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生子)——Siva
Siva  发于:201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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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喜欢大海,所以当我搬进这间海边小房子的时候是很开心的。不过有另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更高兴。

一天上午准备午餐时无意间瞥到来送信的邮差,高高的个子,小麦色皮肤,深蓝色制服包裹着他精壮的身体,年轻帅气充满阳光。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冲我灿烂一笑。真是可爱的年轻人啊,我忍不住感慨!

于是,有信来的日子里,总能看到青年灿烂的笑容。

几个月后的一天,青年突然一脸严肃的来敲我的门,手里拿着一封信,问我是不是爱德华先生。我接过信一看,原来是报社寄来的支票。我说是的,我是情感专栏的爱德华。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突然紧张起来,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想请我帮忙。犹豫了一下,我说没问题。他有点激动,脸上闪着光,说晚饭后会来拜访。

晚饭后收拾完餐具,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心中有一点点期待,不知道青年会不会来。很快,我的疑虑被打消了,因为门铃响了。放下书,打开门,青年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干净的苏格兰格子衬衫配着浅色牛仔裤。我对他微笑,请他进屋。金色柔软的短发轻轻摆动,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嘴角微勾——我越发喜欢这个青年了。

问他要咖啡还是茶,他竟然要果汁,让我很意外。准备好饮料,我们在桌旁坐下。

“爱德华先生,我……”

“叫我乔吧,爱德华只是笔名。”

“好的,乔。我叫彼得,是这个小镇的邮差……”

从谈话中,我了解到,青年是个孤儿,在教会的孤儿院长大,高中毕业后就在镇上的邮局工作负责派送信件。至于找我的原因嘛,正如我所料,因为感情问题。他最近在海上冲浪时,碰到了中学时代暗恋过的同学,现在是海岸防卫队的一名警员。单纯羞涩的彼得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表白,当他在报纸上看到我的专栏后就想到来向我求助。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在了解情况后我很自然的给他出谋划策。

一周后,青年红光满面的过来找我,说他表白成功了,对方接受了他。我很为他高兴,建议晚上出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彼得很爽快的答应了。在酒吧,我见到了他的男朋友——路易。他确实非常适合当警员,高大壮实又很健谈,彼得在他身边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我这个老家伙陪着他们喝着聊着,大家都很开心。

这之后,彼得就成了我海边小屋的常客,无论有信没信。偶尔他会过来帮我整理打扫一下屋子。写作之余,我会准备些简单的饭菜招待他——煮饭是我的一个小嗜好。当然,他也时常向我透露一些和路易之间的进展为我的专栏加些料。

第二章

这天我在市场买到了新鲜的鲔鱼,决定做日式料理,特意叫来了彼得和路易这两个小朋友。不过,彼得对我引以自豪的鲔鱼寿司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在我和路易已经津津有味的吃下去好几个后,他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拿起一个放进嘴里,不过还没嚼上几下就脸色一变往卫生间冲去。

“这是怎么了?”我和路易同时问对方,又同时摇头。路易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去卫生间,把有气无力的彼得扶回来。我起身去倒杯水给他。

喝下两口水,彼得躺在窗边的沙发上,眼睛还泛着红,看得出刚才挺痛苦的。

“对不起,浪费了你的鲔鱼。”他有气无力地对我说。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摸摸他的额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虚汗。

路易小心翼翼的握着彼得的手,一脸关切。

“我没事,可能最近有点累了。”彼得略微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看他似乎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我们也没心情继续大餐。路易问我有没有橙汁,我说在冰箱里。他起身去倒了一杯送到彼得的嘴边,说他最近偶尔这样,喝点橙汁会舒服些。

“也许是胃病吧。有时候太忙吃饭不按时,消化不太好。”彼得喝过橙汁脸色缓和一些,小声说,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阵子路易就没有把你养胖一点吗?”揉揉他的头,我假装生气的说。几个月前彼得已经搬去路易的公寓了,年轻人这点事我是懂的。

“不是,路易他工作更忙……”哟!这小子已经学会护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把这个可爱的青年当作儿子一样看待了。也是,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我儿子应该也差不多他这么大了。

“我看你们今晚就别回去了,反正我这小屋还有一间客房。路易的那辆哈雷机车彼得恐怕坐不了了。”

