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光影——程意尝
程意尝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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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怕被发现蛛丝马迹,要知道强叔最恨的就是背叛者。”

“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亲手杀他,也不可能看别人杀了他。如果事发,强叔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半点怨言。”

青子想点一根烟,却被老雷夺去了打火机。

“你不怕我出卖你?”

“不相信你我今天就不会跟你说。”

青子淡淡说着,起身走向卫生间,留下老雷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出神。

花洒兜头浇下的时候,青子想起了那天下午他同哲学家最后的对话。

“阿青,听大哥一句话,跟大哥一起走吧。华基的今天就是万野的明天,万野现在这么鼎盛,将来的下场一定比华基落得还惨。万野不可能洗白,趁现在还能抽身!”

“哥,我不会走。你的恩还完了,我的还没有。”

“哎,从小你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变。罢了,我不勉强你,我先去美国打拼出一片天地等着你,强叔一把年纪也撑不了几年了,你好好保重,别让我跟爸妈交待不了。”哲学家将手搭在青子肩膀上。

“你也是,再见。”

强叔百年后自己就真的能离开万野吗?青子抹了一把脸,在心里打下了一个问号。

第十三章:老雷语录

猪头这辈子干过最有水平的事儿就是挑中了哲学家,没有哲学家,光是华基电脑城他就运营不起来。猪头这辈子干过最错的事儿就是提拔了贱民,如果把贱民的第三把交椅换成青子,只怕今日华基又是另一番光景。华基之所有以今天被吞噬的下场完全怨不得别人,真是成也猪头败也猪头。

——BY老雷

也不知道强叔走的什么运,怎么他没有路见不平都能捡到宝呢?一次捡到校长,一次捡到青子,这么好的手气不去买六合彩都可惜了。

——BY老雷

强叔一死你就可以去美国找你哥了,恭喜啊青子。

——BY老雷

——BY青子

第十四章:X市警局的一天

一个城市的治安,好都是一样的好,坏则各有各的坏。所幸,X市的治安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然算是好的,但完全没有犯罪也是不可能的,X市警察局的每一天,说闲也没闲着,说忙也不算太忙。

X市警察局的办公室基本是两人一间,工作的时间各司其职,如非必要极少碰头。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到人,局里规定禁止串门聊天。那么X市警察局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地点是哪里呢?答案就是中午的公共食堂。

“奇怪,我觉得我最近好像闲了很多。办公室做一天一个出任务的电话都没有,连值夜班的时候也没有出勤通知,这也太反常了吧。端午节快到了,出门的人特别多,听说交警大队那边都快忙翻天了,咱们这边……难不成说今年的罪犯都特别体贴?”饭桌上,刚进警察局不久的新人阳阳率先发话。

“别人都盼着清闲呢,你小子怎么上赶着要出任务啊。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小心冲过头。”赵队,全名赵磊,在局里主要负责扫黄打非这一块,他的任务白天相对轻松,所以老能看见他端着个搪瓷茶缸在楼道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赵队的肚腩日益明显,时常被局里的人拿来当做无伤大雅的调侃。

“赵队,我就是好奇一下嘛。”阳阳脸皮薄,立马分辨道。

“我说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万野把华基吞了,顺手还干掉了王建民,那能不天下太平么,我估计能安宁好一阵呢。”赵队很满意地夹了一大筷子菜。

“啊?万野?万野集团吗?华基?华基电脑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王建民这个名字倒是听着耳熟。”阳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小子嫩还是说你小子不上进,你进来都快一年了这些事都没搞清楚,万野和华基,这都是常识懂不懂!”赵队没好气的白了阳阳一眼。

“赵叔,啊不,赵哥,那您就给我普及普及常识呗。”

“少来啊,以后你得空找别人了解去吧,光是万野的老中青三代,这一顿饭就不够说。哎?我说今天来吃饭的人怎么这么少啊,一直是你在我面前嘚啵嘚。唷,彩艳,下班啦,这边坐。”

阳阳抬头,见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女警,是刑侦科的张彩艳。此时她没带警帽,长发披散,加上张彩艳脸圆圆的,看着十分有亲和力。阳阳叫了声师姐,张彩艳跟他们打过招呼后转回来问赵磊。

“赵队,怎么顾队没下来吃饭?”

“顾飞在写报告,写了一早上了。万野这帮人是管杀不管埋,消灭证据这事做得倒是滴水不漏,回头备案的时候还得我们给他们找正当理由,你说说这都什么操蛋的事。”赵队兀自抱怨着,随后话锋一转有心调侃道,“怎么样,这回万野吃了华基,可给你们八卦科爆了个猛料吧?”

