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穿越)上——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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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说已经决定要给了。”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运动手表,钟亦凡站了起来:“都这么晚了,先去食堂吃饭吧,别又跟昨晚似的害你饿肚子。”

把钟亦凡那句饿肚子的话下意识地就理解成了关心,让江溪难得食欲都格外得好了,刚好又打到了喜欢吃的红烧鱼块,吃了分外满足的一餐。

想到明天一早去广播站可以看到钟亦凡,新一天的生活要从跟钟亦凡的见面开始,不免又兴奋得失眠了。

第七章:瞬间幻灭

广播站早间播音是从六点半开始,江溪四点半就辗转反侧的在床上耗时间了。

为了给习惯早间预习或者早锻炼的学生提供方便,宿管老师每天五点半准时开寝室楼门。于秉彦每天这个时候起来背单词,江溪不想表现得太特殊,好容易挨到五点半才找到合理借口似地跟着一块儿起了床。

说实话江溪二十七岁突然回炉重新住校真是有点不适应,男生寝室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某寝室不堪忍受室友杀伤力极强的球鞋,暂时给驱除到了楼道里荼毒大众,江溪同于秉彦一起下楼路过时不得不虚掩了一下鼻子,那味儿实在太冲了。

不过这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好心情,虽然表面上看,看不出他的情绪有丝毫亢奋的迹象。

跟于秉彦在通往操场和教学楼的岔路上分了手,江溪把玩着校服口袋里的钥匙串,脚步轻快的往广播站方向走。因为要参与今天一早的播音,昨天钟亦凡特意留给他了一把广播站的钥匙,他将钥匙串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现在已经通过手感就能辨识出那把钥匙了。

进了新教学楼,都上了几步台阶了,江溪忽而想到这么早钟亦凡肯定还没有到,不免又笑叹了下自己的傻。

转身又折返下楼,径直去了食堂。

打了两人份的包子外加两个茶叶蛋,江溪拎着早点一路脚步小跑地回了广播站,他想早到一步等钟亦凡过来。心中甜蜜,连掏钥匙的动作都带着笑,早点倒到一只手里拎着,江溪满心雀跃地打开了门。

正确地讲,应该说刚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的手就定格在那里动不了了。

北方日出得早,晨曦透过薄雾穿过窗子洒在窗前的两个人身上,勾勒出一个柔和暧昧的光圈。江溪站在尚还昏暗的楼道里透过门缝逆光看过去,那身高相仿的两个男生拥吻的画面美得失真……

即使逆光看不真切面容,江溪也百分百确定主角之一是钟亦凡不会错。可惜,另一个,不是自己……

还以为,重生是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跃跃欲试地想要早恋一把,结果还是迟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不管心是不是再一次碎成了豆腐渣,江溪还是尽可能轻地把门慢慢带上拔出钥匙。轻到应该不足以惊动窗前吻得投入的两人的一声微响后,门再度被重新锁好,江溪连给自己苦笑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地靠在了门边的墙上。

“啪嗒”一声,失去力气的指尖没能勾住那个装着俩茶叶蛋的塑料袋,两个蛋连袋子一起下坠,怕被听到声音江溪手忙脚乱的就去接,袋子抓回来了,却还是有东西掉了。那串金属钥匙的落地声比茶叶蛋要大得多,在空无一人的清晨楼道里都起了回声了。

稍微楞了一下,江溪忙蹲下身捡钥匙,可还没等他直起腰来,广播站的门已经打开了。

钟亦凡跟那个没见过却莫名觉得有点眼熟的男孩一前一后站在门口,江溪抓着钥匙慢慢站起身来。

“早,组长。刚要开门把钥匙掉了。”江溪尽量自然地解释着自己蹲在门口干嘛呢。

听了他这话,那个同样也穿着高中部校服的男孩明显缓和了略显紧张的脸色,转头对钟亦凡说了句“先走了”就径直下了楼。

离六点半还有些时间,对此刻的江溪来说却突然难捱起来。

钟亦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江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他在想是不是刚才关门的时候其实已经惊动了钟亦凡。

