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忆南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轻轻地吻着他身上一寸一寸的美好。
从梦轻哼一声,移了移身子,缓缓睁开了眸子。
那如水般朦胧着雾气的双眸似乎要把楮忆南吸进去。
楮忆南坐起身,被子滑落了下来。从梦抬头看他,不着寸缕的身体让从梦面上一红。
楮忆南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从梦,现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我发誓,这辈子我只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要多想,相信我,好吗?”
从梦虽不知楮忆南在不安些什么,却愿意永远永远的相信他。
皇宫中
这些日子龚思宸表面上似乎安定了下来,但也只有安寒知道那天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哥,你看,梅花儿开得真美。”龚思宸双手托腮坐在窗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眉开眼笑地看着安寒,“不如我们出去摘梅花吧。”
说完就扯着安寒跑了出去。
苍茫的大地上那抹奔跑的身影格外的醒目。
灿烂的笑容足以温暖世间的一切,哪怕是最寒冷的坚冰。
安寒无奈地看他脸上越来越灿烂的笑容,心中却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只有他知道龚思宸越是在意的事情,他越会表现得不在意。笑容越是灿烂,心中就越会纠结。
就如那日他闯入皇宫,一脸镇定,玩世不恭的样子向自己要他的身世秘密。
可是那拿着剑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一切。
眼前仍是那个故作坚强的孩子,安寒眼中的心疼之色愈加明显。
火般的梅花衬出抚摸它的这双手的白皙无暇。
深色短靴渐渐靠近,一双同样修长的手握过那双手。
“思宸,求你了,不要这样好吗。”安寒紧紧盯着龚思宸的眼睛。
龚思宸不适地躲开安寒的视线:“哥,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你不需要现在就做抉择,我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你能让我分担你的痛楚。”我想让你知道,如今你不再是一个人。
安寒的脸一点点靠近龚思宸,呼吸越近,龚思宸的神情就越紧张。
他的漂亮眸子一直一直紧紧地看着安寒的眼睛,像是害怕,又像是期冀。
安寒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直接伸手擒住他的下巴。于是,呼吸相融,唇齿相交。
安寒将龚思宸抱起,走在去卧室的路上。当龚思宸回过神的时候,这么轻易的就被抱起让他的男性自尊深深地受到了打击。
可是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无力去挣扎,只好乖乖地依偎在安寒的怀中,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
安寒轻轻地将龚思宸放在床上,就如对待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一般,小心翼翼的剥去他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安寒低下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下人儿一点点染上红晕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引来身下人轻微的颤抖。
那种带着微微啃噬的亲吻惹得龚思宸一阵阵的情动。
在最后一道防线将要被攻破时,安寒突然停下了动作。
龚思宸睁开眼睛,那无辜的眼神如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安寒极力忍下内心的欲望,吐了口气。
“思宸,你要想清楚了,和我在一起将要面临无法想象的困难,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放下你。所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吗?”
虽然安寒问得既谨慎又严肃,但龚思宸还是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都到这份儿上了,才问。
“呃,那个……小爷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了啊。”龚思宸见他一直不动作,有些难耐的扭了扭身子:“那个什么……你快点。”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晚。
安寒,你个混蛋!
“这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调查清楚,五皇子出宫确实只是交代事务。”不卑不亢的语气令人心生钦佩。
“哼,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其实皇上您并不需要这么防范五皇子,他手中没有实权,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上万的御林军啊。”
“蔡德,你说的没错。他是没有这个能力,那如果加上一个太子呢?”
“奴才相信太子不会背叛皇上的。”
“皇家无真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哪怕是至亲至爱,都不可能手下留情。好了,你退下吧。”
“是。”蔡德恭敬的退下,直到走到门口,才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大殿里的皇上一步一步走向中间的那把龙椅,轻轻抚摸着,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一般。
他的地位何尝不是这样得来的。
只不过他不会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他的眼神越来越寒冷,是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绝情。
“太子爷,外头蔡德蔡公公求见。”
“本太子知道了。”安寒整理好衣衫,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龚思宸,宠溺的笑竟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蔡德看见安寒走过来,连忙跪下行礼:“太子爷,您怎么出来了,理应奴才进去见您才是。”
“蔡公公请起。无碍,本太子正好想出来走走。”
蔡德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就对安寒说:“太子,请跟我来。”
蔡德领着安寒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才压低着声音说:“太子,皇上他已经在怀疑您了。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哼,还真如我所料。先不要出手,免得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如果他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了。”
蔡德连连点头称是。
“安寒,你给我滚出来。”龚思宸怒气冲冲的一手扶着腰,一边踉踉跄跄地跑出来。
安寒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和蔡德告别,赶去龚思宸身边。
蔡德疑惑地看着安寒匆匆离去的背影,难不成宫里的谣言都是真的?也可怜这俩孩子了。
蔡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你怎么出来了?”
