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不以为然：“一路都这么过来，丧尸猎人也许没注意到我们，也许不敢对我们随便动手。管他们呢，来一个收拾一个。好好玩咱们的。”

之后一行人一直出了北美洲，进入北冰洋的圈子，都没正面遇到过丧尸猎人。捕猎丧尸的猎人和丧尸交易也被他们渐渐抛到脑后。

派出五名军人的国际组织相关部门接到其中三名精英的申请，认为保护的人物没有危险，任务继续则浪费人力物力等等，请求调回或更换任务。申请在梁冰等高级丧尸的配合下，很快获得批准，三名精英离开，只留下队长D和军人C还留在梁冰一行的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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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冰洋在连年极寒天气的影响下，海冰早已停止融化，面积也一改丧尸爆发前的萎缩态势，大幅扩张。在小庄他们于3月中旬到达北冰洋时，正值北冰洋的寒季，海冰与包括北美洲在内的各大陆原有冰冻北岸直接相连，曾闻名于世的白令海峡、丹麦海峡、史密斯海峡以及巴芬湾等，都被海冰覆盖，成为历史。

北极熊、北极狐曾被科学家们担心，会因北冰洋海冰的迅速消融而丧失天然生存之地，濒临灭绝。而出现在小庄他们眼前，遍地撒欢的北极熊和数量惊人的北极狐，显然出乎当年科学家的预料。

北极的原住民——因纽特人这些年已禁不住异常的极寒天气，被迫回归大陆。有个别被冻在海冰中的冰屋，构造之精巧实用，令小庄一行叹为观止。

看过半个月的极光，小庄他们迎来北冰洋暖季的长昼。

肥美的海鱼让蛋棕和蛋紫爱不释口。俩孩子显然营养摄入充足，乳牙健康整齐，头发黑密有光泽，小脸白皙粉嫩，体力充沛，能跟北极狐赛跑，胆子也肥，敢爬到北极熊身上打瞌睡。

小庄一路上看着俩孩子，早就放弃盯着不让调皮那一套，随他们撒野折腾。反正最后遭殃的，百分之百不是俩孩子。

想起当年带蛋黄、蛋青，小庄如今只觉蛋黄、蛋青真是无比乖巧文静。

一行人/尸的路线按计划，将从北冰洋经原格林兰，进入欧洲。

原冰岛因火山爆发和北冰洋海冰蔓延，已从地图上消失，再无人迹。另外北欧四国中，原挪威、原瑞典、原芬兰也因海冰，大部分面积被海冰吞噬。

小北极熊和小北极狐的护送队，一直尾随蛋棕、蛋紫到原德国境内，才恋恋不舍停下。倒是有两只小北极狐继续跟着从丧尸基地带出的两只狼，不肯离开。

不同于南极洲，北冰洋地区基本上看不到人类的身影：既没有活人，也没有进化过的寒地丧尸。而在海面之下，小庄他们发现不少模糊标识的潜水艇，被整个冻在海冰里。于是，再次见到活人和丧尸的小庄一行，对活人和丧尸倍感亲切。

也正因如此，6月午后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城街道上，小庄听到中级丧尸特有的断续蹦词式语言时，忍不住好奇和热心，循声而去。

水果铺的木屋里，母亲半浑浊的眼睛转向走进的小庄，“嗬嗬”的竭力抬起折断的手臂。她的手臂上，趴着她不到三岁的女儿，栗色的头发下，一双一样半浑浊的蓝眼睛，对小庄眨了眨。

“救……她……走……”母亲的脑侧缓缓流淌出紫黑的血和偏灰的脑浆。

小庄才注意到木屋地板上，有一段类似的混合颜色的拖痕。他下意识看眼屋外街道，那里曾被清理，还算整洁，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

小庄蹲下，向小女孩靠近：“可爱的公主，叔叔带你去看小狐狸，好不好？”不知道孩子听不听得懂他那蹩脚的英语，也许她的母亲还没有教。

母亲托了托女孩，力量不济，显然所剩时间不多。

小女孩又眨眨眼睛，对小庄慢慢伸出了手。

小庄轻轻搭上那只冰凉的小手，笑着看小女孩从母亲身上爬起。

“庄……趴下……”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庄未及细听，有东西“嗖”的从水果铺支开的窗架进入。

“嘭！”

血花四溅，混着脑浆，母亲仅剩的躯体瘫软。

小庄一愣。

“嗖！”

“嘭！”

小女孩爬起的动作停滞，那只搭上小庄手的小手一沉，兀自滑下。

“庄石……”

小庄腾的站起转身。

“嗖！”

“砰！”

“噗！”

身体一震，胸口的血花溅进小庄自己的眼睛，模糊中，几个身影渐近，最前面的，是他的尸夫——梁冰。

“庄石！”

梁冰双眼迸出血泪，电般冲到小庄身边，托住倒下的爱人。

“冰……不要、哭……”小庄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胸口似乎空了，热量从那个口跑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

“在那里！”

“抓住他们！”

“是当地的军人……”

水果铺外，几个高级丧尸和队长D大声呼喊，声音渐远。

“宝贝，不要，不要离开……”梁冰哽咽着，拼命用手去堵汩汩涌出的血，却是徒劳无用。

小庄伸手摩挲梁冰的脸，呼吸艰难，勉强道：“说好……的……冰……咬……咬我……”

第七十八章：很爱很爱

梁冰噙着血泪，龇出獠牙，低头凑近小庄，听着小庄艰难的呼吸，却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宝贝……要记得我……”

“喂，让让行吗？”手术刀的反光射进梁冰眼里，不高兴的声音继续道：“刚才喊那么大声，出了事反倒没声！”

梁冰仰头，挂着血泪：“杜峰，我咬不下去！”

“C！”杜峰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开梁冰：“你咬下去才坏事！小庄这伤口，离心脏还有10公里！”

梁冰一愣，微显喜色，又不太敢相信：“疯子，你别骗我……嘿……你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阿夏，伸手捏小庄两腮，迫使小庄张开嘴。

血混着气泡，泡沫样的从小庄嘴里溢出。

梁冰去推阿夏，阿夏却施巧手，从梁冰手腕上取下一串珠。

是那串珠，在与天最近的高原，梁冰获赠的，似金似玉。

阿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没打开珠串，却凭单手取出一颗珠，放进小庄嘴里。

小庄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个温润之物，一路滑进腹内。

一珠入腹，小庄喘息略平顺，人渐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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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小庄从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挣扎出来，神志归位的刹那，睁开了眼。

屋门一动，走近一人，正是心生感应，特意进来察看的梁冰：“宝贝？你醒了！”素来沉着冷静的丧尸王惊喜满脸，两步走近小庄床边。

“冰……”小庄淡淡地笑了，微微抬手，抚上梁冰灰瘦的脸。

梁冰赤瞳泛出水光，将那手移到嘴边，细细亲吻：“宝贝，醒来就好！”

小庄凝视梁冰，声音嘶哑，慢慢道：“冰……我……爱……你！”

梁冰俯身，亲吻小庄嘴角：“宝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