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清王朝之清之交响 上——亦人
亦人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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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如此懂事,昭怡笑开了,“来,看看额娘这几日帮你赶制的袍子,看看喜不喜欢?”

崭新的袍子,都是“胤禩”的偏好。

“谢谢额娘……”

……

储秀宫。

“看看,这几件如何?”卫蔷摆弄着几件新袍子。

卫氏出品,那手艺真是没话说,慈母手中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额娘心意,能说不好吗?

“好。”“胤禛”一个字,就能惹得卫蔷笑得柔了。

“额娘,为什么哥哥的衣裳,没一件是红色的?哥哥以前不是喜欢红的吗?”十四抱着自己的新衣裳,然后指指哥哥的,向着额娘发问。十四记得,哥哥挺喜欢红色的,额娘每次都会备一些红色的。

“胤禛”也是一愣,询问的眼神同样看向额娘。

卫蔷瞪了小儿子一样,“就你话多!”

“啊?额娘,冤枉啊,您瞧哥哥,哥哥也觉得奇怪啊!”小十四赶紧推出哥哥做挡箭牌,天知道,额娘偏心的很,只要哥哥出马,一准儿搞定。

“额娘?”“胤禛”的确有些诧异。

卫蔷这下倒是有些犹豫了,“嗯?你不是不喜红的了吗?”

然后,“胤禛”仍是一脸疑惑。

“听说你把我做的那件红披风送去四阿哥那里了?”

“嗯。”

“所以啊,我以为你不喜那红色的了,否则你怎么也不会舍得送。”卫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关起门来,自家母子三个,说话也随意了些。

也的确,卫蔷亲手做的每一件给“胤禛”的,他都自己贴身用着,从不见这么送人的。

“呃……我是看着额娘的手艺好,其他东西也不觉得……四哥会缺,这才拿去送了,额娘可是怪儿子了?额娘的心意,儿子是知道的,对不起,额娘,以后不会了……”

“胤禛”倒是不吝啬,赶紧着道歉,辜负了额娘的心意,他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鬼使神差,把自己那么喜欢都不舍得穿的披风送了去。

******

卫蔷默了,原来是这样啊。

“额娘,为什么你见哥哥把红披风送给四哥,就觉得哥哥是因为不喜欢呢?”童言无忌啊!

小十四,你真相了!

卫蔷继续默,“胤禛”也默了,爷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额娘竟然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因为不喜欢,才送去给……四阿哥的。

额娘言辞之中,似乎还隐隐透着不待见四阿哥的意思,想来也是因为,觉着自己这儿子不待见四阿哥,所以,疼儿子的额娘也不待见人家四阿哥到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事后,卫蔷又不怕辛苦地赶了几个白天晚上,甚至都没什么心情想法子如何应对康熙爷了,儿子最重要。

赶出了几件红袍子,亲自拿去给儿子,还特地嘱咐“胤禛”几句,“怕你不舍得,多做了几件,你给四阿哥送去,他不嫌弃便好。”

卫蔷就差没直接说:原来儿子你对四阿哥那么好,连最喜欢的物件都舍得割爱相让,看,额娘这回备了许多,不怕不够送人,更不怕送人了、不够给自己留点。

“胤禛”抱着一堆红袍子,愣怔许久。

16.阿玛

康熙很注重皇子们的功课,太子胤礽是他亲自教导的,而其他阿哥们的学业,他也时常去上书房督查一二,从书法功底、到策论应答,也难怪他这一朝的众皇子阿哥各个才能出众。

才能显,心也就大了。

这辈子,若是无法跳出皇宫的怪圈、跳出权柄的怪圈、跳出大清朝的怪圈,那么,像是“既生瑜、何生亮”这种怨念,就多了,势均力敌的亲兄弟,便也就厮杀开了。

夺嫡天险,一叶障目之下,便只剩一条“你死我活”的路。

是成王、或败寇,走光环笼罩的寂寞路、渡风雨莫测的消亡劫,百年后,且做笑谈、留一声叹。

康熙无疑是个成功的帝王,孩子们都是仰望着的,期盼得到皇阿玛的关注,期盼能得皇阿玛一句夸奖,而对于皇阿玛的亲近,那似乎也就是一种奢望,当然,打小就养在皇阿玛身边的太子胤礽是除外的。

把漕运的烂账扔给胤礽去查,算是康熙给太子出题了,的确算是个不容易解答的题目,因为,即便是康熙自己,也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定,是姑息纵容逐步整顿、亦或是快刀斩乱一劳永逸?

