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劫之失魂引——奇葩一枚
奇葩一枚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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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倒是与事实相差无几,独独没有他用内丹救下符晗的那一节。清祀只觉得稀奇,便又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之后呢?”

“我失了千年修行,自然不甘心,所以才将陆唯曦骗到了客栈,想依靠他的灵力化成人形,不想却被破坏了。”他看了清祀一眼,“这件事,你不是知道了么?”

清祀忍不住失笑,道:“这催眠之术倒真是神奇至极……”除了符晗的事情全都被抹杀之外,其它的事竟无一不缺,还都与事实相符。

景辰皱着眉,道:“我说的这些事,一定与事实相差极远,对不对?”

清祀摇摇头,笑道:“你说的这些,与事实全都一样,只是……”只是唯独缺了符晗……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完,便立却顿住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只要提及符晗景辰便会头痛。

“只是什么?”

清祀没有回答,他想起了方才景辰以头撞床沿时的惨烈情景,虽然景辰额头的伤口已经治好,但只要想到当时景辰的扭曲痛苦的神情,他不觉一阵后怕。看来,若是不解这催眠之术,日后只要有人提及符晗之事,他便要遭受这般折磨,以后若他自己脑中偶然想起或是梦中忽然梦到,便又是一番折磨。

思极此,清祀不由得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其实,这催眠之法其实并不法术的一种,而是人界的一种蛊术,也并非无法可解。”

景辰有些意外:“真的?”

清祀点点头,道:“要解这异术,我们得去一趟人界。”

听他这么说,景辰心里忽然有些矛盾,他想恢复记忆,但看到清祀这么急于替他解催眠术,又不禁有些妒忌那个清祀所喜欢景辰。

第二十三章

蛊术,乃是居于人界西南部桑陌寨的苗人始创,乃是人界最诡异厉害的异术。正因为如此,苗人在人界显得极其神秘,甚至被称为与神族接近的民族。

催眠之术,又是蛊术中最厉害的一种。所以要解景辰的催眠术,唯有到桑陌寨。

桑陌寨所在之处极其隐蔽,四周为群山所环绕,入口之处被天然雾霭所遮蔽,一天之中只有正午的时候方才能看见通往寨子的入口。

景辰被清祀带到桑陌寨入口处,还未到正午,他只望见一片白雾茫茫,不由得有些好奇,道:“单是这入口就这么重的雾气,那寨中岂不是长年不见阳光?”

清祀笑了笑:“那寨中与外面大不相当,里面景色秀美,苗人的住房被称之为吊楼,十分有特色,你进去了便知道了。”

被他这么一说,景辰倒是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你如此了解,莫不是去过?”

清祀笑道:“去倒是没去过,不过我听说,苗族的姑娘十分热情漂亮。”

景辰本来还兴致勃勃,听到这话,顿时黯了脸色,道:“你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漂不漂亮?”

“等会见了,便知道了。”

景辰暗自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两人等了许久,总算等到日头当空。正午的阳光虽然十分明艳,但穿透层层雾气落下,已几乎没有了热度,光线也弱了许多。

但景辰仍旧能从那淡薄的阳光中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洞口。

清祀道:“那洞口便是桑陌寨的入口了。”

景辰皱眉,奇道:“难道这桑陌寨竟在山洞里?”

清祀没答话,率先抬脚进了洞口。

洞外虽然一片雾霭,却并不显阴冷,这山洞里却是又潮又冷,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气。洞壁上也不知道镶了些什么东西,正散发着各色光芒,将洞里照得透亮,行走起来甚是方便。

景辰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着洞中的情景,只见洞顶吊着一些巨型钟乳,在那些奇异的光芒的映照下,显得光怪陆离,甚是好看。

洞穴并不深,走了一段路,有一道百余步的阶梯,拾阶而上,光怪陆离的光渐渐消失,头顶天光大盛。

不过一会儿,到了阶梯尽头,眼前的视野便开阔起来。

景辰望着眼前美丽的村庄,不由得怔了一怔。

这地方茂林修竹,绿意盎然,一幢幢精巧古朴的吊楼鳞次柿比,充满了异族风情。村中人来人往,穿着奇异的服装,却极为漂亮。

景辰看着眼前的景色,忍不住赞道:“这地方果然很美。”

清祀笑了笑,正要说话,便看到一个异族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一身粉装,发髫上镶着漂亮的饰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她走到清祀面前,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一手放在胸前,恭恭敬敬地弯身作揖,道:“小女子沐雨,恭迎神君。”

清祀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姑娘有礼。”

景辰皱了皱眉:“她知道你是神?”