‘瞧您说的,这算什么猛料啊,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我一听到消息当时就在想,这回万野可算沉不住气了,他要是早有耐心点,只怕我都要退休了。“彩艳轻松地调侃回去。

“那现在这个万野是谁在负责啊,勇哥吗?”阳阳的好奇心又发作了。

“老孙?要他去盯着万野明天警察局就得爆炸!副局长让文莉姐盯着呢。文莉姐有经验,为人处事又稳重,她是最好的人选了。”

“没错,副局长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时笑眯眯,自己不动手,他选人可准着呢。被他选中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立功升迁了,阳阳,你可好好学着点吧。”赵队附和着彩艳的话。

“学什么他,他现在能被副局长点中就不错了。”

赵磊彩艳阳阳聊得起劲,都没注意有人打他们旁边经过。那人大背头,扁平后脑勺,细看下来面相有点凶,语气倨傲又透着股子刻薄。

“勇哥!”阳阳一脸崇拜。

“老孙。”彩艳亲切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阿勇,你不是下来吃饭的吗?”赵队问道。

“不,我路过,那边还有三个犯人要审。”

“哎,副局长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就嫌疑人,定罪了才叫犯人呢。你这一口一个犯人的,”赵队无奈的提醒孙勇,“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能挤出二十五个小时来审嫌疑人,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了,嫌疑人也是要命的,来,吃个饭休息一下,说不定你一走他们一放松就招了呢。古代严刑之下多冤狱,现在重压之下会的精神病的。”

“那些证据确凿还死不认账的,想减刑又提供不出线索的,还有想浑水摸鱼的,看见这算社会的败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送这群人进监狱我饭就吃不下去!我先走了,回见。”孙勇风风火火的走了。

“落在勇哥手里的嫌疑人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阳阳感慨道。

“这个比喻挺新颖。”午饭临近尾声,赵队想起一事问彩艳,“对了彩艳,任老最近怎么样?”

提起警戒名宿任庙,张彩艳的眼神突然恭敬地跟刚才阳阳看孙勇一样:“我师父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精神矍铄,退休后也没见有啥不适应的。别说,我可有一段时间不得空去看师父了。这不快到端午了吗,我粽子都买好了,就等过两天给送过去。快到点了,赵队阳阳回见啊。”彩艳说完,收拾了餐具起身走了。

“啧啧,还是任老有福气,收了个徒弟跟收了个闺女似的。”

等赵队感慨完,阳阳便跟着他亦步亦趋上了楼。下午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第十五章:都市白领

下午五点的时候,孙勇收到茗茗一条短信:下班后路过菜市场帮我带两把小青菜回来。孙勇下班的时候都过八点了,天一黑菜市场早关门了,翻出茗茗那条短信,孙勇不禁一阵内疚。一下午审了三个犯人,中午饭都没好好吃,审的孙勇口干舌燥筋疲力尽的,但一想到家里等着的茗茗,孙勇立马精神百倍。

孙勇和茗茗是在一场很偶然的事件中认识的。那天早上孙勇骑着摩托去上班,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小偷,抓小偷!”孙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都市白领正契而不舍的追着个二十出头身形灵活的年轻人。孙勇见状,一踩油门就追了上去,小偷的脚力哪儿快得过摩托车啊,孙勇拦住小偷,下来一胳膊就把小偷撂翻了。孙勇打电话把小偷移交给正在附近巡查的同事后,那位都市白领才姗姗来迟。

“这是你的包吧,还给你,看看少了什么没有?”孙勇将一个白色女式提包递过去,那位年轻的小白领翻了翻,摇了摇头,小声道了句谢。孙勇瞧那女孩脸上虽然带着笑,眼圈却红红的,就下意识问了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把脚崴了。”小白领的声音有点打颤。

孙勇看过去,那小白领刚跑得急,穿的又是高跟鞋,这一下脚踝肿的老高,像这种娇滴滴每天坐办公室的女孩子,指不定疼成什么样呢。

“走,我带你去医院。”孙勇跨上摩托。

“不用了,警察同志。”小白领有点犹豫。

“怎么不用呢,你看你现在连路都走不成,你是不是怕上班迟到被老板骂啊,不要紧,回头我给你开证明。”

“不是这样,是……我包里没带多少钱,我的钱都是要寄给妈妈的,真的不用麻烦警察同志了,我自己回家拿冰水敷一敷就可以了。”小白领站在原地,脸因为困窘而红了起来。

孙勇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心中柔软的一处被触动了,也许这就叫怜香惜玉。

“上来,药费我帮你付,人民警察就是人民的守护神。”

“警察同志你真是好人。”小白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弄得孙勇手足无措。

孙勇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去办公室前孙勇特地去问了关于那小偷的处理情况。

“那小偷叫杨青,父母双亡,找不着工作,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出此下策。一进来就抖的跟筛糠似的,一个劲保证下回就对不会再犯了。我念在初犯,也看着可怜,想着拘留个十五天教育一下就算了,阿勇你看呢?”同事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个慈悲又被骂纵容犯罪。

“行,就这么着吧。”

孙勇说完就走,没理同事们在身后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他今天这是转性了?”

