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和群狼哭了。

小庄挠挠头，想了想，笑了。

又一年的1月30日，除夕夜。

梁冰和小庄全副武装，站在寒冬夜，点燃改进的炮仗和焰火，在午夜钟声中，迎接丧尸爆发后的第二个农历春节！

午夜钟声一声声的敲着。

举目是被焰火映的辉煌灿烂的夜空。

晶莹剔透的雪花曼妙飞舞。

梁冰、小庄各自牵着蛋黄、蛋青，一起倒计时。

一家四口温馨隽永的画面刹那间，仿佛永恒！

＊＊＊＊＊＊

2月4日，大年初五，立春。

梁冰扶小庄上马，把蛋青递到小庄怀里，然后自己抱着蛋黄上了另一匹马。

车轮辗动，梁冰与小庄，和同行的其他人，向基地挥手告别。

为期四年，以走访形式为主的，关于合作事宜的深化促进项目，在这一天，提前于计划，由梁冰亲自启动。

丧尸基地地下避冬所还要等半个月后的下一节气开放。

若不是蛋黄、蛋青已经把基地的所有丧尸不论等级、所有动物不论品种，都折腾的嗷嗷叫，梁冰也许还会按计划，等避冬所开放后再走。

小庄本为海上基地与丧尸基地的关系紧张：“……等你一走，说不准又重提‘搬家’的事。基地恰逢人空，连反抗都没人手……”

梁冰当时正给亲手设计的蛋青、蛋黄的幼儿车装顶，不以为然道：“海上基地忙着呢，要等春天以后，才能顾上咱这。到那时候，咱也不怕，使者们带回多少能人、高级丧尸？保护两个主基地都够了！”

小庄松口气，又叹气：“老这样，互相顶着，也不是事儿！”

梁冰转到小庄面前，亲了亲自己的爱人：“宝贝，我已经让唐复生他们盯着海上基地的高层，观察他们对地面的意向，差不多的时候，就帮帮他们。这个基地是基础，不能松手。此外，不合作，也是同胞，我只希望大家更好！”

小庄笑了笑：“他们可能不会感谢你，不过，我知道你不图那个。”

所有深化合作的路线，都是基于之前合作使者走过的，西北方向是该项目的首发方向。

一年四个月后，小庄重回基地外围的世界。

在丧尸基地生活过的小庄，这一次远离了基地，开始重温丧尸游走的世界的狂乱，同时深切回味基地生活的幸福、宁静和安全！

在梁冰身边找回生活激情的小庄，已经大幅削弱了当年久宅+消沉意识的防身之盾，能够吸引陌生的丧尸们的注意力和捕捉的欲望。

但是，另一面来自更高等级的更强大的力量，融入小庄骨血之中，为他建起了更惊人的护身宝甲！

丧尸们会注意到小庄，然后克制着，远离小庄。

发现自己防尸方面的变化后，小庄想起旧事，慢慢反应过来：“丧尸潮的时候，冰，你一直站在我身后，已经用了丧尸王的震慑，为我增加防御？”

梁冰只是搂过爱人，亲吻他的额头：“宝贝，一会给我做个麻婆豆腐怎么样？吃了暖和暖和。”

小庄低头蹭蹭梁冰的脖子，闷声说“好”。

SX省省会XA市，三朝古都，现代大都市，如今只余一片废墟瓦砾。古城墙错裂破败，大雁塔不见踪影，音乐喷泉广场被污泥、垃圾填满，鼓楼的鼓七零八落，钟豁了大半个口。广场商场的楼体外遍布电线、管子，美食街被倒塌的楼体掩盖……

