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穿越)上——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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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意见。”干巴巴地吐出这几个字,江溪觉得跟这个唯一能聊上两句的“同学”也无法就这个话题继续对话下去了。

两个人走到食堂和教学楼的交叉路口时,一个男生握着几页稿纸飞奔着从他们旁边超过。男生跑得很快,擦过江溪衣袖的时候都带着风。抬头随便瞄了一眼,结果只看了对方三分之一个侧脸,然后就剩后脑了。

不过那侧脸的样子却让江溪心中一动,他模模糊糊地觉得,很像是小了一号的钟亦凡。其实江溪连百分之三十的把握都没有,毕竟随便就能碰上的几率太低了,但他还是在原地怔了一下。

“怎么了?”于秉彦走了两步发现江溪没有跟上,就停下来问了一句。

对着男生的背影瞧了又瞧,江溪不报什么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个男生你认识么?”

推了下眼镜仔细看了一眼,于秉彦不出江溪所料地摇了摇头:“校服是高中部的,不认识。”

学校要求周一到周五必须穿校服,初中部的校服是天蓝色的,高中部的是紫蓝色的,很好区分。

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听于秉彦这么说,江溪也没再多说什么,跟他径直去了离宿舍楼最近的一号食堂。

来得有点晚了,很多受欢迎的菜都见了底,江溪就打了二两米饭,一份地三鲜。

两个人正端着饭盆离开窗口准备回宿舍的时候,突然被两个小姑娘给拦住了。当然,小姑娘是江溪眼中的看法,实际上虽然两个女生也是穿着初中部的校服,不过看起来至少是高了他们一届的二年级学生。

指了指别在胸口的工作证,两个女生先问了他们是不是初一的新生,然后介绍自己是校广播站采访组的记者,这次是随机采访新生对学校食堂的伙食是否满意,有没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之类的。

真算两个小记者采访对人了,江溪跟于秉彦都是同女生没什么话讲的闷葫芦,两个人一共回答了六个字,分别是“还可以”跟“没意见”。

这明显让女孩们有点失望,也就放弃他们去寻找其他采访目标了。

两个人出了食堂,校广播站的播音还在继续。平时江溪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不过刚被那两个广播站的小记者采访过,就稍微留意听了一下。一听之下,让他觉得那个正在读着新闻稿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今天的《校园风景线》时间到此结束,我是钟亦凡,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结束语中主持人惯例的自报家门让江溪瞬间石化在原地,足有一分钟没能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钟亦凡!不会有错!

“江溪,你没事吧?”走得好好的人突然一脸激动的模样,端着饭盆手都发颤,让于秉彦差点以为江溪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

“知道广播站在哪么?”

于秉彦被江溪的激动有点吓到了,木讷地摇了摇头:“高中部新教学楼那边吧,具体不太清楚。”

“帮我把饭盆先拿回去,我有点事。”把饭盆塞到于秉彦手里,江溪转身就跑向了一号食堂,他要去找那两个广播站的小记者问一下。

可惜老天往往就是这么作弄人,江溪一路飞奔回去,却连那两个女孩的影子都没找到。沮丧了三分钟后,他突然爆发了,开始不管不顾地逢人就问,终于给他打听到了广播站在高中部新楼五零六室,也就是五楼楼梯右手边第一间。

但等他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全天第三次播音已经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晚自习就要开始了,广播室也已人去屋空锁了门。

颓丧地靠在门上,跑出的满头大汗开始慢慢退去,江溪也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了一个问题。就算现在找到钟亦凡又能做什么?难道要直接扑上去抱住对方说,不要认识童乐,来跟自己交往么?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傻瓜呢……要想接近,就必须先要找到可以接近的理由啊!

第四章:相识契机

离开广播站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路过贴了各种信息的布告栏时,也就是无意中扫到的一眼,却让江溪两眼放出了光芒。

比较醒目的地方张贴着一则校广播站的招聘启示,大意是校广播站需要填充新鲜血液,采访组、编辑组、播音组都敞开大门欢迎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来加入。觉得好像突然见到了一道曙光,在广播站敞开的大门之后,仿佛还有钟亦凡敞开的怀抱。

加入广播站,加入钟亦凡所在的播音组,明天就行动!江溪握了握拳,对明天与钟亦凡的初次会面格外期待。

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江溪回宿舍急忙吃完饭后晚自习迟到了。因为住校生被强制要求晚上七点到九点上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他被正查晚自习出勤率查到他们班的值周生逮了个正着,顿时成了给集体抹黑的坏分子。

面对集体荣誉感异常强烈的学习委员等人那不友好的眼神,江溪森森地觉得,他初中生涯的人缘又不会太好……

倒是班主任陈老师不但没批评他,反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声关心了一下他迟到的原因,江溪只好被迫撒谎说拉肚子了。

“严重么?批你假到医务室拿点药去吧!”

