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春堂+番外——柠猫
柠猫  发于:2014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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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悄悄起身,轻步缓移绕到他身后。

许是习武的人耳朵也会比较好使,谢清之一早就发觉我这不轨举动,似有些调侃之意,笑道:“想一起泡泡吗?”

我当然点头,然而走进了又迟疑起来,浴桶小了些,两个人多少有些挤。

谢清之好像察觉了我的心思,往里靠了靠:“挤一些不是更好吗?”

他言笑晏晏,我心猿意马:“我只怕水溢出来了,掌柜的找我们算账。”

他嘴角还是挂着笑:“你这个人太老实了些,也太善良了些,容易被人欺负。”

我低下头贴近他的脸,水汽里他的脸朦胧又不真切:“老实的人也会有不老实的时候,尤其是看见美人沐浴的时候会更加不老实。”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我贴得更近了,对他笑笑:“我现在就很不老实。”

我的手已经钻进水里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停留在他的腿间,轻轻抚摸着。

谢清之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眼里好像也含着温暖潮湿又朦朦胧胧的水汽。

我实在不是个能抵抗诱惑的人,所以我已经浸到浴桶里,更贴近他的身体,一桶热水也不出所料地溢出大半,地板上湿漉漉一片。

谢清之笑笑把我往外推:“你洗澡的时候这么不脱衣服?”

我环住他的腰:“我的衣服不是该由你来脱吗?”

谢清之眨了眨眼,忽而泥鳅似的从我怀里滑出。

我怔了片刻,双手还保持怀抱的姿势,谢清之却早已溜到床边,拿布擦干身上的水,若无其事地说:“我不太喜欢湿淋淋的时候……”

后半句他没说下去,我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丧气地从浴桶里爬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湿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真是一点也不好受,想来我的脸色也该不怎么好看……

谢清之把布随手丢到一旁:“生气了吗?”又温柔地帮我揩去脸上的水珠子,“别气了,小宝贝……唔!”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把他扑倒在床上。

谢清之略皱眉,还是笑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温柔?”

对他温柔实在是浪费,这句话我没说只是分开他的腿,俯身上去,细密地吻在他颈间。

谢清之轻喘,不再说话,双腿勾上我的腰。

我在床上摸索着临行前陆神医特赠的一盒花雨凝露,忽然间,指尖好像触到了一个凉凉的细长的东西。

十三

晶莹剔透质地细腻的玉猪此刻就在我手中,长而莹润的身子微微闪着润泽的光芒,仿佛是要诱惑我做不该做的事。

而现在,我心里的确是在想一件以往想也不敢想的事……

列祖列宗在上,原谅不孝子孙……

我握着玉猪的一端,另一头抵在谢清之胸口上,轻轻撩拨。

谢清之微睁开眼,眼角泛着水光,颤声问:“你又想做什么?”

“你说呢?”握着玉猪的手下滑,滑到他的股间,打着转,又问:“这样有趣吗?”

谢清之低低呻吟一声,侧过头去时轻咬着嘴唇。

我以为他颇得些乐趣,把玉猪往里推了半寸:“现在呢,觉得如何?”

谢清之脸色稍变,喘息渐缓,声调也平和起来:“有点凉。”

“其他的呢?”我不死心又问。

“不太舒服。”他略皱眉答道。

“……”

我把老祖宗的传家宝扔到一边,再度压到他身上,看来这种事还得本大爷亲历亲为才行……

房里晦暗无光,我与谢清之一番缠绵之后便懒懒地拥在床上,明知天色不早却还是不愿意起来。

谢清之推推我的胳膊:“我饿了。”

我对他笑笑,道:“我也饿了。”

他的眼睛转了转:“既然我们两人都饿了,总有一个人要下楼去叫些饭菜的。”

我不解,问道:“为什么是一个人,而不是我们两个都下去?”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侧卧着看我,懒懒地说:“因为我有些累了,不想动。”

“我也累了,怎么办?“

“累了也得去,”他笑得眯起了眼睛,“谁叫你是丈夫呢。”

我无可奈何地起身披上一个,无可奈何地套上鞋,无可奈何地说:“你这人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谢清之在我身后笑了两声:“你忘了我家是做生意的吗,做生意的人总是不会吃亏的。”

我叹了口气,推门下楼。

楼下的店堂里生意火红,小二里里外外招呼客人,忙得团团转,掌柜的也站在柜台前,一有客人进来他就和和气气地拱手笑笑,但一看见我下楼,那笑容就跟凝固了似的僵在脸上,笑里带着些怒意,说不出的古怪。

