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家说下，”梁冰召集众尸，任由小庄和王疆旁听：“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进入旧城，破坏他们的弹药库，寻找他们组织内联络图，尽可能抓捕某组织在此地的首要人物。”梁冰挠挠下巴：“任务代号‘引线’。旧城内可能有人质，或者尸质……嗯……跟大家提前打个招呼，可能是个比较弱的丧尸王，无论人质、尸质，先不要救，涉及国际纠纷，要等支援来了再说。好，问问题！”

王疆问：“你们还没侦查旧城里面，盲目进去很危险。还有武器……”

梁冰笑：“我们有秘密武器。”

小庄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去看车里，转身时面色铁青，对梁冰咬牙切齿：“你……好……”

梁冰站起大步后退：“注意，你们都认得蛋黄、蛋青，行动中看到他们，请务必带上，帮忙照顾下。各位，行动！”

小庄回身从车上抱出两杆枪，循着梁冰的足迹就追。

眨眼工夫，剩王疆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王疆呆了三五秒，转身去车上，半天摸出两把长刀，一边大骂小庄小气，一边去追小庄。

看门的丧尸不知何时被解了项圈，撕咬着那队本该巡逻却全都躺地上睡得香的活人，悄无声息吃的欢。

王疆一路跟着小庄，冷不丁瞥眼旧城，发现这异状，惊的差点叫出来。让他更吃惊的是，夜色中，旧城的围墙、哨塔上跳跃着黑影，片刻，上面的机枪都调转枪口，对准城内。

小庄滴溜溜吹个小哨，冲王疆招手，猫腰向旧城跑去。

王疆只能跟上。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无人驾驶的陆虎冲开城内某仓库的大门，将一仓库的枪支弹药暴露在月光下。

眨眼间，7.62mm的子弹穿透汽车油箱。

爆炸，一声接一声。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旧城内警报拉响，一阵兵荒马乱。

“救火！”

“有敌人……”

“保护首领……”

小庄藏在大门后，慢慢剥瓜子。

王疆忍耐不住，低声问道：“我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冲进去吧，现在正热闹。”

小庄笑：“王疆，你拳打得好不好？”

王疆愣住，没吭声。

小庄挠头：“你，能不能，一拳把人鼻梁打断？”

“当然！”王疆看看小庄：“你剥瓜子怎么不吃？给孩子的？”

小庄摇头：“给梁冰的。待会，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我让你出拳，你就出拳，好吗？”

过了许久，王疆点点头，想到夜黑小庄看不见，又说道：“好！”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就听旧城内爆炸、惨叫、嚎叫不绝于耳，梁冰与众尸将旧城内闹了个天翻地覆。

汽车引擎声靠近大门，王疆看到小庄飞快收起瓜子，举枪。

陆虎越门而出。

“砰砰……”

子弹击中车胎，陆虎登时方向失控。

小庄从门后跳出，端枪对着车连开数枪。

接二连三有人从车上跳下。

陆虎兜着圈子撞上一段围墙，卡住不动，司机脑袋被挤进挡风玻璃的墙坯压在靠椅上，头骨都露出来。

小庄上前两步，继续开枪。

两个人先后捂腿摔倒。

另两个细高个迅速隐蔽，向小庄开枪。

还有一个大个子掉头向小庄扑来。

小庄就地打滚躲避子弹：“王疆！打大个子的鼻梁！”

王疆虎一样从藏身处扑出，一拳砸向跑过来的大个子。

小庄听到那声“咔”，感觉自己鼻梁都发酸，也断了似的。

大个子捂着鼻子躺在地上惨叫，打滚。

小庄和王疆一起推起大个子，把他当盾牌，向细高个藏身处靠近。

子弹钻进大个子的身体，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每响一声，大个子身体抖一下，小庄感受自己抓的人，生命在快速流失，不知何时已难抑眼圈发红。

