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说完了？你什么时候才走？”

“小清遥，你要当我的老婆，知道老公的的事是应份的！”

“想我当你老婆？请你就努力找冰零，别烦我。”

“是老婆你在挑拨离间，对不对！小冰零对我更冷漠了，现在看见我就跑！”

“不是你技术太烂吗？”

宙斯没有回答，也许是不想正视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他维持背对青镜湖的方向，静默一会儿，忽然正起脸容：“小清遥，你有这么喜欢青镜湖？沉迷幻象可不是好事！”

“我只看到自己的脸喔。”

“桀！还不懂得爱情滋味？老公现在就教你……”

宙斯大叔想扑过去，可是身体一离开湖边高石，目光差点就对上青青的湖面，他吓得急忙缩回去。

清遥向他投了鄙夷的眼神，气定神闲地打开游戏选单，发现希洛祈已经离开剧本，回来场外世界。他马上跳起来，用胜利者的笑容面对宙斯：“哟，我的小宝贝回来了。”

“什么？”

“我要出岛去迎接我最最最宝贝的希洛主人罗，你慢慢去掠夺小冰山的心吧？”

“不、等等！小清遥，你要去多久！……”

犬耳男孩没理搭那载满哀怨与不舍的大叔之声，仅是含笑离开青镜湖，想着那傻傻的主人，心情霎时变成了晴天。

＊＊＊＊＊＊

胜利者庄园回来了两个狼狈的少年。他们的身体没有黏在一块儿，因为衣服已经变回来：希洛祈的休闲服和向日葵的校服，都齐整地套在他们身上。

但两人的脸，分明是前一秒才完成苟且之事的潮红脸。

经过一场性爱，受的向日葵以极高速度调整了呼吸，豪爽地站起，身上仍残留着诱惑的味道：“走了，以后别找我。”

对他而言，H看来真的是通关手段，跟谁做都不重要。

漠然的态度没能打击希洛祈的意志。

“别走。”

“哼，做上瘾了？”向日葵停下来，正要回头嘲笑没用的处男，他突然摔了一跤，掉到希洛祈的怀里。

希洛祈想也不想就吻着金发少年的脖子，还想脱掉他的衣服，犹如从牢笼里爬出的饥饿野兽。向日葵气得甩了他一巴：“疯够了没？给我停手。”

“我想要，我还不够……”

“不够就回家打枪，不要烦我！”

希洛祈不听向日葵的叫骂，奋不顾身把向日葵压倒地上，一边汲取他他嘴里的津液，同时伸手摸他的屁股。

衣服回来，但身体的状况维持了剧本结束的状态，这一扭，小穴的白液都流出来，把向日葵的黑色西裤弄湿。希洛祈隔着裤子玩弄，那可爱的屁股就羞得东闪西躲，好几次小腰撞向他的下阴，简直要命。

攻值跟受值会影响在H时消耗的体力。向日葵的受值本来就低于平均值的100，因此他更是筋疲力竭，任由希洛祈在他身上啃了十几下，才打开道具栏。

十几支全新的电击棒在武器库内候命，绳索、小刀等也在方格内等待着主人的安排，任何一件武器也足够让希洛祈倒地不起。在这个危险区里，向日葵就算攻掉希洛祈也不算犯规。

向日葵的手指浮在电击棒的格子上。当道具视窗关闭后，他的手上却什么都没有。

“……希洛祈，这是最后一次！做完我要走！”

这回他没有刻意勾引希洛祈，也没有表露出高兴的反应，仅是认命地张开双手，任人鱼肉。

于是伏在他身上的人很不客气地，二话不说地扒开他的衣服，失常地品尝他的身体，再度将那灼热的东西插进去。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会有第三次、更多次。

当然，那都是在Lv 3玩家的屁股辛苦得走不了路、体力值只剩不足10点的艰难时候，希洛祈的乘人之危了。

20. 心的归宿(节1)

失去理智的希洛祈渡过了一段非常欢愉的时光。

可是当体力值下降到几近零点，四肢不听唤，久违的理性与价值观一并回来。就像酒醉后的清晨，摸着发涨的脑袋醒来，身边竟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皮肤上有吻痕无数，后方仍张张合合的私密处更流着汨汨液体，白色中混合了几丝红血。刹那间，恐惧与愧疚袭上心头，让犯人打了个哆嗦。

他想马上穿好衣服逃跑，但体力不足。

希洛祈不敢多望金发少年，紧闭着眼道歉：“那、那个……对不起！”

旁边传来一声无温度的哼笑：“希洛祈，一个对不起就可以强上别人吗？我杀了你再跟你道歉，好不好？”

“可是，你也有不对，是你勾引我的……”

“靠！你以为我喜欢？你以为我喜欢被一个变态GM在监视我被插屁股？我是为了完成那该死的剧本才这样做！真想勾引你，第一眼看到你就上了你！没脑子！蠢材！”

说得也对。如果他们能在第三、四天逃出斗兽场，向日葵也不会跟他做了。希洛祈自觉理亏，心里越来越乱，不知道能做什么补偿。他只能咬着嘴唇，用力地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刚那七次是——”

