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嚣张(穿越)上——落花囿毅
落花囿毅  发于:201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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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好像比以前更冰冷了。山坳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的迹象。一切都好像和他走的时候一样,但是又有些陌生。实际上,从他一进山,泪水就模糊了双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拴住一样的,一抽一抽的疼痛,痛的他都睁不开双眼。他努力的想把路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到处是一片模糊。他只好拼命地跑,批命的跑,就好像那些守卫还在后面追赶他一样。

后来的事情小宝都记不得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岩洞下面颓然坐下,在雪地里一直呆坐,直到夜风冰冷刺骨才有些清醒。低头一看,软软的皮靴早就掉了一只,露出来的那只脚又红又肿。发簪也不知在哪里跑掉了,一头黑发在夜风中飞舞,挡住了他的眼睛和大部分表情。

他拉着藤条慢慢的爬上自己的崖洞。搓着冻伤的脚,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他一定生气了……一定会生气的……

小宝抹抹眼泪,挣扎着站起来朝西疆军的驻地方向看。隔着重重树木和山峦,夜色下的大地一片沉默。

这里不行……在西疆军那边能看到巫岐山,但是在巫岐山这边却不能看到西疆军。小宝必须要在这里等“安达”,但是心里又舍不得季寿成。

——想他……小宝把脸埋在手臂里轻轻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孤独和无助。再也没有什么温暖的怀抱了,再也没有那么好听喃喃低语了。小宝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第30章:分别

小宝回了家,但却失去了“他”。

他用力的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要哭的太大声。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也不能再回头了。他以为逼着自己跑上山,忍一忍就会过去,也许来年冬天,俩人还会再见面。但是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心里就疼的厉害,随着每呼吸一口气,心悸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还怎么能够等到来年的冬天?

——这样回去找他?会被笑吧……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怎么能再回去啊……

身心俱疲的小宝顺着墙壁慢慢的歪下去,躺在了冰冷的岩石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迷迷糊糊的想,要不就这么睡过去吧,再也别醒了。醒着又想他,好难受。只要自己睡在这儿,“安达”回来总会看到他的……

季寿成催着马在山中疾驰,心里也转过了无数个念头。从最开始的伤心和气愤,慢慢的变成了担心。他最怕的是小宝中途遭遇什么不测。现在只希望他平安无事最好,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崖洞下时,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静。雪地反射着月光照在崖壁上,黑漆漆的洞口仿佛是一张裂开的大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好像好吞噬进任何进洞的人。

洞口光秃秃的,一个人也没有。按照小宝的耳力,如果他在的话应该早就出来了。

季寿成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如果小宝没回家,在这茫茫大山里他又能去哪呢?如果早晨能早一点发现,就能早些出去寻了,说不定还能将人拦住。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发脾气,他和李武两人也能早点出营,趁着天色好说不定在路上还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季寿成深深的陷入了自责当中。自己不会永远的失去他了吧?

“元帅,上去看看吧?”李武打破了沉默。

怀着忐忑的心情,季寿成和李武一前一后的进了崖洞。在适应崖洞的光线后,季寿成迫不及待的寻找起来,终于在一面墙底下发现了小宝的身影。小孩光着一只脚躺在冰冷的石头上。

季寿成三步两步的奔过去,用颤抖的手抱起小宝。

随着他的呼喊,小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最后终于把焦距汇聚到了季寿成的脸上。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了季寿成的胸膛,“怎么睡在地上还不盖东西,不要命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小宝身上四处捏着。还好,小孩除了有些狼狈,没有什么大伤。

捏着捏着,季寿成就发现小宝有些不对劲。从他睁开眼睛后,就没有再动过。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对季寿成说过的话也没有反应。整个人呆呆的像个牵线木偶,跟没了魂儿似的。

季寿成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宝?”

“成……”小宝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喃喃的念出了季寿成的名字。

欣喜若狂的季寿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宝!”

“成……”小宝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活动,仿佛整个人这个时候才真正清醒过来。他慢慢的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季寿成的脸颊。

——真的是你啊,不是梦……

在确认自己不是做梦之后,小宝一头扎进了季寿成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将压抑的很多天的情绪一下子宣泄了出来,这里面有思念,有委屈,有彷徨,有迷茫,在这一瞬间通通都化成了泪水,随着这个人的到来,所有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一旁生火的李武实在看不下去,飞身从崖洞口跳下,和等待在下面的手下一起开始搭建临时营帐。反正今天晚上是肯定回不去了。

季寿成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盛怒之下,他在心里把小宝描绘成了一个小白眼狼。可能潜意识里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些自己的痛苦。但是事实证明,这些臆想完全错了,小宝承受的煎熬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轻轻的拍着小宝,在他后背上不断的安抚。他早就看出来小宝不仅精神状态不好,并且体力严重透支。如果再这样哭下去人可能就会虚脱了。

