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我不会同意，因为那根本纯属意外。”
“别说了。”藏在棉被下面的双手微微握紧，凌霜已经不想让这种令人窒息的谈话继续下去了。
“……恩，不管怎麽样，我们之间作为朋友的关系的确应该到此为止了。”这样说著，初韩握住了凌霜的手。
“所以从今以後我们就变成恋人的关系吧。”
“哎？”这句话来的实在太突然，凌霜不解地看著初韩。
几乎惊慌失措。
“我喜欢你，凌霜。”初韩郑重地。
“喜欢？”咦？
“自然是爱到不可自拔的喜欢，不然你以为我会为了只是安抚你就和你做那种事情？”初韩的眼睛越发黑亮，那麽认真的表情几乎找不出一丝说谎的迹象，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可是，可是……”事情的发展变化的太快，已经完全超出凌霜的想象，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好几拍。凌霜费劲儿地坐起来，半卧在床头的软垫上，一双眼睛望著初韩：“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没什麽不可能的。”初韩笑了出来，他抚上凌霜的脸颊，“凌霜你也喜欢我的吧，同性间的爱恋，这种心意可不是特例哦，你都可以有，为什麽我会没有呢？凌霜你很聪明，什麽事都会理智地认真思考，但也正因为如此会对认定的事情有点儿死心眼呢。”
真的是有点混乱了，凌霜好一会儿才摸清了初韩到底想要表达什麽。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在唱独角戏？难道，难道初韩真的也同样的喜欢著自己吗？
“这不正常……”凌霜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咬著唇。他不敢相信，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不相信的理由。
“所以说你很死心眼很嘛，又固执。”初韩请俯下身子，拥住少年。“没有什麽不可能的，要相信真正的爱情可以打破常规。就算是异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你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对於我来说，只有凌霜你不可替代。”
不可替代……
凌霜一怔。
“初韩，我是那孩子的替代品呢。”
凌霜记得在那样的夜空下，他曾这样对初韩说。
柯家，凌霜现在唯一的家。就算偶尔被发狂的妈妈打骂，就算知道自己被领养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被用来替代那个不见了的孩子，但这又有什麽关系呢？能够再次拥有美好的家庭，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
但人总是贪心的，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最好。在潜意识里里，他还是希望能够更近一步地，真正地融入这个栖息之所。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在发狂的妈妈口中听到那些伤人的语句，是他活该，是他自己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自己应该更乖更懂事，更自律更成熟，才好让妈妈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走出。
他都已经那麽努力了，为了这个家也更为了自己。凌霜不是喜欢自怨自艾的人，然而这麽多年，无论凌霜怎麽做，都还是没有成效，就难免也会伤心难过。
他是有自信终可以弥补这个家曾经的阴影，但作为自己来说，也许他要永远地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了吧。
这些凌霜想的很通彻，他不会为此而消极，相反地更加努力。
可毕竟现实的残酷早早就将他的人生底线画上了哀伤的色彩，无论通过实际行动争取多少，本质都不会改变。
习惯了担当，习惯了沈默，所以凌霜是有多信任初韩，才会把潜意识中的茫然与哀伤化作一句“替代品”来说给他听。
“凌霜，我爱你。”黑发黑眼的男子低下头，扶住凌霜的後脑，温柔地吻了上去。
在没有药物的作用下下，两这样的接吻还是第一次，在双唇碰触的瞬间，凌霜惊讶，而然更多的是释然。无论是慕家还是初韩，他都已经压抑得太久了，也该真的应该去寻找一些属於自己的东西。
纠缠，吮吸，双唇的接触是那麽真实而强烈，让凌霜再也没有思考其他的余地，初韩的气息已经将他牢牢包围。
门外，慕夕栎背靠著站那里已是多时。
下垂的刘海投下大片阴影，遮挡住他的面孔看不清表情，只是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微微的握紧。
第十五章（上）
“久等了，初韩。”凌霜端著校园套餐，在初韩对面坐下。
“气色还不错。”初韩从头到尾地端详了凌霜，“有没有想我啊？”
唔，明明每天都见面，每次见面都不厌其烦地问这种问题，却不会觉得讨厌，反而是小小喜悦盈满心头。
爱情真是一种容易让人变得很奇怪的东西。
中午时分，凌霜依旧和初韩相约在盛桦大学食堂共进午餐，然後一起去图书馆消磨时间。
一切都照旧，只是像个人的关系改变了。
和初韩成为恋人，这种事情是凌霜以前从未想过的，就算後来自己喜欢上他，喜欢的不可自拔，也绝对没想到初韩也同样地喜欢自己。
只是没想到同性之间相互爱慕这种很稀少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或许就像初韩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麽不可能，相反一切都按照常理发展反而会觉得索然无味。
