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谁，在这一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要救帝清……无论如何，都要救帝清，即使，帝清已经下地狱了呢！！！

飞快的抱着帝清飞回西海龙宫，安置在水晶床上，招来龙族御医。

帝清已经算是死了，只不过是新死之人，魂魄尚未飘散罢了。

敖司心中痛的难以言语……他要救帝清……无论如何都要救帝清。

用上龙族至宝，保持帝清形神不灭，魂魄不散，然后，他想到了帝清曾经给他说的事情。

帝清说，他和沈珩，曾经认识一对相恋的人和妖，后来，却死了……是因为他们拥有混元石。混元石……可以就帝清的命。

混元石，是在帝珩手中的。

以敖司推断，帝珩此时，该是在无量山秘境的。

敖司不知沈珩便是帝珩，不知帝清如今的这场变故是因帝珩而起，他以为，帝清与沈珩，还和以前一样那么友好。

他当下便向无量山秘境赶去。

说来也巧，帝珩询问楚莹他醒来的那个地方时什么地方，楚莹说是无量山，帝珩便让楚莹带他去无量山秘境修养。

楚莹想着索性帝清死了，他们占了无量山秘境也没什么，便和帝珩一同，在无量山秘境住下了。

当敖司到达无量山秘境的时候，帝珩体内的毒已经逼了出来，虽然还稍显虚弱，但也不可小觑。

他刚到就被帝珩发现了。

帝珩并没有见过敖司，他只是听说过西海大太子敖司，但却认不出他。

他记忆中，他真的没有见过敖司。

但是，在看到这个身穿蓝白相间的长袍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底缺升起了几分熟悉感。

好似……以前在哪里见过了一样。

“你是谁？”

楚莹不是敖司对手，敖司带着浑身的仙灵之气，帝珩还以为对方是来砸场子的，当即便迎了上去。

敖司双目赤红，脸上因帝清，而颓废憔悴的让人难以相信。

“沈珩，你不记得我了么？不记得我没关系，清，你总该记得清吧？”

“沈珩？”

帝珩皱了皱眉，本想说自己不是沈珩，但又顿了下，想着也许帝珩是他这一世的名字……也许这一世他见过这个男人，真的认识这个男人……毕竟，这次醒来之后，他的记忆，有不少空白。

“清是谁……”

话刚问出口，他就想到了帝清，面色蓦然一变，不甚友善的望着敖司：

“你不会是说帝清吧？”

“你怎么直呼清的名字？我是西海大太子敖司，此次来，是向你求混元石的。”

“混元石？那是什么，我有么？”

就算是有，他为何要给敖司呢？

西海大太子敖司，虽没见过，但是他绝对熟悉这个名字……据说，是第五弟子帝清最好的朋友呢。

他心里有些生气，很想刁难一下敖司。

“沈珩！！！清是你的师父，你体制特殊，若不是他私底下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早就被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分尸了，如今我为他向你求一块混元石你却如此态度？清说过，混元石是一妖竹行风和一人张毅留给你们的东西。”

说实话，帝珩有些不太懂敖司的意思。

奇怪的是，他记忆中没有竹行风和张毅这两个人，但他却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更让他震惊的是，敖司竟然说帝清是他的师父。

而且，他的体制……

“大太子，昨日种种譬如死，我前世乃是帝子帝珩，转世为人，可能成了你口中的沈珩，但，如今我魂魄归为，今世这算是劫难的轮回已经结束，我不知道沈珩的人生如何，我只知道，帝珩与帝清，确实并非是知己好友，你不必多说，看在我们都是仙家的份上，我不计较你闯无量山的事，你走吧。”

“帝珩？”

帝珩转世……

帝清是不是早就知道沈珩是帝珩转世，所以才会选择沈珩？

在帝清和帝珩从暗魇之狱出来之后，敖司听闻过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

“好……不管你是沈珩还是帝珩，清待你不薄，你这么说，很没有良心……帝珩，混元石，今儿你是给了，我要，不给，我还是要！”

10.帝珩震怒

“你这是在逼我动手？”

