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劫之失魂引——奇葩一枚
奇葩一枚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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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一惊,忙摇了摇他的肩膀,叫道:“喂,你醒醒——”他这一摇,触动了清祀胸前的伤口,本已止血的巨大口子又再次鲜血直流。

景辰顿时心慌,扶着他不敢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景辰心里急得抓狂,他没有修习过救治之术,连如何替清祀止血都不会,唯一会的,便只有一样:以内丹救他。

看着那伤口的黑气越来越浓,景辰一咬牙,按住清祀的肩将唇再次附了过去。

“景辰?”

景辰尚未贴近清祀,行动便被一个清新悦耳的声音打断。他慌忙扭头,看到正朝自己快步走过来的人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喊道:“陆唯曦——”

许久不见,陆唯曦越发清雅出尘,眉心也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朱砂痣,更衬得他风华双无。景辰却是没心思去细想他身上的变化,急急道:“你快来帮忙!”

陆唯曦被他拖到清祀跟前,有些傻眼,他原来就是凡人,只因身上聚集了天后的灵力,才有了不死之身。修习法术,也只是初级,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救清祀。又见清祀身上的伤口狰狞恐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景辰急道:“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陆唯曦一愣,干笑道:“我试试吧……”说着便蹲下身,照着紫漠教过的方法替清祀止血。虽然有些不太熟练,但却十分有效,清祀的伤口很快便止了血。陆唯曦见自己的方法有效,不禁松了一口气,道:“我只能替他止血,没办法救他。不过,我给输了些灵力,他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听闻清祀无性命之忧,景辰放下心来,便也不像方才那般慌乱。过了一会,见清祀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暗自松了口气。

陆唯曦皱眉看着清祀,不禁有些纳闷。清祀是神,又灵力强大,若是寻常小伤,是会自动愈合的,但此时清祀身上的伤口却一点好转的迹像都没有。他看向景辰,道:“谁伤了他?怎么下手这么狠?”

景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清祀,只注视着清祀身上伤口的变化,完全没有将陆唯曦的话听进去。很快,清祀身上的伤口便有了变化,原来只是一道道剑刃造成的伤口,渐渐地像是被火焰灼伤一般,露出狰狞的腐肉,伤痕处有黑雾盘旋。景辰看得心口一颤,一下子没了方寸,冲陆唯曦大喊:“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的伤口怎么会更加严重了?”

陆唯曦被景辰吼得一愣,有些惊异于景辰对清祀的过度关心,也惊异于清祀的伤。照理说他输了灵力给清祀,他身上的伤口应该不会恶化才对。他皱眉疑惑道:“他身上的伤口有些奇怪,应该不是被普通的兵器所伤……”

景辰急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唯曦也没了主意,只好道:“等紫漠来了,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景辰皱起眉,朝龙君邪和紫漠离开的方向望去,恰好看到了正站在原地发呆的幽潋,便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幽潋的袖子,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清祀,是不是?”

幽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冷声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景辰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漠,苦苦央求:“只要你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幽潋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求我也没用,他被君邪的魔刃所伤,伤口会一点点溃烂,我根本救不了。”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就算拿你的内丹救他,也不可能救活的。”

景辰闻言猛然一震。

幽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景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幽潋已经不见。他心中没了指望,便又回到原处,颓然地跪在清祀身旁,看着清祀身上一道道凌利的伤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抽痛,恨不得以身相替。

陆唯曦原本并不担心紫漠,但听闻幽潋的话,心脏却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紫漠与龙君邪对战,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他也被那魔刃所伤,会不会也像清祀这样?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便看到空中一个人影踏风而来。

“紫漠!”待看清那人影时,陆唯曦忙起身迎了上去,才跑到紫漠跟前,便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下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紫漠看向他时,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将陆唯曦的手攥进手心,淡淡地道:“我没事。”

陆唯曦松了一口气,又皱起了眉:“去看看清祀,他伤得不轻。”

两人牵手走到清祀身旁。紫漠目光落在清祀身上的伤口上,微微皱了皱眉。

陆唯曦见他眼神有异,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

紫漠道:“我救不了他。”

景辰见他过来,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听闻这话,只觉得全身冰凉,转眼瞧着清祀身上越来越严重的伤口,一股绝望的念头涌上心头。

紫漠松开陆唯曦的手,一言不发地抱起清祀。景辰急了,拦住他:“你……你要干什么?”

紫漠道:“带他回神界治疗。”

景辰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惊喜地盯着紫漠:“他还有救?”

紫漠淡淡地点头,朝陆唯曦道:“走吧。”

陆唯曦看一眼景辰,忽然问道:“你要一起去么?”

