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香叶桃子
香叶桃子  发于:2014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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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见到方锦年,东道主林丹和陪客李凯奇大吃一惊。

“哇,你带谁来了。”林丹上去亲热地拍了郑逸民一下,没敢拍方锦年。他对方锦年伸出手说:“幸会啊,方少。”

方锦年用手指尖跟林丹稍微碰了一下,算打了招呼。

李凯奇是郑逸民的朋友,之前刚被方锦年修理过,本想绕着他走。现下迎面撞上,李凯奇只好上去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方锦年恩了一声,算是应了招呼。

李凯奇脸都绿了,偷偷问郑逸民:“你怎么不跟我说他要来?”

郑逸民回敬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啊,否则就不来了。”

郑逸民放眼望去,这个派对的布置以白色和蔚蓝色为主,到处有果盘和美酒,里面的俊男美女穿得还算严实,室内摆着罗马式雕塑,铺着幔帐,放着慢摇,总体来说品位还可以,不至于让方锦年抓狂。

林丹是学设计的,以为自己全身都是艺术细胞。他勾住郑逸民的肩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情调?我爸让我下次给他也搞一场派对,你来不来啊?”

郑逸民对他笑了笑,去看方锦年的脸色。

方锦年没什么反应,说:“有点吵。”

李凯奇说:“换成古典音乐吧,找一张唱片去。”

林丹为难地摊手,说:“没有呀,我换一张Paul Simon吧。”

林丹去换了张CD,引着他们一行人落座在一处复杂的白色幔帐中。坐下之后,林丹就开始跟郑逸民闲扯,说他爸公司的各种轶事,透露了不少有趣的绯闻关系。

郑逸民怕他扯到自己身上,提起陈年旧事惹毛方锦年,找个岔子打断了他,拉着李凯奇说了几句最近的经济走势。

林丹接上去,一起开始说说投资的话题,还有最近上市公司的吸金内幕。

他们说了一阵,方锦年一直没开口,默默捏着酒杯。郑逸民帮他倒了一杯矿泉水,方锦年也没有喝。

他们三个在压力之下,拘谨地讲了一会,方锦年终于站起来,表示要到旁边走走。

方锦年走到附近的窗口,透气去了。林丹和李凯奇如蒙大赦,过来一左一右攀住郑逸民的肩膀。

林丹对郑逸民说:“嗨!帅哥,最近怎么不来找我玩啊,我很想你哦。”

李凯奇笑道:“他没空陪你玩,傻妞。他要伺候方少。”

郑逸民没搭理李凯奇,喝了一口酒,对林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天天陪你吟风弄月,有什么事快说。”

林丹咳嗽一声,换了个口气道:“凯瑟琳嘛,你认不认得她?很漂亮的,她老爸在花旗银行存了一个亿给她做嫁妆,她好像喜欢我,又不喜欢我。”

李凯奇注释道:“一个风骚的名媛,不愿意和他上床。”

郑逸民勾起嘴角,说:“那怎么办?她不喜欢你什么地方,上面还是下面?你问过没有?”

林丹愁眉苦脸道:“她说我不爱她。她那么反复无常,神经兮兮的,我为什么要爱她?”

郑逸民问道:“她不爱你,只对你卖弄风骚?”

李凯奇唏嘘道:“林丹给她买了不少钻石和珍珠,经常送花,但是没舔到骚。”

林丹推开李凯奇,搂住郑逸民的肩膀,道:“我不想和她玩了,但是又觉得不甘心。我觉得她很喜欢你,你对她有印象吗?”

郑逸民想了想,说:“似乎见过,说过一次话?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她的钻石项链确实很漂亮,很抢眼的珠宝。”

林丹兴奋地说:“是吧,你见过她!求你帮我搞定她吧,你肯定可以的!”

郑逸民差点喷出来,说:“我搞她你很高兴啊?”