也难怪,胤礽对此迟迟不做回应,康熙也不愿逼得太紧,就放任着,身为储君,胤礽必须学会做决定,这孩子一直做得很好,功课学业、甚至是骑射兵法都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但若是拿储君的高标准去要求,还有一段距离。

康熙爷自己从风霜雨露中厮杀至今,成为王者,而胤礽从一出生似乎就注定了储君尊位,即便有康熙这皇阿玛在旁督导着成长,胤礽二十年来的路,总还是走得太过顺畅,少了些风雨。

沉着以对的应变力、当断则断的魄力,还有作为上位者的王者内蕴、和收放自如的皇家气势等等。

原本踱步快到上书房了,远远看着儿子们端坐听先生讲课,连最小的十四都是聚精会神的模样,康熙却是一眼就瞧见了疑似正在打瞌睡的“胤禛”。

“胤禛”也是端坐着,也是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但是康熙就是知道,这小子准是开小差了,“哼!”带着些不满地哼声,像是怒其不争。

停下脚步,索性转身往回走了,梁九功跟在万岁爷身后,低头暗笑,这万岁爷又和八阿哥闹上了,瞧,直接向着阿哥所八阿哥的院子去了。

而一众皇子,原以为皇阿玛会来检查功课,憋足了劲儿认真听讲、又不时打着小鼓,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雀跃,皇阿玛政务繁忙,能见着的机会本就不多,更别说好好表现自己了。

只可惜,直到先生宣布散学了,也不见皇阿玛的影子,松一口气,却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失望和气馁。

“胤禛”带着小九、小十和十四,按着惯例去额娘处请安,胤禟胤俄早早定了说要一起去给澜母妃问安,然后才去翊坤宫见宜妃,一路上倒是叽叽喳喳挺热闹,“胤禛”也不拘着他们,难为他们一天下来,听课都算是认真的。

自从弟弟们入学,对他们的功课,“胤禛”从来都是紧抓的,那些内容自己早就烂熟于心了,闲来无事,与其像是前世那般烦心去布局夺位,这辈子,“胤禛”打定主意,多花些心思在弟弟们身上,于是,胤禟他们悲催了,然而,去和额娘诉苦,反而又被额娘唠叨教训,不是没有反抗,结果就是屡战屡败,只得屈服于八哥。

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了八哥的督促,即便是皇阿玛突击抽查学业,几个小的都能应对自如,几番下来,更能得了皇阿玛不少夸奖认可,尝到了甜头,倒是不用再怎么死盯着催促,况且还有八哥这个知百事、解万难的哥哥,胤禟和弟弟们是真的学出兴趣、学出斗志来了。

到了澜妃的储秀宫,偏巧了宜妃也在,郭络罗姿瑛性子爽气,倒也还是个颇为通晓诗书的才女,对儿子的功课也时常问起,卫蔷也颇有兴致地听着十四和胤禟胤俄一起谈起今日的功课,笑着吩咐小厨房准备阿哥们喜欢的点心。

“胤禛”身为哥哥,便担负起了督查考评的责任,弟弟们挨个儿地复述先生讲的课业、论说自己的见解观点,“胤禛”时不时点评总结几句,倒是惹得宜妃频频点头称赞,对着卫蔷羡慕,“阿蔷,我可真是嫉妒急了!你说说,胤禩也就比起胤禟大了两岁,怎的差距就这么大?平日里乖巧懂事不说,连这课业都是顶好的。”

“宜姐姐,你怎么不说,他们俩差了两岁,胤禟是弟弟,在后边儿紧追着,胤禩能不再多努力点吗?做兄长,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卫蔷知道,自家儿子能有这番表现,绝对是下了苦功夫的,这孩子是个认真的性子,别看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其实性子倔得很。

卫蔷这话倒也没错,只是,“胤禛”下苦功夫做功课的事儿,那是上辈子了,的确下了狠功夫,否则两世相隔,到如今,那时候先生的课业、皇阿玛的教诲等等,他又如何谨记不忘?