虽然是买了两人份的包子,江溪却不好开口说请钟亦凡吃了。

独自食不知味地坐在桌边拿起第三只小笼包刚咬了一口时,肩头突然搭上了一只手。现在广播室就他跟钟亦凡两个人,江溪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心却因为钟亦凡的突然靠近而漏跳了一拍。

慢慢转回头去,角度不到位,江溪只看到了一只左手的指尖。曾经很细致地看过钟亦凡的手,在他悉心给童乐布菜的时候。

修长的手指,匀称的骨节,偏长的甲床上覆盖着修剪得干净漂亮的圆润指甲。那只手在江溪的肩头微微向脖颈处移动了些许,而后,江溪感到耳根被拇指轻轻摩挲过的一股弱电。

窗上,倒映着钟亦凡慢慢俯下身贴近耳边的慢动作。虽然穿着面口袋一样毫无美感可言的运动装校服,江溪余光还是对着窗上那渐渐靠近的影像出了神。

如果,把这样的靠近放到重生前,多好……

钟亦凡的鼻息停在了可以被江溪轻易感受到位置,轻轻地,带着几分魅惑的语气:“这么多包子,吃得了么?”

这种话,完全不需要这样的方式说出来,江溪正微微诧异钟亦凡要做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后面探过身来,耳朵擦过他的面颊,目标似乎是要咬他举着的已经咬过一口的包子。

钟亦凡每一次的靠近都好像带着要将江溪融化的巨大热度,即使知道这一切是如此突然如此不合情理,江溪却还是凝聚不出推开他的勇气。

蓦地,钟亦凡转过脸来,唇角贴着他的唇角顿住,那只原本搭在肩上的手却突然急速下滑,相当不客气地抵达了腰部以下。

那只是一试真假的轻轻一碰,不过真相都已经在宽大的天蓝色校服裤子下面了。江溪此刻已经可以确定,他是被钟亦凡色诱了,紊乱的呼吸已经彻底得出卖了他自己。

果然,得到了想要的结论的钟亦凡毫不留恋地撤离了江溪的身边,伸手拉过了一把椅子椅背朝前跨坐在了小学弟的对面。

并未带着准备摊牌的征兆,甚至钟亦凡脸上还有着些许笑意,可出口的话却隐隐暗含了小小的威胁味道:“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我们两个都忘记对方的事好不好?”

原来刚才,钟亦凡果然已经发现自己看到他跟那个男孩拥吻了。

那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让已经清醒过来的江溪不自觉的就扯出了一个跟此刻年龄不相符的苦笑来。

钟亦凡正低头看手上的运动腕表,没有留意到江溪的那个笑,见他没有做声,只当他默认了。

“好好学习吧,广播站的工作其实挺耽误时间的,有那功夫多背两个单词也是好的,明天就不要过来了。”

这话让江溪猛得抬起头来,钟亦凡拒之千里的姿态是那么绝决。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或者那晚被关在寝室的楼顶时,钟亦凡不仅隐约地觉察到了自己性向,甚至已经多多少少还发现了自己对他有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倒可以理解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心情了。毕竟在这时候的校园里,同性恋还是个想都想不到的禁忌词汇,况且对方又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恋人,自然该跟知情者更兼暗恋者保持越远越好的距离。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或者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丢脸到家了!江溪霍地起身,径直奔向门的方向。

“江溪!”突然被钟亦凡由后面叫住了,心瞬间因为这声呼唤而希翼得到一点慈悲的怜悯,但钟亦凡后面的话却直接毁灭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你的早点,还有,广播站的钥匙留下来吧。”

再遭打击后短暂一愣,江溪难堪得匆匆地返回身,拿出那把已经同宿舍及班级钥匙拴在一起的钥匙,用一种无法言语的凄凉心情把那枚钥匙拆下来放在眼前的桌子上,而后一把抓过包子和茶叶蛋,一字未发地离开了广播站。

