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行动的筷子搁浅在寂静的空中，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他现在怎么样？”

“跟他的女友在一起，两人大概要结婚了吧？”明浩的声音明显在“结婚”二字上哽咽了下来。

“结婚？！他怎么会结婚？”林玲则是一脸的吃惊的，再平常不过的男女婚姻的事儿在林玲此时的心里如同一朵颜色形态怪异的玫瑰。

林玲妈坐到桌子旁，一边从电饭煲里给自己盛饭一边对林玲说：“人家结婚怎么了，该到结婚的年纪还是要结婚的，你这丫头吃什么惊啊。那个叫何里的，我是不是见过，但记不起来了，就是跟明浩玩在一起的？”

林玲不悦，“妈，吃您的饭，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明浩沉默，眼睛漠然地望着门外，怀里的孩子再怎么可亲可爱都无法让他的毛孔里洋溢出幸福。人啊，最珍贵的是感情，最残忍的亦是感情，人啊，往往被这种抽象的东西操控得面目全非。

七十三、前妻要明浩出柜

林玲吃完饭后将熟睡的孩子从明浩的怀里接过来交给她的妈妈，又进屋换了件衣服，把披散的头发扎成一束，脸上稍稍扑了点粉。

她走到明浩跟前，说道：“可以一起出去散散步吗？”

明浩不置可否，起身，走在林玲的前面。他们来到一条比较萧条的小街，小街两旁是最平民的店子，没有华丽的店面装潢，几乎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的商品，散发出几丝淳朴的味道。

林玲最先开口道：“明浩，我问你一件事儿，现在只是我们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的说说真心话，行不？前提是你要相信我，你说的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话儿，这个我保证……”

“你要问什么？”明浩的心里也犯嘀咕。

“我以前也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但你就发脾气。”

明浩震惊地看着林玲。

“我想知道你跟何里到底是什么关系？”林玲见明浩不回答，咬牙道：“好，换种方式来回答，你跟他是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话就不要开口说话。”

10秒钟之后，林玲淡淡地吸了口气，手臂有意地轻触了一下明浩的手，“女人的预感一般很准，况且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里可以明了很多东西，真正的情感不是刻意衍生出来的，是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某些很精的细节。明浩，很感谢你这么诚实，虽然我很伤，但我至少比别的人要明白一点，感情这回事真的是无法勉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又岂能是自己所能决定的，我只希望你考虑一下你要的未来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成功的把握，会有多大的内外伤害……”

“你TMD的别说了，烦不烦啊？！”

林玲怔了一下，哀而不伤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事实不就是那样的吗？那是你的选择，我也没疯狂地表示反抗或肆意声张啊，一个喜欢你的女人都这么做了还不够意思吗？”

明浩转身捏住林玲瘦弱单薄的双肩，使劲地摇晃，嗓音嘶哑大叫道：“你TMD的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错了，一开始就做错了，我犯贱，我的痛苦和烦恼都是自作自受。”说着，明浩弓下腰，紧紧抱住林玲的肩，干哭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要结婚，TMD的一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地不理人，我丫的找谁去说痛。”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好个屁，我跟他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没有任何交集。”明浩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硕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真的真的有太多的压抑和伤痛。要是让一个女人去承受明浩这么多的伤痛，恐怕女人会咬舌自尽。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林玲的手放在明浩的背上，食指温暖地敲打着。

明浩放开林玲，揉揉酸涩的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我所留念的了，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林玲，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很舒服的感觉，没有任何烦恼的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情，你怎么能够绝望呢？没有了一朵花，在人生的某个路口还是会有花园的，别自暴自弃，也被放弃希望。”

“林玲，你别安慰我了，你无法明白我的心情，没有任何人能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就像我跟你的那个当初……不说了，都过去了，不说了。”

“你不打算再重新找一个能对你好的男人吗？”明浩眼望着林玲缺乏水份的脸和眼，手不自觉对在她的脸颊上轻抚了几下，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对不起”！

林玲摇摇头，咽下苦涩的唾液，“如果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也喜欢我的，我还是会嫁给他，我也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再说了，有了孩子，负担也大，现在我这身子，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还有我吗？”

“你？！”林玲无奈地笑笑，“你，我现在倒是希望你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别绝望了，人活着就没有绝望可言。”

“谢谢你，林玲。”明浩的眼角泛出浅浅的笑意，柔润伤感而唯美。

林玲一笑，突然转换话题，故作轻松道：“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明浩抚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呃…呃……一个男孩子要娶什么名字好呢，要给人感觉干练利索和阳光积极的，洛震强？不行，太成熟！洛晓明？也不行，太弱……”