“不哭了,不哭了。”季寿成亲亲小宝的耳朵。帮他擦干了眼泪。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不哭了啊,我前脚擦你后脚哭,你看你这脸红的,还有小口子,不是不一边哭一边吹冷风了?脸都坏了,哭起来不疼啊?”季寿成都不敢擦了。

使出浑身解数,小宝的情绪这才安定了下来。坐在季寿成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抽抽着。手指和季寿成的手纠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趁着火光,季寿成这会儿才有功夫仔细的打量着小宝。俩人才一天没见,小孩就变了很多。披头散发的不说,鞋也掉了一只,袍子上到处是划痕和枯枝败叶。一张小脸更是哭的一塌糊涂,脸都被风吹皴了。眼睛又红又肿,嘴唇上都是牙印。季寿成心疼的想去亲吻他,但是又不敢碰。抱着小宝的手紧了紧,把小宝没有靴子的脚放在自己的衣服地下暖着。

“你才离开我一天,就这么着急回来当小野兽了……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个人样了……”季寿成贴着小宝喃喃低语着。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依偎着,坐在火堆旁,良久良久。直到李武听不到上面的动静,试探的叫了一声:“元帅?”

“没事,你们先歇着吧。把冻疮药和甘油给我。”

季寿成拉过藤条箱子里的兽皮,给自己和小宝铺了个窝。用药膏把小宝的脸和脚仔仔细细的涂了一遍。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一直挂在小宝身上的兔毛挎包。如同守卫说的,包里鼓鼓的沉沉的。季寿成隔着包捏了捏,看看怀里的小人,第一次伸手打开了这个白色的小包,得以一看小宝的秘密世界。

最上面是一本书,《丹石考记》,是自己这两天晚上常看的,里面有一些矿场和炼丹的记载,似乎和火药有关。下面是一块砚台一只湖笔和一张宣纸,可能是趁着搬家被小宝收走的。再往下看,自己的梳子,一枚扳指,早上洗漱用的牙粉,手帕等等,甚至还有一双自己的干净袜子……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我准备的?原来他心里想的一直都是要和我在一起啊。

从小宝开口喊他那一刻起,季寿成就决定了:秦枫说的对,你做了错误的决定,我得帮你纠正。

月近中天,俩人就这么相拥的睡去。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在洞里过夜。不同的是今夜两人的距离被前所未有的拉近了。而经历过这一次后,谁也不想再失去对方。

早上,小宝被食物的香味馋醒了。但是还是赖在季寿成怀里不起来。小宝一动,季寿成也醒了。掀看兽皮一看,肿眼睛,大红脸,季寿成扑哧一下就乐了。小宝的自尊心多强啊,一下就猜出季寿成在笑话自己。他扳着季寿成的脸,把自己的红脸蛋凑上去,“啵”的在季寿成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一下亲的好响,唬的季寿成慌忙把他按住。李武的耳力很好的,让他听见就不好了。

“小宝,再喊喊我的名字?”

小宝把脸一扭,——不喊,你刚才笑话我来着。他正闹着别扭,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小宝的脸本来就红,这么一闹就更红了。

季寿成才想起来小宝怕是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了,自己也是昨天中午在马上简单的吃了些干粮,后来见到小宝,竟然一点没觉出饿来。

早饭后,季寿成打算严肃的和小宝谈一谈去留的问题。他可以带上小宝一走了之,但是难保小宝下次不会再跑回来。这些问题必须要好好的说清楚。

从小宝的挎包里拿出砚台和毛笔,用水化开,“宝啊,你真的好眼光。拿的都是最好的。”季寿成书桌上的笔墨很多,小宝没有拿他最常用的那个,却拿的是他用的最舒服的那个,不知观察自己多少天了。

“你看,我们在兽皮上留上字,等你的家人来了之后就会看见,知道去哪里找你。”

季寿成将事情的前后简略的写在了兽皮上,但是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只是让来人到西将军的军营里找一个叫秦枫的就可以。

小宝在旁边仔细的看着,写完后,季寿成在洞内到处打量。挂在绳子上?不合适。钉墙上?跟绑票似的。最后两人转了一圈,把皮子放在了藤条箱子里,但是将有字的一角从箱子缝里露出来一点,并且做上记号。这样但凡识字的人看到露出来的这一角字,都会打开箱子看看的。只要有人动过箱子和兽皮,记号就会变化,下次再过来查看就会知道。

做完这些,季寿成跟小宝说:“留下这封信,如果你的家人真的想找你,就一定会找到你。小宝,如果你听懂了,你就点点头:我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小宝的眼睛红了,他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跟我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了?”