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摸摸鼻子上去打招呼。

掌柜的冷着脸指着柜台旁的一个小脸盆,已经积满了大半,还有水珠不断从天花板上往下渗。

我抬头一看,心虚地笑笑,没想到我和谢清之的房间正巧在柜台上边,赶紧给掌柜递上块碎银子,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这位公子,”掌柜又换上和气的笑脸,“还没吃晚饭吧,小店包食宿,刚才上去送饭时听到里边动静挺大,我们也没好意思扫公子的兴,现在饭菜还热乎着,马上给您送上去。”

我呵呵干笑两声,道了声谢,在掌柜慈祥的目光中逃似的回房去。

一推开房门,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房里静悄悄的,床上的被褥凌乱,窗户大开着,谢清之也不见了。

我探头往外看,是条幽深曲折的小巷子,悄无人声。

谢清之去哪里了?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一声不响就走的人,就这样失踪了不免有些担心,刚转身准备出去找他,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响。

谢清之已立在我身后,脸上苍白,眉头紧锁。

“有人跟踪我们。”我还未问话,他就抢先一步说。

“什么人?”我心头一惊,惶惑起来。

“只看见背影,”他的声音平静,却又说不出的可怕,“但是我肯定认得他。”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凄楚,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问:“和你身上的伤有关吗?”

谢清之猛然睁大了眼睛,眼里尽是苦楚怨仇之色。

这样的谢清之让人心疼,我上前拥他入怀,想尽量抚慰他。

谢清之无力地倒在我身上,慢慢地,有什么温热湿滑的东西滴落到我颈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和伤疤,他愿意不说,我也不逼他,我只希望他好。

夜里的风很冷,吹得人心都要冷了,晦暗的天空里,几点寒星闪动,好像是谁黑暗里冷冷地窥视着……

我提着食盒在吴州城的北大街晃荡,现在时近正午,街上还很热闹,小贩叫卖行人还价,还有饭馆里飘出的一阵阵诱人香气,我摸摸瘪瘪的肚子,叹了口气。

谢清之还未起来,他昨夜做了一宿的噩梦,今天早上精神萎靡,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又嘴馋想尝尝吴州第一酒楼一品香居的佳肴,于是乎我便沦为了他的跑腿。

我踏进一品香居的大门,按照谢少侠的吩咐要了芙蓉虾球、玛瑙肉脯、香糟鸡翅和油焖春笋。跑堂的一脸堆笑,道:“这位爷,小店的规矩,先付钱后上菜,您多担待点。”

我哦了一声,伸手去摸钱袋,没想到摸了个空,不由怔住了,赶紧低头去看,腰间空空如也,钱袋早已不知所踪。

“这位爷?”跑堂的催促道。

我勉强笑笑,对他说:“能赊账吗?”

跑堂神情严肃地摇摇头。

我懊丧地起身,提着自己的小食盒往门外走,刚出门就被人摸了钱袋,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才走了两步,跑堂一溜小跑过来,到我面前点头哈腰:“这位爷,这位爷等等,您要的菜马上就好了。”

我疑惑问道:“不是不给赊账吗?”

跑堂笑呵呵地回道:“张老板帮您付了,”

“张老板?”我更疑惑,“张老板是谁?”

跑堂眨巴眼睛:“张老板是您的故交,您不认得他?”

我摇摇头,我的故交不少,但没有一个在中原的,更没有一个姓张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老板,难道是……

跑堂的神色尴尬,赔笑道:“兴许您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张老板说的一定不会错,您先里边请,菜一会就好。”

“他是这家店的老板?”

跑堂忙不迭点头:“吴州城好几家铺子都是我们老板的。”

我迟疑片刻,还是不太放心:“你回去告诉你们张老板,好意我心领了……”

跑堂的连忙拦我:“这位爷先别走,张老板楼上有请。”

我后退三步:“不了,我还有事……”

跑堂的拉着我的衣袖:“不行,您还不能走!”又朝店里招招手,立马出来有两个保镖似的大高个,架着我就往里边走。

我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下忐忑不安,看来我今天不仅是倒霉,还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二楼空空荡荡只坐了一个人。

一身玄色衣衫,面料上乘,剪裁合身,远远地看见我便站起来打招呼,一举一动洒脱从容。我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确定我的确不认得他,才略松了口气,也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他看见我走近了,神色好像有些僵硬,苦笑道:“看来我好像认错了人。”又叹一口气,“张某错将兄台认作多年不见的故友,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兄台不必如此客气。”我忙摆手道,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面容俊朗,鼻梁挺直,嘴角总是带着笑意,气度沉稳温雅。

他举起一杯酒,声音里含着些歉意:“不管怎么说,是我的错,这杯酒算我敬你的。”说完又替我倒了杯酒,“我与兄台有缘,不如做个朋友,如何?”