龚思宸看到他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愣愣的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龚思宸慢慢靠在了安寒的肩头,闷声道:“早上起来看不见你,以为你不要我了。”
“笨蛋。”
龚思宸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小爷是笨蛋?!那你是什么,你就是大笨蛋!”
安寒无奈地抚了抚额:“是,我是大笨蛋。我们回去吧。”
龚思宸无趣的摸摸鼻子,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真是,跟冰块斗,无趣至极。
23.机关算不尽
柳从梦走下楼时,早已是正午时分。
“柳公子,你怎么下来了。巧娘正打算把饭菜送到你屋内的。”巧娘微笑,端着饭菜款款向柳从梦走来。
柳从梦一愣,看着她的微笑竟不由自主地想起楮忆南的笑颜。
“柳公子?”巧娘早已走到他的面前,看他傻傻地盯着自己,心中冷笑。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柳家大公子,不也这般如此。
“啊,对不起。”柳从梦忙收回目光,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饭菜,“辛苦老板娘了。”
巧娘不以为然笑了笑,巧言道:“这是巧娘应尽的职责,柳公子这般客气怎好。”
“柳从梦,”不知何时,楮忆南已站在楼梯口。“她已经说不要客气了,咱们就别客气了!”再说跟她有什么好客气的,楮忆南心中亦是冷笑,握着柳从梦的手便又走上楼,没有回头再和巧娘打一声招呼。
“你们的笑容好像。”柳从梦撇撇嘴,放下碗筷,托着下巴盯着楮忆南。
正在夹鱼肉的楮忆南被他盯得直发毛,也只好放下碗筷,笑道,“你在说谁?”
柳从梦盯着他的笑,总觉得越看越像,只好低下头,继续吃饭。“没谁。”
“今天这鱼肉的醋似乎加多了。”楮忆南也不多问,只是夹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咀嚼。
“我没吃醋……”柳从梦翻白眼。
“没说你吃醋,你承认什么?”楮忆南越笑越欠揍。
“……”柳从梦不语,一个劲的扒饭。
“巧娘是我的手下。”楮忆南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她是我在一个雪夜捡回来的,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难免会像我,别为此感到奇怪。”
“……”柳从梦点头,嘴角扯开一个笑容。
新年还是在日子的流逝里一天一天的来了,皇宫里也不像以前那般清冷。一些喜欢热闹的嫔妃早已在皇宫零零散散地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门联、穿上了新衣。
一向安静的宸安殿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安寒无奈地堵上某人的嘴巴。
“唔唔唔唔……”被堵上嘴的某人依旧兴奋,说着正常人都听不懂的话。
“不行。”是的,大冰块听懂了。
“唔唔唔唔唔唔!”
“我说不行就不行!”
“唔唔唔!!!”龚思宸怒了,一下子蹦了好高,终于脱离了安寒的魔爪。“你陪不陪我去!不去的话……嘿嘿……”
“……”安寒无言,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去是吧,”龚思宸冷笑,一把抓住安寒的袖子,瞬间把他压在地上,“要不这回我上你下?让你痛快一回?”
安寒的脸瞬间黑了,“别闹。”
“那你陪我去!”不就是新年逛个街,为什么和这大冰块讨论那么久!