清祀尚未开口,那自称沐雨的女子已经开口解答:“大祭司早已算到,今日是有贵客到访,便令沐雨在此等候。沐雨见两位神姿卓绝,不似凡人,想必便是大祭司所说贵客。”

景辰听闻,不由得感叹一声:果然不愧是被称为最接近神族的民族。他看一眼那沐雨,问道:“你要带我们去见大祭司?”

沐雨点头笑道:“正是。二位请随我去祭司神殿。”

景辰急于想解催眠术,便道:“麻烦你了。”他说着便随着沐雨往前走,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清祀站着没动,不禁回过头来瞧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清祀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这般美景,想多观赏一会儿。”他其实并不太想这么快见到大祭司,一旦见了大祭司,景辰的催眠之术便会解除,到时他们便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相处了。

景辰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隐约察觉到清祀有些不对劲。但他想快些见大祭司,便也没有细想,只道:“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待见了大祭司之后,我陪你在这里住上两日,可好?”

清祀笑道:“你说得对,正事要紧。”

沐雨领着清祀和景辰到了祭司大殿。这大殿修得庄严肃穆,有几分神殿的庄严之势,想必是桑陌寨最重要的议事之地。

清祀和景辰都没有料到,大祭司竟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她身着一身深紫色铁异服,端坐在大殿之上,极为庄重。她虽然生得倾国倾城,神情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大祭司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站在殿下的两人,她自座上下来,同沐雨一样对清祀行礼作揖,但却没像沐雨那般恭敬谦卑,只是淡淡地道:“见过神君。”

受到如此礼遇,清祀倒是有些意外,他忙道:“大祭司不用如此多礼,我此来有事相求。”

大祭司起身,淡淡地瞟他一眼,又望向景辰,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神君是想让小人解了他身上的催眠之术?”

清祀点点头。

大祭司沉默了片刻,道:“这催眠之术乃是最厉害的一种蛊术,要解此术,并不容易。”

清祀皱眉道:“此话怎讲?”

“寻常蛊术,是蛊虫为引,要解蛊术,只需引出蛊虫即可。但这催眠之术的蛊虫唤名血蛊,要引出这血蛊,需得一人心头之血。”

景辰一怔:“心头之血?我的?”

大祭司摇摇头:“需取你至爱之人心口的血,以五味奇药入药,配以苗寨特殊的奇术,加上天时、地利,方可引出血蛊。”她顿了一下,“取心口之血,极为冒险,凡人心口之血乃是本命之源,神族心口之血乃灵气聚集之源,都关乎性命。”

景辰闻言,下意识地便朝清祀望了一眼。取心头之血,不管是人是神,都是十分危险的事,若是不慎,必会危及性命。

只是为了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便要让清祀冒性命之险,他自然做不到。就在景辰正准备开口拒绝时,却听到清祀开口道:“多谢大祭司。取血之事,我们会尽快解决,还请大祭司先作好准备。”

景辰不由得一怔,未等大祭司开口,便立即道:“我……我不解了。”

大祭司看他一眼,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们自己先商量好,再作决定。”隔了一下,又道:“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这解蛊术只能用一次,所以一旦失败,这血蛊便要永远留在你脑中。”

第二十四章

出了大殿,两人各怀心事,随着沐雨进了客楼。

客楼虽与集市相隔不远,却因为与祭司大殿相邻而显得格外僻静。几丝翠竹立于楼前,清雅至极。

沐雨将客楼里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又十分热情地向景辰和清祀介绍着桑陌寨风俗,并兴致勃勃地道:“再过几天,便是桑陌寨一年一度的拜月节,可热闹了,你们若是有兴致,可以一起参加。”

听他这么一说,清祀倒是有些兴趣,问道:“拜月节?”

沐雨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桑陌寨乃是受月神庇护的族类,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是月神显灵的日子,这一日晚上要举行拜月仪式。”

清祀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景辰嗤笑一声,道:“原来神界竟还有月神一职?”

沐雨乍听此言,脸上的笑容瞬时滞住。她没料到这人如此大言不惭,竟敢质疑他们的守护神。但因为知道他们身份不凡,所以不敢造次,只好迟疑地望向清祀,欲言又止。

清祀淡淡一笑,道:“你从未去过神界,自然对神不了解。月神乃是天界司法之神,也是守护人界女子的神女。”

沐雨方才还有些紧张的神情立刻放松下来,笑道:“是的,在我们桑陌寨的传说里也是这样。”

景辰狐疑地看了清祀一眼,没再插话。

清祀问道:“这拜月节除了拜月仪式,可还有其它活动?”