希望来得太快,破灭的更快,原来即使抢在了童乐前面,也依然还是没有机会。

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了,北方这个早上气温低得超出了江溪的记忆,即使阳光明媚,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清晨苏睡醒过来的校园已经逐渐热闹起来了,穿着或天蓝色或紫兰色校服的孩子们开始往食堂聚集,江溪能想到食堂窗口前举着饭票人头攒动的景象,但他却只想把手里的早点给扔掉。

实在,没有胃口了。

手已经伸向校园小径边张着大嘴的绿青蛙垃圾桶前了,但最终并没有放手。不论身体是属于那个年纪的,二十七岁的男人实在不该再孩子气地拿食物泄愤了。更何况,父母在B市赚钱那么辛苦,那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奔三的“啃老族”已经够惭愧了,这些包子虽然冷了但并不会坏掉,中午还可以用来做午饭。

上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有个喜欢拖堂小考的习惯,每每到了她的英语课赶上中午或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保证在下课前五分钟发下一张至少十分钟才能答完的单元测试卷。

江溪照例是第一个交了卷子,路过周晓攸座位时,女孩悄悄从桌边递过来一个饭盆,盆盖上放着张包着东西的纸巾,里面包着的是饭票和写了两样菜的小纸条。

本来想着有早上剩下的包子不打算去食堂的,不过既然接下了人家的饭盆,免不了还要跑一次去帮忙打饭。

江溪在食堂门口碰巧遇到了负责国庆歌赛报名的音乐老师,小艾老师对他报名参赛时试唱的曲目印象特别深刻,还友善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看好他。江溪被弄得这份尴尬,小艾老师是音乐教育系刚毕业两年的年轻姑娘,心理上觉得被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大姑娘摸头很难为情。

礼貌地跟老师打过招呼后,江溪一转头,整看见了让他又想见又怕见的人。钟亦凡可能是刚吃完,嘴上还带着油光,跟身边早晨见过的那个男孩有说有笑的一起往外走。男孩拿出包纸巾抽出两张递给了钟亦凡一张,让他擦嘴。

虽然这大厅广众的,不可能有早上两人在广播站那种特别亲密的举动,但细微之处的眼神交流还是多少能看出点两人关系的不同。

走到江溪旁边时,钟亦凡无意中的一瞥,算是注意到了这个矮他许多的小学弟。稍稍楞了一下,不过随即,他用仅仅是对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的态度冲江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跟那个男生一起擦着江溪的肩膀走了过去。

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钟亦凡走远,远到周晓攸都交了考卷找来了,大呼小叫地问他怎么还没进食堂的时候,江溪才回过神来。

第八章:国庆歌赛

又是一个不眠的长夜,整个寝室里充斥着室友熟睡后的各种声音,磨牙、放屁、嘎巴嘴,还有体育委员李聪忽高忽低的不规律鼾声。

再度邂逅钟亦凡后,失眠几乎已经成了惯性,脑子里还在不断重播着广播站里钟亦凡同那个男孩拥吻的一幕。

没有嫉妒,没有恨,只有羡慕……这样的心情并不陌生。

钟亦凡不是这世上唯一的男人,却是这世上所有男人里他唯一喜欢的一个。江溪也弄不懂自己干嘛这么死心眼,可好像感情线早就被开大了玩笑的老天打上了个死结,系在了钟亦凡身上解不开。

用转移法吧!江溪开始强迫自己投入地去找歌练歌,准备十一国庆歌赛。

一遍一遍唱着张智成的那首《暗恋》,唱到最后那句“那是我的底线,继续将你暗恋”时,不知不觉鼻子就开始发酸了。

决赛前要正式提交参赛曲目跟伴奏带,江溪被小艾老师给问傻了,这才迟钝地想起,《暗恋》是二零零九发行的歌曲,在此刻这个一九九六年的十一前夕,他根本没地方弄伴奏带去。

算了,换歌吧。

可能是暗恋的心情唱得太心酸了,想到前一世自己至死都是个不敢把感情宣之于口的懦夫,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坦荡地把喜欢的心情唱给对方听的欲望。不管钟亦凡是不是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如果能够说出来,至少遗憾会少一点。

