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只为原地流浪 上——温特几度
温特几度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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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明浩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什么类型的朋友?”

“普通朋友。”

莫雪大步走到杨丽的身后,手又搭上她的肩,虚伪地对明浩笑道:“你确定只是普通朋友么?我怎么感觉不像啊。再说现在这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怪事也层出不穷……”

杨丽阻止莫雪继续说下去,脸上有些惨白,“你别给我乌鸦嘴,饭可以随便吃,话就不能乱说了。你也不看看何里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他会往那道上去。”杨丽意识到自己把那层意思给抖落出来,立刻捂住嘴,眼珠忐忑不安地在眼眶里打转。

莫雪平伏了一下心绪,缓缓开口:“管他呢,爸爸不是让我们在下个月结婚么。爸爸说这事时的语气神色……我估计何里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杨丽怒火地大吼一句:“他敢,除非不想要家财。我了解何里,事业在他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他能结婚,给我一个孙子,我不管他过什么生活,但,那种狗血的事情我是坚决反对的,太丢人了。”

四十六、明浩惨遭驱赶2

莫雪没有再说什么,脸的T字区域溢出薄薄的委屈和不甘。

杨丽拍拍莫雪的手背,给明浩让开一条道路。明浩的身子抽动了一下,机械地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拖着铅重的包裹着无数枯萎或是粉碎的季节的背影。

“对了,你以后别来找何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事业,没功夫跟你们在一起混。”杨丽说这番绝情的话时一直低着头,她觉得她对着孩子太残忍了,但她必须这么做,就像莫雪所说的这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将何里扯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明浩走到楼道口时,他的头被一只温柔且带有幽幽酒气的大手给按住。明浩熟悉这种气息和感觉,他大胆地认为是何里,忽而兴奋起来,忽而沉落下去,一蹶不振,只是定定地看着何里白色的休闲鞋,幻想他性感白皙且厚实的男人脚。

他本能的冲动从心脏里宣泄出来,快速地通过血管壁,传输到下体。这种饱含幸福电流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美妙,它让所有的悲痛都变得如加入椰果的冰淇淋。

何里呵呵地笑道:“你来找我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你了。”

明浩的语气干硬得很,几乎没有了水份,“我不是来找你的,是看望别的朋友。”

“哦,别的朋友,哦——,明白,我可以理解你使出的是挂羊头卖狗头的招数么?”何里又呵呵地笑了笑,手指在明浩的脸颊上揉捏了两下。

明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要走了。”

接着,杨丽的咳嗽声“嗖”的一下射进何里的耳道,在他的骨膜上碎开,锋利的边角在骨膜上割除鲜红的伤口,不痛?痛?

何里的头探出隔墙,看到一脸愤怒的杨丽和莫雪站在他的家门口。何里无奈地摇摇头,抓定住明浩宽厚的肩,沈下声命令道:“在这儿等我,别走,一定,然后认真告诉我你来这儿做什么,听到了吗?”何里的眼角处闪烁出微微的光迹。

何里抱臂站在莫雪的面前,愠怒道:“你又跑来这儿干嘛啊你,还把妈也给带来了,不,纠正一下,是我妈。”

莫雪声音哽咽道:“是爸爸叫我们来的,他再三交代,交代……”莫雪胆颤心惊地看着何里的手背上凸起的经脉,不敢把话说全。

杨丽替莫雪接口道:“你爸再三交代叫你们赶紧完婚,就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这回你爸是来真的了,如果你还继续顽命抵抗的话,他恼起来,我也没法替你说项。再说了,你妈都人到黄昏了,你不是打算让我进棺材时抱孙子啊?”

“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爸将会把新比西收回,你也得不到宾馆和超市的任何一只股。你继承人的身份也会被粉碎掉,由你的妹妹和你妹妹将来的老公来继承。”杨丽理了理何里的头发,揪心道:“你千万别因为一时的茫然和偏执而失去了人生最为重要的东西,那样后悔就来不及了。”

何里皱紧眉头,气急败坏说:“爸爸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份事业有多么的在乎和器重,我在商务学院拼了命地学习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非得这么冷血地逼迫我的底线?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爸也是迫不得已,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事业固然重要,家庭也是不能少的,至少得有一个女人来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到时候你到我们这个年纪,谁来继承家族产业?谁来?”杨丽气愤地转过身去,用一个凉飕飕的背影掩盖掉何里的表情。

“我会找他去谈的,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就是明浩,我的朋友,你们有客气地招待他没有?”何里死死地盯着莫雪看,言语相当激动,连杨丽也感觉到其中的异样和不简单。

杨丽缓缓开口,“我说何里啊,我让你一个人搬出来住,只是希望你能自由一点,但自由也得有个限度,你瞧瞧你交的那些朋友,不是酒吧老板就是喜欢乱搞的花花公子,现在又冒出一个没背景没多大学识的大男人出来。是,他长得很帅气,但这些对你的生活有用吗?你也是男人,内外兼优的男人,你需要面对的是那些风云人物,不是三教九流的东西。”杨丽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叫他跟你保持点距离,说你是要结婚的人,不能到处瞎混了。”