帝珩的眼神越发的冷了，面色也非常的不善。

敖司很想对他动手。

但是他赶时间，他想要尽快拿到混元石。

“帝珩……就算，不说你与清之间的种种……单单说你母亲……清为了你，将舍利子赠与你母亲，如今你用混元石救他一命，有何不可？你该知道，他救你，远远不止一次。”

帝珩当然知道。

他怔在那里，想起了在暗魇之狱的时候，那个身穿金色长袍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他面前。

不说今生遗失的记忆，只说上世，帝清固然曾对不起他，但是，帝清也真的救过他很多次。

可能是内心深处就不希望帝清消失，所以，帝珩，竟然有些软化了。

帝清杀了母亲，他杀帝清一次，算是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因为帝清救过他很多次，所以他将混元石给敖司……算是报答之前帝清对他的救命之恩。

一报还一报，因果轮回，皆是如此。

帝珩心中已有所松动，但是他还是冷冽的问敖司：

“你说帝清把舍利子给了我母亲？”

当初他也有过疑问，为何要动帝清的舍利子，但如夫人始终没有告诉他，他至今仍不知道如夫人为何会偷帝清的舍利子……

不过，敖司说帝清把舍利子给如夫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帝清若真能为了他将舍利子给母亲的话，帝清还为何要杀母亲？

这中间，似乎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对，清他亲口告诉我，在他带你离开树林之前，你母亲找过他，他把舍利子，送给了你母亲。”

“难道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杀我母亲的？”

“你胡说什么……清一直把你看做最重要的人……比我都重要，怕是都能跟天后相提并论了，他又怎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敖司说着，心里充满了悲哀。

清……

这就是你要教的徒弟。

这就是你想要爱的人。

他值得么？

他如此的怀疑你，憎恨你……你……怎么忍受的了？

幸好敖司此时还不知道帝清因何而伤，否则，早就不会对帝珩好言相待了。

帝珩仔细的消化了敖司说的话，回头望了望他身边的楚莹，眼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不知为何，他竟然选择了相信敖司的话。

可能是因为敖司是西海大太子，他相信敖司不会说谎。

也可能是，敖司所说的，就是他心底最希望的真相……

他……似乎并不开心杀死的是帝清。

从暗魇之狱中出来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的对他好的帝清……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帝珩望着敖司：

“你说的那个混元石，长什么样子？”

“一块蕴含有巨大能量的石头……它就在你身上。”

帝珩在身上找了找，递出一块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石块：

“是它么？”

敖司眼睛一亮：

“对，正是它。”

帝清……终于有一次，是我救了你……

帝珩将混元石递给了敖司。

敖司拿着到手的混元石，松了口气，对着帝珩道：

“多谢。”

下一刻，立即转身飞离无量山秘境，他如今，要赶快回西海龙宫才好。

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办。

“公子……”

楚莹尖叫一声：

“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敖司！！！”

她瞪着帝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帝清杀了你母亲，你该杀死帝清的，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救他？”

她娇媚的面色近乎扭曲，她心中生出一种非常的烦闷的情绪。

她似乎听到了帝清的笑声。

帝清不停地在她耳边笑着说：帝珩会帮我报仇的……帝珩会杀了你的……

她不要，她不要那样，好不容易，帝清死了，怎么可以再活过来？

“公子……公子，求求你，你把混元石追回来吧……不能就帝清……不能救他啊……公子，你好不容易才杀了他……”

帝珩望着楚莹，眼神越来越冷：

“帝清他，是我师父？”

楚莹怔了下，呆呆的望着帝珩，似乎不知道他问的什么。

帝珩的面色愈加的冷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帝清他，是我这一世的师父？”

楚莹被帝珩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身体缩了缩，之前嚣张的气焰立即消失了，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帝珩：

“我……我不知道……”

“那好，我再问你一遍，我的仙术，到底是谁教的？”

楚莹被吓得完全没了分寸，脸上满脸的泪，帝清的预言和此时帝珩狰狞的神色重合，她面色惨白，可怜兮兮的无助的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当初，你说，是我母亲找人教我的……你怎会不知道？”

“我……我……公子饶命……我……”

