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生子)下——焰焰烧空红佛桑
焰焰烧空红佛桑  发于:201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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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越是知道浮尘子的,那是对稻子来说最可怕的害虫,褐色的小小的一只,还没乌蝇大只,会附着在稻子的茎叶上吸食汁液。受了浮尘子虫害的稻子会干枯,稻壳会发红,再加上浮尘子繁殖力很旺盛,能把很大一片稻子吸食干枯,看起来像在稻田里开了一个大洞,最严重的能使整片田地全灭。

在没有农药和除虫剂的骆越,对付浮尘子的方法主要是靠天敌。农集上可以买到好几种有益的虫子,带子蜘蛛便是其中一种,在插好秧之后将几百只放入田中,它们可以自行繁衍,从而遍布整片稻田,成为稻苗的保镖。入冬后蜘蛛们会躲在土壤里,开春再钻出来,只需要撒个两年就可以让田里自然存活大量蜘蛛,白家已经不需要购买蜘蛛了,插秧之后,这些小东西就会自己出现在稻株上。

除了带子蜘蛛,稻田里还有其他生物可以吃掉浮尘子和其他害虫,比如水黾和一种金边的龙虱。今天下田要做的便是把浮尘子送到这些益虫口里。

式燕提着小木桶下田,先往水田里洒上一层菜籽油,然后用一点点力气拍打稻株,抓不紧茎叶的浮尘子会被打落,掉在铺了一层油膜的水里,被油膜封住行动和呼吸的浮尘子会很快死去,或是成为水黾的盘中餐。

这种除虫法没什么技巧可言,因此白家的孩子们都可以下田帮忙,夏越也下了田,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小舅子们,不让他们跌倒,或是压到稻苗。

活儿干完之后,小腿上难免沾了一层油,几个大人用木瓢舀了水洗了洗腿就完事。倒是三个最小的娃子根本是腰以下都湿了,夏越干脆把塞进自己送来的大浴桶里。现下已是初夏,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几个小娃子在大浴桶里笑呵呵的互相打闹,还把水给泼到了哥夫身上,被爹爹呵斥了几声才消停下来,乖乖地给哥夫道歉。夏越倒是不在意,摸了摸他家小舅子的脑袋,把他们一个一个捉出来擦干净身子,赶他们自己去把衣服穿上。

“相公,换身衣服吧。”式燕抱了衣服过来唤他。夏越低头看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点点头,便跟式燕进了房。

关了房门转过身,式燕就看到夏越毫不避讳地已经脱了外袍和里衣,露出精壮的后背。平日行房时,看到的多是丈夫的胸膛,后背倒是少有见到,此时突然看到,式燕不由得觉得脸上热了起来。他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自觉不大热,便走上前去。

夏越不知自己的小夫郎适才对着自己的脊背脸红,他这会儿正用帕子擦着身上湿了的部位。因为给小舅子们洗澡时他是弯着腰,差不多是探身进浴桶里的,那几个娃闹起来时溅起来的水都是往他胸前招呼,裤子倒是没事。

式燕看到丈夫用来擦身的帕子是自己给他做的那条,脸上不禁露了个笑,心想原来相公一直随身带着。

“相公,要不,我给你打水进来洗澡吧。”式燕想了想,对夏越道。

式燕其实不愿意让丈夫在白家洗澡。现下是农忙时节,白日里外头田里都有人,本来夏越来给白家帮忙,就已经引了不少卿倌在干活时偷偷看他。式燕不是没发觉,只是觉得为这个闹别扭吃醋显得太小家子气,而且夏越从来都是埋头干活,从不看别家卿倌,就是闲时也只到自己身边来,还常常说些让自己脸红的话,他慢慢也就不在意了。只是洗澡……白家只有白爹爹是在屋里洗热水澡的,郎官都直接在院里打了井水直接冲身子。现在晌午刚过不久,家里还没开始烧洗澡水,夏越又是郎官,要洗自然是在院里。

可是门外时不时状似无意走过的人影,让式燕怎么也不愿意让丈夫在院里洗澡。农家白日里都不关门的,虽然一般听到水声,卿倌便都不会靠近门口,这是农家的常识。但那些明显就是躲在门外想找机会看云家少爷的卿倌,让式燕哪里放心得下。即使知道他们也只是想看看而已,式燕都不乐意。