景辰愣了一愣,随即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去神界做什么?又帮不上忙。”

陆唯曦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第十九章

眼见紫漠和陆唯曦的身影消失,景辰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想着清祀被带回神界,身上的伤必定不会有大碍。转念一想,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又有些失落。

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阵,渐渐地被这崖底的阴风吹得瑟瑟发抖,这才回过神来,举目四望。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此前他只顾着寻找清祀,并未看清楚这里的环境,此时仔细瞧着,才发现这地方比他想象中更加阴森恐怖。只见这地方阴雾弥漫,地面坑坑洼洼,处处透着阴沉之气。那一阵阵迎面袭来的冷风,也不知是从何必吹来,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古怪味道。

这才应该是千仞崖底的真实情景吧?

景辰虽有些疲累,却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这崖底的情况,便抬脚缓缓前行,走了一段路,只瞧见没完没了的水洼,完全看不到边际一般。

又行了一段路,雾气越发浓郁,那古怪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重。景辰皱着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往前,寂静的崖底却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乍一听见这铃声,景辰吓了一跳,回过神时,便发觉那铃声乃是从他手腕上发出来的。他惊疑地抬起手腕,正想看个究竟,不想腕间的手链忽然间白光大绽,仿若夏日的炙阳一般刺目,直耀得他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那白光渐渐黯下去,他才微微睁开了眼。果然,腕上的手链光芒已经消散。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不如方才那般阴黑,细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竟不知怎地回了焚空镇。

仔细一想,便知是那手链将自己的送回来的。普通的招魂铃自是没有这般厉害,想必送他回来的,是清祀在这招魂铃上附的结界。

抬起手腕,望着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的手链,景辰只觉得眼眶发热。

大街上商铺林立,妖来妖往,热闹非凡。

景辰有一段日子未曾见到过这么热闹的情景,此时瞧着眼前这热热闹闹的场面,竟觉得十分亲切。

他漫无目地地往前走,忽然被拦住了去路,那妖打量了他几眼,疑惑道:“你是清祀家的娘子?”

景辰一愣,抬眼望着那拦路的妖,想了想,不记自己曾见过,只好道:“你是?”

那妖确定了他的身份,脸色立刻阴郁起来,他不答话,却一手扣住了景辰的手腕,朝四周呼喊道:“乡亲们,我抓住那贼人了!”

景辰被他这话弄得莫名其妙,正要询问,便见众妖围拢过来,纷纷道:“绑他去见镇长。”

景辰沉下脸,冷冷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哼,要干什么?你做了什么事自己知道,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们,你们竟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

“不要和他废话,绑了他去见镇长。”

“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哼,敢骗我们!”

景辰听得越发糊涂,开口想问清楚,但眼前众妖群情激愤,没人愿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更没人愿意听他辩解。无奈之下,只好任人将他带往镇长家。

相较于众妖的激动和愤怒,镇长倒是显得平和多了。看到景辰被推推搡搡带进来,忙令那押着景辰的妖松手,只说自己自有打算,遣散了众妖之后,将景辰带进了屋中。

景辰见镇长如此平和,倒是放下心来。他料想他和清祀离开之后,这焚空镇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方才一片混乱,不好细问。此时见了镇长,便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镇长叹了口气,道:“不能怨他们误会你们,自你们来这镇上之后,镇上便怪事连连。”

景辰皱着眉:“怪事连连?”

镇长又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忧心忡忡:“镇东头的胡铁匠,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性情大变,竟杀了自己的妻儿;还有,镇北的陈药师,近日竟功力大减,炼不出药来;还有,镇上已接连有几个孩童失踪……”

景辰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当日清祀说过,那潜伏于千仞崖的精怪急于修成肉身,必然会利用这焚空镇的妖,想不到他一语成谶。

镇长见他不言不语,道:“只因你们忽然出现,又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所以镇上的妖都认为这些怪事与你们有关……”

“镇长为何认为这些事与我们无关?”

镇长沉思了许久,才道:“我虽然修行低微,但也算活了不少年头,你们是什么身份,我虽不能确定,却还是能猜出几分。况且,这些怪事也并非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早在你们来焚空镇之前就曾有过。”

景辰一怔:“什么时候?”

“早在大半年前之前,镇上便有妖暴毙身亡,而且妖力被吸光。我只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却什么都没查到。”

景辰想起同样被吸了妖力的凌奕,目觉渐渐深沉起来。从这种种迹象看来,那精怪其实早就盯上了焚空镇,只是它行事诡秘谨慎,未曾引起注意。他轻叹了口气,朝镇长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一些,我便告诉你实情。那千仞崖之下,躲着一只尚未修成肉身的精怪,它虽没有肉身,却十分厉害,能迷惑人心,还能控制修行低微的妖。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想查清它的去向,尽快收服它。”

镇长虽然猜到这些怪事必有缘由,但听闻景辰的话,仍是不免大吃一惊,道:“那要如何查清它的去向?”

