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胆包天 上——小模小样
小模小样  发于:201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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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文

轻松生活类

内容标签:强强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昶,谢佳树

1.挨揍

老爹给姥姥报那什么老年旅游团的时候,我特么就该知道背后有诡计,都怨脆脆偏生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喊我上线,我脑子一热就忘了防备老爹。

脆脆是我们团长,其实壳并不脆,还是挺牛逼的一个T。我一直纳闷,作为一个T,电脑屏幕都被BOSS的下体挡着,丫到底是怎么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指挥我们作战的?

不过这其实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脆脆其实是一个组织能力超群,行动能力极强的……妹子。

我有时候怀疑兄弟会里的弟兄们这么拼死拼活地卖命,是不是真的纯粹为了装备。反正耳机里,每一次听到脆脆漂亮的骂娘,我的骨头都酥了半边。

鬼使神差的还为这特意换了森海塞尔的耳机……事后想想自己挺好一个大帅哥,特么不知不觉把自己搞得像个变态宅男。

如果光是这样,也倒罢了。

暑假姥姥出门的第二天早晨,我跟脆脆他们通宵开荒,一宿被怪虐得死来活去的都有点躁,就我比较看得开,灭一下团又特娘的不会怀孕,怕什么?脆脆就开骂,听着她还是拍着桌子骂的,也幸亏她骂人,不然我非得在电脑前面睡过去不可。

就这么一恍惚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黑了,耳机里脆脆悠悠扬扬的骂娘声也断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皮带就抽了过来。

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冰箱,后来我想想,法师最骚的技能应该是闪现,我特么又用错了技能。

被我爹堵在四楼阳台,一顿狂揍,开始我还嚎丧两声,后来想起来我们家主T我姥姥出去旅游了,我被打废了也不见得有人来救我,索性跟他死磕到底,打死拉倒。

不过我爹这次可真是下了黑手了,我这屁股都要被抽废了,后来还是我妈上来,一叠声地说,“小心心脏,小心血压。”

我爸七十年代末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语无伦次骂了许多话,我就听清一句,“四门课不及格,被你姥姥惯成个废物!”

等他们走的时候,我都被打懵了,站在四楼我的阳台上发了半天愣。今年开荒开过了头,考试挂了四科是不怎么地道,不过特娘的老头子下手也忒狠了,还阴险地支开了我姥姥。我站在阳台上揉揉屁股,疼得直抽气,嘴都抽筋。

正抽气呢,猛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抬头看看晨曦落在附近山坳中的森林上头,迷迷茫茫的蒙一层白雾,没什么问题啊。谁知收回目光,放近了看才发现,旁边四楼的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年轻男人,正沉默地看着我。

我一愣。操,敢情刚才我们家耍猴全被这家伙看到了?脸一红,想想又挺不爽的,看个毛,不知道回避啊?转身回头,摔门进屋。

我妈正好又上四楼来,“还敢摔门?你有理了是不是?”

我……我没脾气,真特么倒霉。“不是……”我吸吸鼻子,算了,还是得走哀兵路线。

我妈狠狠瞪我一眼,慢慢走到我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就开始数落我。从我染黄的头发,到印着风骚娘们的T恤,再到亚麻短裤,最后到脚上的人字拖,用一场政府工作报告的时间,把我从上到下贬损得一无是处。这是外在,接着老妈就开始挖掘深度,我网瘾成癖,我屡教不改,我考试不及格,我……

我就玩玩游戏,怎么就网瘾成癖了呢?难道我就活该去遭电击?

老妈骂我还不够又牵连到我寝室人的身上,要说我们四个人也是挺牛逼,这次考试平均一人挂三科,总共挂了十二科。

我皮笑肉不笑地对付她,“那是我们寝室风水不好。”

可能是我脸色不怎么好,母上大人“啪”地一拍桌子,职业病犯了,小学老师的范儿立马就露出来了,我赶紧闭嘴。

我坚持站了两个半小时,老人家终于骂累了,转了苦口婆心,“儿子,你自己想想,你姥姥把你从小带大,你爸总说她把你惯坏了,我还不信。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就应了你爸的话吗?你不上进不往好路上走,你对得起你姥姥这些年的辛苦?她把你从小伺候到大,临了还要落埋怨?”