不过这时候,看到丈夫一直贴身带着自己送的帕子,觉得自己很受重视的式燕,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开始反省自己太自私了,明明丈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居然因为这种干醋不让丈夫冲澡。只是到底还是不乐意让夏越被其他人看了去,小孩想了想,宁可自己给丈夫打水,让他在屋里洗。

其实夏越今日就只是跟着下田除了虫,早晨不热,他又一直站在水里,一路干下来完全没出汗,他也没打算冲澡。如果不是上衣湿了,他连衣服都不打算换。毕竟是在白家,他多少有点不自在的。

这会儿听式燕突然说要给自己打水洗澡,转过头又看到自家夫郎有些不甚乐意的微妙表情,联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在白家附近徘徊的人影,夏越哪里还会猜不到式燕的小心思。这会儿想到了,他倒是很惊喜,毕竟式燕一直表现得很乖巧懂事,夏越从来没想过这孩子会闹别扭,会吃醋。

夏越越想越开心,干脆把帕子放到一边桌上,也不穿衣服,就直接把式燕抱到胸前搂着。丈夫的气息突然直接扑鼻而来,让式燕一下就僵住了,脑袋有些晕,靠在丈夫赤.裸的胸膛上,让他没法不想起夜晚被拥抱时的情景。

“小傻瓜,你看我身上出了汗么,闻着可有味儿?”夏越在他头顶亲了一下,带着笑意问他。

式燕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如此贴近丈夫,居然都没有闻到汗味。他伸出一只手,贴上丈夫胸膛,指腹轻轻一抹,没有黏腻感。式燕眨了眨眼,又小心地翕动鼻翼吸了口气,鼻间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很是好闻。

“臭吗?”夏越问。

式燕抬起脑袋看他,摇了摇头。夏越满意地笑了,往怀里人的鼻尖上亲了一口,然后抵着对方的额头,说:“我没出汗,本就没打算洗澡的,所以式燕放心,你相公不会被别人看去的。”

被看穿心思的小孩脸上红了,眼眸不自在地往四下游移,不敢跟夏越对视。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收回视线,直直地看进丈夫的眼里。

夏越看着式燕似乎咬了咬内唇,然后开口,很认真地对自己说:“以后也不能让别人看去。”

这是式燕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成亲半年以来,这小孩从来都是顺从听话的,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今日却给了夏越一个大惊喜。先是表现出了吃醋的样子,跟着提了这样的要求,这不是独占欲是什么呢,自家夫郎终于有了自觉,丈夫是自己一个人的,再不像之前那样甘心与人共享了,夏越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得意。

他笑着捧起夫郎的脸,很郑重地告诉他:“式燕,成亲以来,就只有你看过我的裸着的样子。嗯……酒藏里太热,要赤着上身,这点没办法,不过里头都是郎官,式燕就忍忍?”

式燕乖乖地在他大掌里点头。

夏越笑着啄了他一口:“我家式燕最通情达理了。当然了,式燕的身子不管在哪里都不能露出来,只能我一个人看,以后也是。式燕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式燕一个人的,可好?”

式燕用力点头,说了声好,然后便搂住夏越的脖子,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夏越一愣,反应过来便把人使劲往怀里按,舌头探入式燕嘴里,深深地吻他。

两个人吻得均有些情动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拍门声,然后便听到双生子的声音:“哥夫,来跟我们玩!”

夏越意犹未尽地放开式燕,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摸了摸怀里人红红的脸蛋,才放开他,转身穿上衣服。

日间的情动被打断后便暂时压抑着,式燕时不时会对上夏越意有所指的眼神,他知道今晚不会早睡了。果不其然,到了夜里,相公抱着他缠绵了好久,到最后,式燕觉得自己已经化掉了。

餍足的夏越温柔仔细地给夫郎擦身,他喜欢看事后式燕软绵绵瘫在床上的样子,这总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擦拭到式燕的脚时,夏越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放轻了力道,小心地拭过。式燕的脚上破了皮,还不止一处,夏越看着心疼,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上去。式燕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人还是醒着的,觉察到夏越的动作,便问丈夫怎么了。

“你这脚上怎么破皮了?”夏越把夫郎两只脚都小心擦好,塞到被子里,再把巾帕搭到床尾小柜上,洗了手擦干,钻到被子里搂住了夫郎,才开口问。

“哦,下田泡太多了吧。每年都这样,没事的。”式燕习惯了,也没当回事,“还是说,相公觉得那样……很丑?”