有些东西,怕是几辈子都不会忘了。

“胤禛”听着长辈们谈话,笑笑而已,宜母妃也就开玩笑调侃一句,额娘看似语气轻松,却是很认真地在应对,在额娘眼中,儿子的努力是值得赞赏的,儿子的辛苦是需要心疼的,儿子的成绩是引为骄傲的,儿子总是最好的。

宜妃了解卫蔷的性子,也自然还从卫蔷的话里听出了对九阿哥的称赞,胤禟或许性子有些顽劣,那也是她郭络罗姿瑛宠出来的,但胤禟的优秀,也是继承了她和万岁爷的,的确,儿子总是最好的。

胤禟听着额娘和澜母妃谈笑,借机凑上前去装作乖巧,帮着她们斟茶倒水的,不亦乐乎,瞥见八哥眼底的笑意,胤禟眨眨眼表示邀功,他知道,八哥平日里严格,但若是自己等逗得额娘母妃高兴了,关键时刻,八哥总能网开一面。

“胤禛”也不拆穿弟弟的小心思,这样,很好。

九阿哥胤禟,自小长了一双桃花眼,带着狐狸般狡猾的精光,小心思、小算盘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脑袋瓜子里塞,“胤禛”有时候难免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想起前世和老九的种种,然而,那些似乎已如风消逝。

不执着于前世,不执着于帝位,也不执着于隔世恩仇。

等着康熙耐不住,遣了梁九功来宣人,储秀宫里和气笑闹的众人接下旨意,“胤禛”向着额娘和宜母妃躬身一礼“儿子告退”,胤禟他们既羡慕、又庆幸,要知道,皇阿玛召见,福祸难测,算了,这么有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留给八哥探路去吧。

宜妃也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来,她不是第一次见着这样了,或许其他人知晓不多,以为卫氏仗着点点姿色狐媚,以为八阿哥甚不得圣宠,但是她却看出了端倪,万岁爷心底,怕是这八阿哥占了不小位子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她还是无法否认,比起胤禟,这胤禩的确更得康熙爷的宠。

胤禟优秀,胤禟得宠,怕是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郭络罗姿瑛、以及背后郭络罗氏的因素在。

宜妃,圣宠不断,凭借之中,自有一份自知之明。

然而,澜妃和八阿哥母子得宠,呵呵……宜妃羡慕,却也不羡慕,她郭络罗氏自信,在康熙爷那儿的宠,绝不比卫蔷少,然而,从辛者库到今时今日,卫蔷曾经艰辛,是她不曾经历过的,也因此,她从不怀疑卫蔷的聪慧和手段。

“胤禛”跟着梁九功回了院子,不出意外,见着皇阿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中却是暗笑,怎么前世从未察觉,皇阿玛还有这般孩子性的?

有些觉悟,前世哪有像今时这般,能够停留脚步、慢慢打量皇阿玛的神情思绪?

秦淮本事不小,那小子早就在散学的时候送来消息,康熙爷一早地在阿哥所守株待兔了,自然,“胤禛”绝不承认自己是那一只“兔子”,索性跟着弟弟们在额娘那里打发时间,既然皇阿玛未曾宣召,那么,儿子去给额娘请安敬孝,有何过错?