城市地面上偶有丧尸游过，相当空旷。

可是一路走来，梁冰和小庄等人都知道，早春仍留着严冬的寒，丧尸们藏在地下避冬，数量惊人。

SX人有着历史沉淀下的智慧，也有黄土地土生土长的特有的纯朴，当然，智慧在都市中常会被培养成狡猾，纯朴在都市中会成为骗局的障眼法……

合作使者当初到XA市后，曾被小骗一次，合作也谈的不甚合意，于是对这个城市颇有微词。

第三十四章：圈养尸粮

梁冰对此不以为意：“一方水土一方人，合作成或不成，至少给他们一个提示、一个借鉴。日后生活在这里的，还是他们，怎么做，他们想的比我们多、细。走吧，去看看他们这里的……头。”

小庄留在城外的车里，给俩孩子补衣服。小庄原本做不好这些细巧活，可是梁冰太忙，家务事更不可能找别人，小庄只能自己一点点学起来。而每到拿起缝衣针的时候，小庄就特感激杜峰，两孩子五岁前的衣服（当然，按俩孩子的成长速度，恐怕不用到五岁就能穿上），杜峰已经一个人都给做好。丧尸基地这一年多，因为没有幼儿的存在，都只储备了半大孩子和成年人的衣服。

补了两针，小庄动作渐慢，最后停下。耳机里，正传来梁冰和城内丧尸的头的对话。

“……都说你们基地搞得如何如何风生水起啊！饿羡慕滴狠！你们滴人，去年来过，来滴时候，饿还没上来，怎么谈的饿当时也不咋清楚，听说给饿们留下吃的和种子，还有工程师？饿不知道都去哪了。你来谈合作，饿听得懂，也觉得不错，可是，饿现在做不了。你看看，饿这里的娃，一眼望不到头啊！他们吃啥？木别的，只能吃活人！你现在要能弄来吃的，饿二话不说，你让饿干啥饿干啥！”

梁冰的声音响起：“兄弟，你的问题我太清楚了。你知道不，当初我那里，干瞪眼等饭吃的……娃，你知道有多少？”

对方说了个“十万”单位的数。

梁冰不屑：“那是个零头。当时啊，这个数。”

小庄咧嘴笑，给蛋青掖掖领口，想象梁冰怎样翻着巴掌，真话假话掺着忽悠人。

对方果然惊呼。

梁冰喝口水，卖个关子，等对方问了，他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把我愁的……”

有背景音大叫：“大哥，让你滴娃自己找人吃去嘛。饿们就是这样过来滴。”

梁冰等那些人叫完，才叹气道：“你们有所不知，当地活人跑的跑、感染的感染，没剩多少了。再这样下去，饿疯的……娃，不就要对同类下手了？我一看这不行……”

丧尸头呵呵笑，有其他丧尸也附和着笑，嘀咕起来：“肯定都想一块去了，抓几个养起来，慢慢吃嘛！”

梁冰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你瞧我，带了点东西，忘拿过来，我这就去取，去去就回。”

“快去快去，等你回来接着讲。”丧尸头继续呵呵笑。

小庄挑眉，看眼城内，又看看其他尸，有点摸不准情况，于是随便拉个尸问道：“梁冰说要带什么东西进去吗？”

那尸摇头：“没说啊！这只是进去看情况，等谈好了才拿东西。”

小庄大惊，急忙吆喝起来：“大家都起来了啊！精神精神，准备离开这里。”

有尸不解，小庄心急：“等梁冰回来，再解释。”

果然十几分钟后，梁冰与随行众尸出城，面色平静，步伐不快不慢。

小庄顿时疑惑爱人间的默契，转眼就见梁冰一挥手，众尸随他大步飞奔，梁冰冲上车子连声催促：“快走，快离开这！”

数月之隔，西安的丧尸们已换了领头，撇开梁冰使者的合作意向，在城内活人数量剧减到濒危的数量之后，孤注一掷，开始圈养活人，以作盘中餐。

梁冰愤慨之余，也是一身后怕的冷汗：“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一外来丧尸，并不了解此地丧尸的性情，不能乱用丧尸王的威慑。再说，那丧尸头，是个金黄瞳的丧尸王。我只能权益之下，临时回转。好在出了城，那丧尸王不再关注。”

