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俟雾
俟雾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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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何吾儿同我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对同一个模子刻出的父子。

眼前的人冷冷地说出缘由:那是因为我对你的喜欢早已经一点不剩。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羌修云 ┃ 配角:昭瘳,季施 ┃ 其它:生子,换攻

第一阶段

昭瘳这个当朝王爷,唯一比其他同类们幸运的地方大概就是享受着家庭般的温暖。没有勾心斗角、深宫喋血的传奇或者阴暗。

懂事时,母兄已经站稳脚跟,随后又被送出宫外拜师学艺。归来后当真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如果不出意外,在兄长继位后,他将是理所当然的左膀右臂,人生之幸莫过于此。

十四岁那年,昭瘳封王,出宫建府。开始了选妃、步入朝堂等重大活动。一时间备受关注,而昭瘳也当真是不负众望。

他公然宣布取消选妃,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当朝的瘳王是个断袖,好好的姑娘不爱,偏偏喜欢男人。也许这是王公贵族们的新消遣,姑娘小姐们的嫉恨改变不了她们的性别,转而勾起了别的什么心思。

于是,昭瘳王爷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便是带动了京城倌馆的蓬勃发展。

昭瘳又一次得到幸运之神的照顾,他的母亲--当朝最尊贵的太后长叹一声:“瘳儿,你好自为之。”于是教习嬷嬷们通通被替换下来。

他的兄长沉默不语,不到一年,就在昭瘳那悬挂的心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被传唤到皇宫。

这次看来必定会有个了断,就算皇兄反对他也不会改变心意的。昭瘳如此想着,大义凛然。

他的兄长很亲切地接见他,然后神秘地说道:“来,带你去个地方。”

昭瘳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后,七拐八绕,就在越来越安静的地方,他听到兄长说“到了。就是这。”一抬头“育婴堂”三个大字无比熟悉。话说他也曾经在这里待过。

昭瘳正要开口相问,却见皇帝已经进入内室。内室很安静,侍女们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在面对着排成一排的小床、小襁褓时,昭瘳是真的惊呆了,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了这么多小侄子、小侄女了吗。

“你挑一个吧,喜欢哪个都可以。”皇帝掩饰不住得意,开始推销,这个很可爱吧,那个和你小时候有点像呢,特别是嘴巴。

什么,这种买东西付款一样的口气怪异的无法言说。还有,原来这一年皇兄你这般辛苦。昭瘳不自禁后退一步,撞到了侍女用来休息的小矮凳。

于是,昭瘳在好不容易被哄睡下的宝宝们的合奏曲中落荒而逃。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昭瘳日子的确是一帆风顺。各路人物大显神通,各色美人不断奉上,一个赛一个的动人,可是昭瘳鲜有能够看得上眼的。

经过持之以恒的努力终于有人发现原来王爷喜欢的是清纯型,并不是越美越好。

这其实是个巧合,有一次昭瘳偏偏看上了前来送人的小厮,那小厮相貌平平,明显是个新手,陪起笑脸来还是很清澈的。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昭瘳无聊之下就会去面试一番,台词很简单:“笑。”动作亦是自然“点头”或者“挥手”。这便决定了他人以后的地位。

就这样昭瘳的王府后院日益壮大着。甭管是美到惊心动魄还是平凡到一无是处,清一色的清澈动人型,不经意间透出的妩媚才最是吸引人。

不管在后院争斗起来是如何的张牙舞爪、狰狞不堪,但在人前绝对是淑男。

羌修云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望着繁华的京城心头澎湃不已,差点就将出门历练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他还年轻得很,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对于家人的殷殷叮嘱十分不耐烦,总要等到亲自经历了才会有所收获。但他却是个聪慧的人儿,家人是既担忧又欢喜。

离开了那个山沟沟便是历练,至于选择京城纯粹是因为想要见见那个奇特的王爷,满足好奇心罢了。倘若他知道这一次的陷落和飞蛾扑火,不知是否还有兴致特此一观呢?

那一日阳光暖暖,让人心头也是柔软的,高坐于酒楼之上好不容易抢来的观王爷最佳方位的羌修云看着骑马路过的昭瘳,顿觉一见如故。流云骑配着弱冠青年,举手投足便是最好的风景。

望着那一闪即逝的身影,羌修云默默沉思:这人,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真是怪哉。

就为了那莫名的悸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羌修云还偏偏较上了劲。

历练生涯正式开始。

首先便是解开这似曾相识之谜,当然这只是个借口。羌修云纯粹是被迷倒了,而且是神魂颠倒。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爹爹曾经说过的动情吗,真是又甜蜜又难受。

怎么办,他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喜欢的人,而且那人还是没有娶妻,就算娶也只会娶个男人的男人,真是让他想要放手都不行。

年少不知愁滋味,年少亦是单纯无忌,想到便去做。

他拼命地搜刮着有关昭瘳的信息,灵敏的鼻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的踪影,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当初苦练的轻功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激摧残他、逼迫他练功的大哥。