即使喜欢，凌霜没有办法完全认为初韩是正确的，但现实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家庭的温暖，挚友的陪伴，还有那令人倾慕的爱情，如果自己还有什麽不满，那可真是会遭报应。
自从和初韩的关系明确，被自己极力压制的郁闷心情就一扫而逝，就像沈闷的令人窒息的乌云被多日不见的阳光驱走一般，那种非同一般的惊喜之情的感觉真是很好。
而初韩自然是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斯文端庄的举止之下，常常会小吃一下凌霜的豆腐，每每弄的少年一阵羞涩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初韩简直都要爱死凌霜这种小猫一般的神情了，而那有些妖豔的长相和理性至上的性子所形成的巨大反差，更像是一种无底的诱惑，吸引著男人想要进一步掠夺。
却常常因为很多事不能如愿。
“你少来这套啊，我从来不知道你这麽油嘴滑舌。”凌霜笑道：“你知道吗，初韩，我们班上次演出的话剧被学校提名表扬呢。”
虽然不算是什麽大惊喜，但这剧本作为两人熟络的功臣，凌霜还是迫不及待地想与初韩共同分享这份算是两个人之间的小小喜悦。
“我就知道会这样，也不看看编剧是谁。”初韩大言不惭地。“凌霜，今天来我家住吧。”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诱惑。
刚把一口青菜放入口中的凌霜脸一红，好不容易才把食物咽下，一本正经地，“不行，我家是有门禁的，再说我还要好好复习一下课程迎接期末呢。”
“不是吧，怎麽这麽严格啊……”初韩的沮丧语气也毫不掩饰，可怜巴巴地望著凌霜，“本来还很想借这件事好好庆祝一下呢，不然也没什麽机会呀。”
“将来的时间很长，怎麽会没有机会？何况我就要放假了，到时候陪你好不好？”
“凌霜……”初韩一把按住凌霜规矩地放在餐桌上的手。
“喂，这可是在公共场合！”凌霜连忙将手抽回来，也不知道是者的怕被人看见的担忧多一些，还是害羞多一些。
凌霜也明白自己这样实在太不讲情调，毕竟谁都希望和喜欢的人的时长一些再长一些，但有些事情就是强求不得，必须要慢慢来。
“初韩，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秘密。”知道这麽说很煞风景，可谁也不能想当然地忽略现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初韩那个看似聪明的家夥竟然真的将手指抵在下巴上做思考状。
“好了，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凌霜还是想缓和下气氛，笑著给初韩夹了块清炒肉放在他的盘子里。
凌霜很喜欢这样平淡且温馨的生活，他有在很认真地为将来打算，因为他相信初韩也是认真地想和他并肩携手下去。
两个人的未来还很长很长，不是吗？
“你们的假期还真短，竟然二十天还不到，是要讹人吗！”面对凌霜他们学校惨无人道的压榨学生的时间，初韩表示十二分的愤慨加抗议。
凌霜为难地笑：“没办法，毕竟我都高三了，学校为了升学率，加大补课力度也很正常。”
“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参加假期补课。”
“这怎麽行……”
“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能长一些。”
不知道恋人之间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彼此的相守太少。
凌霜顿了顿，“其实，我这个假期都不一定能有时间大段挥霍。”
“嗯？怎麽回事？”
凌霜叹了口气，脸上是担忧的神色，“是我妈，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又得了病，挺严重的，如果住院的话，我就得去照顾她。搞不好我下学期会休学也说不定。”
初韩不悦，一双黑眼睛盯著凌霜：“你爸怎麽不照顾？”
“他工作很忙，你看，他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实在放不下那边。”
“那慕夕栎为什麽不休学？”
“夕栎他那个性子，有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麽能照顾病人呢，保姆的话，又不是家属，一些事情不方便。”
“可你不会不情愿吗？”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反正我都晚上两年学了，也不在意再晚一些毕业。”凌霜没什麽不情愿的，反而觉得这个决定很合理。开玩笑道：“到时候再插班呗，说不定还能和夕栎一个班。”
初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凌霜，忽然间嘴唇就靠了过去。
“呃……？？？”忽然间放大数倍的脸和柔软的触觉让凌霜措手不及，本能地往後躲闪，却被初韩扶住後脑，让他不得不承受这份火热。
毕竟还是生涩，双唇在碰触之後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进行。更何况这火热的气息根本不给思考的余地。
小舌滑进少年温热的口腔，好像永远也不会觉得满足地吮吸著，翻卷著。舌尖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甚至能感觉到少年微微地颤抖。
初韩很喜欢这样吻凌霜，将那极具诱惑力的唇俘虏，尽情地发泄。
第十五章（下）
