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胆包天 上——小模小样
小模小样  发于:201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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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已经工作几年了,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他不急不缓地说,悦耳的嗓音在悠闲的夏末夜晚里听着,像是没有半点烦恼,“我知道什么事会发生,也知道什么事永远都不会发生。有一些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如果发生了,也不过就像现在这样,你陪我走在路上,回去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早上你说不定还会帮我做早饭。我不是欺负你,就是想看看,以前想象中的事变成现实是什么样子的。”

我听得很伤感,不知不觉地我似乎沉默了很久,但以我的性格是接受不了伤感的,但凡我会伤感的时候,神经都会立即搭向另外一条线。正好我们走到了小区外的街道上,这会儿附近营业的24小时店只有一家粥铺和一家肯德基,我们走进了肯德基的灯光里头。我摇他的胳膊,“哥,你就想了这么点?要是我,我肯定想得多点,想想又不占便宜不吃亏的,你这想得太文艺了,忒老派。”

他神色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我贱兮兮地笑笑,回过神儿来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特么这是二五眼啊,平时调侃别人惯了,忘了这回是说我啊。靳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让我放心,我特么还上杆子去撩人家。

34.

凌晨四点的肯德基餐厅里总共只有五六个人,我跟靳昶坐在窗口,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里依旧车流不息,我不喜欢快餐,可是今天倒也不觉得难吃,何况一扇玻璃墙隔开了外头浓重的墨色,这里头明亮安全,很是惬意。我忽然想起梵高那幅路边咖啡馆的画,记得画面深处狰狞的夜色里涌动着不安和未知,可是近前世俗的咖啡馆里,暖黄色的光炽烈温暖。我对绘画一窍不通,向来也不感兴趣,可是现在想着那副画就是觉得对味。

“少喝点可乐,一会儿还要睡觉。”靳昶说。我抬起头来,他正看着我,微垂着眼,薄薄的眼皮很漂亮。我仔细看了几眼他的眼睛,那目光透着水色,的的确确淡漠安静,我就纳闷,他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吗?对人有意思,看人时还能淡成这样?不过我也是忒没用了,为什么天天蹲他家里琢磨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有意思么?

“怎么了?”靳昶果然问我。

我用下巴向靳昶身后的玻璃墙示意,“你看街对面那个LED广告牌接触不良,一会亮一会灭的,夜黑风高的,像不像丧尸电影里的场景?”

靳昶回头看了一眼,我紧紧盯着他的脸,看到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脸上的那瞬间,眼睛里确实很亮。那样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就一点点地收敛起里头的光亮,仿佛本来好好的钻石,突然决定不反光不折射了,真是好任性的石头。

我有些失望,可是现在除了废话也想不出什么好笑的话来说一说,他移开了目光,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平静。

这一顿饭再没聊什么,要不是他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要不就是我太无聊了。可能是我太无聊了,像我这样的屁孩子,屁都不懂,就会考个试,考试还不及格,还要他找人给我摆平。他大概是为了我的面子,改了我的考试成绩都不跟我说一声,处处顾全我的面子。我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怎么了?”想不到靳昶立刻看我,很是着紧的样子,好看的眉都颦起来了。

我特么心里就是一乐,原来还可以这样。本想装着心情不好,可惜没装住,傻里吧唧地笑出了声,还没等我说我是怎么了,他却又转开了头。泥马的,他这也太奇怪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最后我们也没再聊什么,我的好心情被这顿饭消磨得无影无踪,回家的路上靳昶还是闷不吭声地走在我旁边,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进园区的时候发现天边已经变成墨蓝,天都快亮了。天都快亮了!浪费了一晚上好时候!可是如果不浪费我还能干点啥?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有些恼火。可能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寂寞,他也不回家,我要是在寝室还能跟人一起打个游戏喝个酒扯个蛋。

我一路胡思乱想,进了单元门都还无知无觉,习惯性地绕过楼梯就奔着电梯去,还咳嗽了一声想打开声控灯,灯没亮,大概是灯管坏了。就在我距离电梯还有一步的时候,靳昶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愣了一下,纳闷地回头看他,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用力一扯退进了楼梯后面的角落里,那力气大的差点害我栽了个跟头。

“干嘛呀?你要找个背地里揍我呀?”我惊讶地问他,他这是吃坏东西了吗?

没想到他把我扯到楼梯后的角落里还不够,还特么在我胸前推了一把,我根本没提防他,这一下脊背都撞在墙上了,还有点疼呢。“我擦,你干嘛?看见丧尸了?”擦,我也是有脾气的。可是后头的话没嚷嚷出来,嘴就被捂住了。他一下就贴近了过来,把我紧紧压在墙上。

“嘘,苗苗。”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呆了一下,倒是闭上了嘴,也没挣扎,我听他的都听成习惯了。可是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耳朵上,痒得我很焦躁。

“苗苗。”他又叫了一声。我心说叫个屁呀,你喊魂啊,你倒是快说下文啊,这么隆重的开场白那肯定是有要紧事要说,快说啊,想急死我啊。然后我才感觉出来,他压得我有点太紧了,几乎是身子贴着身子,隔着两层布料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皮肤的柔软,他呼吸的起伏。燥热就从我感觉到的体温上传导过来,我焦躁得不得了,可能是缺氧的关系,脑子都有点空了,但是有些感觉却清晰起来,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焦躁又耐心地等着,亢奋得有点战栗。