小庄和王疆追上细高个，其中一个推开另一个，说着小庄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亮出捆绑腰腹间的手雷、炸药，扑向小庄和王疆，就要自爆。

地面尘土微微打旋，似被风搅动。

看着僵在原地，双眼瞬间失神的炸药细高个，小庄忽有所感，扭头看向城墙高处。

梁冰手指贴唇，反手一抛，给小庄送上飞吻。

王疆大汗淋淋，小心翼翼，压低声音：“小庄，你先撤……”

小庄上前，一脚踹翻另一个发抖的细高个：“没事了，那家伙脑子已经坏掉，不会自爆。来，王大哥，帮忙处理个鼻梁……”

天渐渐亮了。

旧城外，之前受命梁冰，先潜入旧城侦查的蛋黄、蛋青一人跨个大西瓜，抱着油炸馓子吃的欢。

其他众人/尸聚在另一处，好吃好喝一顿，略作修整。

第三十九章：兵不厌诈

旧城一大楼地下室，梁冰和小庄与关在此处的美女丧尸王握手道别。随后两人带着美女丧尸王签好的合作意向书，去另一楼领走数个高级丧尸，留下两个负责改造丧尸、教授种植等技术的中级丧尸，在旧城略作补给，出城而去。

王疆留在城内，看着注射镇定剂后沉睡的细高个俘虏，捏着锁了联络图的柜子的钥匙，隔着栅栏，守着他想念多年的“那个人”。

即使已经变成丧尸，即使只剩一身腐肉，即使回望过来的目光浑浊……可都还是“那个人”的啊！

王疆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不时自己笑笑。

“我们，再也不分离，好不好！”

栅栏里，曾经的“那个人”，现在的那个丧尸，转动浑浊的眼球，眼角不知何时，聚了一滴晶莹……

当天下午，国际组织的行动小组到达，空降兵一路畅通无阻，在疑惑中，找到了梁冰留给他们的成果。

“……‘引线’任务完成！行动人员已离开……请求人质的国际交涉……”行动小组且喜且惊，向王疆询问前一夜活动的详情和所有参与的人物……

海上基地不久后收到国际组织的电话，随即将某失踪的搜救队成员名单找出，备注牺牲或被感染……

＊＊＊＊＊＊

梁冰、小庄一行人特意留着天山那地，于中秋节时赶到，在天池旁赏月过节。

两孩子刚过完周岁生日，已经长到两岁孩子一般大小，能清晰的叫出“父”、“爹”，说些简单的词语。而电波的表达，两孩子用的更顺畅，为此，梁冰比小庄多了点与孩子交流的优势。

只是，梁冰却没心思领会这点优势，眼看小庄练出了腹肌的雏形，梁冰恨不得天天把人做的下不了床，而不是看那人精力旺盛的和其他高级丧尸练散打、学拳击，抱成团满地滚着摔跤、柔道。

“宝贝，我说我们得谈谈。”梁冰看众尸散开赏月，摸到小庄身边，抓着爱人肩膀，有些急切。

小庄弓着一条腿，看蛋黄跳过去、蛋青跳过来，呵呵的笑：“冰，想谈什么啊？噢，蛋青，小心牙，爹的腿不好吃……”

“小庄，快来，这里能看到月亮上的桂树！”有尸过来抓起小庄就跑。

梁冰牙齿咬的咯咯响，忍无可忍，腾的站起来就要冲过去。

“父，月亮，桂树？”蛋青扯扯梁冰的裤腿，仰着脑袋等梁冰解释。

蛋黄脑袋蹭蹭梁冰大腿：“父，抱抱！”

