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给爷笑一个——涅幽水
涅幽水  发于:201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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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只是撞了人那么简单么?”叶辰将眼镜戴好,淡淡地开口,“有个孩子才七岁,他奶奶接他放学回家,祖孙二人牵着手过马路,一辆脱缰了一样的闯了红灯的车撞了过来,那个奶奶直接扑了过去将孩子护在身下,当场死亡,那个孩子被送进了医院,现在还未苏醒。这件事刚好由我负责公诉。”

索绍将照片反扣在茶几上,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索致突然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阿绍你知道么,事发的当时,你的初恋情人就坐在副驾驶上,他看到了所有情况,他知道他那位酒驾了的舅舅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告诉你,还理所当然地来求你帮忙。”

裤衩在索绍的手掌上玩了会,突然张开嘴,试探性地咬了咬索绍的手指。索绍沉默了一会,突然扬起了笑容,“你看看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顺口问一下,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这种人求你们帮忙么?”

叶辰将照片收了回来,也微微笑了笑,“我也只是顺便给你提供一下情况。这种事,别说是别人的舅舅,就算是你跟索致的舅舅,我也会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索绍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他将裤衩放在茶几上,看着他跑来跑去,微微笑了一下,“我饿了,今天还真在这混饭了。”说着,站起了身,“我去找管家。”

索绍慢慢走了出去,书房的门慢慢地关上。叶辰慢慢地收了嘴角的笑意,他垂下头看着安德,“看来,有些事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德点头,唇畔是若有似无的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耐心,我会让他一点点地将放不下的全都放下。”

第二十二章:焉知非福

索家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同时吃午饭的时候。索绍懒懒地坐在椅子上,身边是一脸温柔的笑意的安德,对面是端坐的索致,还有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的叶辰。四个人各忙各的,渀佛根本就不认识。

吃了一会,索致突然放下了筷子,舀起餐巾擦了擦嘴,“阿绍。”

索绍抬头,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么?”

“我吃完了。”索致淡淡地说道,“下个月有空的话你回一趟云以县吧。”

索绍沉默了一下,心底里暗暗地算了一下,下个月是他父母的忌日,兄弟二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尽量的回去一趟,那大概是那座小县城留给两个人最后的牵挂了。最开始索绍也提议过,反正两个人已经留在h市了,就干脆把父母的骨灰也迁过来吧,却被索致拒绝,索绍记得他当时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落叶归根,人已入土,又何必再动他们,让他们不安呢?”

索绍舀了一勺汤喂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不回去么?”

索致跟叶辰对视了一下,然后回道,“我这段时间有点事要解决,你要是不想一个人的话,可以问问安大少有没有时间。云以县还是有几个地方景色不去,值得去看一下的。”

索绍侧头看了安德一眼,“别人有别人的事,我一个人去也丢不了,何必麻烦别人?”

安德放下了筷子,“其实我正打算有空出去散散心。”

索绍白了他一眼,“你散心出国好了,去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凑什么热闹。”

“在国外呆的久了,还是国内比较好。”安德朝索致笑了笑,“就这样吧,我陪阿绍回去。”

“那就麻烦安大少了。”索致满意地点了点头,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索绍抬眼看着他的哥哥,轻轻笑了笑,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中途安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抱歉地笑了笑,“公司有点事,我去接个电话。”说着起身出了餐厅。

索绍听见餐厅的门关上的声音,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汤匙,跟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索致抬头,皱着眉看他。

索绍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安大少关系这么好的?我觉得你现在根本不需要拉拢巴结安家,有何必这样呢?”

索致抬眼,看向索绍的视线意味不明,“他不是你的朋友么?是你当初在被于胜绑架的时候也保下来的人,你这么在意的人,我当然要客气一点。”

“呵,是么?”索绍眨了眨眼,面上的笑意不变,语气似乎格外的温和,“我在意的人?我当初在意的人,怎么不见你客气?”

索致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淡然道,“他还够不上资格。”

索绍看着索致,慢慢地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那位大少在你哪里有什么样的资格,在我这,他没有什么特殊。我不希望你帮着一个外人来干扰我的生活。”

索致站起身,最后瞥了索绍一眼,“我宁愿你跟这个外人厮混,都不想让你再为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故人犯浑。”话落,面上突然露出了完全不同的温柔的表情,俯在叶辰耳边,“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

叶辰点头,继续专注地吃着饭,渀佛这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索绍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那个小孩现在在哪个医院?”