“闭嘴！别给我再想到刚才的事！把你的死脸转到另一边，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呼吸、我不想听到！”

《X Online》的下午可真清凉，一阵阵风打到他们光溜溜的身体，躺在地上的两人齐齐打冷战。幸而胜利者庄园是危险区，四周环境颇为荒芜，平常根本没有人经过。

向日葵首先恢复活动所需的最低体力，他用希洛祈的衣服抹乾湿答答的全身体，然后下线、上线，系统自动为他换上原来的不良学生装束。

接着，力气不多的他狠狠刮了希洛祈一巴，掌声贯彻天际。

“谁让你乱来！没分寸！没节操！看到男人就发狂！大变态！”

向日葵一拳击中希洛祈的胸口，体力过低的侵犯者无法反抗，痛得捂住嘴巴，总觉得血都要咳出来。不过，即使他尚有力气，也会甘愿接受惩罚。

他对向日葵明明谈不上恋人的喜欢，两人却做了。做了一次还不够，他竟然嚷着要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那时候耳边充斥了一堆“停”、“够了”，他却继续猛干。足足七次，使对方流血也不住手。

自己一定是病了……

“希洛祈你去死！满脑子都是H！哼！”

体力差不多又见底，被气得发狂的向日葵却仍未发泄够本，从道具栏掏出匕首，在下午的阳光下，刀光闪闪。

希洛祈不下线，不逃跑，闭上双眼，决定让向日葵对自己处刑。

凉风划过，他的肩头异常疼痛，却不是被刀片所伤。

向日葵的手仍握着匕首，但扑过来的却是牙齿，牙齿在他的左肩上深深咬下去，比真刀子戳进去还痛。

“……希洛祈，你欠我七次！”

少年缓缓站起来，跛着脚似地离开胜利者庄园，甚为狼狈。希洛祈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左肩的痛楚迟迟未见舒缓，不断提醒着他的过错。

等了许久，手脚终于能够动弹。希洛祈不适地把衣服穿回去，身体还是黏糊糊，很不舒服。他重新登入游戏，情况没有改善，看样子必须回到渡假村清洗。

“回去吧……”

他抱着胸口喃喃道，攀着石柱爬起来，想起了那间小竹屋，还有总爱坐在凉椅上给他畅谈游戏世界的玩家。

清遥。

他粗喘一口气。

清遥。

双脚忽然动不了。

清遥。

内心从未试过如此惊惶。

思考能力随着时间回复到平时的状态，内疚感蜂涌掩至全身。

——他怎么会跟向日葵做了？不应该的。他应该跟生命中最喜欢的人做爱。

性爱的快感消逝后，把精神的一部份也挖走，只剩下空虚；空虚又将性爱的馀韵转化为污垢的锁链，禁锢了他的灵魂。

希洛祈抓紧上衣，努力地驱动双脚，歪歪斜斜地跑向回小竹屋的路。风吹不走身上的湿气与味道，使他干呕，他急需一个可以清洗污垢的场所。

路上没有人，但他还是不安地四处张望，怕被人看见自己的丑态。脚下急促的奔跑声，也幻化成夺命乐章，催赶他没命地逃。

越过渡假村大门，不远处有个游泳池。趁着没人发现，他连衣服鞋子都不脱就跳入池中，猛地用水冲洗身上的味道。他整个头都潜进水里，五指插进发间狂梳，务求令每一根头发都要没有污点。

20. 心的归宿(节2)

他在泳池内泡了大半个小时才攀回地面，脸色没有变好，反而更加暴躁。

应该跟自己唯一所爱的人做爱。不应该跟向日葵干了那种事。

为什么他会被一时快感迷惑？今天是向日葵，明天换作另一个人，他也会照样跟对方上床？只要舒服，陌生人也没问题？

希洛祈按着额头，水珠在皮肤上乱滚，他没管。背着蓄满水的沉重衣裳，走向高山小竹屋的阶梯也变成漫长的公路，脚下沉甸甸，心也沉甸甸。

久违的青竹淡香扑至，鼻子通了，胸口还梗着，难以呼吸。他越过石梯的最后一级，来到大开的门前。

他听到熟识的嗓音。

“……希洛，你怎么了？”

在朴素的小竹屋内，熟识的男孩歪着头，从长椅上走过来，脚步声清脆明快，好像报春的小鸟，令人更加不敢接近、玷污，就怕一碰到，对方会毫不留恋地飞走。

清遥。

这是希洛祈这几天经常想起的人，也是在游戏中最信任的朋友，现在却成了他最不想碰见的人。他别开眼神，想拔腿就跑，但双脚比刚才更沉重，好像绑了块大石头。身体唯一能动的，只有那正在打战的牙齿。

“希洛……怎么回事？”

犬耳男孩吃惊地瞪大了黑眼睛，伸出的两根手指才刚碰到他全湿的棕发，便被狠狠甩开。

希洛祈抓着发皱的衣服，嘴缝挤出一句：“……不要问。”

这句话虚弱得近似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过去那个忠于正确原则的自己的确已经死去了。希洛祈稍稍平静过来，挥手唤出游戏选单，注视“离开游戏”的栏目。