我看见他的眼睛特别黑,那双眼睛也焦躁得不像是他,理智的影子荡然无存,让我有一点畏缩,不过他撤开捂着我嘴的手,我的眼前一黑,就感觉到异常柔软温软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我的那点畏缩立刻被抛到脑后去了,只觉得舒服,从未有过的舒服。

我没有办法形容这种亲昵、亢奋、迷乱的感觉,我只知道我又回吻了过去,这个吻渐渐激烈,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依稀觉得过去这二十年不要也罢了,好像我在等的就是这一刻似的。我干别的还没这么激动过,亢奋的连手里都不想空下,不过也没什么可攥着的,顺水推舟地就搂住了他的脊背,反正他把我压得上不来气,我也不该便宜他才是。

他停止这个吻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不够。但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他也在急促地喘息着,我隐隐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得意,他的鼻翼贴在我的面颊上,三两个呼吸的安静之后,他又轻轻地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

他略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在黑暗中看着我,“恶心吗?”

我愣了一下,我操,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觉得他恶心,我赶紧摇头。恶心个屁,再说了,我的胳膊还搂着人家的腰,我还敢说恶心?我听见他笑了一声,松了一口气似的,接着他的额头又轻柔地贴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呼吸就贴着我慢慢放缓,我在黑暗里搂紧他的脊背,有种怪异的心疼。很奇怪,这个黑暗很奇怪,在这块黑暗里,仿佛平日成熟稳健无所不能的靳昶也很脆弱,所以我有点心疼。

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或者我不应该破坏这种感觉,我应该上楼去到有了亮光,两个人都会比较正常的地方再说,“我……”

“怎么?”他敏感地后退了一段距离,紧紧盯着我,虽然我挺疑惑这么黑的地方,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我的脸。

可是他盯着我的压力很大,我感觉如果我不说出来,他肯定不会让我离开这里。我犹豫着说,“可是我……应该不是同性恋……”

“你当然不是同性恋,”他打断了我,说的斩钉截铁。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他会劝我。他在黑暗里笑了,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掌心柔软温暖,“你当然不是,所以别害怕。你不觉得我恶心就好,朱崇柏跟你说了那些话的那天晚上,我只要碰你一下,就会把你吓得后退。”

我那天晚上是吓着了,不过我总不会觉得靳昶恶心。但是我也立刻就反应过来,那种害怕,确实跟恶心差不多,不是对靳昶恶心,是对同性恋看上自己的这种行为有条件反射的排斥反应。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可以接受。但是喜欢的人觉得自己恶心的话,还是有些不好受的。”靳昶的声调又恢复了淡淡的,他还搂着我,但是我觉得他就快放开我了。我不想当同性恋,但是又真的不想他离我太远,我没放开我的手。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想知道原因,或者说我就是想找个原因赖着不撒手,我就是不想放开他。

他轻声笑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反问我,“老实回答我,刚才觉得快乐吗?”

这片陌生的黑暗似乎特别容易说实话,我“嗯”了一声,觉得脸有些热。

“我也是。”他低声说,“人总是会追逐快乐的,我也觉得很快乐,只要看见你。哪里有什么理由,理由就是我是个同性恋吗?”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声很轻,像一声叹息一样绕进我的脑子里。

我抬起头,在他的唇边亲吻了一下。他笑了,突然搂紧了我,把我重新挤在墙上,贴在我的耳边轻语,“别再纠结什么该死的同性恋身份了,相信我,你不是同性恋。所以……你想不想感受一下更快乐的感觉?你才这一点年纪,恋爱、结婚,离你还远得很,但是我离你很近。”

靳昶离我很近,这句话彻底抽空了我的脑子烧热了眼角,我正好也不想松手,搂着他,扯着他,黏黏糊糊,才正合我现在的心意。不知道这次是谁先吻了谁,但是我记得甚至是我的手先伸进他的衣服里的,掌心贴上他微凉的肌肤,我的心跳得快要掉出来。

他拎起我,把我塞进电梯,我的脑子糊涂着进了门,满屋灰蓝色的晨光。我回头看靳昶,他唇边的微笑在晨光里好看的让我的心都要化了,我还能想起什么呢,仿佛魔戒小说里弗洛多第一次在森林里看到精灵。我早忘了是谁先想要谁的,转身就搂着贴在了他的身上,生怕自己配不上他,生怕他反悔了,生怕他坐上船就离开我这种凡人的世界。

我听见他干净的笑声,我确实很快乐。他拥着我,一路疯狂地亲吻着进卧室,我的衣服被胡乱地扯开,丢了一路。我快乐的脑子都要炸开了,脑子里另外一个谢佳树乐得简直快要飞出来跳草裙舞了。

我被绊倒在松软的床垫上,当他俯身压上来,赤裸的上身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我舒服得忍不住叹息。

35.

