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只为原地流浪 下——温特几度
温特几度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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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里放下保温盒,直接用油腻腻的手去捏明浩的脸颊,又打算用油腻腻的嘴去亲明浩。明浩将脸往左一侧,打掉何里不安份的手,斥责道:“我说,我来你家也算一客,你用这么脏的手去揪我的脸,礼貌吗?”

何里调皮地耸耸肩,用嘴吮吸干净手指上的排骨汤,然后十指叉开亮在明浩的眼前,问:“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呢?”

“我说它们已经很干净了,可以前往你的‘一指山’了?”

“什么‘一指山”?”

何里背对明浩,解开皮带,拉开裤腰,把视线投入进裤裆里,然后侧过头来,色迷迷地问:“现在你明白‘一指山’的意思了吧,你觉不觉得这个词语很含蓄,很唯美,很有感觉?”

“也只有你这种人整天大脑和嘴里脱不掉这些肮脏下流的东西。”

何里系上皮带,坐到明浩的身旁,头靠在明浩的肩上,邪恶道:“你觉得那个东西脏,怎么不给割掉啊?你自己不是在半夜无人的时候用手接触它啊。呵呵!”

“你怎么知道我用了手?”

“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何里一副得瑟样儿。

明浩一翻身,一把抓住何里的肩,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朝何里的胸口上捶打过去。何里摊开手臂,任由明浩对自己施暴,嘴上调侃道:“你想摸我的胸肌就直接讲,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卖肉习惯了,你又何必用这种暴力的方式来掩盖你的色心呢?”

明浩无语。

两个家伙闹够了,何里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去,明浩说何里要是想一个人呆的话,他就立刻快马加鞭地回去。何里说不想一个人,永远都不想一个人,想要明浩留下来陪他。明浩最后还是留下来了,两个人一起泡澡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喝下同一杯牛奶,睡同一张床。

何里问他今晚有没有心情做那个,明浩摇摇头,何里说了声晚安就背过身去,过了3分钟,何里又转过身来,与此同时,明浩也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便在迷蒙的灯光里交汇在一起。何里刚要开口,明浩就问:“你今晚想那个吗?”

何里乖巧地点点头。

明浩十分不好意思,欲言又止了大半会儿才开口说:“怕你又一个人自己用手,那就开始吧,如果你愿意。”明浩说完这句话,却身体绷紧起来,四肢不得动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男人去做什么爱,这在他的思想里仍属于一块禁地。

还是何里主动起来,他好像对这种事情就有一种独特的天份。两个互相深爱的大男人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身体接触,之后的动作都是跟着快乐的本能在走。抚摸,喘息,纠缠,聆听都能给对方和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是天赐的,这是人类自身的不竭财富。他为什么要去抗拒这种珍贵无比的感受,抗拒生命在沸腾的顶峰释放出的奇迹?不同于希望,不同于绝望,它只活在一刹那,却将他的光辉凝固在日后的每一个时间点上的。

何里抱着已经歇斯底里的明浩的头,没有说一句话,如果对方是一位女人,他肯定会问“你感觉怎么样”。现在明浩虽然安份地躺在他的手湾里,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明浩内心的极大不安和矛盾,尽管他是那么爱着何里。

何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平息明浩心里纠结的方式,他怕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更为负担和压抑,只有安安静静地心疼他的明浩,心疼一个男人的真正幸福后的飘渺失落。

明浩却开口了,问:“何里,你以后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吗?你是有事业的人,你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你的爸妈会逼着你结婚,最后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明浩的话将何里从余梦的舒适里扯回到残酷的现实里,现实里的每一个人都长满了坚硬的刺,现实里的空气里混杂着滚烫的油脂粒,现实的大地生长的是一种叫“伤口”的植物。

“我会跟我爸爸谈谈的,我不想跟我不爱的人结婚……”

明浩打断何里的话,“难道你还打算告诉你爸爸,你想跟一个叫洛明浩的男人结婚?”

何里一阵苦笑,磨了一下牙,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烟,抽出一只,叼在嘴上,点燃。烟雾制造出一团被揉碎了的世界。何里吸烟的样子很有魅力,一种伤感而奢华的魅力,明浩只是看着,欣赏着,暂时忘却那些苦闷,现在他只想能尽可能地多守护住何里一点时间,就算最后那样的悲剧发生了,他也会静静地接受现实,还给何里爱情的自由,毕竟明浩是从阴霾里走出来的人,他也不怕再进去。

五十四、谁会成为谁的爱情叛徒1

夜色不断浓缩,最后成为太阳的又一颗黑子。

何里将沉睡着的明浩的头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手臂上移到枕头上,到洗手间洗刷完毕后去厨房为明浩准备早餐。这一系类的动作何里都很小声地进行着,他怕吵到明浩。

早餐准备妥当后,何里走到床边,嘴巴轻轻地靠在明浩的耳边,万分温柔地说:“懒猪,起床吃食物了。”明浩伸了伸懒腰,嗯啊一声,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重重地闭上,睡相还是十分有趣的。