沐雨笑道:“自然是有的。除了晚间的拜月仪式,白天还有一年一度的竞蛊大赛,到时候会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蛊虫,十分壮观。”

景辰听得直皱眉,想着自己受蛊虫所害才会失忆,不由得十分不爽,暗自哼了一声,以着沐雨听不到的音量道:“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清祀却兴致勃勃:“我只听闻蛊虫极其神秘,却未曾亲眼见过,若能亲眼看上一看,倒也不枉我来这一趟。”

沐雨立刻眉开眼笑,便盛意邀请:“那神君一定要来看看。”

景辰见她对清祀笑得热情,只觉得扎眼,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若是想去看那蛊虫大赛,就自己留下,我要先回妖界。”

清祀一怔,笑道:“那蛊虫大赛听起来十分有趣,你当真不想看?”

沐雨倒是极会察言观色,瞧见景辰脸色不好,又见清祀眼神有异,立即道:“若是没什么事情,沐雨先行告退了。两位若是有事,再唤沐雨。”

清祀将沐雨送出门去,回来时便看到辰晨坐在桌旁发呆,他也不去打搅,只是坐到他身旁,倒了杯清茶慢吞吞地喝着。

景辰本来心里有事,见他在沐雨面前有说有笑,待和自己对面对却无话可说,不由得有些气闷。他垂眼沉思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我不想解催眠术了。”

清祀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问道:“为什么?”

景辰犹豫了一下,却欲言又止。

清祀瞧着他略有些黯然的眼神,便已隐约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取心口之血风险极大,就算是神,也要冒性命之忧,何况是人。景辰就算不记得那人是谁,但心底必定还是在替他担心,不愿他冒此风险。这么一想,只觉得嘴里满是苦味,安慰的话到了喉咙口,又咽了回去。他别过头,拿起桌上的茶灌猛灌了一大口,这才笑着望向景辰,道:“你莫不是在替那人担心?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的。”

景辰只觉得他的话十分古怪,不由得皱了皱眉:“那人?谁?”

清祀怔了一怔,却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便笑道:“你若是在担心,大可不必。取血之事,我自会替你解决,绝不会让那人有半分危险。”他顿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道,“无论如何,这催眠术非解不可。”

听到最后这一句,景辰已无心去思考他说的人是谁。清祀一心要解催眠之术,只是了让自己变成以前他所喜欢的那样,所以他宁可冒取血之险,也非要试上一试吧?这么猜度着,便觉心口一阵压抑,闷得透不过气。他垂眼忍了许久,才终于抬眼直视着清祀,道:“中催眠术的人是我,失忆的是我,我不想解,也不想恢复记忆……”

他话未说完,便已被清祀沉声打断:“不行!”

景辰被他吼得一怔,这是头一次清祀用这么阴沉的表情盯着自己,那凌利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清祀皱眉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道:“解催眠术之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

他说得模糊不清,在景辰听来便像是故意含糊其辞,心里更加郁闷,忍不住大声道:“我不明白,失忆后的我,和失忆前的我有什么不一样,你为何执意要我恢复记忆?”

清祀愣了一愣,道:“你失不失忆与我有什么关系?”

景辰皱着眉,隔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你带我来解催眠之术,难道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景辰咬咬唇,低声道:“你那日和幽潋说,你喜欢的是,是没有失忆的我……”

清祀不禁一怔,原来景辰这几日闷闷不乐,竟是为了此事?也对,他既然已经失忆,又怎么可能还会为符晗担心?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这么一想,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笑,道:“我那日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糊弄他,你倒是当真了。”停了一下,又道,“那日我和幽潋的话你都听到了,便也无需我再解释,这催眠之术若是不解,你的头痛之症便好不了,将来便少不得要受苦。所以,无论如何,这催眠之术都非解不可。”

原来他执意要解催眠术,真是为了自己……

景辰听得浑得一震,心中又惊又喜,各种滋味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清祀,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带我来解这催眠术,只是不想让我受头痛折磨之苦?”

“当然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复,景辰的嘴角立即勾了起来,胸腔中那一股子恼恨尽数散去,只觉得心中一阵甜蜜。但转念又想到大祭司的话,又有些担忧,忍不住迟疑道:“但是,要取心口之血,风险极大,就算你是神族,也不可能安然无事吧?”

他如此直白地表明自己的担忧之情,几乎已等于是在告诉清祀,在他心底,清祀便是那至爱之人。只可惜此时清祀脑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那便是关于取血之事,若是将符晗带来桑陌寨自是不行,景辰见了他,那头痛的毛病肯定又要犯了;但若不带他来桑陌寨,又如何取血?

景辰原本还在为自己说了大胆的话而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清祀,沉默了半晌,却没见清祀反应,不禁抬眼瞧向清祀,只见他一脸深沉,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你怎么了?”他滞了一下,脑中不知怎么就生出奇怪的想法,“莫非,取心口之血,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清祀回过神,只听到这一句,便道:“要解你的催眠术,我的血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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