小宝抽泣出了声,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季寿成忍住了心中的狂喜,和恋恋不舍的小宝收拾了一下崖洞内的东西,然后便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夜幕下的西疆军驻地,就像是一个沉睡中的城市。换防人的脚步就是它的呼吸。

东门外缓缓的走过来一小队人马,核对过腰牌之后立即就被放行了。来人是元帅的近侍,并且拿着元帅亲授的令牌,不受军营宵禁的时间限制,可以随时自行出入。

穿过门洞下厚重的城墙,就进入西疆军的大本营了。季寿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

我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

第31章:家园

回来后的小宝难免被李四奚落了一顿:“真是小孩子,还闹离家出走了?听说你会说话了,你喊我一声四哥哥听听?”

“你别美了,回来好几天了,我就听见他叫过一次元帅,还就只蹦了一个字。”季寿成得意的嘴脸至今还萦绕在秦枫的眼前。可是按照小宝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四个字的“秦枫哥哥”啊?

这里是西将军的常驻驻地。面积非常的大,四面是砖石的城墙,城墙上有高高的碉楼。城墙外是军人们开垦的荒地,就像一个小型的城镇一样。它紧邻着大季的边陲重镇柳河城,与柳河城仅仅一个时辰的路程。

小宝对这里完全的不熟悉,不过陌生感很快就被季寿成细心的抹去了。他带着小宝走上城墙,登上碉楼,向西南方向一指:“你看到远处那个雪白的山峰了没有?那就是巫岐山,和这里隔了几十里。”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远处的巫岐山隐隐约约的浮现在雾气中。虚虚渺渺的像是幻境一样。虽然没有在山脚下看上去的那么宏伟那么大,但是小宝还是认出那些山峰。——原来那些山峰离远了看是这样的。

绵绵的雪上蜿蜒在地平线上,把地平线勾勒出一个好看的曲线。山上的雪还没有化,白莹莹的好像仙女的裙子,山顶上的雾气就是仙女的面纱。

小宝满意的想,这里也不坏,能和他在一起,还能看见“家”,这样就挺好了。

这里和雪山下的临时营帐完全不同。西疆军的驻地到处是高大的砖瓦房,地面上是平板的马路,不时有马车从上面穿行。

季寿成的院子很大,里面有很多高大的树木。

他的房间也很大,一层一层的,转的小宝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整套房间弄明白。

与临时毡帐不同的是,砖瓦大房子里四面都开了明亮的窗户,使得屋里和外面一样的亮。地板下烧着火,所以室内非常的温暖。

这里不睡地榻而是睡床。小宝第一次看到床感到非常的好奇。这么细的木棍会不会经不起折腾?他试着爬上大床,床板在他的压力之下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

——还会响啊,地榻就不会响。他跪在床的中央,一下一下的压着床板,细细的吱呀声随着他的起伏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会不会不结实啊?小宝干脆在床上晃动起来,整张床连同上面的布蔓都抖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季寿成本来准备冷眼旁观,但是小宝实在太“疯”了,小细腰在床上面扭来扭去,伴随着床板的声音,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呢。

他抄起一本书,在小孩的屁股上狠狠的给了一记。把他拦腰抱下,顺便在小细腰上摸了几把。

这孩子,也该受受文明教育了,不然自己那点心思,小宝什么时候能够明白?

康夫子是柳河城有名的夫子,对于儿童的启蒙教育很有一套。在他教授下,出了十几个童生,成为他一辈子的骄傲。

这天,有个年轻人突然登门造访,希望他能上门授课。

康夫子锊了锊白白的胡须,慢条斯理的说:“老夫已经很久没有上门授课了,在老夫的学堂里听课不是很好么?还有同窗学童可以一起交流学问?”

来的年轻人有些尴尬:“夫子,这个学生有些愚笨,恐怕不适合在学园里读书。你的学园里都是些四五岁的孩子,可是这个学生已经有十四五岁了,还不识字……”

“什么!十四五岁还不识字!”康夫子激动的胡须乱颤,“可是家境贫寒或者家里人虐待他?”

“不不不,都没有。”来人连忙摆手,“这个学生,呃,开智的有些晚……”

康夫子看来人吞吞吐吐的,自己心里也犯了嘀咕,不知这个学生心智如何,怎地十四五了还不识字?如果自己前去教授一年半载还认不得几个字,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么?

“老夫学园内还有众多学童,恐怕没有时间……”

“这个您大可放心。我知道您学园每三天有一天休沐日,我家这个学生趁您休沐来就可以,而且不用每次都来,您十天来两次就可。我们会在您府外备好马车,车接车送。这是束修还望您收下……”

康夫子还有心推让,但是一看到来人递上来的纸包又十分心动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够他教上几年学园了。

“好吧,老夫姑且一试,不知府上在……”

“夫子,您的学生在西疆军营内,马车就在外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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