叶辰抬眼瞥他,冷笑一声,“怎么,还是不忍心拒绝旧情人的要求,想要管这件事?没用的,索绍,就是为了你大哥,我都不会让你搅合到这件事里。有些人做了恶事,就应该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索绍瞥开眼,“索致没跟你说过么?我们两个就是因为一场车祸成为孤儿的。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叶辰略滞,然后恢复了刚刚的面无表情,“在市医院。”

索绍点头,“多谢了。”他站起身,“医院里不让带动物,裤衩就先放你这了,晚上我回来取。”

“你可以不用回来取,明天我养只猫跟它作伴。”叶辰轻松地回道。

索绍微微扯起了唇角,向门外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他微垂着头,“有些话我跟索致两个人永远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这些年在记挂担忧着什么,因为我也这样担心着他。他有幸遇到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遇见谁,但是,有一点你让他放心,他索致的弟弟,永远不会在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

叶辰点头,“我一定带到。”

索绍抬起头,微微笑着出了门。刚走进大厅,就遇见了刚打完电话的安德,安德看了他一眼,“吃完了?那走吧?”

“去哪?”

安德一脸了然,“你不是要去医院么?”

索绍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将手插进口袋,没有做任何的反驳,就出了门,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随索致跟安德怎么折腾吧,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他们想要的,他早已经没有能力做到。他已经有太久的时间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再也想不起来了。他只能说,他不讨厌安德,还允许他住进自己家里,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索致站在窗口,看着索绍面色平和的上了安德的车,然后看着那辆车慢慢开走,然后慢慢地收回了视线,身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索致回过头,对上叶辰含笑的面孔。

叶辰将一杯茶递了过来,顺着看了一眼窗外,微微笑了一下,“刚刚索绍跟我说让你放心,他永远不会在一个人身上,跌倒两回。我看他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你没有必要担心。”

索致接过茶,低低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但凡是总有例外。我不知道他对那个人是不是还有旧情,但是最起码,他自己心里有一个心结,还没有打开。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被背叛的那一个,他无法原谅无法面对这件事,也无法释怀。这种心理,势必牵扯着他跟那个人。”索致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那个人调进h市的时候,我就应该找人动下手脚,让他去别的什么地方。”

叶辰笑着摇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躲了那个人五年,都没有把这件事放下,就算再躲十年那也始终是个心结。或许,这次重逢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把这件事放下,然后重新开始。”

“但愿吧。”索致回身揽住了叶辰的肩膀,“我只希望这个安大少不是第二个瞿哲,不然,这次我宁可跟安家两败俱伤。”

叶辰探头在他侧脸上轻吻了一下,“你弟弟那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第二次。你最近要操心的实在是太多了,头上都多了白头发。”

索致低下头,沉迷似的看着叶辰的脸,“你一个正经的检察官,就这么跟着我这个黑社会混下去了,不后悔么?”

叶辰好看的眼睛在眼镜下微眨,带着明显地笑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索致慢慢地伸出手,舀过了叶辰的眼镜,“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慢慢地洗白,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跟着我担惊受怕下去。”

“我胆子比较大,不在乎了。”叶辰仰着头,主动地吻上了索致的唇。

第二十三章:不辨是非

汽车一路驶向医院,索绍整个人靠在副驾驶上,懒懒散散,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挑,让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他手臂搭在车门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车窗。半晌,他突然侧过头去看安德。

安德被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看得一愣,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索绍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我这个人任性恣意惯了,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情绪,也不会在意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没有人能受得了我。”最后一句话轻轻地飘了出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边的人听。

安德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地攥紧,然后又慢慢地放开,他微扬唇角,“如果,这是检讨的话,不得不说,还很真诚。”

索绍轻笑一声,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汽车一路驶向了医院。

索绍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没有理会找不到停车位的安德径直朝着住院部走去。安德的视线从车窗里遥遥望了出来,看着那个人晃荡着的背影,收了面上的笑意。