何里幸福地笑了笑,掀开薄被,明浩是赤露着身子的,浓重的线条像一尊雕塑一般。何里拿过明浩的内裤,坐在床边,亲手为他穿上。明浩也不反对何里为他穿内裤,因为他们早已经在对方的眼里纯透了。

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没必要矜持和隐藏什么,这是一种本能。何里恐怕不知道,明浩曾经最讨厌将自己的身体给别人看,更别说是跟人肌肤接触,除非先杀了他。而明浩却心甘情愿让何里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身体,他也很享受其中的乐趣。

最终,何里历经千辛万苦还是把睡意朦胧的明浩弄到了餐桌上。

何里问他怎么这么喜欢睡觉,明浩说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何里笑着继续吃早餐,而后问他吃完早餐想去干什么,明浩说需要回家一趟,还得给他妈换药和做早餐。何里的笑容有一些委屈,“哦”了一声说:“这儿有这么多,我们两人吃不完,给你妈妈带去一些吧。”

明浩点头答应了。

吃着吃着,何里的手机响了,何里一接听,是小涛打来的,他说他住院了。何里问小涛,他的亲戚朋友知道吗。小涛说没有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何里又问小涛在哪所医院里。小涛说出医院地址后何里说过一会儿就去。

何里关掉手机,对低头吃早餐的明浩说:“你吃完以后我把你送回家吧,今天就不陪你了。”

明浩抬起头,无奈地笑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何里沉默下去,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面包,又猛地抬起头,不清不楚地说了几个字。明浩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重新说那句话,何里说:“没什么,就是叫你路上小心一点。”明浩乖巧地点点头。

明浩走后,何里就开车去了小涛所在的医院,通过医院的前台接待员找到小涛的病房。这么久了,何里再次见到小涛,他瘦了很多,曾经阳光的脸上参杂了一些黑夜的颜色,还有一些人为的伤痕。

何里有些心疼,毕竟他也那么爱着小涛,觉得他是一个很勇敢和真性情的同志。小涛现在给何里的感觉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孤独。

何里问小涛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涛只是笑笑,说没事,叫他别追问什么了。何里知道小涛不想让他分担他的伤痛,也就没有探寻他伤的来源。

何里问:“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伤?”

“只是一些小伤而已,不碍事,只是大腿上缝了好多针,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过上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何里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他坐到病床边,手轻抚小涛的额头。他发觉小涛的下巴也长了浅浅的胡子,是很文雅的那种。这些日子过去了,小涛也在何里的背后长大了不少啊!

何里问:“你还在那个会所上班吗?”

小涛摇摇头,无奈地笑笑,“我有一段时间没上班了,一直在朋友家玩,这段时间的生活费是他们替我垫着,说等我有钱了再请他们吃饭也行啊。”

何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小涛,“这几千块钱你先拿着,你还是得找份工作去做。”何里犹豫了半会儿,问他想不想去新比西上班,待遇不错,工作也比较轻松。

小涛死活都不肯收下何里的钱,说他现在手头上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他答应去何里的餐厅上班,那样可以每天见到何里。何里叫他安心在医院养好病,等身体完全复原以后再去上班。小涛点头答应,然后向何里娓娓道来他在没有何里的这些时间里所遇见的任何有趣的人和事。

小涛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在乎何里,那么愿意通过自己的言语去带给何里或多或少的快乐。何里时不时会心笑起来,手指逗弄着小涛可爱的胡子。在小涛的快乐的浸泡下,何里对明浩的思念变得没有那么浓重和硬朗,但这并不代表何里不爱明浩,他只是暂时将明浩关在了心房里,自己在心房外跟一位有情有义的老朋友聊聊天唠唠嗑。

等到何里离开医院后,他的心突然溢出一种形同背叛后的自责感。他掏出手机,打给明浩,小声地问他现在在干什么。明浩回复说在阳台上晾衣服。何里问明浩他妈妈的伤势怎么样了,明浩说有些发炎,不过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然后何里问明浩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讲的,明浩说没有。

何里有些失落,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明浩对他叫道:“你在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吧?”

何里的心突然咯!了一下,“哪个男生?”

“没什么,我挂断了,你玩得开心吧。”说着,明浩就关掉了手机,走进屋里,将手机扔在沙发上,黯然地面对墙壁站着。他仍旧在等待何里能再打来电话,骗骗他说只是跟一个普通朋友在一起而已,或者说已经离开那个男孩子了。

很久,很久,明浩的手都没有响起,他的心一片空白,那些如蛇一样的忧愁在他的心里游滑着,蛇鳞在心壁上刮出恐怖的哔哔声。难道何里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个男孩的位置,这个位置不是明浩的能力所以占领的?