这话我就有点受不住了,我低下了视线,心里一阵烦躁,“我自己不好,不要往我姥身上扯。”

我妈不说话了,大约是觉得教育已经到位,转身出去。我叹口气,真是站累了,往我妈刚才坐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立马“嗷”地一声窜起来。我擦,屁股那个疼啊,我现在才想起来我爹的险恶用心,我特么屁股都这样了,还能打魔兽了吗?

无奈趴到床上去,没过一会儿居然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天擦黑,我妈来晃我。我也睡饿了,估计我爸这个点应该还没回家,就想下楼去吃饭,没想到我妈把我一路拎到一楼门口,出了门就上电梯,重新上了四楼。

我家的格局听着肯定有点怪。老爹是个小官吏,没出处的钱是有一些的,不敢明目张胆地花。假若我家是个买卖人,那一准儿在这片森林公园附近买个别墅住着了,但是搁到官宦人家那个就太显眼,老爹性格闷骚,就在这片档次还算可以的小区里一次买了四层楼半个单元。所以这座四层小楼的这个单元里,对面是四户人家,这边是我们一家。一楼的入户门可以进,上头三层的楼门里侧都封死了。

我被带到对面四楼门口,才想起早上站阳台上看我挨揍那小青年。我妈没用敲门,那门自己就开了,门后头是个跟我妈年纪仿佛的女人,不过看起来似乎大病初愈,气色不是太好,而且这人我看着绝对眼熟。不过我没空细想,越过那人就看见早上瞧热闹的那个年轻男人。

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眼睛非常得黑,人很安静,身材修长,很有那么点贵族范儿。长得未必比我帅,但是人却比我精神得多,跟他一比我就萎靡了,说不定还有点猥琐……啧,我有点不服气,使劲去看他的眼睛,丫怎么眼睛那么黑,不会是不要脸地带了美瞳吧?

进了人家门,老妈抓着我打招呼,一介绍我才想起来这家的女主人是我妈的大学同学,怪不得眼熟,从前应该见过。

人家招呼我们坐下,我也不能站着,只好黑着脸扭扭捏捏地在沙发搭个边儿,屁股那个疼。没好气儿地听他们聊天,这家姓有点怪,姓靳,一边的年轻男人是她儿子,叫靳昶。这对夫妻都是大学老师,博士导师,所以也真够矫情,就他们儿子名字用的那俩字儿,我头一回也就是听听,都写不出来。

耳朵里就听我妈开始介绍我,“我们家谢佳树,今年二十,比小昶小五岁。跟小昶算是校友,还是同一个专业的,两个孩子应该合得来。”

我听了一乐,怎么着,敢情我妈是带我来相亲的?想不到我妈还是个腐妹子,挺赶潮流啊!想着我就不怀好意地瞥那小子一眼,他也看了看我,眼神平静。这大叔。

靳家阿姨微笑地看着我说道,“名字取得也好,含着‘谢家有宝树’的意思罢?”

我其实挺喜欢这位阿姨,不像我妈那样锋芒毕露,人家那才叫安静娴雅,一看就是秀外慧中的主,要不怎么说学问养人呢。

我老爸给我取这啥名字的时候,确实有谢家宝树的意思,不过幸亏他选的是谢佳树,要是谢宝树我就更不用做人了。

一走神看客厅里还放着钢琴,露着黑白键,一看就是常弹的,不像我家,这些东西一律都是摆设。透过开着的门能一眼望到书房,我勒个操的,满满两壁墙的书,书香门第啊,还中式格局!