明浩结工资的那天将郭爱梅跟林玲和她妈凑合在一起吃了顿饭，郭爱梅看在明浩的面子上还是拉下脸皮主动跟林玲妈和林玲打招呼，然后基本的话题围绕孩子展开。饭桌上虽然有尴尬的成份存在，整体上看还是和谐的。

这天明浩把孩子接回了自己的家，带上了林玲准备的纸尿裤和奶粉以及一大堆注意事项。明浩说照顾孩子是很简单的事情，请林玲放心。林玲捶了一下明浩的手臂，说他太小巧照顾孩子的工作了，要是他带上几天孩子准保会崩溃掉。

今晚是明浩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跟一个娇嫩的生命同睡一张床，孩子很可爱很乖，似乎他知道陪着他的是他伟大的爸爸，所以孩子几乎没怎么哭。明浩针对孩子的举止也十分轻柔小心。

正当明浩在用食指逗弄小孩的脸蛋儿时，他的手机来电。明浩接通，原来是卫羽晨打来的。卫羽晨先问明浩在干什么，明浩说在照顾小孩。卫羽晨便哈哈大笑，说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去照顾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这想想都觉得怪。明浩没有反驳卫羽晨的观点，问卫羽晨现在是不是没女人陪了，所以想起给他打电话求安慰。卫羽晨叫明浩滚一边儿去，干笑两声，严肃道：“何里下个星期三结婚！”

闪电、雷雨、飓风，在一秒内，在明浩的脑里释放出最大的能量。明浩拉直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说道：“这是他心愿的，代我向他祝福一下。”

卫羽晨叹了口气，“我知道何里那小子的性取向，这次竟突然告诉我他想娶一个女人，说他喜欢莫雪，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他说说就罢了，说的时候眉开眼笑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尊重他好了。”明浩的语气看起来很泰然很镇定。

“明浩，你还好吧？”

“什么？我……”

“没，没什么。”卫羽晨不自然地笑笑，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没什么说的话就挂断电话吧。

七十四、激情，释罪

跟卫羽晨简单地通了一通电话后，明浩的心绪难宁，就连身旁娇嫩的孩子他都懒得理会。明浩仰面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以后何里就不会继续有家庭给的压力了，也能做上一位幸福的爸爸。我嘛，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等着生命的终极就好了。但，何里是不是真正爱过我，我想知道这个，要是他那时候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话，至少以后我能抱着回忆过日子……”

明浩停止自言自语，拿起手机就打给卫羽晨，坚决地向他要何里的手机号码。卫羽晨竟然要明浩去安慰一下何里，问清楚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在把得到的信息回复给他就行。明浩答应了，记下号码，再憋气按下号码，电话通了，那头是何里的声音，跟以前一样，何里的声音就是那么完美，只是现在这抹完美里多了一种让他人难以察觉的风尘感。

明浩回答道：“是我，洛明浩。”

“有什么事情吗？”何里的声音突降了一度，他身后的世界马上进入到冬季，光秃秃的树桠和光秃秃的路人。

尽管何里看不见明浩，明浩还是强作笑颜，回答道：“听卫哥说，你要结婚了，祝福你了。”

“多谢，但，卫羽晨干嘛告诉你我的事情，真是三八。”

明浩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仍然假装大方大气地说：“卫哥也没什么不良的心，他觉得是好事，所以说出来让大伙儿开心一下而已，别怪卫哥啦。”明浩呵呵地笑了几声。

“他告诉别人我也不说他什么，干嘛告诉你……”

明浩打断何里的话，“哦，对不起，希望你以后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洛明浩保证再也不擅自出现在你的视听范围内，好不？”明浩像是在恳求何里，字字带血含泪的。

明浩刚要挂断电话时，何里猛地小声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明浩回答说还是老样子，工作呗！何里问他难道没跟那个女孩子恋到一块儿吗，明浩反问他是哪个女孩，思索了片刻，小心地问何里是不是指罗小雨。何里没有说话，明浩继续道：“你是不是开始就误会了我和罗小雨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老板的女儿。”

“她不喜欢你吗？别告诉我不是，那次我看得很清楚，她眼神里的那种暧昧是真的。”

“是，她喜欢我，一次她生病了就向我坦白了她的心意。但，我拒绝了她，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很重要的人。”明浩的说话声逐渐变小，直到如凌晨的鸡鸣般遥远。

何里的语气略有强硬，“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

“说啊，谁？”何里顿时扬大声线道：“你TMD说啊，谁啊？”

“我TMD有病犯贱，怎么会跟你混在一起，到此为止，你要跟谁好要跟谁结婚生娃都跟我没干系。”