梁冰叹口气，慢慢坐下，把蛋黄抱怀里，拉着蛋青坐自己腿上，开始给两位小盆友讲月亮和桂树的故事。

夜深人静，圆月高悬，梁冰尾随半夜起来抱着一包东西的小庄，一路跟到天池另一侧，躲在石头后盯着小庄一举一动。

小庄在池边坐了一会，不时向驻地望一眼，似乎在等人。

梁冰额头青筋暴跳，一时心情复杂，恨不得跳出去一把掐死某人。

又起身看了一眼，小庄走向那包东西，脱下衣服叠在包旁，然后向水里走去。

梁冰看着荧荧月光下，小庄一身细白，皮肉紧凑，竟不见一分软肉。自己最熟悉的宽平的肩，细巧的锁骨，挺翘的臀，结实的双腿，正掠起片片水光，渐渐潜入水下……

就这样？就这样脱得精光，一边洗澡一边在等人？？？！！！

梁冰欲火焚身，怒火攻心，手上指甲暴涨又暴缩，赤瞳色泽一反以往深沉，无比艳丽，甚至映的周围山石一片火色。

“庄石！”梁冰从石后走出，一步步靠近水边：“出来！给我说清楚……”

“冰？你来了，我等你半天！”小庄听到梁冰声音，欣喜回头：“我猜你睡着翻身找不到我，一定能跟来。”

梁冰看小庄从水中起身，向他走来，有些糊涂：“你在等我？”

“当然！不等你，难道等别人？”小庄歪下头，觉得不可思议一样甩甩脑袋：“来，冰，快脱衣服下来。放心，我带了你的干衣服。快下来洗洗。”

梁冰愣了一秒，决定先洗个鸳鸯浴，其他事，可以洗过再说。

梁冰脱光进水，还没摸到小庄，就被小庄扑倒，摁进水里：“哈哈，冰，我可打听清楚了，你水性不咋地。这回我可以打赢你啦！”

梁冰在水下看着小庄面容，眼角瞥到透过水面变的扭曲的月亮，小庄的笑容单纯、甜美，哪有半点险恶、阴狠。

小庄看梁冰不动，有些紧张，收起笑容：“冰，你怎么了？冰？”小庄抬手，抱着梁冰脖子把人拉出水面：“冰，你别吓我。”

梁冰看着小庄，慢慢问道：“为什么？”

小庄松口气：“哈，你这坏蛋，差点上你当，嘿！”小庄别住梁冰胳膊，趴在梁冰背上：“来吧，咱两打一架！不用你让我，我这阵子学了不少本事。我打赢了，你让我上你！”

梁冰片刻工夫大怒大惊、大悲大喜，只觉得自己那颗久不跳动的丧尸之心，快被刺激的跳起来。

“好啊！那就打一架！”梁冰两下挣开小庄，在小庄对面站定。

小庄嘿嘿一笑，握拳踏步，一脚踢出水帘。

梁冰双腿交叠，作势抵挡。

小庄竟跟上另一脚，直踢梁冰头部，水帘那脚，只是虚招。

梁冰咧嘴邪笑，身体一低一手探出，巧巧握上小小庄，跟着上前对小小庄“叭”的亲了一口：“宝贝，你输了！”

小庄无力软倒，万分委屈：“冰，你这是耍赖。”

梁冰搂住爱人，狼爪肆虐：“宝贝，这叫兵不厌诈……”

次日一早，众尸看到梁冰神采奕奕，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转头再看小庄蹒跚出帐，顿时“哇”的哄开。

“果然没打过！”

“还想翻身？看样子给整惨了！”

“我早就说了，小庄做做梦罢了，不能头脑发热非要玩真的，你们看，你们看……喂，你们……哇，梁冰？早啊！呃……大家好，哈哈，大家再见……”

小庄看着梁冰一走近，众尸便作鸟兽散，嗤笑不已：“冰，是我找上他们的。冰，你昨天说要找我谈，想谈什么？”

第四十章：星火

梁冰闻言，嘿嘿一笑，绕着小庄从头看到脚，从前看到后，反复两遍，哑着声音道：“谈什么？宝贝，你自己想想？”