小时候总有一些地方,他们会告诉你,那是你不可以去的地方。那或者是老爹的书房,或者是老家不远处的水坝。因为不能去,所以就特别惦记,于是总有某个夏天的午后,你会发现老爹的书房里藏着真正的好书,树林深处的湖边能抓到青蛙。

那些不可以的地方,总有一些好东西。

总是如此。

我搂着靳昶的脖子,他压在我的身上,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合在一起,带着格外柔和而又有一点脆弱的假象。胯间厮磨,在他手掌的摆布下,早就一泻千里,感觉到他也是一样。他低低地喘息着,额上带着汗,微分的唇带着一抹水色。

我想再吻上那唇去,又没有十足的勇气太过主动。刚才憋了许久的快感宣泄出去,我也稍微回过了些理智,再加上有一点害怕,腿间乱七八糟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紧张得我的腿都僵了。

他张开眼睛看着我,呢喃似的唤我,“苗苗,我……”

我感觉到那是一句我爱你,提心吊胆惊心动魄地等着,从下向上跟他对望着,在他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望见了自己,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幽微的光流转了一圈,似乎锐利又痛苦的焦灼隐没了下去。他没有把那句话说完,只是忽然笑了,垂下眼睛,低声安慰我,“别怕。”

如果他说了他爱我,我还是会惊恐,会觉得无力承受。可是这会儿我发现他看得出来我怎么想,所以都掩了回去。我忽然心生难受,为他觉得心疼和不值,说不出的自我嫌弃。

“怎么了?”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就听见他几乎立刻问我。

我感觉到他略微有些紧张,他的胳膊肘撑在我的枕上,更贴近了我,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眉间,“怎么了?眉都皱起来了。”

“靳昶。”我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亲的傻乎乎的,有点用力过猛。

靳昶笑了出来,声音好听得让我晕乎,我刚才的难受立刻舒缓了。他柔顺地低下头,贴在我的脖颈间轻轻啃咬,我怕痒的厉害,刚嬉笑着要躲,他手上就使力了,不但把我压死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的两只手还在我的腰间腿上到处揉搓,不知是不是打小练过揉面做油条,再一会儿我都能下锅炸了。我就寻思,为了报复,我是不是也应该伸手揉他几把,他那小腰捏起来也相当不错。

还没等我付诸实践,他就好像知道我的恶念了似的,突然一把抓住我的两只手腕,向两边按在床上,特么的还有这么玩赖的。刚想完他就起了点身,俯身在我的锁骨上细细地亲吻下去,我被压着,只能看着他黑色的发丝,漂亮的肩胛骨。就觉得不好了,我自己下头又有反应了。

他不断地亲吻着渐渐向下,我已经急得受不了,他还是十指交叉地抓着我的两只手,慢慢地像亲吻什么宝贝似的没完没了,时不时地碰到某个敏感的地方,搞的我跟条离水的鱼一样时不时地打挺,嘴里哎呀哎呀地乱叫,有时候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靳昶,”他在我的腿上磨蹭,我真受不了了,忍不住了就开始不断地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我,眼角微红,轻抿着唇像又像是在忍着什么,漂亮的胸膛美得像油画里的男神。我特么再也忍不了,猛地坐起来吻了他,他立刻就回应,这个吻疯狂的我都上不来气。

我是豁出去了,不管他是男是女,搂着像他这么美的人上床,我决计是不吃亏的。“快点,你知道怎么做吧,快点别磨蹭,下次再来我说不定就不敢了。”

“胆子突然大起来了,”他搂着我,评估似的看着我,半晌又笑了,“会有些疼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知道我是上钩了,现在看着他笑的如此好看,我就像三花猫见了小鱼,只想舔嘴唇。疼什么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能有多疼呢?

不过,我擦,还真是疼。他猛地就把我按翻在床上,一点都不手软,这男人疯起来,才让我明白他温柔都是骗人的,一个热衷PVP的男人能有多温柔?像我这样PVE的都是假把式。

我趴在床上,脊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疼得直叫,杂七杂八地乱喊,“我靠,我靠,你对不对啊?我靠,你以前到底跟没跟人做过?我了个去的,要不你先找找说明书……”

他大概被我喊烦了,这孙子直接捂住了我的嘴,“闭嘴苗苗。”

我真郁闷,一边疼,一边又想报复他,被捂了嘴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他触电了似的哆嗦了一下,结果我就更倒霉了,他更用了大力。先开始的疼缓了缓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比之方才的热身完全不同,我只能说,这样实在是……太近了。

我跟靳昶,太近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不对,应该说是下午醒来的时候,我还跟他搂在一起,树袋熊一样地攀着他。我花了会功夫才清醒过来,要是抛开那点疼来说,我真觉得骨头都酥软得舒服,还真是爽得很。

我动了动,头顶就落了一个吻,抬头看靳昶眼神清明,应该醒了很久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过了早上那兽化的阶段,现在清醒了,多少觉得俩男人这么搂在一起很矫情。

我抬起身子想往后退退,他马上就松开我,人也没什么表情,平静得都有些发冷了。我身子抬起到一半,想想有点不是滋味,干脆又倒回他身上,顺便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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