“你TMD以为我好过啊，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我比你更犯贱更有病，明知道那么想你，就是不肯打电话给你，明知道那么心疼你，就是想用冷漠去伤害你，你伤得越深就越好。你TMD不想想，我有多么的爱你，你以为爱情说抛就能抛的啊。”何里激动得不得了，一口气把内心挤压的冤孽全部倾倒出来。

“我以后不会让你伤心了——我选择退出，只要你能跟你以后的妻子孩子生活得舒心就好了。”

“没有你我怎么快乐起来，你个混蛋，没听我刚才说没有你的这些日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何里闷闷地捶打了一下桌子，呼吸起伏很大很急，仿佛是人在被撕裂前的征兆。然后何里喊道：“过一会儿你来找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就不用来了。”明浩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何里立马打断：“你TMD别废话了，我现在要疯了，幸好你打电话来。”说完，何里挂上电话。

明浩立马将自己收拾整齐，换上的是前几天买的那件黑白条纹的羊毛毛衣和一贯的淡蓝色牛仔裤，饱满结实而修长的身形将衣服支撑得更加好看。明浩跑下楼，叫上计程车……急忙付给司机车费，急忙跑上楼，甚至没跟西装革履的守门大爷打声招呼。

明浩太想见到何里，疯狂地。

当何里见到明浩时，他整个人都凝固了，仿佛上百个世纪的分割让他们两人之间多了更多鲜嫩的东西，原本一样的明浩对现在的何里而言是帅气亦凡人，这是他至今遇到的最帅最有气质的男人。

何里将明浩拉进屋，关上门，锁死，然后一边疯狂地去扯明浩的衣服一边狂吻他的脸和脖子，这力道让明浩的皮肤微微发红。何里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体内燃烧起堆积了好长时间的欲望，熊熊地燃烧，熊熊地用肢体去表达他最为真实的感情。

何里用舌尖推开明浩的嘴唇，尽可能地将舌部插进他的嘴里，在他的口腔内肆意搅动，吮吸他的香甜的唾液。明浩也炙热地回应着何里，大手包住何里的整个硕大的下体，时温柔时疯狂地按抚着。何里的气息变得十分浓厚而急促，像一阵台风吹压明浩的耳根和后颈。

何里将一丝不挂的明浩推倒在床上，湿润的舌尖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滑动，温柔地问他是不是老在健身房锻炼。明浩说是，然后死死抓住何里的头，不能自已。何里的灵魂膨胀到极限，他要明浩的身体和心灵，要他的全部，全部的全部。何里壮大的身体压在明浩的身上，两个膨胀到极限的下体相互厮磨，力道强烈。

这是明浩第一次见何里如此疯狂地攻击，这也是何里第一次见明浩这般炙热地回应。

满身浸满汗液的何里咬住明浩的嘴唇说：“我想让你来上我。”

“我还没上过男人，不知道行不行，会不会弄疼你？”

何里笑笑，“你不是上过女人吗？跟那一样。”

“我是喝醉酒后才……我自己甚至还不知道。”

何里边撸着明浩钢铁般硬实的下体边说：“你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了，做那个爱都是靠本能，难不成做那个爱都是从学校学来的啊。”说着，何里递给明浩一管润滑油，“多擦点。我可以第一次被人×的，你就知足吧。”

“你还会让第二个来×你吗？”明浩认真地望着何里明亮乌黑的眼。

何里作死地箍住何里的腰，脸在他的胸口上蹭啊蹭，如受委屈的孩子，说：“你知道我现在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让你又难受了那么长时间，我不知道应该把自己大卸成几块才能平心。”何里的话真心地让任何人都能泪流满面，他已经把全部的灵魂押在了明浩的身上，毫无保留地。

“现在不是好了吗，你又能和我在一起了。”明浩挑逗地摸摸何里的脸，何里也乖乖地附庸着明浩温暖的手心。明浩忽然情绪低落下去，脸侧到一边去，略有不甘不愿地说：“你马上要跟叫莫雪的女人结婚了，我还是必须得退出你的生活，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心里清楚你心里是有我的，那样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也心愿。”

“谁告诉你我真的要跟莫雪结婚？那是因为心绝望……你洛明浩不就只是爱我疯狂么，我怎么着也得让你爱得物超所值吧。”何里的手爱恨地紧抓住明浩的臀部，坚挺的鼻子搔刮他的嘴唇，暧昧羞怯地说：“你×我的那个？！现在？！”

“哪个啊？”明浩手捏着套子装蒜道。

“屁股。”何里抬起头假装愠怒。

“你不怕疼吗？”

“你不是也被我×过几次吗？看你还挺享受的啊。”何里捏住明浩的鼻子，用湿润的舌尖打磨明浩嘴唇上柔软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