“也好。”我对他已经不再抱有戒心,便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张老板抚掌而笑,“兄台果然是个爽快人。”

当——不知什么时候,我手中的酒杯跌落地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张老板还在笑,我却已经笑不出来……

房间里很香,是一种女人身上脂粉的香气。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一顶粉红色的薄纱床帐,然后是一张白里透红水蜜桃似的的圆脸,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两个小月亮,咧着嘴冲我笑。

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猛地坐起:“这里是哪里?”

那个女人扭捏着身子倚到我身上,甜腻的嗓音听得我心里发毛:“官人,这里当然是个极乐销魂的宝地,今个儿就让柔儿伺候你好不好?”

我抖了两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到地上去。

“官人?”柔儿已经坐到我身上,矫揉地朝我挤了挤眼。

我深深吸气,猛地推开她跳下床,飞奔向门口。

谁知她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我离门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她已经堵到我面前,娇嗔道:“官人你真是的,跑得那么快,人家吓着你了吗?”

我勉强笑道:“这位姑娘,劳烦请让一让。”

“让?”她故作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要让?”

“因为我想出去。”

“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

“不管你的事。”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说完,她又捂着嘴巴笑得娇媚,还朝我抛了个媚眼。

虽说打女人不是大丈夫的行为,但此刻我实在不愿再忍受她那甜得让人发麻的声音,谁知我刚一伸手,便被她一把抓住扭在身后。

柔儿冷哼一声:“想跟老娘动手?老娘练擒拿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待着呢!”

我疼得直冒冷汗:“柔儿姑娘,有话好说……”

柔儿用力一扭:“好说?老娘跟你有话好说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疼得倒吸冷气,几乎说不话来。

柔儿冷笑一声,松开我的手,把我推到床上:“没用的男人。”

我依在床头,揉着手腕,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后悔以前怎么就不学武功……

“喂!”柔儿翘脚坐在椅子上,“看什么看,要不是张大老板让我留你过夜,我还不稀罕看到你呢。”

“张大老板?”我怔了怔,“是那个一品香居的张老板?”

柔儿托着下巴,目光里闪动着向往:“是啊,他不仅是一品香居的老板,也是我们宵华楼的老板,还是我的心上人。”

又是他?这人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我揉着手腕,怎么想也想不透,又问:“你们老板留我干嘛?”

柔儿翻了个白眼:“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说只有我今天晚上留住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我想了想,道:“那我给你二百两,你放我走。”

柔儿笑得非常温柔,声音也非常温柔:“不行。”

十四

“为什么不行?我足足多给了一百两。”

“因为你不是我老板呗!”柔儿歪着头掏掏耳朵,“在吴州的地界上还没有人敢得罪我们老板的,至于你……”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笑得颇有深意,“对了,我们老板还特地嘱咐要我好好伺候你。”

“你、你别过来!”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步履轻快地走来,小拇指轻轻一挑,一件轻薄衣衫扑簌簌落到地上,仅剩下小巧贴身的红肚兜,上边还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

我赶紧把脸撇过去,缩到床角,老天知道,我平时最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年少又轻佻的女人。

“嗳,官人,别这样嘛,”她又甜又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一条藕段似的胳膊伸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往她胸口贴,“你闻闻,柔儿身上香不香?”

我憋着气正想把手往回拉,忽然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人长身玉立,浅绿的衣衫飘扬,不是谢清之是谁?

谢清之正站在门口,满面怒容地瞪着我,冷冷道:“你想摸多久,还不把手松开!”

我急忙手忙脚乱地把手抽出来,惊慌之下竟生出一种当真被人捉奸在床百口莫辩之感,连忙解释:“清之,你听我说……”忽然我怔住了,像是被人扼住脖子说不出话来。

谢清之身后又施施然走来一人,对着我微微一笑,竟是那个张老板。

“我说的是她!”谢清之身法轻敏,几步就来到床前,一把扯开柔儿,坐到床前,拉着我左右看看。

柔儿摔在地上,脸色惨白,眼里蓄满了泪水。

张松云也跟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扫了柔儿一眼,道:“还不出去。”

柔儿低声答应,捡起自己的衣裳,抹着泪退了出去。

谢清之拉住我的手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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