不期待会改变什么,只想如果敢明确的把心声唱出来可以让自己好过些。带着这一点希翼少留一些遗憾的心情,江溪参加比赛那天的状态还算不错。

多功能礼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一片的蓝色。天蓝在前,紫蓝在后。个人组的比赛是放在后面的,最先比的是以年组为单位的大合唱,呼啦啦几十上百号孩子,光上个台没个十分钟八分钟的都站不好队。

江溪庆幸自己因为被陈老师逼着报名参加个人比赛而不用参加大合唱。

从中午吃完饭开始,初一年组的几位年轻女老师就开始组成临时的化妆小组,流水线作业,你负责粉底她负责腮红的开始给参加大合唱的学生化妆。女孩子们都还好,本来对化妆就没什么抗拒,再加上女生的合唱服装是不知道哪位老师帮忙统一租来的水手服,小姑娘们终于可以不用穿着面口袋校服而换上可爱的裙子,自然都很配合。可男生们就不行了,被描眉画眼时已经是百般抗拒了,等画好在楼道里遇到不参加合唱的同学被指着鼻子哈哈一嘲笑就更挂不住了,都不约而同地钻进厕所里把脸给洗了。这使得化妆流水线上的老师们极度不满起来,找来了体育组的两个男老师帮忙,把那些试图躲在厕所里不出来以躲避化妆的男生全部都“囚禁”在了一个空教室里,抓着挨个重新补妆完毕后直接拉到多功能礼堂去候场了,反正初一年组要第一个上台。

江溪因为要参加个人组比赛而没有穿统一的校服,学校怕往台下拍照时显得不够整齐,就让十几个参加个人比赛的学生也在礼堂的后台呆着。

作为宣传部部长的钟亦凡跟广播站的那个女生副站长一起主持国庆歌赛,江溪对此一点都不意外,钟亦凡的声音实在很好听,如果哪一天奇迹降临能够听到他在耳边说上一句情话,再死一次也值了。所以此刻即使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在后面听着钟亦凡清亮干净的声音用标准的普通话宣布歌赛正式开始,江溪也能够想像出他举手投足间的迷人之处。

初一年组大合唱的第一首歌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始演唱之后,钟亦凡同那个给江溪面试过的广播站副站长一起在后台靠近台口处对串场词。

视线一直落在钟亦凡身上,很轻易就发现了对方对完词的空暇之余眼光频频飘向一个角落。江溪顺着那目光看过去,靠近最后一扇窗边的一隅,那个跟钟亦凡在一起的男生,穿着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黑色亮皮小马甲,戴着同质地的无指手套,一个人在稍远处摆弄着手里的吉他似乎在轻声哼唱着什么。瞬间明白了,男孩也是参加个人组比赛的选手。

即使后台人不少,男孩依然极为抢眼,低头看看自己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黑长裤,还有老师强行给他戴上的黑色领结,怎么看都像服务生的装扮。想到两个人将依次出现在钟亦凡的视线里,江溪多多少少是有一点自惭形秽的。明显那个男孩已经是美少年一枚了,可自己还在正太的蜕变过程中,眼角眉梢的稚气真是吃亏不少。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年龄段,如果他是钟亦凡大概都不会选自己吧,又没有恋童癖。

江溪走神胡思乱想的空儿,大家都在各自练着各自的歌。钟亦凡上上下下很忙,江溪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到他匆忙进出的背景,始终连个正脸都没见到,更别提有什么视线上的交集了。

冗长的大合唱时间终于过去了,每个年组三首歌,再加上一大群人上台下台的时间,着实耽误了不少功夫。其实学生们真正想看的也不是大合唱的部分,那些诸如《歌唱祖国》、《我们走在大路上》之类的歌曲绝对不是学生们晚上躺在床上塞上耳机会听的歌儿。

江溪正期待着个人比赛时可以跟报幕的钟亦凡有个近距离接近的机会,结果却失望的发现主持人换人了!钟亦凡竟然作为学生代表之一,坐到下面的评委席上去跟另外九个老师加学生当比赛评委去了。

算了,当评委也好,评委席就在下面的第一排,也还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当评委不会窝在后台,钟亦凡必定也要全程看完自己唱歌,只要不至于闭上眼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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