林丹撇嘴说:“没叫你一个人搞啊!你带上我,玩一次3P嘛!只要能操那个贱货,我就心满意足了。”

郑逸民大笑了起来,把他的手拽下来:“你可真大方!”

林丹笑嘻嘻地拿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别看她拿乔,其实很奔放的,没问题。成功了我会送你一份厚礼,你想要什么都行。”

郑逸民把杯子放下,说:“我不去,她爸认识我爸。万一叫我娶她就完了,你别害我。”

林丹急忙说:“有方少在,她哪敢嫁给你啊!没事的。”

郑逸民拍拍林丹的脸,嗤笑道:“少胡扯!我又不是你和她的保险套!想上就自己上吧,记得带上伟、哥。我怕你在床上一着急,一不小心会软掉。”

林丹腆着脸,悻悻地哼了一声。

李凯奇在旁边笑得不行,指着林丹,落井下石道:“记得带上伟、哥。”

郑逸民站起来,举目四望,去看方锦年在哪里。

方锦年坐在附近的长桌边,背对着他们,端着一杯鸡尾酒,也没喝几口。郑逸民去端了个盘子,拿了点乳酪蛋糕,坐到他身边,问:“吃蛋糕吗?”

方锦年捏着拳头,抖了一会,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双颊带着嗔怒,像一朵正在变红的白玫瑰。

郑逸民心电一闪,回头看了一下刚才的位置。这边是下风,距离林丹他们并不太远,能听见声音。方锦年坐在这里,原原本本的听见了。

郑逸民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就开始解释:“他们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方锦年把他的盘子推开,走到桌子的另一头。

郑逸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眼下虽说占了上风,郑逸民也晓得,方锦年不是什么都能忍受,他的底线还在。

今天真是倒霉。方锦年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为了他,忍住难受来了,结果听见了他们淫词秽语的商量下流勾当。郑逸民懊恼地想,自己平时连粗话都不敢说一句,现在可好了,不晓得回家刷牙有没有用。

郑逸民端着盘子,自己把蛋糕吃掉,又去拿一点清火的梅子绿茶给方锦年喝。

方锦年不搭理他。

郑逸民坐了一会,被冰得受不了,转身走开,去找点热茶喝。

方锦年见郑逸民跑了,更加伤心,一个人坐在桌边,露出寂寥的神色。很快有人上前搭讪,问他:“是不是酒不可口?”

一个细长条帅哥,穿着薰衣草色的衬衫,在旁边坐下来,含情脉脉地说:“我叫艾伦,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林少公司的艺人吗?从来没见过你。”

方锦年对薰衣草很不感冒,不过眼下他心情不好,没有发作。

艾伦帮他倒了一杯雪梨汁,说:“不喜欢喝酒可以喝这个,对皮肤很好。你看起来很娇嫩,不常喝酒吗?”

方锦年垂着眼帘,自顾自地想心事。

艾伦看到郑逸民正往这边走,好奇道:“你是郑少带来的朋友?还是他的情人?”

方锦年猛然抬起眼皮,散发出惊人的冷气:“我不是他的朋友!那条发情的公狗!”

郑逸民与艾伦同时呆住。

郑逸民觉得刚喝完的热茶不顶用,又被冻成一大坨冰块,讪讪地退开去,走向远处。艾伦若有所悟,笑了起来,靠近方锦年说:“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

方锦年瞥了他一眼:“我不和人随便交朋友。”

艾伦又被惊了一下,感慨道:“你可真像个大少爷,比林少的谱都大……”

方锦年对他绽开一抹笑容,嘲讽地扫了他一眼。

艾伦重新燃起热情,看着他说:“不过你很美,早晚会和他们一样有钱的。你穿着正装来参加派对,也很好看,显得很特别呢。”

方锦年啜了一口酒,反问:“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

艾伦终于和他搭上话,兴奋得要死,说:“成功的途径当然可以不一样,我猜你和我一样热爱艺术。你做舞台剧吗?还是玩乐器?”