“少瞎说,也别瞎想,”夏越捏他的脸,“我只是心疼。”

式燕高兴地笑了,夏越又亲了他一下,看他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便把他搂紧怀里,拍了拍,低声哄他睡了。

夏越自己倒是还睡不着,同样下水田干活,他自己虽然会被泡皱皮,擦干之后却也好好的。想来也许是骆越卿倌始终比郎官皮嫩些,式燕年年这么干活,干了九年都依然没能变得皮粗肉厚起来。那双脚上像开了七八朵泛白的花似的,看着就让夏越难受。这才初夏,往下还要一直继续干农活直到秋天呢,要让式燕一直这样,夏越可受不了。

看来要去裁缝那里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出个放水的靴子来。冬日的靴子虽然穿着走在雪地里不会湿,但那只是鞋底打得厚,鞋底湿了也不会湿到里头,要是踩到水里肯定是不适合的。他在越京见过一种用来盛水的皮水囊,那个倒是放水,可是太厚了,就是能做成靴子,夏天穿着也太难受了。而且,还要防止水从鞋底和皮的缝合处渗进去,否则进了水,大热天里脚在狭窄的地方泡着水,还不如直接踩水田里呢。

夏越在脑子里反复试想着各种主意,不知不觉中,也合起了眼睡着了。

45、四牡商队与鲛绡

第二天夏越没能去成裁缝那儿。

他一大早带着式燕到了田里,给田地放了水,然后用鹰爪除草。临近午时,田埂上传来声响,夏越一回头,就看到云家的马车停到田边,小厮从车辕上跳下来,站在田边唤他回去。

夏越上了田埂,问了才知,原来是温有恭的四牡商队到了。

商队目前在客栈整顿,温有恭差了人到云家递了拜帖,说下午会上门拜访。夏越看看时候也不早了,想说干脆请温有恭吃个午饭,便给白家打了声招呼,又跟式燕说了一声,叮嘱他一定要注意日头,别晒着,看式燕都一一答应了,才跟小厮上了马车回了去。

到了云家,夏越差小厮去客栈通知温有恭,说一会儿请他吃饭,半个时辰后会有马车去接他。接着夏越又让人去给喜久醉送个信,然后才匆匆忙忙给自己冲了个澡。今天微微出了些汗,不过就算没出汗,他也不会就这样去见客。

夏越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身衣衫后,小厮也已经回来了。夏越带上小厮直接出门往喜久醉去,到了喜久醉之后,才让小厮回头去把温有恭接过来。喜久醉给他留了小间,夏越坐到里头等着。

没过多久,温有恭便到了,他被小二引着进了里间,推门进来就看到夏越正优雅地饮着茶。两个人已经两个多月未见,此时重逢难免欣喜地互相打量一番。温有恭说大哥似乎黑了一些,听夏越说最近一直下田干活,很是吃惊。没等他惊讶云家少爷怎么要去干农活,看到小二递过来的餐牌,他又惊奇了一番。

一顿午饭吃下来,温有恭对夏越服气得不行。他跑商好几年了,虽然算不上踏遍骆越,也是到过了许多地方,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但他从未见过夏越这样的主意,餐牌,酒菜的固定搭配,还有颠覆了骆越人印象的烫酒!