看看躺在沙发上的彼得,路易接受了我的提议。

我又为彼得准备了一个玉米浓汤,喝一些多少会舒服点。在他喝汤的时候,路易帮我去整理客房。

把彼得安顿好,离开房间前,我对路易说:“今晚就别累着他了。”然后冲着躺在床上的彼得眨眨眼,成功看到他瞬间涨红的脸后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第三章

原本我以为睡一觉应该会好,年轻人嘛,恢复能力是很强的。不过,彼得再一次给了我一个意外。

第二天早上,我不是被海鸥的鸣叫和海浪声叫醒的,而是被痛苦的呕吐声惊醒的。花了一点时间让我想起来房子里除了我还有别人以后,我匆匆披上睡袍出去。

卫生间里,彼得刚刚停止呕吐,瘫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路易托着他上半身,一只手拿着毛巾为他擦拭嘴角。这情景我怎么觉得莫名熟悉啊?没工夫细想,我赶紧接一杯水递过去给彼得漱口。

“怎么回事?好像变得更严重了!要不要去看医生?”我忍不住说。

“乔说得对,我们去看医生吧!”路易一脸关切的附和着。

喘过一口气,彼得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吐出来好多了,如果过一会儿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去。”

看他虚弱却一脸坚持的样子,我和路易都让了步。路易打横把彼得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房间的床上。不习惯早起的我脑子还不太灵光,迷迷糊糊的又回去自己的房间。

再次醒来是因为熏肉的香味。来到厨房,早餐已经快好了,彼得正把锅里的最后一个煎蛋放进盘子里。看到我,又是灿烂一笑,让我觉得清晨卫生间里的那一幕不过只是个梦。

“你没事了?”我忍不住确认道。

“恩,没事了。早上吵醒你,抱歉。”说着脸上又是一阵绯红。

“没什么。路易呢?”在餐桌旁坐下,我随口问道。

“他突然接到警局的电话,好像有什么紧急事件,先走了。”他端着自己的早晨坐过来。

“哦~”向窗外瞟了一眼,哈雷不见了。回头吃了一口熏肉,味道不错,煎得刚刚好。

“味道不错啊!”我高兴的说,起床就有早餐感觉当然好,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以前在孤儿院时,常常会帮修女准备三餐。碰到材料不够的时候也很头痛。那帮小家伙可不容易糊弄。呵呵!”

我抬起头看向他。这还是彼得第一次谈起孤儿院的生活。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他年轻的脸上,仿佛有一道神光晕染。我闭一下眼睛定住心神。想什么呢?那次以后我就已经不再相信有神了!

“看来以后我要经常邀请你来切磋厨艺了。哈哈!”果然再次看到青年绯红的脸。

第四章

临近中午,路易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海湾附近出现了很多鲨鱼。

“能有好几百条吧!我们已经竖起警告线禁止游客靠近了。真是罕见啊,这么多鲨鱼,大大小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海洋学家们正在研究原因,其他州的学者们也在赶来。CNN也来了!这下我们小镇要出名了!”

“对了,早上走的急,你没事了吧?”路易关切的问。

“还好。我说过没事的,只是清晨那一阵子,过去就好了。”

“没事就来试试我的海鲜意大利面吧!路易帮我端一下。”我从厨房插话。

在餐桌旁坐下,彼得习惯性的闭目做餐前祷告。我就盯着眼前的食物。等他说完,我跟着来一句“阿门”然后开动起来。

路易显然是饿坏了,立刻大口吃起来。我注意到彼得似乎没有那么好的胃口,起来为他倒了杯橙汁。他感激得对我一笑,慢慢对付眼前的意大利面。最后还是剩了大半给路易。

饭后路易说警局人手不够,还要过去帮忙。他问彼得要不要回家,他可以先送他回去。彼得说也好,明天周一要上班,回去比较好。看他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问他身体没事了吗。他笑笑说已经好了。

“如果再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吧,不要硬撑着。”临出门时我忍不住叮嘱道。奇怪,我怎么变得这么罗嗦?

得到他的答复,我点头笑笑,关上门。不一会儿,机车的声音响起,他们离开了。摇摇头,我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了?