小庄担心：“金黄瞳？帝王之色？比你能力强？”之前梁冰并未感知有丧尸王。

梁冰摇摇头：“不清楚。宝贝甭担心，总归我会尽量用和平方法解决问题的。”

小庄疑惑的上下打量梁冰：“和平方法？你用？”

知尸夫者莫若小庄。

梁冰所谓“和平方法”，就是把那金黄瞳的丧尸王引出城，只避免与城内众丧尸开战，而和那丧尸王单独干了一架。

小庄帮梁冰穿了研究所搞的防护服、防护帽，跟防弹衣似的隐蔽在厚厚的冬装里。

金黄瞳丧尸王气急败坏的给梁冰施威压、放电波、放电波、放电……

梁冰对金黄瞳丧尸王露齿一笑：“死相，你电到人家啦。”这话没说完，梁冰双眼一闪，电波激射，撞进金黄瞳丧尸王的脑内。

小庄觉得自己在一里外，都能感到那束电波带出的劲风。

金黄瞳丧尸王战败倒地！

之后，小庄跟着梁冰等尸，在XA市呆了半个多月，才忙活完，离开。

半个多月里，梁冰等尸硬是找出一个接近丧尸王等级的高级丧尸，说服此尸接受合作理念，接替大脑损伤而成低级丧尸的金黄瞳丧尸王，上位接手金黄瞳丧尸王的小弟们，对小弟们把合作理念宣扬一番，并约束众尸食人行为。

留下两个中级丧尸，负责引导改造丧尸以及种植养殖的技术工作，梁冰再三叮嘱两尸：一见情况不对就跑。这里的建设还需要时间，马上让当地丧尸放了圈养的活人，根本不可能。

但愿时间过去，建设开始，这里的一切能慢慢转变。

小庄离开的时候，频频回头看古城。

梁冰不杀活人，克制杀丧尸，伤了丧尸王是迫不得已，心情很不好。加上废一个扶一个，即使是一种随机应变下的策略，梁冰也总觉得委屈了丧尸直率的一面，更是闷闷不乐。

小庄捏梁冰的鼻子、耳朵、嘴巴，又舔舔爱人的喉结，看对方终于转移视线到自己身上，龇着小牙笑了笑：“冰，你忧郁的样子真帅，惹得我很想……”

梁冰忽的坐起，一把捏住小小庄，忧郁中加了淡漠：“想怎样？想让我扯开你的衣服，想让我……舔舔你这里？还是……亲亲你这里……嗯……宝贝……轻声，车外有人……”

第三十五章：似另一个空间

小庄看梁冰故意板着那表情，冷冷的边说边动作，动作却依旧温柔而热情，矛盾的感觉给他全新的体验，脑袋里一阵空白，身体起了前所未有的火。

全赖那剩下不多的理智，小庄竭力配合梁冰……

SX省、NX省、GS省、QH省，一路上梁冰和小庄以及其他同行者，看到黄河解冻、奔流、水旺、水枯；看到丧尸圈养活人为食在这些地区盛行；看到大中城市里的丧尸们匆匆忙忙向东面海边赶，追求传说中的丧尸“天堂”；看到郊外、农村聚集越来越多的、没有跟着搜救队离开的活人，开荒、种植、收割，甚至有个别地方开动了老工厂的生产线，制作着简单的物料；还看到十几、二十来个成员的小团队，是丧尸和活人和平共处、互助互养的自发组合……

生活就这样随时间流淌，继续着，没有什么会因为一时灾难而彻底毁灭、跨塌，也没有什么，能在灾难后一成不变，保留原样。

绝大多数使者接触过的合作代表都驻留原地，为梁冰那针对深入合作的走访带来很多方便。大部分愿意合作中的大部分，已经按照使者带去的指导方法，改造丧尸，发展种植，建立活人与丧尸共存互养的合作关系。

好的结果令人欣慰，再差的，也就是同XA城那样的相近——领导一换届，留下的问题查也查不清。梁冰到时就会带着自己的人，在有限的范围内，帮助当地的丧尸们纠正脱离的轨道，尽量回到可能合作的道路上。