短短半个月,他对昭瘳的行踪了如指掌,对他的爱好铭记于心,对他的小动作洞悉无比,甚至比得上跟在他身边照顾的老人。

羌修云甚至觉得就算是敌国的密探估计也没有他这般用心了解的信息多。

我现在真像个疯子啊,羌修云躺在客栈的床上喃喃自语,将一张王爷的画像放在胸口。苦苦思索着接近昭瘳的好方法。他可接受不了作为一名男宠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在家庭背景的影响之下,显然他不满足于此。

当看到城墙上张贴的皇榜时,羌修云总算露出了第一个志得意满的自信微笑。

太后凤体欠安,这是早年在宫中时期留下的后遗症,日子一旦太过顺畅,这毛病就会找上门。两大孝子急得团团转,反倒要老人家安慰才罢休。

羌修云并没有冲动地揭下皇榜,而是去了王府递帖子。他知道这个时辰昭瘳是一定在府中的。

昭瘳开门见山,直接开始探讨来者的医术水准。

羌修云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在展现了悬丝诊脉的技术之后,三言两语便诉说了太后的病症之所在,得到敬佩的目光无数。

婉拒了皇帝的邀请之后,羌修云适时表露出了和昭瘳的交情。皇帝恍然,自以为不错。

昭瘳看着一直跟到王府的羌修云,终于问道:“不知羌大夫还有何指教?”

羌修云正了正脸色:“我想有必要谈一下诊费的问题。”

“你放心,等母后身体有了好转,绝对不敢怠慢羌大夫。御医院也很是需要像您这般的妙手。”

咦,治好了是加官进爵,弄不好只怕等待的就是暗无天日的牢房吧。羌修云自从看中了王爷,便没把功名利禄放在心头,他似笑非笑地前进一步:“王爷怎么不问羌某想要什么呢?”

昭瘳皱了眉头,他贵为王爷,还不敢有人这般近身并且以压迫的气势追问。但情势所迫,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还是客气地问道:“那不知羌大夫有何条件?”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要多讨点好处。

“我要你。”

昭瘳一时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放肆。”

“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你娶我。”羌修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立即红了脸低头不语,像是等待宣判一般。

昭瘳终于变了脸色,浑身气势大盛,先前的温和一扫而光,这是真正的属于皇族的贵气和睥睨之态。

“休想。”

羌修云愤怒了:“凭什么。”

“你不配。”昭瘳的声音冷得掉渣,可偏偏羌修云一无所觉。他向来被家人当做宝贝的。

“我可是比你的那些男宠们都漂亮得多,又懂医术会照顾人。”为了给心上人留个好印象,他可是用了真实面目的,以最好的姿态过来的。

这是威胁,昭瘳在心中冷笑。的确他第一眼见到这人的时候,也被惊艳了,但这般不识好歹的人实在让人无法喜欢。他可不是随便见到了男人就会任其摆布。

“我昭瘳虽然喜欢男人,但要娶的必定还是自己所爱的人,而你……”

虽然昭瘳是在冷笑,但看在羌修云眼中便是情深意重的好儿郎,真是让他更加敬佩。

“王鎏,送客。”不过是个大夫而已,难道还能拧得过皇权,昭瘳对于他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这病治不治可由不得他说了算。

“等一下。”羌修云虽然不敬畏权势,压根就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危险。但谁让他真心舍不得昭瘳呢,还是抱着一丝期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说不定你会喜欢我的。我真是很好的。”

昭瘳嗤笑。

第二阶段

羌修云一鼓作气:“不如我们打个赌,一年,不,半年时间,若是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我无话可说。”太后的病症是早年留下的毛病而已,需要慢慢调理和静养,半年时间足矣。

而且他自认为可以轻易解决这个问题,昭瘳无法接受,只是因为对他还不够了解。无论如何,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这一点已经经过了无数人的证实,

昭瘳漫不经心的神色总算变了变,似乎被挑起了兴趣。看得羌修云心头一喜。

真的是无所谓呢,既然后院已经有了那么多,再多出一个也不算什么,他倒想看看这个大夫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他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成亲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半年过后就是一片清净。纯粹是找个乐子。

羌修云自以为事情的发展全部在预料之中,便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要求。

“王爷既已同意,那还请立即解散后院。否则便是对修云的不公。”对于爱人,他绝对不会和别人共享的,哪怕只有半年的相处,他也希望是唯一的、最美好的回忆,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他的目标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昭瘳用像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得很,真当他昭瘳是可以随意戏弄的吗?他正了正身子,心头早已有了计较。

这么有趣的事情,他自然要好好奉陪的。那就玩到底,看谁先认输吧。

他不介意多一个男宠,那么都送出去也不算什么。本来所有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毫无留恋。

