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生子)——Siva
Siva  发于:201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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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他看着我微笑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祷告。

“你对你的上帝还真是虔诚啊!”我忍不住讽刺道。

“是我们的上帝。修女说上帝会看顾着我们的,无论是高兴还是痛苦的时候。”似乎不太乐意我的措辞,他有些激动。

“好了好了,是我们的。快吃早餐吧。”我赶紧安抚他。

可能是意识到刚才反应过于激烈了,彼得乖乖低下头吃早餐。

“本老头,你快点带着彼得的化验结果给我奔过来!!!”彼得出门没多久,我就沉不住气的对着电话大吼。

本杰明满头大汗的赶来时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在开会呢!为了赶过来我差点儿被警察追。”他一边擦汗一边说。

“化验报告给我!”

本杰明赶紧从公事包里掏出来递给我。戴上眼镜,我认真研究上头的小字。各种数据看得我发晕。我讨厌数字!

“这里,这里有结论。”本杰明直接翻到第二页指着最后几行字:妊娠反应呈阳性,患者怀孕十周。

“真的?!”我摘掉眼镜,有点儿懵。

“都说是真的了,你还不相信我?”本杰明在一旁得意。“诶?彼得呢?不在?”

“十周……就是……”

“两个半月,现在应该是十一周了吧。”知道我算数不好,本杰明直接帮我算出来。“我说,彼得去哪儿了?你有没有告诉他?”

“他去上班了,今天周一。我……还没说……”

“那你心急火燎把我叫来干什么?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我说,你可得给我把他照顾好啊!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呢!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当初那个中国留学生的论文写男性怀孕的概率我还嗤之以鼻呢,没想到竟然被我碰上活的了!”本杰明越说越起劲,就差磨拳擦掌了。

“你不能拿彼得做实验!”

“没有,没有,不做实验!就是采集一些数据,数据。”

“你觉得这件事怎么说会比较好?我是说,我不想吓到他。彼得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

“难不成你要等到他肚子大起来自己发现?那样更可怕吧……”

“其实……我有那个打算……”第一次在本杰明跟前感到心虚,真是不爽。

“你看着办吧,反正现在你是他的‘监护人’。”

“我……唉……他是成年人,应该可以接受吧?那……我今晚告诉他?”

“说吧说吧。他知道了更容易配合我的研究,啊不,是数据采集。”

“好吧。我晚上就把报告拿给他看。对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止呕的办法?看他每天这么吐我难受。”

“怀孕都这样,当初要不是凯瑟琳吐到虚脱,你也不会抱着她冲进我实习的诊所,咱们也不会成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不是?”

“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你们就没研究出来点什么药物可以帮助缓解的?”

“这个……你知道怀孕期间用药可能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再说这妊娠反应因人而异,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没办法?!”

“呃……我去问问那个中国留学生,兴许他有什么好主意。他们爱弄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可能没什么伤害吧。呵呵,呵呵!”本杰明又开始擦不存在的汗了。

“也好,你赶快去帮我打听办法吧。我要思考些东西。”

“诶?这就打发我走了?咖啡小甜饼呢?”

“等你问到解决办法再来喝吧!”我把他推出去关上大门。

第九章

坐在电脑前,我一个字也打不出来,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本老头虽然已经再三确认,可我接受起来还是有困难,难道我真的老了?或者是我想太多了,这对彼得来说是好事啊。但是路易,和他的父母那边会怎么反应呢?本老头说的没错,这种事对现在的社会道德观冲击太大了。离开书房,我走回卧室坐到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凯瑟琳抱着我们的儿子正对我灿烂的笑着。

“凯瑟琳,我该怎么办?告诉彼得吗?他很善良,像你一样,笑容也很灿烂。他是你和小麦克送来陪我的吗?你觉得他能接受这个消息吗?”

没人回答,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在远处回荡,朦朦胧胧。凯瑟琳还是灿烂的笑着,手上的小麦克张着没有牙的小嘴笑得看不到眼,还蹬着一条小肉腿。

孩子是彼得和路易的,他们应该知道。我决定了。

“这是我的房租。”傍晚彼得回来后就拿出三百美元给我。“我问了同事,他们说现在大概是这个价钱。”

我看看钱又看看彼得,他的脸上写着坚持。

还真够倔的,我心里发笑。

“你不打算回去路易那里了?”

