长生劫之失魂引——奇葩一枚
奇葩一枚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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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潋没有否认,他淡淡地看了清祀一眼,道:“你不想留下来?”

清祀耸耸肩:“自然不想。”

“你若想与景辰在一起,便要受五界律历所限,留在这梦境之中,岂非是最好的选择?”

清祀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又不喜欢他。”

幽潋微微一笑:“我比你活得久,见过的人和事不知有多少,你喜不喜欢他,我一眼便能看出来。”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可还记得,你初来幽暝谷时喝的茶?”

清祀一惊:“那茶……”

“放心,那茶并没有毒,只不过,它能让你对喜欢之人产生情欲。你若不喜欢景辰,又为何会控制不住想同他亲热?”

清祀怔住,原来自己的不正常竟是因为那杯茶。早知道便应该听景辰的劝不喝的。

幽潋笑了一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用催眠之法消了景辰的记忆,他如今已全然不记得以前所爱之人,你最好也别在他面前提及,否则他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清祀又是一惊,原来那日景辰头痛竟是这个原因。他盯着幽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道:“你送景辰月敛,是因为那催眠之法?”

幽潋眨眨眼,轻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以催眠曲消了景辰的记忆,但又恐那催眠曲失了效用,便送了附咒的玉笛给他,只要他将那玉笛留在身边,催眠曲的的效用便无法可解。没想到,你竟察觉到那月敛是假的。”

“果然……”

幽潋不答反问:“你不是应该感激我么?我看景辰如今对你似乎有些情意,你们若是一起留在这里,岂不是美事一桩?”

清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错了。”

幽潋不解地望着他:“哦?”

清祀思索了片刻,才道:“这世上的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便与之前的他不同了。你活了这么多年,一定对此深有感触。”

幽潋微微皱了皱眉,却是赞同的点点头,道:“自然不同,这就仿佛是成年人与少年人的区别一样,即便是同一个人,经过一些事情,脾性也会有些差别。”

清祀笑了一笑,道:“所以,经历过感情挫折的景辰,与之前的景辰也是不同的。你消去了他最重要的一段记忆,等于是改变了他的性情,这样的景辰,与我最初喜欢的上的那个景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况且,你以催眠之法消了他的记忆,纵然他喜欢上我,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吧?”

幽潋一怔,没料到清祀竟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躲在不远处的景辰,正震惊于那两人前面的那一番关于幽暝谷的事,忽然听到清祀这番话,心口不禁一阵激荡澎湃,又是意外又是震惊。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一向认为亲近温和的幽潋,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施了催眠之法。也没有料到,幽潋说清祀喜欢自己竟是实话。他尚未细细琢磨清祀最后那句话,又听到洞中传来清祀的声音。

“我一向认为,感情之事,须得真心实意。若使计用诈,即便得一时之欢愉,定然不会长久。”他看了一眼幽潋,似笑非笑地道,“你用梦果令龙君邪入梦,可曾想过他是否心甘情愿?又可曾想过,他得知真相时会如何?”

幽潋脸色渐渐发白:“你……你在威胁我?”

清祀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离开这里,我想你一定有办法。”

幽潋沉默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你说得没错,我有办法送你们离开。但是……”他顿了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冷,眼神也变得冷酷起来,“我不会冒这个险,我输不起。”

清祀神色一滞,立刻警觉。

“我原想你是我的同族,本想放你一马,你却反过来威胁我,我自然留不得你。”幽潋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手掌。只见他手腕翻转,双掌间渐渐凝起一把灵箭,箭尖灵光浮动,散发着凛冽摄人的寒气,以破弩般急速飞向对面的清祀。

清祀早有防备,见他这的灵箭飞来,立刻闪身躲开,并迅速结上防护结界。

幽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说着,闭上双目,双掌在空中不断翻转,袖袍甩动间,无数支灵箭破空而出,齐齐射向清祀。

清祀虽早有防备,却完全抵挡不住幽潋破竹般的攻势,只能连连躲避,毫无还手之机。

景辰在外面听得胆颤心惊,也没有多加思索,便冲了进去。

清祀正集中精力躲避着幽潋的攻击,不想景辰忽然冲进来,顿时心下一紧,大吼一声:“快点出去!”

景辰被他吼得脚下一滞,尚未反应过来,幽潋忽然衣袖一卷,扬起一股疾风袭向景辰,出手极其毒辣,全然没了往日温柔亲近的模样。

景辰料不到幽潋竟会对自己出手,幸而他反应不慢,险险地躲过了幽潋的攻击。

也就在幽潋出手对付景辰的当口,清祀借机将一个巨大的火球往幽潋砸过去,然后飞身掠到景辰身边,拉起他便往洞外逃去。

谁料两人才冲到洞口,却双双停住了脚步,神经瞬时紧绷起来。

只见一身黑衣的龙君邪,竟不知何时立在洞口,抱着双臂冷眼望着幽潋,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中露出讥诮冷酷的光芒,浑身上下透着令人窒息的迫人气势。

因着他的出现,方才还一片肃杀的山洞里,忽然间沉静下来,一股令人压抑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第十七章

幽潋抬眼与他四目相对,面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到绝望,一张美到极致的脸,于瞬间便已灰败惨白,仿若面临天地崩塌一般。

龙君邪也瞧着他,面无未变,目光却越发冰冷。

景辰和清祀站在一旁,只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却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沉默了许久,幽潋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他垂下头,轻叹一声,幽幽道:“你都听到了?”