“谢谢老师,我吃过药了。”

江溪有些抱歉的拒绝了陈老师的好意,不过如果他知道现在去医务室会遇到谁,一定会为错失这次机会把肠子都悔青了的。

钟亦凡下课后把要用的广播稿给忘在教室了,等他吃完饭准备去广播室的时候才想起播音稿没带。教室在高中部老楼那边,离新楼还挺远的,按规定他必须在上一个节目播音结束前十分钟到播音室准备,作为播音组组长他有责任以身作则。结果一路飞奔取了稿子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跑太快一个不留神在楼梯上把脚给崴了。等他忍着痛做完节目脚踝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被其他组员找了辆自行车给送推到了医务室,一直待到下了晚自习才直接回寝室。

因为这样,第二天江溪利用课间操之后比较长的课间休息时间找到广播站招聘面试的地点表示想要加入播音组时,被告知组长这两天请病假休息无法面试,要他留下姓名和班级,稍后可以面试时再通知他。

等待的心情,绝对是种煎熬。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江溪终于重新拿起了毛笔。宿舍里乱糟糟的没地方写字,正巧于秉彦跟周晓攸在教室出黑板报,他就在教室的书桌上临摹起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圣王羲之的字帖。

“江溪,我们弄好了,你走不走?”室友帮忙打了水,周晓攸急着赶回去洗头。

“你们先走吧,我再写一会儿。”把自己跟周晓攸的课桌拼在一起才完全铺展了宣纸,江溪打算直接练到晚自习开始,就不回寝室了。

“那我们先走了。”于秉彦也跟江溪打了声招呼,和周晓攸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想要心无旁念地写下去似乎也不是件容易事,有人在的时候还需要掩饰一下,现在旁边没人,真想点上一根烟坐下来好好地走一会儿神。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未成年人的校园是禁烟的,江溪重生后这八个多月都没有碰过烟了。

残留在记忆最深处的那支烟,不是葬送了性命的那支,反倒是酒吧里钟亦凡给点上的那支,算是他跟童乐的喜烟吧……

很快六点四十校广播站全天第三次播音又结束了,这意味着还有二十分钟又要开始晚自习了。江溪收了笔,把周晓攸的课桌放回去。准备将透过宣纸印到桌面上的墨迹擦干净时才发现,虽然字帖翻到的是楷书《黄庭经》那页,可他留在宣纸上的却是密密麻麻的“钟亦凡”三个字的行书体。

真是……走火入魔了。

把纸折了两下胡乱地塞进书桌,草草地收拾好笔墨,他把周晓攸的桌子放回了原位。等最先来上自习的一拨同学进教室时,看到的刚好是他给周晓攸擦桌子,这让每个人脸上都带出了点或暧昧或鄙夷的表情。

“班长,把英语单元测试的卷子借我看看呗,上午对卷子有两道题没记下来。”英语老师让把所有拼错的单词和做错的题目重新抄写五遍加深记忆,坐在江溪斜后方的南斐问考满分的江溪借卷子用用。

“在我书桌里,你自己拿吧。”江溪正把抹布放回教室最后面的卫生角去,就随口说了一句。不过放下抹布他立刻就后悔了,刚想起书桌里还放着他无意间写满了钟亦凡名字的宣纸。“那个,还是我给你找吧,书桌里东西乱。”

在南斐把手伸进他书桌前,江溪快一步赶了回来。这不是他速度快,而是南斐的动作一向都比较迟缓。作为一个体重严重超标的小胖子,南斐是货真价实的“难飞”,每次体育课热身跑的那两圈四百米都跟要他命似的。

从堆了很多书本的桌斗里翻出那张满分的卷子,江溪递了过去,南斐接过卷子客气地道了声谢后马上忙回到座位上用功去了。

场部中学每个年级的一班都被定为种子班,固定是入学考试的前五十名。虽然人数是固定的,但人员却未必是固定的。一班之外的班级不再分快慢班,每个学年结束的期末考试如果在年级大排名里可以进入到前五十名,那新学年就可以升入一班。相应的,没有进入前五十名的学生就要离开一班,所以像南斐这样在一班名次比较靠后的学生其实压力还是挺大的。

跟大家一样把当天的功课做完,江溪翻出信纸给远在B市的父母写信,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报喜不报忧。不过眼前他的生活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忧的,至少比起当初跟父母一起到B市的情况要好得多。而从父母的回信和偶尔打到大舅家的电话中他得知,父母的近况如他预料中的一样,在没有他拖累的情况下,也比重生前的日子轻松了许多。

他重生后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是,广播站的事情,一直都还没有消息。

坐卧不安地等了一周后,江溪渐渐开始有些失望了。广播站每天播音的时间他基本都已经摸清了,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十分,转播中央台的早间新闻加音乐;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周一到周五每天的节目都不同,时政、娱乐什么都有;晚上的播音时间是六点到六点四十,主要是学校一天的新闻和学生们的点歌节目。江溪还记得钟亦凡主持的那个节目叫《校园风景线》,可他从那天后再没听到过钟亦凡的声音,那个节目也换了一个女生来主持。