“在想清楚之前我暂时不打算回去。”

“你确定?”

“恩,确定。”彼得眼里闪过一丝悲哀。

“好吧!”我拿过一百,剩下的留给他。

“这些当作你的生活费,以后你会有很多用钱的地方,还是省着点吧。”

彼得迷惑的看着我。

“好了,快去收拾一下准备吃饭。”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去厨房。

晚餐吃的还算顺利,我小心观察彼得的反应,有那么几次他好像有点反胃的样子,不过总算没有去吐出来。饭量不大,我也没强迫他多吃。饭后他主动去洗碗盘,我没阻止。等他整理好打算回房间时,我叫住了他。

“彼得,我们谈谈吧。”

“恩。”

我示意他到沙发上坐,手里握着报告,紧张的手心冒汗。

“那个,你的检查报告我今天拿到了。”我在考虑怎么措辞。

可能是看到我一脸紧张的样子,彼得愣了一下,说:“怎么,难道结果不好吗?”

“不是,挺好的,轻微营养不良,还有……你自己看吧!”我真说不出口,直接把报告塞给他。

纸张翻开的声音。

“你确定这是我的报告?”彼得的声音响起。

“恩,本杰明说是。”我小声说。

“开玩笑呢吧,你们?”

“我也以为今天是愚人节,不过……”

“你相信我会怀孕?我是男的,怎么可能?”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是看你最近的状态……还有本说他看过几个这样的病例,所以……”

“你们不用一起来逗我寻开心吧,我”

“彼得,别激动,也许,也许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彼得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

“是的,特别的!”

他坐回沙发,有点呆愣,好像在回忆,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抬起来放到肚子上,似乎想感受到什么。

“在孤儿院的时候,修女常常对我说我是特别的。当我孤单一个人坐在门口期待我的父母回来找我时,修女会摸着我的头,说不要着急,上帝会为我这个特别的孩子安排一切……只要祈祷,用心的祈祷,他会为我安排亲人的……”

“……”

“乔,你说这是神赐给我的亲人吗?他听到了我的祷告,把这个孩子赐给我!路易他对我很好,就像家人一样,我以为,我以为他就是神的恩赐。原来,这个孩子才是?”

“恩?等等!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彼得一脸温柔的低下头,两手捧着肚子,虽然那里还是平坦一片,“谢谢你来陪我……”

“那个……你不要告诉路易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彼得转过头看着我。

“我是说,这孩子也是路易的,应该告诉他吧?”

彼得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不是应该生活在一起吗?一家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模仿着迪斯尼动画里那个有磁性的声音慢慢说。

“生活在一起……”彼得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垮下来。“可是他的父母……”

“要一起生活的是你们,又不是他的父母。真心相爱的话,就想办法让他的父母接受你,接受你们!”我总算把他带回到正路上了,忍不住松口气。

“我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你帮我祷告吗?”

“呃……”我已经二十多年不相信了……这话我现在说不出口。“回去孤儿院找修女吧,她不是总帮你吗?”

“三年前她已经被上帝召回了。”

“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路易你先别告诉他,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灿烂的笑容总算回到了他的脸上。

但愿路易可以轻松接受,我在心里默默说。

第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彼得的情况好了很多,一方面可能是本老头找来的什么食疗方起了作用,一方面可能是他心情积极舒畅了些。我觉得后者的作用更大,但是本老头还是以此邀功,让我做了一大包小甜饼送给他。相反路易那边却不太乐观,他的父母派人手把他看管起来,连上班都被禁止了。唉,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路易和彼得再见面呢?我苦思冥想……

“本杰明,过来给彼得检查身体!”我对着电话命令道。

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

“咦?不错,有进步啊!”

“嘿嘿,谢谢夸奖!”本杰明擦一下无形的汗。“其实我也觉得该给彼得检查了,所以你打电话时我已经在路上了。”

“哼,这次算你聪明。进来吧,我去泡咖啡。”

“还有小甜饼!”

“知道,罗嗦!去看彼得!”

本杰明颠儿颠儿地去敲门。今天周六,彼得休息。

“恩,不错,能吃能睡,身体已经恢复了,看起来乔老头把你照顾的很好!过两天再去我的诊所照个超声波,看看胎儿的发育情况。”等我端着东西进去时,本杰明已经得出结论了。

“彼得,做得好!”我高兴的说。

“谢谢你医生,谢谢你,乔!”彼得从床上坐起来,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都说过了,叫我本就好。”本老头已经塞了一块小甜饼开始喝咖啡了。

“那,彼得的身体状况可以出远门了吗?”