龙君邪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幽潋道:“我早知道,若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一定会恨我……”他抬起漂亮的眼睛,痴望着龙君邪俊美的脸庞,愣怔了许久,才露出一抹令人心酸的苦涩笑容,道:“反正我已白捡了这些年的便宜,你如今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龙君邪定定地望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冷笑道:“你可知这天底下没有谁敢骗我,你是第一个。”他嘴角含笑,目中却露出浓浓的杀意,像是要将幽潋碎尸万段。

景辰只偷偷的瞟了他一眼,便被他那冷酷噬血的眼神惊得全身一颤,忙收回目光不敢动弹,一颗心七上八下,紧张到了极点。正忐忑不安时,忽然感觉清祀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心头微微一动,抬眼望向清祀。清祀朝他安抚地笑了一笑,抬眼望向龙君邪和幽潋,脸色凝重起来。

那边幽潋听到龙君邪的话,竟然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反而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于你总算还有些特别。”

“哼!”龙君邪懒得与他多话,五指在袖中一紧,瞬间便掠至幽潋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地望着幽潋的眼眸,沉声道:“我生平最恨的,第一是神族,第二便是敢骗我的,偏偏你两样都占全了。”他一字一字地说着,每个字都像是咬着牙吐出来的,目光中也渐渐冒出令人恐惧的狂傲邪气来。紧接着,他眉心若隐若现地冒出一团火焰来,周身也忽然布满了暗红的薄光。

伴随着龙君邪的变化,四人所处的环境也忽然变了。原本明亮的山洞和不知名的花,忽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黑暗。脚下的土地变得潮湿阴冷,一阵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呼呼作响。

梦境破了。

望着自己苦心编造的梦境被破,幽潋绝望地闭上眼,也不挣扎,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脸的悲伤。他拥有绝顶的容貌,平日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能让人心中无端欢喜,此时他一脸悲戚,仿佛极美的一件事物忽然被毁,令人伤怀。

这是第一次,龙君邪在他脸上看到这般灰败的表情。他望着那双紧闭的眸子,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钝钝地疼起来,掐住幽潋脖子的手竟不知不觉地减轻了力道。

感觉到龙君邪的犹豫,幽潋怔了一怔,蓦然抬眼望向他,目光是惊喜的。

龙君邪被他眼中闪烁的火光惊得全身一颤,猛然发觉自己竟对他不舍,心头顿时窜起一股无名之火,当下便狠下心肠,加重手上的力道,阴黑的魔气在幽潋脖间弥漫,完完全全是下了杀心。

景辰远远望着龙君邪阴沉狠毒的神情,再看看被他掐着脖子的幽潋,心脏不由得提起来。在今日之前,他并不知道幽潋暗中做了许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只觉得幽潋温和亲切,因此对他存了极大好感,此时见他一脸痛苦绝望,不由得同情起来。

他正想着,身旁的清祀忽然松开他的手,风一般的掠过去。

景辰吓了一跳,定神看去,只见清祀一掌拍向龙君邪。龙君邪始料不及,被他一掌拍开。清祀见自己得手,忙拉了幽潋退开,道:“你怎么不躲?”

幽潋淡淡地看他一眼,苦笑道:“我方才想杀你,你现在却反过来救我,脑子坏了?”

“你好歹也是我的同族,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魔族杀了。”

龙君邪火气正大,正为了自己的心慈手软而愤怒,又被清祀偷袭成功,顿时怒火滔天,整张脸全都化作了黑色,几步追上来,招手化出一道利刃,便朝清祀射去。

清祀感觉敏锐,察觉到危机,立刻推开了幽潋,险险地躲开了龙君邪的攻击。

龙君邪将目标转向清祀,直逼上去,与清祀缠斗起来。

龙君邪为了发泄心头邪火,出手越来越阴狠暴戾。他灵力强大,一道惊雷劈下,便是地动山摇。清祀虽然动作迅速,但面对龙君邪的攻击,别说还手,连躲避都极其困难。

景辰眼见清祀被逼得节节后退,身上已添了不少伤口,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往那边跑过去,不料却被幽潋拦住。

景辰急道:“你让开。”

幽潋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清祀虽然不是君邪的对手,但他的能力并不弱,此时节节后退,只是为了将君邪引开。你若追上去,岂非浪费了他一片好心?”