羌修云向着身旁的管家道了谢,步出王府。这才发觉背后已全是冷汗,他松开手掌,暗道:情之一事,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别有一番不同的感受。他还从来没有紧张到这种地步。就连进宫诊治也不过是闲庭信步一般。

可他向来自由惯了,对于一心看上的人自然不肯放弃,只是面对这深深宅院,少不得要收敛许多。真是有喜又忧,甜蜜的挑战。

很快,瘳王爷大婚的消息在京城传遍,据说王爷这次找到了真爱,把那些个男宠都送走了。

又据说王爷的心头之人真真是个美人,俊秀灵气,甚得太后的喜爱。

在经过众多夸大的据说之后,羌修云才发现他的成亲大礼缩水了,据礼部说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王爷建议一切从简,夫夫二人真是为朝廷着想的模范人物。

但气派倒是足的,赏赐丰盈,宾客众多。但那些个热闹和喧嚣是和羌修云无关的,彼时他正身着喜服在新房候着呢,十足的新娘子做派。看来昭瘳真是为他打算的精妙,可不就是娶了,而且以王妃之名。

羌修云气绝,却是无可奈何。

直记得迷迷糊糊中那人却是一身酒气的回来,羌修云被身上的动静惊醒,就看见有人在扯他的衣服。

“放手,我要睡了。”他下意识地拦住了昭瘳的动作。

昭瘳可能是醉后力气特别大,竟挣脱开来:“新婚之夜,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放开。你想做什么?”羌修云恼怒地坐起身来,却是真正的清醒了。他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却恍然惊觉他双目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分明是故意的。

他看了看身上凌乱的衣衫,脸色红了红:“你……”话音未落便再一次被压倒在床上,昭瘳衣袖一挥,罗帐遮住了红烛,他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浑身发软。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脖子上传来温热的气息,带着丝丝酒气,羌修云恍然大悟,他们还没有喝合卺酒。他“呜呜”了两声,却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得飞快,羌修云忙着为太后看诊、配药。忙着陪伴宫中的小孩子们,忙着打理王府的大小事务,更重要的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着昭瘳,为他的感情事业添砖加瓦。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之间的感情现状,但最起码昭瘳是习惯他的存在的,这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他虽然不满意,却也知道感情这事急不得,还得顺其自然。

倘若事情就这样继续下去,羌修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但很快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爷,时辰不早了。”

“嗯。你先退下吧。”身着华服的男子漫不经心。

“爷,今个是初九,您不会忘了什么吧。”每一年的这一天王爷都会变得很奇怪,这次怎么?他可是早就命人备好了美酒。

“我倒是巴不得忘了才好。”话虽如此,他却是舍不得忘却的,手中的紫毫笔应声而断,掩不住尖锐和锋利。

说话的黑影早已见机从窗外闪出,避过了向他喷来的朱砂,徒留那栩栩如生的人物画上血红晕染,遮住了整张脸,唯能从衣着上看出是个少年。

昭瘳自斟自饮,任由醉意上涌,好像如此便可忘却忧伤和烦恼。这一夜注定是伤感的,寂寥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醉醺醺地离开凉亭往回走。

依兰阁中灯火通明,兰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如同那格栏周围飘动的轻纱,撩拨的人心里痒痒,想要一探究竟。

才刚迈入大门,便见一道人影穿过屏风,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王爷。”那人恰到好处地行礼,姿态柔美,笑意盈盈。平心而论,真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昭瘳瞪了半天,方才想起这里是依兰阁,他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真是奇怪。大概是平日里来得习惯了吧。

他甩甩脑袋,仔细瞅着眼前的少年,看了半晌,心头一阵失望:不是他,不是他。

越是漂亮的人儿就越不是他,再漂亮他也不会喜欢。昭瘳跌跌撞撞地被人扶着走向房内。

羌修云看着半夜出现在院中的醉人,虽觉奇怪却还是吩咐下人去准备醒酒汤,他在王爷进门的时候接过外衫,伺候周祥,尔后将人扶到了榻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醉得这么厉害,毫无防备的昭瘳呢,很是难得,是不是说明王爷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打算接受他了,羌修云暗喜,照顾得愈发用心。

羌修云备了上等的茶水,昭瘳一饮而尽,随手一丢,然后扯过站立一旁的羌修云。白玉杯在地下转了两圈,发出咔嚓声,却被羌修云的惊呼掩住。

覆在满面惊讶的羌修云身上,鼻尖传来莫名的暗香,让他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心头一片沉静,但很快他就在心中狠狠地清醒过来。

该死的,仗着自己略同岐黄之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下药,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诱他吗,大错特错。他抚过那如画般艳丽的脸庞,受到惊吓的样子越发动人。这样的容貌长在男人身上本身便是一种错误,偏偏纠缠上他,更是错误。

这个游戏他不想继续下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心中的愁苦有谁人知。

羌修云很快反应过来,来者不善。他心头不喜,却还是体谅道:“王爷你醉了,让修云服侍你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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