“出远门?”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对,出远门。下周有个书商邀请我去拉斯维加斯,我要带彼得一起去。”

“拉斯维加斯?!”

“没错!”我微笑着说,因为有一个计划已经在我脑子里成熟了。

周五下午,我带着彼得驾车行驶在州际公路上。本杰明已经确认过彼得和胎儿状况良好,何况从我们小镇去拉斯维加斯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我记得只要孕期超过三个月就基本稳定了。这次一定要成功,我胸有成竹的想。转头看看副驾驶上的彼得,都睡着了手里还拿着超声波照片,嘴角翘着估计在做好梦,也许是梦到他跟路易一家三口快乐的在一起。放心吧,有我这个爱情专家老丘比特出马,你的美梦会成真的!

傍晚时分,我们总算到了拉斯维加斯。彼得已经睡醒了,像个孩子一样扒在窗边兴奋得到处张望,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离开小镇吧。我特意载着他绕一大圈才到我们入住的酒店。

两间高级套房,各自收整一下出来,我带着彼得直奔酒店的男装部,为他从里到外换个遍,当然,有特意交待腰部不要太紧。等彼得从更衣室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彼得身材高挑体型匀称,小麦色皮肤配上清爽金色短发,怎么看都是富家公子的模样,这样带出去走一圈不知要迷死多少男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不给彼得反对的机会,我直接结账带他去附近的一间法国餐厅。在门口报上名字,侍应生带着我们到靠窗的位置,出版商已经在等着了。

“爱德华先生,感谢您抽时间过来。”

“没什么,我也好久没来散心了。这是我的私人助理彼得。”

“彼得先生,您好!”

接下来就是用餐和讨论出书的问题,彼得刚开始有些紧张,后来慢慢适应了。我发现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似乎挺适合做助理的。

“感谢您愿意接受我们公司的合约,希望你们在这里玩得愉快。您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切开销都由我们公司承担!也谢谢您,彼得先生。”一顿饭下来结果还不错,不过我早就巴不得出版商走呢,因为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十点,拉斯维加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借口吃的太饱,要求彼得陪我散散步。他下午睡得饱饱的,精神正好,就跟着我四处闲逛。中间有几个年轻貌美的站街女郎上来搭讪,当然,都是找彼得的。看他一脸窘迫赶紧拒绝的样子我在一边哈哈大笑,不过还是上前替他解了围。等我收到一条信息时,我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第十一章

“彼得!彼得!”

刚走进酒店的大堂,就听到有人大喊。彼得寻声望去,愣了一瞬“路易!”立刻从我身边跑开。

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就这么大喇喇的在酒店大堂里激动拥吻。

“呃咳!”在他们激动过头之前,我得想办法制止一下,旁边还有年青妈妈带着孩子呢!

“抱歉,我太激动了。”路易有点恋恋不舍的放开彼得,“谢谢你,乔!”

“路易!你的脸!”彼得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就发出惊呼。

“嘶!”彼得的轻触惹得路易赶紧躲开。“没事,一点小伤。你应该看看我老爸老妈顾的保镖,被我们打得更惨。”

“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说吧。”考虑到彼得可能已经走的累了,我建议。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彼得实在忍不住好奇,一坐下就赶紧问,手和路易的十指交握。

“其实很简单,我不过动用一点人脉从白宫发个邀请函给路易的父母去度周末,然后找路易的队长派两个人帮我把路易弄出来。”我慢条斯理的说。

“哇,简直就像电影一样!”彼得两眼放光。“就像硬汉布鲁斯。威力!”

“我可比布鲁斯。威力威猛多了!不是吗?”路易坏笑着拿肩膀去撞彼得一下。

彼得瞬间满脸通红,拿拳头去砸路易。

“彼得,你穿成这样我差点儿认不出来!太棒了,跟我去个地方吧,乔,你也一起!”

路易不由分说,拉着彼得就走,我只能快步赶上去。走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建筑前,如果不是屋顶那个十字架,我真认不出是教堂,涂得五颜六色还挂着彩灯闪闪亮亮的。我大概猜到路易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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