梁冰还在工业生产方面引导活人们，除了必要的温饱和居住，物质条件的改善需要配套很多建设同步。土地尚未喘息缓和之际，能缓的尽量缓缓。像面粉加工厂、打井机等最贴近生活基础的，恢复越多越好……

进入XJ，是在8月上旬，已值秋初。小庄顶着一夏天的高原日晒，爆过皮，现在人有点黑红，被梁冰笑过几回。这点黑红在之前的几个地区，都被看作当地人的特点，为此小庄在当地人那里得到的待遇颇为平和。

但在XJ，小庄和梁冰一众，完全像进入另一个空间似的，有种看不见的隔断，插在他们和当地人之间！

使者们之前了解到，当地活人早在丧尸爆发之际，就把丧尸赶进沙漠，由着他们成骷髅还是木乃伊，都建了围栏阻隔，于是这里有大量活人活下来。

“他们怎么没跟搜救队离开？”小庄看着热闹的街市，有种恍然不真实的感觉，又好像这里才是真实的，他之前两年经历的都是假的。

梁冰握上小庄的手：“很好理解。故土难离！”

使者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别的原因。我们在这里的合作议题，一直找不到人谈，后来找到个城主，没谈几句，我们就被扔出来，险些还给赶进沙漠。这里的环境，即使谈成合作，又有多少丧尸去跟他们合作共存？”

“你们去沙漠看过吗？”梁冰拉低帽沿，遮挡又一个探询的视线。

使者茫然：“去沙漠看？咱们都会被晒干的！”

梁冰呵呵笑，一拉小庄：“宝贝，想不想去沙漠玩玩？我们……”

手腕上包含月亮图案的黑色纹身、蒙头遮脸的异邦装束，目光闪烁的角落低语，装备先进的高档越野车……

梁冰、小庄和同行者，在鲜活但略显闭塞的小镇街后，看到了明显风格不同的“绚烂”的国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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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行人找到一个总算愿意对他们说话的人——王疆，昔年生产建设兵团成员的后人。

“你们从哪来？风尘仆仆的，走了不少路啊！”王疆给众人/尸倒水，看小庄的黑红脸蛋，不禁笑道：“你这娃娃是QH人？”

小庄摇头：“我在QH待了一阵，脸就晒成这样。王大哥，你们这的人怎么都不爱说话？我们问路都没人理。”

王疆叹口气，没说什么。

梁冰给使者打个眼色，使者拿包烟凑上前：“王大哥，来抽一根。我们从东边过来，想看看有没有生意，一路走到这。没想到你们这情况好，看来我们要无功而返了。”

王疆拿过烟，眯眼一看，笑道：“嗬，云烟，带劲儿。你们都做什么生意，说说看。我们这看着还行，其实缺的东西多了。”

使者一边拿清单，一边感慨：“我们起初想的挺好，吃喝穿用哪个大活人不需要？每个地方倒腾着，卖点通用的，换点特产，到时候带回去又是一笔赚头。嘿，得勒，刚到XA就把我们给晾了。”

王疆搬个小凳，坐在院子里众人/尸中间，要看清单，闻言一愣：“怎么？大人物见你们了？”

使者偷瞄梁冰，梁冰看小庄，小庄挠头：“大人物？嗯……那城都是丧尸城，有个黄眼睛的丧尸把活人都给圈着养，我们……”

王疆撇嘴：“还以为你们见到大人物。黄眼睛的丧尸只是给大人物干活的，不算啥。哎，这个大蒜你们怎么卖？”

小庄吓一跳：“干活的？什么人还能使唤丧尸王？”

王疆慢慢抬头，盯着小庄：“你是什么人？”说完站起来，盯着或带墨镜或压低帽沿的众尸：“你们到这里到底来干什么？”

梁冰看气氛不对，也不知用了什么暗招，两窝在车上的孩子“啊啊”的叫起来，从车窗探出脑袋。

王疆看到孩子，愣了愣，诧异道：“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