方锦年说:“你懂艺术?”

艾伦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文艺话题。

郑逸民站在远处,双手抱胸,饶有兴味地看他对方锦年大献殷勤。方锦年神态冷淡,但是也没制止他的聒噪,偶尔答一句话。

很快,艾伦的朋友也走了过来,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互相交谈,试着和方锦年相处。

也许他们说的话题不那么讨厌,方锦年的脸色稍霁。

郑逸民没趣地看了一会,心情不好,重新坐回去,和林丹、李凯奇闲扯,聊聊朋友圈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两人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了一会。郑逸民发现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方锦年发短信,说:“他们请我打牌,我去吗?”

郑逸民回头看了一眼,艾伦他们几个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试图说服方锦年一起玩。

郑逸民想了想,回复道:“随你,想去就去吧。”

方锦年咬着嘴唇,忍住伤心,传信息道:“我想回去!你愿意回去吗?”

郑逸民冷笑一声,回复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问我。我看你高兴才这么说。”

方锦年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关上,咬着牙把手机扔进了旁边的鱼缸中,溅起一点水花,吓得热带鱼窜进了水草丛。

方锦年站起来,说:“稍微玩两把,我等下要走。”

艾伦他们很高兴,带着方锦年一起往露台方向去。一群人在雕像附近转了个弯,到另一个房间去了,看不见了。

郑逸民点了一根烟,烦躁地吸了两口,心想:算了,让方锦年散散心,等他出来就一起走。

看他点火,林丹叫道:“这边不能吸烟,你到那边去!”

郑逸民黑着脸说:“我不想去。”

李凯奇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给他们两看,说:“我爸最近要投资网络游戏,要我给点意见,你们帮我想想。”

郑逸民和林丹一起看他的电脑,帮他出谋划策。

三个人说了半天,帮李凯奇做作业。

郑逸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又看了一眼露台的方向。方锦年还没有出来,乐不思蜀了,大概是为了气他。

郑逸民真的生气了。

郑逸民烦躁中喝了不少水,想去卫生间。他站起来,穿过人群到男洗手间去。林丹把洗手间布置得很漂亮,里面曲水流觞,还栽了莲花。

郑逸民轻松之后,出来擦手,看到一对男女正抱在洗手间里,依依呀呀,爽得不得了。

还真不挑地方!

郑逸民惊奇地想着,忍不住过去端详他们,发现这两个人神情迷幻,显然是磕了药。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郑逸民狂奔出去,抓住林丹问:“你让人带大麻进来了?”

林丹正抱着个美女调笑,不经意地说:“这边不能吸,那边可以抽大麻烟。”

郑逸民咒骂了一句,火速奔向了露台。

等他奔去的时候,人堆里已经看不到方锦年了。郑逸民在房间里找一圈,又到阳台上看一圈,一时也看不到。

各色男男女女扎堆混在一起,经过前期的调情,在大麻的催化下,一部分人就抱住心仪的对象,往楼上的客房里拖。

一种巨大的惊恐攫住了郑逸民,让他眼前发黑,两腿发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个地方除了林丹、李凯奇和自己之外,没人认得方锦年。派对上的人都是来巴结林丹的,是娱乐圈的小虾米,他们没在杂志上见过方锦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见到自己带着方锦年,就把他当成了普通的美人玩偶。

郑逸民呼吸急促,汗水也流了出来。他压住惊恐,安慰自己说,也许不是那么糟糕。

郑逸民用最快的速度,将趴在地上的每个人翻过来,看看是不是方锦年。绝望的发现,都他妈不是的!

一瞬间,他后悔得要命,差点呼天抢地,发出惨叫。

郑逸民抓住几个看来还清醒的人,一个一个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西服的人,他去哪里了?在楼上哪个房间?”