手指还没按到键上，手便被拉往后面，选单如烟雾般消失。出乎意料地，他所迎来的是清遥从后方的拥抱，十指也被对方的双手包笼着。

“希洛，我绝对不准你这副模样下线。”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原来在发抖。

他以为清遥会追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丑事必须暴露，他以为自己绝不会被原谅。不过，身后的男孩毫无怨言地陪伴他，直至他的手不再乱颤。

黑色的玩家望向门外的太阳，仍然抱着希洛祈。

“被谁诱惑了？”他说着，把猛然一抖的主人捉得更紧：“希洛，接受不了自己，觉得自己很讨厌？”

一语中的。

希洛祈慌惶地转头，只觉清遥的黑瞳俨然是一道银河，河里的他是只落魄的可怜虫，头发还不断滴水，根本不像被诱惑过的风流男子。他不由得失笑。

看着银河中的自己，他试着开口：“嗯……对。我、刚刚跟别人做爱了。很脏。很讨厌。”

他的耳边，流转出清澈如镜的话语，直达心门：“没有人一出世就是干干净净哦。”

“那么，我是把不干净的身体弄得更脏吧？”

“不喜欢脏？”

“这是当然的吧。”

“不过，《X Online》里比你更脏的人多的是。比如我。”

“清遥才不脏。”

“你没见过我干坏事，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当然不觉得我脏。”

希洛祈想，不脏，清遥才不脏。这个转生玩家总是跑去玩H剧本，动不动就作弄他，在他身上乱摸，但绝对不会恶意对待别人的。

清遥绕到主人的前方，像唱着摇篮曲般，轻摇主人的手。

“嗯？希洛，你还是觉得我不脏，是吧？”

“清遥一点也不脏。”

“那么，你也不脏。”

“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我可以跟自己不爱的人做，那时候的我，还觉得那是很棒的事……”

“我接受你。”

“什么？”

“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我接受你。在我心目中，现在的你跟以前没分别，都是个纯情的傻瓜。”

这番话不知是安慰还是在讽刺，糊里糊涂，却让人心头一宽。希洛祈情不自禁地反握男孩的手，清楚感觉到，胸口那崩塌了的角落瞬间被填满。

希洛祈迷惑地皱眉，五指施力，被牵着的手、牵着的手，明明白白地传来了一股属于清遥的温度。

“好点没有？”清遥给他淘气一笑，刻意摇晃头顶的犬耳朵：“宝贝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这把声音，真好听。

希洛祈的情绪平复了些，回到竹椅上，努力整理他这几天的记忆。小男宠坐在他旁边，双手已放开了主人，但希洛祈仍然下意识的牵着他的手。他没流露出任何不快，很干脆的将手臂放在主人大腿上。

20. 心的归宿(节3)

在这个和熙的四月的下午，春风吹拂的度假村，到处洋溢着翠绿盎意。位于高处的小竹屋内，那个新手玩家跟老玩家一同坐在长椅，静静地倾诉这几天所遇到的事：

神经质的GM杜蕾斯，跟踪他的傲慢少年向日葵，无理的H通关事件，突如其来的《十》系列番外剧本，来去如风的菲小飞。从斗兽场辗转至金乡镇，被恶魔般的小勋爵所发现，被困仓库，酣醉地做了那种事情来。

完成剧本，回到场外世界的另外六次，希洛祈也简单提及，连叙述者本人也很意外自己会全然坦白。

他怯怯地低头，像小偷般瞄瞄清遥。那个黑色的高手玩家看着地板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希洛祈的目光，明亮的黑珍珠闪了闪，转出层层的温柔，像是能他的把一切全部包容。

他觉得，平时看见那个冷漠又邪恶的清遥并非真正的清遥，眼前这个用温柔来接纳他的清遥，才是真正的清遥。在美丽无垢的纯黑背后，到底还还藏着多少他未了解的感情？

希洛祈情不自禁地看进男孩的眼眸里，想将里面的秘密一瓣瓣挑出来。

偏偏犬耳男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说：“看什么？”

“想看你的脸。”希洛祈无比诚实地回答。

黑犬耳顿了片刻，假笑一声，送主人一个没好气的表情：“好，你看，我有事问！”

“嗯。”

清遥调整了呼吸，开始解剖希洛祈所遇上的怪人怪事：“第一，你能确定向日葵不是GM的人吗？”

“呃，他说GM是变态，这算证据吗？……对了，在第三天出不了镇的时候，他还下线跟朋友通讯，因为出不了城很沮丧。”

“这样并不代表向日葵不是站在GM那边喔。”

根据GM的讲法，向日葵是一直跟踪希洛祈，才会无辜地卷入GM跟希洛祈的游戏中。但是，向日葵的“跟踪”未免太过巧合：他必须知道希洛祈何时上线，哪个时间在玩剧本，在哪个地方出没，才有办法跟踪。

这一切可能是单纯的巧合，向日葵正好在街上看见希洛祈；但是，“向日葵拐着希洛祈进入《十之三》番外”、“向日葵勾引希洛祈”、“向日葵达成了GM想要的Complete H Once！”，也让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