明浩担心自己会成为最后的受伤者,或许在感情没有完全爆炸开来的时候赶紧放手不失为理智的选择,但就这样放弃何里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这是他们两人永恒的秘密,是时间和任何人无法磨灭的事实。

五十五、谁会成为谁的爱情叛徒2

明浩晾好衣服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心里握着手机,手机的电池被他给取出来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明浩鼓起勇气给林玲送去了一些吃的东西,虽然她们在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不再是夫妻关系,但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小孩,他看在小孩的面子上也得去关心关心她。

林玲一见到明浩就开始大哭起来,她妈妈就跑进自己的卧室里,背对着房门坐着,默不作声。这气氛冰冷到明浩的呼吸系统变得薄弱,他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明浩将零食放在茶几上,随便说了句:“我找了一份白天的工作,下午得去报到,这些吃的……你自己照顾好身子,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明浩还没说完全话,转身就走。林玲艰难地从靠背椅上支起身,一手抵住腰部,一手抓住明浩的手腕,沉默了半会儿,缓缓才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林玲脖子后仰看了眼坐在卧室里的她妈妈,小声问明浩:“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明浩大脑的神经顿时全绷紧,他的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动了几下,挤压出一种让人篸得慌的笑意,接着他的嘴唇机械地打开,回答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为什么这样说?”明浩的话语里燃起了极大的怒火。

林玲慢慢松开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你以后别来了,你给我带来的只是伤痛。”说完,林玲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茫然若失地背过身去。

离开林玲的家后,明浩就直接去了那家乐器店,今天是他的试用期,老板将告知他店规和相关的注意事项,对于店内的商品性能作用和品牌质地都需要全面的了解。

老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中年男人,他的行为举止都给人一种贴合心灵的亲和度。因此明浩很快适应下这里的环境,而他对商品的熟识度远远超过老板对他的预测,这是什么牌子的小提琴,对比同类商品其优越性在什么地方,而这件乐器又叫什么,好在哪儿,跟乐器有关的人和事,明浩都能读出几句来。

老板认为让明浩来管理店子再放心不过了,毕竟他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真诚,但老板希望他的忧郁再少一点。如果来应聘的人同样是一位忧郁的男生,老板是绝对不会聘用的,也只有明浩能将忧郁诠释得这么动人,这让男老板为之震惊。

老板不知道,其实,明浩也能演奏小提琴和钢琴,这些归功于他初中的语文老师。那时的语文老师对明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种性质的感觉。语文老师软磨硬泡地请求校领导让她一直成为明浩的语文老师,校领导答应下来,让她随着明浩调升年级教程。

语文老师几乎每天都会给明浩买早餐,嘘寒问暖,给她指导各科作业,这让班上的很多学生眼红,这让明浩也没少吃亏,但明浩没好意思告诉语文老师因为这个有一些男同学挑衅他。

一次,语文老师带着他去看一个朋友,她朋友家有一架掉了漆的钢琴,琴色也不是很好。明浩一直都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地抚摸着。语文老师以为他喜欢钢琴,就跟音乐老师借用了音乐室,在空闲时间就带着明浩去学习钢琴。

其实,那时明浩只是在语文老师的朋友家变得很紧张,只是坐在钢琴前调整心情,仅此而已。明浩初中毕业的第二个月,他得到消息,语文老师死在一场车祸中,在她的皮夹里有一张帅气学生的相片,就是明浩的……

明浩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都是呆呆地坐在钢琴前,这台钢琴是语文老师向她朋友买下的,然后送给明浩的。不知过了多久,钢琴离奇从家里消失了,郭爱梅也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明浩第一次在家里发了脾气,很多东西被他砸得粉碎,咋得他满手是血。

现在明浩的手指缝里还有隐约的疤痕。

明浩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家店里的白色钢琴,感觉跟他的气质跟外型都很相配,音质也好得出奇,只是价格过于昂贵,他得在这儿工作三年才能买下这架钢琴,不,得4年多,毕竟他还得拿钱去养活妈妈,还有他自己。

目前看来,只有何里能不费吹飞之力地帮到他,但他是绝对不会去求何里的,因为他爱他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钱财,他不想因为这个而损失丝毫他在何里心中的良好形象。

到现在,何里还没打电话给他,不,是他把手机里的电池给取了出来。明浩赶紧掏出空壳手机,将电池板放进手机里,再开机,纠结地等待着。开机后的手机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提示。

明浩一下班就跑去中柏大厦,敲响何里的门,没有人应答。明浩就在这儿一直等,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魂飞魄散一般地走下楼,问守门大爷有没有看到何里。

守门大爷告诉明浩,何里一大早就提着一大袋水果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明浩谢过守门大爷后就离开了。他在一家酒馆里刚坐下,手机就哧啦地想起来,明浩快速地接通电话,但手机那头传来的是郭爱梅的声音,她问明浩现在怎么还没回家。

明浩的笑容顿时枯萎,他没有回答郭爱梅的话就关掉手机,所有的悲伤像地底涌出的泉水,冲向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他不敢想象是何里接触过他的身体就对他失去了好奇心,已经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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