这些人茫然得看着他,还有人拉住他,叫他喝酒。

郑逸民甩开他们,奔向楼上,决心挨个房间找。跑上楼梯的时候,他感到头重脚轻,脚下打飘,一不小心就要跌进无底深渊。

根本就不应该来!郑逸民虚弱地想着,这种上一次卫生间都能怀孕的地方,根本不适合方锦年来!

他窜上楼以后,就贴住最近的一个房门,听了一下,又敲了敲。里面的狗男女恩恩啊啊的,不像是方锦年的声音。

郑逸民挨个去敲门,扰人春梦,到处去找方锦年。敲到半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又传来呼救的声音,郑逸民吓得灵魂出窍,立刻扑上去,猛敲那个门。

不等里面的人开,郑逸民开始踹门,发出狂暴地怒吼。家居客房门锁很不结实,猛击两下,就碎开了锁片。

郑逸民撞进门一看,有个人光着身子倒在地上,捂着鸡鸡叫救命,但不是方锦年。

他又往床上一看,只见艾伦和另一个小子正用毛巾捆住方锦年的手,骑在他身上,安抚他,劝他乖一点。

见到郑逸民,他们都愣住了。郑逸民操起椅子,将他们砸下来。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郑逸民狂殴他们的头,另两人奋力反抗。

郑逸民先抓住其中一个,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猛磕,磕出了血。艾伦抓住他的领子,试图把他拽开,叫道:“郑少你放手!有话好说!”

郑逸民两下磕晕了那一个,抓住艾伦,把房门关上,将他拖到卫生间,头朝下塞进马桶里,打开开关猛冲。

冲了一阵,郑逸民将他翻出来,继续揍,捣得他两眼乌青,连连惨呼。

郑逸民将他揪起来,问:“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艾伦口角流血,无力地点头。

郑逸民说:“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找人把你们毁容。”

艾伦吐出一口血,求饶道:“我们没上他,只亲了一下……”

郑逸民不听则罢,听过就像吃了猛药一样歇斯底里,把他往地上掼,狂叫道:“他不喜欢被人亲!你们太脏了!”

艾伦在马赛克地板上抽动,血丝顺着砖缝,一丝一丝流向地漏。

郑逸民回到外面,将另外两个人也拖进卫生间,揍得头破血流。他洗了下手,将门关上,到床边去看方锦年。

方锦年的外衣丢在旁边,衬衣被撕开,露出了肌肤。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他的衣服脱光。方锦年半裸的躺在床上,身上带着一些擦伤的痕迹,神情有些恍惚。他刚刚挣脱了手上的布条,手腕上还有红色的瘀痕。

郑逸民将他的外衣捡起来,要给他穿上。

方锦年张开嘴,喉咙发哑,说:“脏了,不要了。”

郑逸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把他包住,又将方锦年的衣服全部捡起来,带在身上。

方锦年站起来,好像还在迷蒙中,找不对路。

郑逸民心里难受,把方锦年抱起来,让他靠在怀里。郑逸民不能再回楼下,他抱着方锦年在客房区找了半天,找到了电梯,直接坐电梯去停车库。

他打开车门,将方锦年放在后座上,自己坐进驾驶室,将衣服堆在旁边的,发动引擎,开车回家去。

车子穿过了闹市区,在安静的小路上疾驰而过。

路上,林丹打来电话,问郑逸民:“你怎么走了?跑得真快。”

郑逸民脸色铁青,克制着情绪,应付道:“我有点事情,改天再聚。”又说:“你请来的人,有一个叫艾伦的吗?”

林丹说:“恩,他是一个音乐指导,我爸还挺喜欢他的。”

郑逸民冷笑一声,又觅着记忆中的形貌,问他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林丹告诉了他,惊讶道:“他们怎么了?得罪了你?”

郑逸民应道:“是,你帮我收拾他们。把他们赶出圈子,偷偷的,别让你爸知道。”

林丹叫了起来,抱怨他让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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