是的,夏越特地给他试了烫酒,虽然天已经热了,温有恭还是被烫酒的美味迷住了。

“如何?你应该好奇很久了吧?”夏越笑着问他。

温有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夏越是察觉了自己当初在酒楼偷看他的原因了,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声称赞烫酒,又问了不少问题。

夏越给他说最基本的,比如不能烫太热,不同温度有不同的风味,还有烫酒的一些好处。至于温度的掌握,夏越只说是自家酒馆的掌柜小二辛苦练出来的。反正温有恭其实也没有做饮食的意思,夏越便也不多说,烫酒功夫属于独家技术,自然是要藏着掖着的。

其实夏越早就知道温有恭对烫酒这两个字很好奇了。自从小厮跟他说,那天在酒楼里盯着自己看的人便是温家二少时,夏越心里就猜到了,他与父亲谈话中,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也就只有这个词。只是没想到在京里时,温有恭一直没有问,夏越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到了今天,胤城怎么也是自己的地盘,既然要招待这个弟弟,便也索性让他尝试一下烫酒好了。

夏越没打算垄断烫酒,他本就认为,美味的酒就该让更多人品尝。只是他也不会刻意去推广,目前只有自家赚这个钱,他当然乐得为之。往后若是其他馆子要模仿,夏越也有信心喜久醉不会被比过去。哪怕有一天,烫酒成了骆越的普遍文化,喜久醉也不会冷清。喜久醉现在正在渐渐打出名声,胤城人已经有这么一个意识:要喝美味的烫酒,就要到喜久醉去。

不是没有人在家里尝试自己烫,但总比喜久醉的差上那么一点,就是运气好碰巧烫出了喜久醉的水准,也很难有第二次。所以大多数喜欢烫酒的人,还是宁愿上喜久醉去,毕竟价钱也差不了多少,还能吃上搭配的佳肴。

喜久醉的生意已经好到夏越考虑扩建馆子的地步了。像今日,若不提早来定下小间,只怕午时到了这里都没里间可坐了。不只是因为冬日里推出的烫酒吸引了客人,也因为胤城只有这里可以喝到云家酒藏酿的酒。

若是要把烫酒往胤城以外的地方推,温有恭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对方未表示出兴趣,夏越自然是要有所保留的。若是温有恭打算在越京开个馆子,想要学了烫酒的方法去,夏越倒也不会吝啬。毕竟在他的观念里,技术提供也是很赚钱的。

两个人吃了饭后,就坐着闲聊,也不急着谈生意。四牡商队还会在胤城停留个几天。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这座城里来,自然是要摸摸各种情况,看看有没有商机,只是为了进酒儿过来,对商人来说有些不划算的。

温有恭给夏越说他这趟跑商,在南方购进了什么稀有的东西,夏越也饶有兴致地听着,然后,被其中一种东西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入水不濡?”

看大哥有兴趣,温有恭也乐得详细讲清楚。他说的是一种极轻极薄的绡纱,是在此次跑商去到的最南的临海小镇上见到的。温有恭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当地人把这种绡纱叫做鲛绡,是据说是一个海岛上的人带到镇上来卖的。那个小镇盛产珍珠,许多卿倌下海捞贝壳和海物,他们都穿着用这种鲛绡做的衣物,从海里上来身子不会濡湿。温有恭觉着神奇,便买了十几匹,想着在京里当作稀有物倒卖赚个一番。

夏越倒是知道鲛绡的,上一世他听说过这种据说是鲛人的绡纱,当时只当作神话传说听听而已,难道在骆越却是实际存在的吗?

当然,夏越对鲛人是没什么兴趣的,即使这个世界有,他也不会想要看一看。勾起他兴趣的,是鲛绡入水不濡的神奇特点。

若是当真可以入水不濡,也许可以用来做个类似水靴的物什,让他家式燕的脚不再受罪。这么一想,夏越便开口跟温有恭说,自己想要亲眼看一看那鲛绡。

大哥开口了,温有恭自然不会退却,只是好奇夏越为何会有如此大兴趣。夏越也不瞒着,直接说了原因。温有恭听到他如此疼爱夫郎,心下感慨大哥夫夫恩爱的同时,又若有所思。

夏越不是没注意到温有恭的神色,但看到对方很快就笑吟吟邀请自己去客栈,便没有多说什么,他自己也急着去看一下拿鲛绡是否有用。两个人便起身离了喜久醉,去了四牡商队落脚的客栈。

鲛绡很轻,很薄,却不透,夏越捧在手上,感觉很是清凉。用茶杯盛水倒了上去,居然真的不会濡湿,轻轻一抖,水便顺着鲛绡滑落,鲛绡背面始终是干爽的。夏越想了想,又捏了一个角轻轻搓揉,手感很细腻,搓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鲛绡染上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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