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呆,你就从了吧 上——流水鱼
流水鱼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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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话听的一旁的书生心惊胆战,频频咬唇,还在犹疑到底要不要给齐盖提个醒。就在他下定了决心将要开口之时,却听闻身旁的女声说道:“什么刺客?我怎么没看见,那是老爷在与他故人切磋,你们下去吧!”

书生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等到领头的护院不甘愿的瞥了自己一眼时才惊得回魂。一干护院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成娉婷给遣散下去了。

书生努力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然后将目光再次投递到斗得风生水起的两人身上,他不太懂武艺,但是这两人在院子里这么飞来飞去,又忽近忽远的短兵交接再分开,应该是不相上下吧?

眼睛虽然盯着场上的两人看,心神却不住的游离到身旁的美妇人身上。

这个城主夫人其实是恨甑一刀的吧?不然怎么把来帮忙的那群护院给支走了呢?那群护院就是那天他们夜探城主府时看到的那一群人啊,虽然他不太懂武艺,可是看那天齐盖对这些人也略有忌惮的样子,应该都是一群武艺好手吧?

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人给打发了?到底是对她夫君太有信心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干掉她夫君啊?

“都不是!”成娉婷朝着书生嫣然一笑之后,又将目光投射在自己的夫君身上,他一手平刀式直直横切齐盖而去,满脸硬朗和严肃是她隔了二十年才再次见到的神彩。

她这一开口,书生才知道自己出神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太、太失礼了!书生被羞耻感涨的满脸通红,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夫君早年成名时,几乎是一战成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与我结缘,我身体一直不好,他为了能尽心尽力的照顾我,虽然没有直接隐退江湖,却真的与他的很多江湖好友少了联系,再加之二十年前的一场事变,令他心生郁结,憋屈在这一方城池之间。

“我爹去世以后,他挑起了城主的职责,但是他确实不是这方面的人才,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我在一旁辅佐,才勉强做到无功无过。其实,朝廷要收回这方城池的管理权,我是万分乐意的,可是夫君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这泗水城在他看来,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点战绩,他自是不能割舍的。”

成娉婷又转过头来认真的凝视了一眼书生,才说道:“我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是我禁锢了他,现在,我真的不能再让他因为这一方城池把毕生的英武和性命都丢掉!”

书生被这一眼看得心神一敛,他还是不太懂这些和他与齐盖相斗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不好意思再追问。只好同她一起将目光集结在那两人的战场上。

齐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剑在手中,只是那剑乌黑黑的,软塌塌的,都没个英武的形状。而甑一刀早就提了自己的大刀,迎面朝齐盖砍去,书生被这一幕惊得心跳都漏了几拍,一声疾呼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处,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那一瞬间,书生甚至想着,自己一定要闭上眼,闭上眼!可是眼睛却怎么也不听使唤,直愣愣的瞪得老大,不但将场上的情况映入眼帘,甚至还看得清清楚楚。

“哐当”一声。

生死一瞬,峰回路转。

甑一刀的大刀被齐盖软趴趴的剑刃给挑飞了出去,软绵绵的剑身突然像注了铅一样,绷得笔直,直取甑一刀的命门而去!

在心神涣散之间,书生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身旁的母女二人呼吸倏地转为急促,一声无意识的音节卡在喉咙处,黯哑无调。

齐盖的剑尖停留在甑一刀的眉心处,静止不动。

甑一刀惊愕的放空了眼睛,瞳孔无意识的收缩了一下,最后镇定的看着齐盖,本应是输的一方,但嘴角却有一抹释然的笑意,眼中晶亮的光彩一点一点的透出来。

良久,他才敛了眼睑,“我信你了,你确实是他的传人!那样东西你拿去吧,我这条命,你也可以拿去,但是,我的妻儿请你放过吧!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们!”

在旁观者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齐盖收了剑,手腕一抖,剑身又变回了软塌塌的样子,再一收,剑立刻变成了腰带缠上了他的腰际,这一幕看得书生不断眨眼,原来那是一把剑!他就说,为什么他换了干净衣服后还是用那根乌黑黑的腰带去系裤子。

“甑前辈,我师父只想求问一言,当时让你去送的消息问什么没有送出去?”齐盖一边问一边上前去浮起瘫倒在地的甑一刀。

甑一刀抬眼看了他一眼,嘴唇开合了几次,却没有说出话来。

“少侠莫怪,那次实在是我这个妇人之过,当时消息传来时,我正染病在床,极有可能……熬不过去,所以外子不敢轻离我身旁,但是,他确实潜了心腹去送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腹没有把信送到,那名心腹,也自那天之后再无踪迹!”成娉婷看甑一刀还是不欲说埋在心底二十年的心病,终于开口为她的夫君解释。

齐盖了悟的点头,之后望向甑一刀,脸上是难得的工整严肃的表情,“我二师父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一直只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如期报信,其实,即使当时您送去了消息了,二师父和师公也不会走,那一遭罪,他们都是要承受的!”