初韩吻著凌霜，顺势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宽大的沙发足以容得下两个男人。初韩双手撑在凌霜脸的两侧，离开了些距离，居高临下地望著他。
猫眼红唇，肤色胜雪，这少年的确很有招人注意的魅力，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注意到他了。
只不过当事人的思维过於理性化，性格又沈稳，一定未曾将自己那独特的地方当做卖点，说不定还为此烦恼呢。
初韩的确是喜欢这少年的。
“凌霜，你只要想著我就好了，慕夕栎什麽的，就别管了。”
过於孩子气的让凌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说什麽呢？”
“你只属於我，不属於其他任何人，好不好？”
极具磁性的声音围绕在耳边。或许是初韩的语气太认真，也或许是初韩的样子太无辜，让凌霜不得不为之感动。
於是凌霜想了想，笑著说：“好。”
本来就没想把持的初韩，在听到凌霜的答应之後更是急不可耐，他抚了抚凌霜光洁的脸颊，伸手去接凌霜的衣服。
“初韩？”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没想到初韩会有这个举动。凌霜一把握住初韩的手腕。“还是不要了吧，我……”
“有什麽问题吗？”
“我，我还没有准备……”凌霜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就算不发生上回的意外，他也还是隐隐地排斥著这种事的。
他明白恋人之间想拥抱对方很正常，也想好好配合，可是他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自尊啊，如果不是上回万不得已，说不定就不会和初韩做了。
不是凌霜不解风情，实在是没有哪个大男人会心甘情愿地躺在别人身下。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事已至此，要一些时间接受，应该是很合理的吧。
初韩定了定，直起身子坐在一旁，脸上的满是失望的表情。
凌霜咬住下唇，他不想看到初韩失望，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煞风景。
凌霜靠过去，主动吻了吻初韩温热的嘴唇，这也是他现在所能做到的所有了。“下次，等下次我做好准备我们再继续，好吗？”
初韩显然还是不满意，闷了很久才道：“凌霜，我是男人，这种事情难道是忍耐的了的？而下一次又是什麽时候呢？”
——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凌霜哑然。
比起肉体的接触，凌霜更喜欢心灵上的交流，但他不想破坏了难得的气氛，故意轻松地道：“你知道我绝不食言，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初韩就知道凌霜会对这种事情反感，却没想到在发生了上次的下药事件後，依然很抗拒。和女人不一样，按理说男人的第一次已经给了爱慕的人，那接下来就不会排斥。
初韩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凌霜，将他扔在大床上。
“初韩？！”万万没想到初韩会如此举动，凌霜惊讶地坐起来，却被随即而来的初韩压倒。
“喂！”凌霜挣扎，双手抵住初韩的胸膛，用力推搡，无奈无论在体型还是力气上都和上面那位差不止一点点。
“我喜欢你，凌霜。”初韩啃咬著少年的脖颈，“我喜欢你。”
带了点强硬的劲道将凌霜的双手压在床头，解开衣服扣子，拽下来，扔抹布一样地甩在一边。揉捏著胸前的两颗蓓蕾，速度不禁更快。
“初韩，你放开我！”凌霜不由得呵斥。
手腕很疼，被强行扔在床上，衣服就那麽粗鲁地被扒下来，这样的初韩让凌霜觉得陌生。
初韩一怔，果然放开制止住凌霜的手。
气氛沈寂下来。
初韩垂下眼睛，长而乌黑的睫毛遮挡住了半边眼睛。
“抱歉，我是太心急了，可是你能不能让我继续做下去，我实在是……忍不住。”
“如果不是那麽喜欢你，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 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做……”
凌霜望撑在自己上方，无可奈何却又万般忍耐的神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竟然在妥协。
又一次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了床上，有点任人宰割的摸样。
不过……
嗯，不是喜欢的话，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毕竟，他的心是那麽强烈地回应著这句话。
初韩温柔地亲了亲凌霜的额头，沿著脖颈，一路向下。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凌霜的身体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润，初韩抚摸著少年滑腻的肌肤，边轻轻地啃咬胸前的红梅。
感觉还是有的，毕竟那个人是初韩，但极大的不适却让凌霜微微颤抖。
但是自己应该试著回应一下初韩，如果像这样一直木头一样的动也不动，怎麽也是太冷落初韩了。他不想看到初韩失望的样子。
但身体的敏感度超出了想象，有点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初韩的主导之下。凌霜试著去抱住初韩，无奈在初韩的又一次爱抚之下前功尽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