康熙毕竟是个帝王,还是个颇为英明神伟的千古一帝,不会真的“哼哼哈哈”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又或者,做皇帝的果然很会掩饰情绪,总之,开口免了儿子跪礼的时候,语气之中不见一丝烦躁,“免了,过来,陪朕下一盘。”

“胤禛”的棋艺,不错,很不错,“布局大气、行棋果敢”,这是康熙爷毫不吝啬给予的赞赏。

康熙宠爱一个儿子,又怎么会肤浅了去?若不是这儿子表现出过人的资质,在一群儿子中间,这个出身不高的皇八子,绝入不了他的眼。

下棋的同时,康熙爷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今日上书房的功课,“胤禛”抬头装作诧异,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慢慢复述着先生的讲课内容,还适当地加入自己的见解,又偶尔提起弟弟们的一些还算有见地的想法……

“胤禛”还是个少年,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他性子向来沉稳,面对帝王阿玛,却也不紧不慢徐徐讲来,不是春日里的暖语令人温馨,却像是夏日里的清泉,带着些许冷冽气韵的话语,把本是有些枯燥的功课说得像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有条不紊,令人清心明目一般舒爽。

“阿玛。”讲完了功课,“胤禛”见康熙仍是专心棋局、却又似乎倾心听讲,他无奈笑笑,便又讲起了近日来自己读过的书,时不时拿出几个小问题向康熙爷请教,父子俩你来我往倒是其乐融融,然后,过了许久,外边儿天都黑了,“胤禛”也感觉饿了,后悔刚没在额娘那儿和胤禟他们一样先吃些点心。

听“胤禛”稍稍加重了语气的一声“阿玛”,康熙将目光从棋盘移向儿子,又从儿子的神情移向棋盘,有些不甘心,“不错。”

明明是赢了棋局,却只得康熙爷一句勉强的“不错”,然而,“胤禛”并不介意,对着皇阿玛严肃着表情,就在康熙猜测这小子又要说出什么样的诡辩来,“阿玛,儿子饿了。”

“胤禛”又引着康熙爷把视线移向窗外,月,爬上了枝头。

17.君忧

“皇上?”卫蔷正坐在床沿捧着书册,神情颇为专注纸上的文字,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帝王的到来,直到康熙爷轻轻咳嗽一声,她才抬头,有些迷茫的神情逗得康熙莞尔一笑。

瞧着万岁爷的笑,卫蔷才回神过来,赶紧起身请安,“皇上吉祥,奴婢该死……”话到一半,就被康熙伸手扶起了身子。

该有的规矩,她一样都不会少,而至于是万岁爷的恩典,卫蔷也着实不会半推半就,既然是万岁爷给的,不论是赏、或是罚,卫蔷每每都是认真地接下,她也唯有全盘接下。

若是康熙不问原委,她也从不多话,比起宜妃郭洛罗氏,其实,卫蔷这澜妃,在康熙的评价中,更懂得“自知之明”,是聪慧、知分寸的。

“这些就都免了,你也坐。”康熙不在意地摆摆手,规矩什么的,说白了,也就是他帝王最大,拉过卫蔷在自己一旁坐下,“刚和胤禩走了盘棋,不知不觉就天黑了,用了晚膳,便来你这里坐坐。”

康熙爷后宫里的女人也不少了,虽然现在没有中宫皇后,然而皇贵妃佟佳氏在位,像是卫蔷这样的妃子,一个月能保持着被康熙爷临幸一两次算是很好了,毕竟,咳咳,僧多粥少,奈何?况且,康熙爷从来都是个勤于朝政的。

“八阿哥能和皇上走棋了?”卫蔷抬头看向康熙,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卫蔷故作姿态,原本,做额娘的问问儿子近来状况,实属常理,可到了卫蔷和“胤禛”这儿,平日里母子俩倒是没少聊聊,却是真的很少谈起和康熙爷之间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很是默契。

康熙也习惯了,前些年的时候,还曾错怪过卫蔷,冤枉她这是争宠的手段,为此她也受过不少委屈,后来,他终于承认,卫蔷这样一个女人,的确是过于苛刻自己了,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她却是拘着自己从不过问儿子和康熙之间的任何事情。

对此,康熙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满意卫蔷这性子的。

“呵呵。”康熙想起刚才那一盘棋,输给了年少的儿子,却没有丝毫不甘,虽然自己并未尽全力,但儿子能有这般水准,做阿玛的自然引为骄傲,这会儿卫蔷问起,他便笑得颇为愉悦,“小八不错,小小年纪有这般棋力,朕心甚慰,哈哈……阿蔷,瞧瞧,你给朕养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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