何里回头看了眼被包裹在黑暗里的明浩,快速地感受了一下他的硕大的心伤,又急忙回到当下,凄惨地叫喊一声“妈——”

杨丽的怒火像凤仙花的果实破裂开来,落出的黑色种子似危险的炸药。她甩手昂头地朝何里大喊道:“妈,妈,妈——,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妈啊,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你一再反叛你爸,受伤的不仅仅的只有你。现在你爸根本不把心放在我身上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够了就回来指责我教子无方,我还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哪有什么能力去为自己申冤。”

何里咬住下嘴唇,白了眼莫雪,转身跑掉。在放置明浩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残留些他的体味,他搁浅在空气里的悲伤的神色。何里的视线里灌注了腥苦的海水,海水翻腾,最璀璨的夏日已经过期,腐烂成黑色的石油,漂浮在海面。

何里揉揉眼角,跑下楼,在会客厅里找到守门大爷,扯掉他嘴上的雪茄,急切地问:“你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穿着米兰色外套的男孩子没?”

守门大爷拿起桌上的铁盒,抽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前嗅了嗅,不紧不慢地说:“看到,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自行车撞到。”

“他,他有没有事?”

“估计腿上有青掉好一块吧。”守门大爷点燃雪茄,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何里心痛难解,“TMD的,要是让我碰到那个没长眼的肇事者,我非得把他打得残废不可。”何里跑出大厦,在大厦前左右张望,那种漠然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刺得泪眼朦胧。

何里的嘴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明浩,明浩,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他抽出手机,开机,手机显示何里有六条未接电话和三条未接短信。全部来自明浩。

第一条短信是:我在墓园,我看到了奶奶,她还是那么慈祥。

第二条短信是:人生是不是只是一场炼狱,看似美好的情感只是那些烧掉罪恶的大火,等到我们真正干净了,一生也就完了。

第三条短信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明知道某人是我喜欢的,却偏偏让他难受得不见。

何里将手机窝在手心里,贴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过一会儿,他拨打通明浩的手机,接电话的是林玲,她哭哭啼啼地问对方找明浩有什么事情,何里抱歉一笑,说打错了,便挂断电话。接着林玲将电话回拨过来,问他是不是明浩的前老板,叫何里。何里说是。林玲哇的大哭起来,说明浩把手机丢在家里,不知道人去哪儿了,现在他的妈妈住院了。

四十七、男人的法式大餐

何里向林玲问清明浩的妈妈所住的医院和病房号后就火急地赶过去。正巧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是何里的一个大学同学,两人曾经常跟在一位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屁股后戏弄她,弄得这个女孩子最后转校,之后听说这女孩子在某个跆拳道馆当教练。

副院长见何里大驾光临,满骨子的热气,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弄得何里烦躁不安起来。何里告诉他他的来意,是想来看一位朋友的妈妈,听说受伤住进这家医院了。

副院长在电脑上翻看了一下资料,恍然大悟道:“刚才是有一位妇女的小么指被切断,被送进医院,现在那个手术差不多结束了,你先等会儿,我打电话问一下张主任。”

副院长挂断电话后,笑道:“你放心,她已经没事,现在在病房里休息,有护士在照料,要不我们去喝上一杯,等她醒后再来问安好了。”

何里还没从副院长的话里扯脱出来,一位猫脸的护士小姐无礼地闯进办公室来,目光呆滞地落在何里挺拔伟岸的身躯上,嘴唇微微张开,嫩红地舌尖像青蛇的蛇信子一般颤抖。副院长不满地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女护士这才狂躁地叫喊道:“那个断指的女人跟另一个女人打闹起来了,疯掉了。”

“还有这种事情,如果情绪太过激动,只有给她一针。”副院长抱歉地看了眼何里,大步走出办公室。女护士故意将粉红色的大衣往上提了提,自然地流出一个诱惑的神姿。

何里淡淡一笑,足以倾城,但他想倾倒的是一座只有男人的都城。女护士是不会知道她致命的诱惑在何里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根本不会牵动他的手往胯下去的。

之后,何里也跟随其后,他清楚看到明浩就站在病房外,面对墙壁。病房里传出激烈的吵闹声。副院长推开病房门,带着护士小姐走进去,对着要撕林玲的嘴的郭爱梅大声喝止道:“你有完没完,你还继续在医院发疯,我只好请你出去。”接着是林玲惊恐的喘息和郭爱梅安静的哭泣。

何里将手轻轻地搭在明浩的肩上,明浩转过头来,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激动的笑意。何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通过他的眼球来收藏下明浩对他流出的真挚的微笑,这令何里感到受宠若惊。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什么人,猛地抓住明浩的手,快速地放开,手紧张地在大腿上乱蹭,身子有轻微的跳跃感,支支吾吾地问他:“你,怎么,不,不说一声就跑掉了,担心死我了。”