甑一刀一怔,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这个理,其实他一直知道,凭借宁舒的脾气,即便知道有人谋害自己,也一定是迎难而上的,可是起码自己的消息要是能准时抱上去,可以让他们早做准备,也不至于让宁舒……

这一心结必须由他们来解,可是自二十年前那一别,之后,他再寻不见他们的踪迹,直至近日才收到一封匿名的书信。

上书讨债二字,落款是:乞丐

一张薄薄的信纸,被飞石射入自己的书房,他欠债了?对,他欠债了!可是这讨债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们?他不敢确信,却又十分想相信。所以才有了这种种的风波,最后,连这泗水城也……

“甑前辈,既然你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了,可否……”齐盖突然摸了摸鼻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对着甑一刀开口。

甑一刀蓦然开怀大笑起来,“小子啊!你才初入江湖还是太嫩了点啊,其实我早就确定你的身份了,只是,我自己心中的结解不开啊!所以才诱着你三番两次来谈我们府,就是为了跟你能有今天这一战啊!”

“至于那样东西,我不是早就送到你面前了吗?”甑一刀眨眨眼,一张虬髯大脸做出这个表情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已经给了么?”看了半天的书生惊奇的问,他怎么不知道?

“喏!”一旁的小丫头突然探着脑袋凑到了书生和齐盖二人面前,手心里捧着一双半月铃,当着二人的面灵巧的将两个铃铛互相拼合,合成了一个镯子,本来是集并在一起的垂铃突然都嵌到了镯子的里面,再一晃动,声音立刻变得不再清脆,沉闷之间更显一种悠扬的韵味。

书生和齐盖惊奇的对视一眼——流氓,你说对了,江湖中的人也是有脑子的!

第十五章:交出政权

齐盖对着甑一刀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礼,然后接过了小丫头捧着的镯子,看也没看就塞到了胸前的衣襟里。

短短半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直接颠覆了书生先前所有的映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盖看出了他的疑惑,悄然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手心——回去给你说。

书生眨眨眼——现在不能说吗?

甑一刀夫妻并他们的女儿将他们两人的行径都摄入眼中,眼神略略显得诧异,但是火头一想,这个齐盖好像说过,他们是契兄弟!

甑一刀毕竟是江湖中漂泊过的人,对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心里虽然为齐盖感到惋惜,但是也没有显现在脸上,他毕竟不是他真正的长辈,还是无权干涉这些的。

成娉婷则早在心里看得透透彻彻,这两个男人恐怕是那样的关系,可是这与她也实在无甚关碍,她这一生,只想守着身旁的这个男人,看着她们的女儿平安长大。

“咳咳!”甑一刀握拳捂嘴干咳几声,吸引了齐盖二人的注意力后才开口道:“齐小子啊,我托一声大,唤你一声小子,你不介意吧?”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他才继续说道:

“你契弟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让他问吧!问完刚好留我们府里吃个午饭,我真是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你师父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

二十年的分别,还是带着误会和愧疚的分别,思念之时赋予之上的愧疚是一种刻骨的折磨。

齐盖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解惑是不假,但是探听师父们的近况才是他的目的,但是,时至此刻,他也不介意说说那些飘着谷里做散仙的几位师父的坏话。于是携着书生欣然答应。

这一点头,最乐呵的莫过于书生。

他着实好奇啊!好奇的一点也等不下去。

众人又一起相携移驾偏厅。

直至此时,书生才算是完全弄懂了这一圈圈绕绕的真相。

原来齐盖在出谷之初就找上了甑一刀,只是当时他只是奉师命去讨要一个答案的,所以他才射了个讨债的纸条给甑一刀,只是这落款却实在不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思,落得是乞丐二字。

而甑一刀一看纸条,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实在难辨这纸条中的真意,又惊骇于射入纸条之人武功的高超,高到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逼近。

可是无论如何,这张纸条都触动了他心中的那个结,真真假假,他都要试一把,但是又担心是有人从茶馆老板那边知道了藏宝首饰的事,这一讨债之说,完全是故弄玄虚,只是为了那个镯子。

所以他便联系了早年在江湖上还有联系的一些朋友,找了些武艺都还过的去的人给自己做了护院,找了个极不显眼也不隐蔽的院子,让他们团团围住,一天三班轮流的守护那个院子,而实际上,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如果是冲着藏宝图来的,自然避不开这一真假参半的圈套,如果不是,那也难以跳开这个套,因为只要有人潜入府中,他就一定会被跟上。

只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才等到了那次书生和齐盖相携来府里夜探,而且半道上跟过去的人里基本都被甩了。

但是泗水城毕竟是他的底盘,只用了一夜时间,甑一刀就又重新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并在第二天派了其他人来跟踪,谁想在老王的那个茶馆里又被解决了。

在往后推移,齐盖自己也曾再次探入过城主府,只是后来甑一刀已经被泗水城里的事物给缠身,一直抽不出来时间来解决齐盖的事情。这一拖,便拖到了今天。

书生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把这一团绕成团的纱线给理出了头,然后问道:“那城里的那个奇怪法令是怎么回事?”