小庄被梁冰的目光煎炒烹炸，已经做熟，红着脖子小声分辨：“可我忍不住，我就想……压你……唔……”

梁冰深吻小庄，过后额头相抵，牙齿咬着小庄的唇，赤瞳盯着小庄眼睛，慢慢说道：“宝贝，来吧，我等你能打赢我的那天，一定洗干净屁股，乖乖躺在床上，等、你、来、压！”

小庄抹掉鼻血，看着梁冰背影呵呵傻笑……

中秋一过，一行人/尸踏上返程。

一个半月后，10月23日，霜降之日，梁冰、小庄等人/尸顶着这一年的第一波寒潮，站在了丧尸基地大门外。

小庄跳下车，看到抱着一箱子衣服远远迎过来的杜峰，张开胳膊很是惊喜：“杜峰，这都到基地了，还来接我们，你太客气！”

杜峰脚下一拐，绕过小庄，大声喊道：“蛋黄、蛋青，干爹来接你们了。”

基地里正是一派筹备越冬的热闹景象。

外出培训、得知消息临时赶回的田家梁抢过杜峰怀里的蛋黄、蛋青，大声嚷嚷：“快，两心肝，叫声干爹听听。”

蛋黄眼皮动动：“田，蜀黍！”

蛋青小脑袋转转，比着自己新添的冬袄：“干爹，新衣服！”

田家梁大笑，脱下金表给蛋青，摸出一柄掌心雷给蛋黄，得两孩子认可，各是一声脆甜的“干爹”。

等杜峰带两孩子走远，田家梁给了梁冰、小庄一人一拳：“多好的孩子！你俩好样的，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还当我是兄弟不？！”

小庄讪笑：“想跟你说，你那会忙着搜集海上基地要炸陆地的情报，没说上，后来你就下避冬所了。”

田家梁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梁冰，这一趟出去，情况怎样？我跟你说，国际组织三天两头往咱这发申请、发邀请、送报告、要资料，你先给我个准话，咱们这的模式，能不能、敢不敢，走出去？”

梁冰想了一下：“能，也敢，走出去。但是，一定要说清楚，国情不同，不能照搬！”

田家梁一拍大腿：“就等你这句话。我去回个信，晚上咱再聊。小庄，好好歇歇，晚上见。”

“国外也想搞合作模式？”小庄不时点头，回应一路上向他们致意的活人、丧尸。

梁冰难得皱眉：“丧尸爆发两年多了，活人坚持的久，还是丧尸坚持的久，谁都能看清楚。走到这一步，是必然。只是，各国习俗、人情都不同，我们在国内推广尚且困难重重，国外，我心里没数。”

小庄看到雪狼远远向他们这边张望，却不敢靠近，松开两孩子的手：“别打它们，早点回来。”等孩子跑远，他才说道：“冰，不论身处哪个国家，迷失在黑暗中的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看到光明，那怕只是一点星星之火。有了光明指引的方向，找到回家的路，就只是个时间问题。冰，我对你充满信心！”

梁冰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亲吻小庄指尖：“宝贝，我爱你，很爱很爱！”

小两口不在基地的大半年间，基地内耕种、扩建、开荒、整合等等，决策层的计划按部就班，环环紧扣，忙得是热火朝天。

海上基地、军方基地、丧尸基地联手开发潮汐、风力、太阳能等自然能源发电站，力争取代火力发电、核电，现已建成数个小型试验站投入使用。

凡是涉及到石油、煤炭等能源的使用，海上基地已经下发限用令，国际组织也即将在年底通过类似的限用令。汽车尽管因为路面杂堵问题，已经没多少用武之地，但各国对于各种消耗柴油、汽油等燃料的车辆，均有针对性地下发禁用令。而马车、牛车，甚至驴车、骡车，比改进后大力推广的太阳能汽车、氢动力车等，在民众中更受欢迎，于种植、运输等各领域中广泛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