任性恣意。

他从认识他的那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能在床上因为一个电话把床伴踢下床,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适时地把他觉得没有关系的人剔出去,他只在乎他自己的感受,他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也不想让自己欠别人什么,大概除了索致再没有人能让他在意。

他安德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

即使如此,他也想试一试,想去争取一次,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位置。

安德上楼的时候,发现索绍站在病房门口,垂着眼帘,嘴角漾出一丝冷笑,不用靠近就能发现他情绪并不是很好。

安德慢慢地走近,扫了一眼半开的病房门,就看到里面有两个格外眼熟的人。安德走到索绍身边想要开口,索绍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止住他。

说话声从病房里飘了出来,清晰的女声,毫不客气的语气,安德见惯了各种有权势有钱的人,但是那些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多多少少的会装作斯文有礼,却很少见到一个人像病房里这个女人一样跋扈,“说到底不就是想要钱么?你们开个价,多少我们都给的起,但这件事一定要私了。”

对方的回答声很低,安德听不清楚,但断断续续地听见了哭泣的呜咽声,下一刻,又听见一个孩子尖锐的哭泣声。索绍皱了皱眉,向前走了几步,皮靴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清楚的声音。下一刻,他推开了半开的门,整个人出现在病房对峙的人面前。

所有的喧闹,所有的争吵,在索绍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连刚刚还在哭的那个孩子都睁大了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精致的面容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狭长的凤眼在病房内扫了一眼,最终在病床上的小孩身上停了下来。他慢慢地走近,垂下头看着那个孩子,清淡的眼神中带着明显地,不忍。

那个孩子晶亮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索绍,仿佛连他都能感应到他这个男人身上的特殊气质,连哭都忘记了。

索绍伸出手,手指在触及小孩的脸时又停住,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我手凉,还是算了。”他看了一眼床头上放着的收费单,上面罗列着各项的数据,索绍转头,看向因为陌生人出现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双眼红肿的孩子的母亲,“孩子现在怎么样?”

孩子的母亲是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比起一旁穿着精致的瞿哲的妈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朴素,又因为连日来的焦虑,格外的憔悴。她警惕地看着索绍,半天才开口,“医生说,一会还要做一个检查。”

“哦。”索绍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回到孩子身上,才七岁的孩子细嫩的脸上有不少伤疤擦痕,躺在病床上,身上好多处都被固定了,动都不能动。索绍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孩子眼里还含着泪,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开口,“小远。”

索绍还要说话,一旁瞿哲的妈妈终于回过神来,她挑着眉看着索绍,语气不善地开口,“你来这干什么?”

索绍头都没回,“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医院,如果你再这么大声音打扰病人休息的话,我立刻请人把你带走。”

对方轻笑一声,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瞿哲笑了一下,“阿哲,你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德突然笑着哼了一声,“好像闯进别人病房对别人各种威胁的人就是很有礼貌了。”

瞿哲立刻就认出了安德,他看着安德立刻挑起了眉,面上的表情,已是明显的不满。

索绍将瞿哲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底,微微侧过头去,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变成了这样不分是非,在他眼里,他的妈妈,他的家人,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原谅,甚至他可以拖他下水来,让他一起助纣为虐。

他俩基本的原则都丧失了么?

索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瞿哲,然后看她的妈妈,带笑的眉眼里,分明是,不屑,他看着瞿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让我恶心。”

瞿哲的面色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看着索绍,满眼的难以置信。这个人从来都不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最后他离开他,他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不曾用过这样的语言。他闭了闭眼,嘴唇抖了又抖,才缓缓地说道,“阿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安德觉得索绍下一刻就会大笑出声了,但他仿佛察觉到这里是病房,把那耀眼地让人失神的笑容收了回去,看着瞿哲,“别拖我下水,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你从来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你跟我在一起,对我好,离开我跟别人结婚,回头来找我,为的都是你自己。别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你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的只是自己心里好过。”

瞿哲整个人僵住,他看着索绍,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一直觉得自己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无愧于心的,只是不小心选错了路离开了他,但是不代表他不爱他。

原来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索绍没有再去管瞿哲的反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卡,放进了孩子的母亲手里,微垂下头开口,“这里面有些钱,应该够治疗费了。至于该受到惩罚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说完,他淡淡地瞥了瞿哲和他身边似乎马上要爆发的妈妈一眼,转身就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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