我就有点被镇住了,再看靳昶,他也转过视线来安静地看着我,顿时就觉得他的沉默很有厚度,性子一定是内敛温厚的。

我这厢跟人家儿子大眼瞪小眼呢,就听见那阿姨跟我妈说道,“那会儿房价还没涨上来的时候,小昶就在那边买了一套两室的房子,离学校也不远,佳树住过去没有问题。”

我一愣,就见我妈眼睛都亮了,“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们家苗苗真是太不让人省心,要真没人管着他点,他可是要废了。”

“苗苗”这小名都叫出来了?我妈是真兴奋了,我的脊背上都走了凉气,本来屁股就疼,现在就跟中了寒冰神掌似的。

“妈你……”我话都还没说出来,我妈一眼剜了过来,就把我下头的话都剜没了。

一直到回家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母上大人回家就向我宣布,鉴于我寝室四个人挂了十二科的怪现状,那个氛围实在不适合学习,我必须搬出寝室去住。靳昶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就进了银行工作,学习工作都出类拔萃,有房有车而且还都是自己赚的,典型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我跟着他有样学样,学个一年半载,总不至于还是今天这熊样。

我……我挣扎了一会,被老妈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败下阵来。我这才开始郁闷,想想我那三个一起开荒的兄弟,再想起那个无趣的沉默男人,顿时觉得眼前发黑。

2.顺风车

第二天一觉睡到九点,醒来稍微一合计,心就安了不少,大不了讨好一下那位大哥。我想想让我住过去一定是我妈跟他妈的主意,他自己一准儿跟我一样不乐意。谁他妈大好男儿三十不到就愿意拽个拖油瓶过日子啊,我擦,有我在他带个女朋友回家都不方便。大家处好了都是哥们儿,男人间的事互相谅解个就有了。

想到这里安了心,肚子也饿了,踢开空调被跳起来,洗把脸就下去找饭吃。没想到刚走进一楼我就愣住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家人都不在,宽大的棕色复古沙发上坐了个男人。看起来似乎身量挺高,体态修长,头发很齐整,客厅窗上笼着层薄纱,他又逆着光,我只模糊看清他半张侧脸,内双的眼很有韵味。

古典美女我见过,但是还真没见识过瞧着这么有仙根的爷们儿,配这一屋的古旧,真像从民国穿出来的。特么他要是把身后那留声机打开,打一把折扇,我……

我还在愣神,他闻声回过头来,安静地看了我一眼。我才醒过来,我操,这不是那谁……叫什么玩意来着?靳昶吗?

我尴尬地笑笑,随口寒暄了几句。他就看着我,一句废话都没有,指了指脚边的旅行包,“我今天开车回去,阿姨让你跟我一起走。”

“什么?”我愣住了,“我才刚放暑假啊,凭什么我得回去?”

他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不过那眼睛里的意思分明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里一堵,也有点不好意思,抓着手机去给我妈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那边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我烦躁地走到窗边,“妈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妈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你还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你游手好闲地待在家里干什么?干什么?成心惹你爸生气啊?赶紧给我滚回去复习功课,开学补考要是过不去,小心你爸打死你!”

我还没插上话,老妈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炸死我的话,“我告诉你,你下学期的生活费我都转给了靳昶,你手里不许留钱,一分钱没有我看你这混账东西还怎么混日子。我看你就是被我们惯坏了,不知人间疾苦,不上进的东西。”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再也忍不住了,“妈,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给我留点面子!”

“给你留面子?等你考试都及格了再跟我说。”

“等……”我的话还没说出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我捏着手机,脸上憋得发胀,半天干瞪着手里的手机,我特么就是牙口不好,不然我妥妥的要把这手机咬个稀巴烂。

回过头看见那小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我,眼睛里闪着微微的光,脸上的神色从冷漠变得饶有兴致。特么的又让他看见耍猴了!