“不知道啊,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了啊?”

孙勇只当这是他警察生涯中的一段插曲,他万万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又在警察局见到了那位小白领。

“哎?你不是……”

小白领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门厅冲孙勇笑,这显然是来找孙勇的。

“警察同志,这是上回的医药费。”

“哎呀不用你还的。”

“那怎么可以!嗯,你下班了吗?不然我们出去吃个饭?”

小白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孙勇一下子找不到理由拒绝。

“警察同志……”

“我叫孙勇。”

“我叫辰茗茗。”说着,小白领的脸就红了。

“我知道,上回你填病例的时候我看到了。”

五个月后,孙勇和茗茗登记结婚了,消息传来的时候局里上下一片哗然。

“阿勇这小子审嫌疑人的时候就是一个鬼见愁,我当他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呢。”赵队不禁咋舌。

“赵队,这就是你看人片面了吧。人家茗茗可说了阿勇对她柔情似水呢。”文莉抱着文件夹笑着走过去。

转眼,这都过去三年了。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饭我都做好了,等你半年呢,你休息会儿,我把菜再热热。”茗茗接过孙勇脱下来的警服。

“茗茗,对不起,菜市场关门了,所以小青菜我……”

“小青菜我买了,我看你五点半还没回来就下了一趟楼。没事,就两把小青菜而已还值得你跟我道歉啊。”

孙勇坐在沙发上,看着茗茗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身影,想起局里传的那句“孙勇不知积了多少辈子的德能娶到茗茗这么好的媳妇”,不禁露出了笑容。

“茗茗,端午节咱去看看方叔吧。”吃晚饭的时候孙勇突然想起这么一桩。

茗茗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半天没说话。

孙勇的父亲是个建筑工人,他在孙勇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死于一场事故,孙勇的妈承受不了这一打击自杀了,孙勇父亲有个初中同学叫方华的,是在同情他们家的遭遇,就收养了孙勇。孙勇管方华叫方叔,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方华一直没结婚,孙勇总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孙勇对方华格外的孝顺。当然,方华也一直尽心尽力抚养着孙勇,直到他长大,方华对孙勇说过,当警察是孙勇亲爸对他的期望。于是孙勇顺应了他亲爸的遗愿以及方华的意思,考了警校成了一名警察。

“怎么不说话?你不想去吗?”孙勇柔声问妻子。

“不是我不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去都见不到方叔,一两次就算了,这已经好多次了,我总觉得方叔是在避着我。阿勇,方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愿意认我当他儿媳妇啊?”茗茗放下筷子,愁眉不展。

“不可能!谁见了我们茗茗不夸我们茗茗好?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你们见到,中方代表方华与美方代表辰茗茗即将友好会晤!”

“讨厌,你当你外交部发言人啊。”

第十六章:豆浆油条

浮夸回家的时候是憋了一肚子火回去的。明明是烟鬼的烟头弄坏了老雷的地毯,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让老雷把账记在了他头上,后来他追上烟鬼的时候烟鬼是这么说的:“雷楚风问我要钱了吗?你爱赔不赔,关我屁事。”想到烟鬼刚才那副欠扁的样子,浮夸一拳就捶在了方向盘上。

浮夸住的小区就在眼前,浮夸什么东西都喜欢追求高档,唯独房子。关于浮夸为什么不喜欢大房子这一心理,老雷曾分析过,独身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干什么,看一看都空虚寂寞冷。

小区门口有一家门面房是卖早点的,到现在了灯还亮着,浮夸想了想,把车停在了路边,整了整白色的西装走了进去。

“哎呀,刘教授,这都几点了您才回来呀。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呀。小梁!小梁!!快给刘教授端杯豆浆来!”

招呼浮夸的人是早点铺子的老板娘,姓方,是个相当热情开朗的中年妇女。只因浮夸到她这儿买过几次豆浆,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要说熟只能算是单方面的熟,这个老板娘有的时候实在是热情过度。特别喜欢缠着浮夸问东问西,像个街道办主任。浮夸也不好每次都冷着脸,只能给她编了个身份:大学教授,没想到她还真信了。后来浮夸发现这家早点铺子每天都很晚打烊,就改在了晚上来买豆浆。

“这不会是早上剩下的吧?”浮夸随口一问。

“怎么会?!我这可是把明天早上的新豆子拿来给您磨了呀。”老板娘连忙解释到。

“老板娘,找钱。”浮夸递过去一张红票子。

“哎呀都说了不要您的钱,您是读书人呀,怎么能亏待了你们这些大学问家。还有,以后别叫我老板娘,那些穿金戴银坐轿车的才是老板娘呀,再说了这里又没有老板,叫我小方。”老板娘的脸上露出热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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