她似乎是魔怔了。

混元石一被帝珩给敖司，她便在脑海里幻想着帝清活过来后会如何虐杀她，就算帝清不杀他，帝珩想起今生的事，也饶不了她……

帝珩可能真的会为帝清杀了她……

她在此时，忽然想起在她不知道帝清身边的认识帝珩的时候，蛟龙曾告诉她说，帝清身边的人，是帝清的逆鳞。

那时的帝珩是帝清的逆鳞，那么，帝清对帝珩而言呢？

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是逆鳞？

“楚莹。”

帝珩有些痛心疾首的望着眼前近乎崩溃的女妖，心里的感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他和楚莹近乎一起长大，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楚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他，楚莹骗了他。

楚莹欺骗了他！！！

衣袖下的手慢慢的收紧，帝珩恶狠狠的瞪着楚莹：

“楚莹，你到底，欺骗我了多少事情？”

楚莹身体软倒，跪坐在地上，哭着伸手抓住帝珩的衣角：

“公子……公子，对不起……楚莹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楚莹没有骗公子很多事情……楚莹也不知道帝清是你的师父，楚莹只隐瞒了你这一件事啊……”

“只有这一件事么？”

帝珩压制住心底的怒火：

“那么，帝清将舍利子给我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楚莹呆了下：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再问你，帝清既然肯将舍利子给我母亲，为何又会杀我母亲？”

“这……”

楚莹的面色变了又变。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

当初，是蛟龙告诉她，帝清杀了如夫人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她不懂，现在她却知道。

那蛟龙，既然会在和帝珩合作的时候，偷袭帝珩，自然也不会是好人。

难保那蛟龙不会骗她。

天啊……

她记得那蛟龙还跟她说，这一世，帝珩和帝清，不止是师徒关系，他们还是相爱的……

相爱的……若是帝珩恢复记忆，一定饶不了她。

楚莹的身体不停地发抖，觉得眼前的一切糟糕到了极点。

帝珩还在接着问她：

“你说是帝清杀死我母亲的，你可有亲眼看见，帝清在何时何地，杀死了我母亲？”

楚莹摇头，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帝珩的问题了。

她伸手紧紧的抓着帝珩玄黑的衣摆，将脸埋了进去，哭得完全不计形象。

“对不起……公子，公子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帝珩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脚踹开楚莹，狠狠的，完全不心软的踹飞了她。

“既然你不知道，你为何要说是帝清杀了我母亲……而且，你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母亲她尸骨无存？”

楚莹身体倒飞好几米才跌落到地上，她不停的咳嗽着，咳出了鲜红的血液，帝珩刚刚那一脚，真的没有半分的心软。

楚莹害怕帝珩真的会杀了她，即使现在难受的要命，也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她重新爬到帝珩脚下：

“公子……公子……求求你绕过楚莹这一次吧……楚莹也不知道干娘是怎么死了……是蛟龙告诉我的，是蛟龙说干娘是帝清杀死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帝珩有踢开了他、她，这一次没有很用力，只是让她不能再触碰到他的衣摆：

“让我原谅你？可以……但你必须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错了，一切都错了……所有的一切，怕是到现在开始，才真正的明朗起来……

11.一念之间

敖司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的无量山秘境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一心快速的往西海赶。

可他依旧是回去晚了。

望着毫无声息的帝清，他心中恨极，怨恨他求混元石时帝珩的不利索。

若是帝珩在他要混元石的时候，就将混元石给他，他也不至于会晚。

“大太子，属下无能。”

西海龙宫的御医跪了一地。

敖司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帝清一个人。

他慢慢地走近帝清，帝清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他惯常穿的金色长袍了。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帝清抱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清……清……”

可惜，怀中冰凉的身体，再也不能够回应他了。

敖司抱着帝清的手不断的收紧，忍不住将头埋到了帝清的脖颈间：

“清……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去晚了……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若是帝清醒着，此时必能感受到脖颈间滑动的温热液体。

敖司闭着眼睛，脑海中出现的，是幼时初见到的那个任性的有些霸道，敢跟他动手脚的小孩，是长大后清傲的难以靠近的少年，是被那个男人改变的会温和的笑着说对不起的男子……

明明……他一直在帝清身边的，可帝清的变化，却从未有一点一滴是因为他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