算了,小爷我自幼能屈能伸,何况要是在外人面前砸手机摔家里东西,越发显得我没品,权衡一下我还是自己伸缩一下算了。

想着我一挺腰杆,绷了绷脸,上楼去收拾东西。操,反正还能搭个便车呢。

等我拖着背包下来,靳昶已经等在门口了。我处在这种尴尬境地,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话,我是怕冷场的人,不过我看他神态自若,像是沉默惯了的人,根本不会觉得没话说有什么问题。

这倒好,估计这五好青年很好对付,以后也不会怎么太惯我的闲事。就是他妈的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连零花钱的使用权都没有,我妈实在太不给我留面子,我在这个五好青年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简直没法做人了。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我跟着他过去,沉默着各自把包放好上车。坐下就觉得屁股疼,我没心情说话,那人更是习惯沉默,车里气压低得惊人。我闭了闭眼,刚想睡一觉,就感觉车子猛地射出去了,那推背力强的……

我紧了紧安全带,忍不住说话,“哥,再早几年,你是开歼十的吧?”

那人只瞥了我一眼,就转回去继续开车,脸上淡淡的,那个腹黑哇……我哆嗦了一下,模模糊糊感觉这个人其实很有棱角,只不过全是暗礁。

我妈竟然给我找了这样一个监护人?这个念头一闪过,我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我特么到底是有多锉啊,二十郎当岁的人了,还得找个监护人看着自己。

特郁闷。

车子开过树林,这片北方的森林很有欧美的粗犷风格,可惜今年我没有多少时间欣赏。这里距离高速公路入口很近,没一会儿就上了高速,我郁闷地睡了一会儿,不过屁股疼,也睡不踏实,不知多久醒了过来,就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抬头看了看靳昶,丫还是面无表情,跟刚才一样,我耳朵里却听见车窗震动的声音有些异样,看看窗外,两边的路灯刷刷地后退。我操。我回头仔细看了一眼,果然,“170?”

“没测速。”他坦然说。

特么土匪啊!亏我眼睛瞎我还觉得他沉稳谦逊内敛,就这种货色为什么答应我妈长托我?该不会是他家欠了我妈钱?不能啊,他家看起来也是小康之家。那是求我爸办过事,欠了我妈人情债?

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他肯定是不好卷我妈的情面,面子上没法不答应。这样就好,各取其便才是正道。等到了地方,我敲打敲打他,他肯定也乐得放羊,到时候不怕他不跟我狼狈为奸。

可能是我盯着他寻思的时间太长,他转过头来又看了我一眼,“开快点,你早点回家趴着。”

我一愣,他已经转头回去看着前方的路。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操,原来他知道屁股疼,我转头看车窗,老脸烧热,真特么没脸。

不过缓了一下想起来,他这人看着冷,其实性格确实跟初见的感觉一样,算是温厚。又想起来,他这话说得就好像跟我很熟似的,该不会是我发小吧?我这人记性不好,现在初中同学都不记得几个了,童年玩伴更是一个想不起来。

我转回头又盯他一眼,不对,靳昶这么复杂的名字,肯定不在我的记忆中。

3.

上午就出了门,天黑了才到目的地。靳昶这死人车上居然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四瓶果粒橙。我饿的要死,中午不到四瓶就都帮他喝了,好在下午在一个加油站买了点吃的。

过一会儿手机上网发现围脖上说可口可乐出品的果粒橙农药残留过多,会引起大脑麻痹,也不知道会不会喝成脑残。

我几次跟靳昶没话找话,不过他这人话很少,一天下来我只知道他是因为母亲手术后需要人照顾,才请假一周回家的。再后来,我就无聊地又睡了过去,天黑后终于下了高速。

靳昶住的地方离我学校确实不算特别远,街区有点热闹。不过靳昶住的楼层高,小区里面的二十五层可以隔绝不少噪音。靳昶停好车领着我进了D栋,我背着包站在他门口等他开门,心里真有些别扭。你说这非亲非故素昧平生的人突然住在一起,谁能不别扭?我妈干这丢人现眼事怎么从来就没个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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