连参加书法比赛的作品都写好交上去了,广播站的事情却仍旧音讯渺茫,江溪终于由失望进化到了绝望。就在他打算另辟途径去想办法找到可以接近钟亦凡的机会时,总算在某天中午的播音中听到了自己和另外几个学生的名字,让他们下午放学后去一趟广播室。

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整个下午的课江溪根本没听进去。最后一节课是当天物理老师有事临时调换的体育课,后半节课让自由活动,江溪忙跑进厕所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展示出朝气蓬勃的少年状态来。

这个校园里,他可以把所有人都当孩子,但没办法当钟亦凡是孩子。对方的男人形象在脑海里已经太深刻了,几乎无法想象那个唇角似乎总有着不到位浅笑的表情在十几岁的钟亦凡脸上是什么模样。

江溪总能记得他对自己说应该多包容童乐一些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复杂。当时他只以为对方是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童乐的传闻,但婚礼那天钟亦凡跟童乐过来敬酒,他举杯说百年好合时,钟亦凡再次对他投以了那种眼光。江溪恍惚觉得,钟亦凡其实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果允许他更自恋一些去想的话,他甚至觉得那眼神中多多少少包含了一点“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意思。

江溪曾经暗示过童乐,说钟亦凡这样的男人应该好好珍惜。可童乐多喝了几杯后却说,钟亦凡是个有前科的人,有过很多情人,并曾玩弄过他堂哥童欢的感情,最后害得童欢酗酒驾车出了意外,死得很惨,遗体拼都拼不完整。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表示,钟亦凡这种男人怎么对他都不过分,是他自找的。

虽然江溪相信凭钟亦凡的外貌和身家确实有“玩”的资本,但他所看到的钟亦凡却是个专一体贴的好情人,而且在他眼中童乐本身就是个品格有问题的人,所以他并不信童乐的话。

不过钟亦凡婚礼上的那个眼神,却让他心底的某根弦被触动了。碰杯时四目相接的那短暂一刻,钟亦凡的眼神复杂的让人心疼。那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给自己搭了一座祭台的眼神,从此把灵魂和肉体拿去做祭品,作为某种有自虐意味的仪式,抑或,某种惩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溪恍惚觉得,钟亦凡知道童乐背着他做的所有事,但他心甘情愿当一个被玩弄的傻子,以完成某种形式上的自我救赎。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要做这样的自我惩罚?曾经的钟亦凡,到底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五章:意外偶遇

新楼五零六室是盖教学楼时就预备出做广播室用的了,里面是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外面大些的有两套老师那种办公桌椅,是给编辑组的成员写稿子用的,另外几把零散的学生椅子就是广播站全体成员开会时坐的了。里面的小套间才是真正的播音室,所有的播音设备,以及CD碟片磁带稿件等都在里面。

江溪站在广播室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他确实是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紧张得手心都微微有些冒汗。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要见到了……

然而江溪所有的期待在开门进去后的一瞬间就落空了。虽然里面挤挤挨挨的有二三十人之多,但一眼扫过去,就已经知道钟亦凡不在里面了。没有人如他一样是为了见钟亦凡而来,也就不会有人如他这样失望,所以由高二年级担任广播站正副站长的两名女生给大家面试就足够了。

想见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呢?江溪不知道,钟亦凡脚好了之后原本真的打算直接负责播音组的面试的,但同时身为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他被临时指派带着宣传部的干事布置书法、绘画竞赛的展览会场,此刻正忙着把所有的参赛作品往墙上固定。

面试最重要的一环是试读一则新闻稿,主要是测试一下普通话是否标准,语速快慢是否适当等问题,这些对江溪来说自然是小儿科的。更主要的是,看不见钟亦凡,那种扮家家酒的感觉就又回来了,坐在一群小鬼中间,好像自己在哄着一群孩子玩一样。

好想,吸支烟啊……

面试结果会在下周通知,江溪离开高中部新楼回寝室路过开学典礼时进去过一次的多功能礼堂,里面现在开着灯,好像有人在忙着什么。早已经过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就走了过去。

而窗子里面,有人正拿着一副书法作品跟钟亦凡交流着。

“今年初一的新生中人才不少嘛!这幅字放在高中部里比也绝对会胜出!”

“叫什么名字?”钟亦凡边说着边打量作品落款:“江溪?名字挺中性的,你猜是男是女?”

“希望是女生,我喜欢写字漂亮的女生。”

“你就稍微正经点吧!”笑着拿过那幅署名江溪的书法作品,钟亦凡轻声读出了上面的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字写得倒是不错,不过比赛选《越人歌》里的这句话恐怕有点吃亏。”亲手用双面胶将江溪的字固定了在了墙上,钟亦凡说得倒是实话,比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又或者“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那些来讲,江溪写得这个明显有点跟学生的身份不搭了。

“不怕,咱们蒋校长是出了名的开明,诗词而已嘛,又不是黄段子。”

“那到也是。”点了下头算是认同。钟亦凡固定好作品正要叫人看看正不正的时候,从外面刚被美女副部长抓壮丁揪来帮忙俩学生一边喘着一边说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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