景辰怔在原地,望着那两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五味陈杂,一边恼恨自己修行不济,一边又为清祀的行为感动。他咬着牙,内心犹豫不决。

龙君邪很快便发现了清祀的意图,心中怒火更盛。他原先发狠,只是为了发泄心中愤火,下手留了几分情面,此时发觉自己被戏弄,目光火光大炽,扬手一握,掌中便化出了一柄银白锐利的弯刀。

他手中的弯刀一出,立即华光万丈,将这片阴黑之地衬得有如白昼。

景辰不认得他手中的弯刀,却能感觉到那弯刀上散发出来的浓重噬血气息,他呼吸一紧,心脏顿时提起来。下一刻,便远远地瞧见龙君邪手中的弯刀在空中划拨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闪烁着幽光的刀光闪电般撞上清祀的胸膛。

望着清祀从半空中跌下的身驱,景辰只觉呼吸一窒,连心脏都停止了一般。愣了一瞬之后,他猛地回神,发疯一般的朝清祀那边扑了过去。

“清祀——”景辰自己都不知道他喊的这一声,有多么撕心裂肺。他扑到清祀身边,望着清祀狼狈不堪的模样,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洪水般冲出眼眶。他扭过头,眼睛发红地盯着龙君邪,恨恨地骂道:“该死!”说着便咬牙朝冲了过去,以微薄的灵力聚起灵击,朝龙君邪射去。

龙君邪抬起冷眸轻蔑地盯着他,手臂一挥,便轻松化解了他的灵击,然后轻哼一声:“不自量力。”说着,扬起手中的弯刀,便朝景唇劈来。

景辰自知不是对手,索性不躲不闪,闭眼等死。

未曾等到意料中的冲击,只听到“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将整个地面震得抖动起来。景辰睁开眼,便瞧见眼前有人用剑替他挡住了龙君邪的攻击。他仔细瞧了瞧,不由怔了怔:紫漠?

龙君邪盯着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对手,双眼眯了起来,道:“你是神族的?”

紫漠冷冷地盯着,不言不语,手腕一转,手中的剑上立刻灵力暴涨,抬手便朝龙君邪劈去。

龙君邪以刀相迎,架住他的攻势,勾了勾唇角,道:“这里闲杂人太多,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一决高下,如何?”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他的心情竟莫名地好了许多。

紫漠沉默了片刻,收了剑势。

龙君邪没料到他这般轻易收手,倒是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好,有胆识!”说着便也收了刀,转身便走。紫漠跟在他身,缓缓走出了景辰的视线。

第十八章

那两人说了些什么,景辰并没听到,见那两人忽然走远,不禁有些纳闷。但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转身便去看清祀。

清祀全身上下皆是灵箭造成的伤口,其中有一道伤口在胸前,像是被极其厉害的武器所伤,伤口呈黑色,还有阴黑的雾气在伤口弥漫。虽然伤重,但却还有气息。

“清祀……清祀,你醒醒……”景辰跪在清祀身侧,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阵阵揪心,却是不敢伸手触碰,急得眼睛发红。

清祀已昏迷不醒,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

“你……你千万别死……”看着毫无动静的清祀,景辰又急又怕,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一双手紧攥着清祀的衣袖,不住地颤抖。隔了一会,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妖的内丹可以救人。若是没了内丹,他恐怕是要现出原形的,但此时他别无它法。

咬了咬牙,俯身将唇附上清祀的唇,想将自己的内丹吐出,往清祀嘴里喂过去。

只是,他尚未将自己的内丹吐出来,清祀便呻吟着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住。温热柔软的唇瓣仍旧相贴着,却没有人动一动。

隔了好一会儿,清祀忽然伸出舌在景辰唇上舔了舔。

景辰心口猛地一跳,立刻弹开了身子坐起来,怒道:“你——”

清祀费力坐起身,笑了笑:“是你先占我便宜的,我总不能吃亏吧……”

景辰大怒,推他一把:“你给我去死!”虽然手上动作颇大,但因为顾忌着清祀的伤,并没用力。

饶是如此,清祀仍是被他推得哀叫连连。

景辰听到他叫唤,吓了一跳,忙扶住他,急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话未说完,便看到清祀唇角勾着一丝坏笑,便有些恼,只是见他脸色惨白,嘴辰又毫无血色,怕再伤了他,只好瞪他一眼,不敢有所动作。

清祀望着他气鼓鼓的脸,笑道:“小狐儿,我知道,你方才是要拿你那内丹救我……”他停了一下,脸色越发惨白,笑意却不减,“妖的内丹得之不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拿来救人。再说,我可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他说前面一句,景辰还十分感动,听到最后,觉得自己的好心被他糟塌,心底的恼怒又加重了一层。他冷冷地瞥了清祀一眼,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那巨响……”

他话音未落,却发觉自己扶着清祀身体的手臂忽然一重,细细一望,清祀竟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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