景辰想了想,道:“那精怪十分狡猾,调查之事不能太过张扬,我自己去办即可。我只有一事相求。”

镇长忙道:“有什么事请直说。”

“那些失踪的孩童,应该不会离的太远,你尽快派人去找,顺便帮我找寻夜覃的下落。”

镇长一惊:“与你们同行的那个孩子?他也不见了?”

景辰苦笑:“若非为了寻他,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以致被你们误会。”

镇长听闻此言,不由得长叹一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苦恼道:“你方才说不能太过张扬,但我若不将此事告诉镇上的妖,他们定然还会误会你,这可如何是好?”

景辰想了想,皱眉道:“这样说来,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便是不能在此处露面了么?”

镇长道:“你们先前住的那地方如今被封了起来,你不如先在那里住下,调查之事暗中进行。”

景辰沉吟子片刻,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第二十章

再回到这空置的屋子里,望着屋中与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布置,景辰不禁一阵感慨。

那日三人一行进来,他心中愤懑不平,对这屋子自然也无甚好感。此时一人前来,忽然想起与那几日与清祀相处的点滴来,心中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时他只嫌清祀话多聒噪,又对他的种种戏言恼恨不已,此时想来,竟然觉得有些怀念。

这么想着,不禁又担忧起来,不知道清祀的伤如何了?想着想着,脑筋又转到幽潋和龙君邪身上,不知他们如今去了哪里?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中来来去去,闹得他困倦不已。加上这一天来来去去的一翻折腾,不仅脑子乱,连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便早早的上了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景辰困得厉害,只细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动静,便又沉沉睡去。

黑暗的房中,一个身披大黑斗篷的人影正静悄悄地靠近床铺。

他十分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好像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待走到床塌边,睡得正沉的景辰忽然翻了个身,一支白嫰的胳膊自被褥中滑出来,腕上那条银色的招魂铃便在黑暗中耀眼起来。

那招魂铃乃是妖界最常见的器物,乃是修行低下的妖才佩戴的。

黑影一眼望见那招魂铃,立刻大胆了许多,伸手便探到景辰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

不消片刻,他的指尖便卷起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漩涡一边旋转,一边往景辰眉心卷去。眼见那漩涡已触及景辰的皮股,黑影的唇角渐渐勾起。但那唇角的弧度尚未更进一步,便僵住了。

只见景辰腕间的招魂铃忽然一亮,那触及景辰额头的漩涡顿时被弹了回去。黑影被这忽如其来的反击震得全身一麻,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辰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呢喃了一句:“谁啊?”

黑影一惊,在景辰尚未完全清醒之时闪身出了房间。

景辰坐起身,只瞧见一个黑影一闪而逝,立刻清醒了,跳下床光着脚便去追。

那黑影逃得极快,景辰追出院子,便不见了那黑影的踪影。

景辰望着空荡荡的院落,不禁疑惑起来:那黑影是谁?他夜间跑来这里,所为何事?

接下来的几天,景辰暗自探访过镇长所说的铁匠和药师,却并未从他们身上查到线索。那晚夜袭的黑暗,也再没有出现过。

倒是镇长,在千仞崖附近的一个山林里,找到众多失踪孩童中的一个,只是那孩子却痴呆了一般,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景辰从镇长那里得到消息,知道没法从那孩子身上找出线索,只好赶到山林里去查探。那是一片千仞崖山脚下的松木林,林中树木茂盛,光线黯淡,因为人迹罕至,显得有些阴森。

景辰在辰中查寻了许久,只找到一些被吸了元气的枯木,并没有找到更有用的线索。

如此又过了几天,又有两个失踪的小孩子被找到,仍旧是在之前那个山林里。

景辰便只好又去了几趟那山林,几乎踏遍了那林子里的每个角落,除了又多了一些被吸元气的枯木和一些尚未修练成精的动物,并没有更多的线索。

唯一能证明的是,他要找的那精怪确实到过这地方,但每回他一来,那精怪便不知去向,也没有任何更深入的线索。

花了好几日的时间,却什么都没有查到,景辰心中郁闷至极,他原本还想,乘着清祀不在,自己先将这件事解决了,也让清祀瞧瞧自己的本事,却不料事件起来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林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大概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尚未到傍晚,便渐渐地升起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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