此问一出,书生敏锐的感受到厅中一片诡异的冷然,他求救的看向齐盖——我说错话了吗?

齐盖喟然一叹,看了一眼甑一刀,得到他默许的眼神后,才说道:“这是人家的家世,不过法令中的禁止乞丐入城,和禁止携带兵器入城确实也出自甑前辈之口。”

甑一刀略微苦涩的笑了笑,面上表情怪异,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对,这两样是我让念水去颁布的,本来是故弄玄虚之举,主要还是希望能引得齐小子过来一探究竟的。”

书生听着直点头,如果只有这两条法令,确实不会对城池里的运作起到什么大影响,只会引来江湖人的关注,如果当初投递纸条的人是冲着藏宝首饰来的话,一定觉得首饰就在城中,必然会出现,即使真的是如齐盖一般的故人之徒,也会大感蹊跷,再入泗水城,必然会花费时间来探得更多消息以掌握先机。

只是这泗水城毕竟是甑一刀的地盘,只要有人来,又耗费时间去查这些蹊跷之处,必然就会被甑一刀掌握先机,探听出真实来意。

不得不说甑一刀这次真的是在拿自己最后的一点心血在赌一场不知所谓的赌局。

“只是……”甑一刀看着书生了然的表情,不住在心里点头,看这样子,这个书生也不是个迂腐之人,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看破其中玄机,也是不简单,他顿了顿语气,又接着说道:

“我这法令是让我的那个孽子去拟定和颁布的,等到我知道法令的确切内容,想要再做更改时,秦大人已经找上了我……”

书生听着不住在心中微感悲凉,果然父子相向只为争权吗?这个甑念水,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他还以为世上的每对父子都向那对秦家父子一样,父慈子敬,恭然谦和。

呵!原来世上可怜人不止他一个!书生牵动嘴角,嘲讽的笑笑。

“啪”一声。

书生摸着脑袋龇牙,“疼!你干什么?”

齐盖眉眼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怪表情,不许做!

书生瞠目瞪回去——什么什么怪表情,我就做怎么了?

齐盖挑眉——这是别人家!

书生立刻蔫掉,自己刚刚那一笑被人看了会不会以为是嘲讽他们……

甑一刀一家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两人互动,这,这实在还是有悖常伦,他们不好作评,更不好多看的。

“甑前辈……”书生歉然的准备开口道歉,却被门外的一道清朗的男音给打断。

“甑城主,怕是已然忘记我等‘小人物’了吧?”

书生本想转头去看是谁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分熟悉,但是在转头的那一刹看到甑一刀铁青了一张脸,面目黑沉,一副风雨欲来之势,顿时觉得更加愧然,果然还是被自己那一笑给惹怒了!

“秦大人说哪里话,我这边是遇到多年不见的故人之子,心下戚戚然之际,一时忘了时间,多有怠慢,还请见谅!”只是一瞬,甑一刀已经恢复了一脸平和的样子,起身走到厅门处把几人给迎了进来。

秦家父子一进大厅看到了书生齐盖二人显然有几分怔愣,可是很快反应过来,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和二人见礼。二人回礼之后本欲离开,这一看就是要商讨要事的样子,搞不好就是朝廷政权的那回事,这些事,齐盖不感兴趣,书生是不想参和到这些事中。

可是二人的辞行却被甑一刀直言推拒了,硬要两人留下,甚至连避讳都不用。

至于秦家父子,对于甑一刀这么公然挽留二人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吃惊的,为什么一定要留他们下来,这个甑一刀不会不了解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吧?

留他们下来到是为了见证亦或是求援?秦家父子两人思量着对视,眼中却没有太多犹疑,只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念。

如果说,书生二人被留下是虽不在二人意料,但尚在可预料的范围内的话,那么接下来城主夫人的这番行为却大大超出了两父子的预料,不,甚至从没有想过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情状。

城主夫人携着自己的女儿,上前规规矩矩的以下臣之女眷的礼节相应。

甑一刀在一旁略显沉默的盯着这一幕,而秦家父子则略略诧异的相视了一眼,但毕竟是天子近臣,立刻反应过来,都略略侧开了身子,只受了半礼。

齐盖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倒是书生看懂了几分,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感慨道:这个城主夫人着实是个女中英杰!

齐盖悄然的戳了戳他,不待见他那一副我都看懂了的模样——小书呆,到底什么意思啊?

书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下去不就明白了!

齐盖默然,小书呆好大的脾气,这分明是迁怒,他自己非要那么一笑,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丢了面子,又不是他让他丢的!

甑一刀将父子两人请到了偏厅的上座,自己携着妻女坐到了下首处,然后淡然的瞟了一眼带着这对父子过来的甑念水。

而甑念水早就被父亲和大娘的一系列举动给弄懵了脑袋,现在再被父亲这么一看,心下立刻如擂响鼓,不安的蹦哧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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