明浩抱歉地笑笑,叹息了一下,看着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和副院长还有林玲。林玲满脸泪痕地对明浩说:“孩子没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说着,抓住明浩的手,明浩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保持沉默。

副院长满腹疑虑地问何里:“你朋友跟他的老婆之间是怎么了?还有他的妈妈怎么会跟儿媳妇吵闹把手指给弄断了?这家庭还真是复杂。”

何里轻蔑地瞟了眼林玲,回答副院长:“可能是某人的作风有问题了。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喝几杯了,得陪陪这哥们儿,我看他情绪不大稳定。”

副院长爽朗道:“没事,没事,以后的日子还久远得很,有时间再一起聚聚……那,现在我就去忙会儿了,你,请便吧,啊——”副院长带着不情不愿的护士离开。

我问明浩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明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欣慰地笑了笑,很哥们儿地搂住他的肩,大喝一声:“走,吃它个天昏地暗去。”然后冷冷地对他老婆道:“你也去吧!”

他们三个在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里落座,点了几个这个家餐厅的招牌菜。林玲俗味地扫视了一下餐厅复古别致的装潢,又看了看眼前稀少昂贵的法国菜,一种突然梦想突然实现的膨胀感,所有的烦恼顷刻消失殆尽。这是她渴望的生活,事实告诉她,今天的公主生活只是一位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有钱男人施舍给她的。

刚开始,用餐气氛十分沉闷。何里吃得也十分没劲儿,主要是有一讨厌的女人在这儿,他跟明浩两人世界受到极大的影响。何里扒拉了一下盘子里的冰冻茄丁,突然说:“明浩,给你讲一个我从网上淘来的笑话。是这样的,话说有一天啊,一只茄子走在大街上,忽然打了个很大的喷嚏。茄子先生就抹了一把鼻涕地说‘TMD,又在拍集体照了’!”何里说完,自己就乐呵起来,明浩也跟着乐呵起来,只有林玲一脸茫然。

明浩也说:“我也知道一个茄子的。有一天茄子的家里着了很大的火,茄子跑了出来,看到自己皮软发黑的身体,不禁大骂‘该死的,咋又变成红烧茄子了呢’。”两人不约而同地乐呵起来,这种默契让坐在旁边的林玲感觉到一种不详的古怪的预感。

林玲认真地瞧着两个大男人相互对视时的眼神,柔情的,不易察觉的渴望,心领神会的,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溢出恋人才有的伤感蜜意。林玲的手里冒出薄薄的冷汗,倒吸一口冷气,垂下头,把一大块鲑鱼卷塞进嘴巴里。

然后,林玲拿起铺在大腿上的白餐巾,狠抹一把嘴,说:“我饱了,得先走了。”

明浩和何里淡淡点头,都没有挽留的意思。林玲第一次像一只发怒的螃蟹一样横行而去,咬牙切齿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清。

林玲走后,明浩似乎放开一些,脸上的忧郁少了些,笑意浓了些。何里跟他讲述了很多他学生时代遇到的真实笑话,几次都让明浩喷饭。明浩的笑话比较冷,大多数是他自编的,不过,何里很配合,连连夸赞他很有幽默细胞。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最为吵闹,以至于有几位老年人向领班投诉,说影响到他们的食欲。

领班第一次看到这么英俊挺拔的男人,自然是不好意思过去打搅了他的快乐,只得劝几个老男人放开心一点,毕竟他们是年轻人,这种青春激扬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漂亮的领班朝他们使了个电眼,他们也就不了了之了,然后其中一个莫名奇妙地问了领班一句:“他们不像是兄弟啊,我怎么感觉他们聊天的劲儿有点奇怪,是吧?”

领班苦笑了一声,耸耸肩,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人家帅哥聊天关你们什么事情,人家就算搞基也比你们跟女人上床要顺眼得多。”

四十八、隐秘的欲望花园1

用完餐,何里又带着明浩去了游乐场、公园、健身俱乐部,硬要求明浩跟他都办一张健身年卡,可以约好时间一起来健身,在汗水里感受人生的激情。

明浩弯曲手臂,拍拍自己肱二头肌,说:“我不健身也有肌肉,再健身的话肌肉都可以用来当小菜来卖了。”

何里捏了捏明浩鼓鼓的肌肉,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真结实,比我的还要结实,看来我有福了,可以有肌肉当枕头了。”

“什么意思?”明浩认真地问。满眼期待。

“没,没什么意思。”何里尴尬地眼望他方,一提气说:“就是,就是,不管你什么理由,我要健身,你作为我的哥们必须陪我,负责我的安全,还有一些端茶送水递毛巾的活儿。那样,我请你吃法国大餐也就没白请,给你出健身卡的钱就相单于我付给你的‘保姆’工资,呵呵。”

“哪有这样的,不是你自愿请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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