安寒的脸更黑了,偏偏还在这时,某个小厮还走了进来,看到这一荒唐景象,就像受到惊吓一样爬出了宸安殿。
“陪你去好吗?!”安寒身上发出的冷气越发严重……
龚思宸乐了,“这还差不多,哈哈!”当他刚想起身的时候,却被安寒反攻为上,堵住了嘴唇。
“去是可以,但有代价。”安寒浅笑,眯着眼松开他的唇。
“……”这回轮到龚思宸黑脸了。
夜幕已至,安寒便带着龚思宸出宫了。宫门口的侍卫倒也不说话,就让他们出去了。
京城的夜市是最热闹的,更别说新年快到了。
“公子来看看啊,”一个老妪叫住了欲往前走的安寒,“公子,你瞧瞧,这水墨扇子可是一等一的漂亮啊,价格更是便宜,只需四文钱。”
龚思宸倒是有了兴趣,暗想柳从梦那小东西也是喜欢这水墨扇,说不定哪天遇到还能顺手送给他。
“好,我要这一把。”安寒虽不懂这大冬天龚思宸买这扇子作甚,但看见他这般喜欢,却也满心欢喜。
“再往前逛逛吧。”安寒拉着他的手,便往前向一个戏班子走去。
“好!唱得好!”巧之楼门前不知何时筑了一个戏班子,想必是想借这楼的昌盛也给自己带点生意吧。想到新年将至,巧娘便也没出声赶人,就当是就给自己积一点福吧。
“好一曲牡丹亭!”龚思宸更是耐不住了,看得一个劲儿叫好。
只见台上人一抚香袖,眼眸低垂,开口便是婉婉伤感,“更恨香魂不相遇,春肠遥断牡丹亭。”
料不到这句刚唱完,那群戏子竟人人从袖中抽出长剑短刀,一个轻功,便跃到了安寒龚思宸的面前,“太子、五皇子,我们可恭候多时了。”
人群尖叫声连连,哄然散去。
“你们是皇上那老头派来的?”龚思宸沉下脸厉声问道。
“哼。”那带头并不答,只是一个手势,身后的人便冲了上来。
安寒面色清冷,连忙护住龚思宸,抬脚便踢飞一人手中的剑,再一掌那人便就彻底断了气。
身为帮主的龚思宸哪需要安寒的帮助,三下五除二便就解决了身边的杀手。
“放箭!”带头那人声音更为愤怒,一招手,掩在暗处的杀手便齐刷刷的举起弓,放出箭。
安寒龚思宸迅速捡起地上的剑,背靠一起,挥动着挡了一发又一发的剑。
不知为何,安寒突然感觉身后的龚思宸身体一僵,“你没事吧?”他迫切地问道。
“没……没事。”
箭一发接着一发,安寒觉得自己力气都即将消耗完了。但偏偏这时,一个悠扬的琴声袅袅传来。
“琴渺渺,云飞扬。忆如今,曾过往。琴瑟悠悠曾入我心,我心靡靡皆入笔墨。”瞬间,悠扬的琴声化作一个接一个暗器,准确无误地射中躲在暗处的杀手。
“在我巧之楼闹事者皆死。”巧娘倏地捧着琴走出楼,巧手一弹,又是一批杀手倒了下去。
“撤!”
安寒舒了一口气,拱手道谢,“多谢相助。”
“不必客气,这是我家公子的意思,巧娘才出手相助。”巧娘淡笑,抬手请他们进来。
“你家公子?”安寒谨慎。
“是我,楮忆南,”楮忆南笑着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柳从梦,“我从不欠人情,这就算你上次在皇宫救我一命的回报,不必客气。”
“……”安寒点头,微笑答谢。
“思宸?!”柳从梦的脸色突变,他赶忙走到龚思宸身边,及时伸出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柳从梦定神才发现他的心口插着一根箭,“快快,忆南,他受伤了!”
安寒面色一冷,回身才发现龚思宸脸色惨白,一根箭就这样插在心口,他二话不说,便抱起他,向屋内走去。
“别急别急。”龚思宸被安寒抱起才突然恢复意识。
“你受伤了。”安寒全身冷气外露。
“没受伤!我没受伤!”龚思宸说完便自己拔出那根箭,“只是被吓到了……”
众人不明白,只是愣愣地看着龚思宸。
只见他从安寒怀抱中挣脱,然后走到柳从梦的面前,从胸前拿出扇子,替给他,“这还得多谢谢你了,柳从梦,是它救了我一命。这本是买给你的,没想到竟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瞬间变得轻松——安寒的脸色越发清冷,楮忆南的脸色越显怒气,巧娘的脸却越显好奇。
“那皇帝还真是要我们的命!”龚思宸一想起这个,心里更为愤怒。
“我不认为是他。”安寒握着茶杯,喂喂抿了一口,道。
“我也这么觉得。”楮忆南点头,“那老头不会这般麻烦,天子杀一个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不必那么大动干戈。”
“只有一个人。”安寒放下茶杯,眼色清冷,“只有他。”
皇宫内
“三皇子,我们……我们并未解决他们。”
“一群饭桶!”三皇子一脚便踢开身边跪着的人,“我养你们倒不如养一群狗!”
“安寒,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
三皇子的一声怒吼惊飞了窗外树桠上的鸟,也许皇宫从此不会再平静。
24.行动
第二日,龚思宸和安寒回到了皇宫中。
“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三哥那人有什么缺点你知道吗?”安寒不急不缓地喝着茶。
“唔,大概是性格暴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