之后的几天都没见到他们,为了赶稿子,我也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偶尔我也看看电视,关注一下鲨鱼的事情。海洋学家说可能因为全球变暖气候反常造成鱼群大批迁移。我不是很赞同,鲨鱼是群居的吗?看着学者们在电视上唇枪舌战觉得毫无乐趣,转去另一个台,经济学家在分析鲨鱼群会为本镇的经济和旅游业造成什么影响。新闻上闪过画面,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在海边安营扎寨,说什么保护鲨鱼,防止本地中餐馆的人来偷偷捕杀……乱七八糟真够热闹的!路易他们一定忙得不亦乐乎,关上电视我心里偷偷一乐。这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声音打断我的幸灾乐祸,从窗户望去,是彼得来送信了。还是深蓝色制度,戴着一顶压舌帽,好像瘦了很多。我打开门跟他打招呼,彼得有些意外。

“乔,你好!我以为你不在家。”虽然很疲劳的样子,他还是对我灿烂一笑。

“这几天过得好吗?路易一定很忙吧?”

“还好,谢谢!警局是挺忙的。”

“进来坐一下吧。”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还真不忍心。

犹豫了一下,他摘掉帽子跟我进屋。

“坐吧,喝点什么?”

不出所料,他还是要果汁。

“你的胃口好些了吗?”

“还是那个样子,早晨会严重些,过后就好了,只是不太能吃油腻的东西。”可能是想到那些油腻食物,他脸色微变,赶紧喝一口果汁。

“这样怎么行?你好像瘦很多,还是去看医生吧。”

“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在孤儿院有什么不舒服过一阵子就好了,不用担心。而且路易这么忙,我不想他分心。”

看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喝完果汁,他说还有些信要送,戴上帽子起身准备离开。还没站稳,他就晕了,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我吓了一跳。想把他挪到沙发上,发现我这把老骨头根本没那么大力气,赶紧打电话给我的私人医生过来。我试着联系路易,可能在忙,电话一直没人接。

三十分钟后,我的私人医生赶到了。

“老家伙,又怎么了,心急火燎把我叫来不会又是没人陪你玩儿了吧?”一进门,本杰明就嚷嚷。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我赶紧把他拉到彼得那里。

“哟!你什么时候弄个这么大的儿子?”

“老没正经的东西,别乱说话!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年轻邮差,他突然晕过去了,你赶紧看看!”

“先把他弄到床上去吧。”一看到病人,本杰明就进入到医生的状态,跟我合力把彼得抬到房里去。

“营养不良!”检查后,本杰明得出结论。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让我说什么?初步诊断就是营养不良的表现。你以为我是那些中国来的神奇医生,只是摸摸脉搏就知道什么毛病吗?想了解更多我总得给他做个详细检查吧,比如抽血化验之类的。”

“好吧好吧,你说的算,不过你总得想办法把他弄醒吧?”我没好气的说。

“都是你这家伙添乱我才忘了这一碴儿。”本杰明一边抱怨着一边忙活。

“老东西我可都听见了!小心我把你那些风流韵事都写到专栏里头!”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行了吧!老家伙每次都这么威胁我!”

“呃……我……这是在哪儿?”

“你总算醒了!肯定是被你吵醒的!”后头那句我是对本杰明说的。

耸耸肩,本杰明表示无奈。我懒得理他,凑到彼得跟前。

“这是我的房间,你晕倒了。”

“对不起,麻烦你了!”彼得虚弱的说,试着坐起来,本杰明赶紧把他按回去。

“年轻人,注意身体,还是先躺着吧。”

“这是我的私人医生,本杰明。”

“谢谢你,本杰明医生。”彼得感激得说。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本就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这老家伙怎么就没对我这么和颜悦色过?!

“还好,就是有点头晕。”

“你再多休息一下。乔老头,去弄点吃的来!”

看看彼得憔悴的样子,这次我不跟本老头计较,出去准备一些三文治。等我端着食物进来,本杰明正在收拾他的诊疗包。

“我把血样带回去化验一下。照你描述的症状来看可能是胃病。我先给你一些维生素和胃药,按时吃应该会有帮助。检查结果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那个……诊费……”

“不用担心。既然是乔老头把我叫来的,帐单我会寄来这里。哈哈哈!”老家伙,算他识相!

“看你这么硬朗,今天就不用给你检查身体了,不要熬夜,不要吃太多高胆固醇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是这一套。看我身材保持的多好,还每天去沙滩散步呢!哪里像你,大肚腩一个。要注意的人是你吧!”我忍不住反唇相讥。

“说话斗嘴我总是占不到你的便宜。算了,还是赶紧走吧。我的漂亮护士小姐还在诊所等着我呢!嘿嘿!”喝了一口我为他准备的咖啡,顺手拿走几个小甜饼,本杰明提着诊疗包离开了。

第五章

等我走回房间,彼得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摇摇晃晃的不怎么稳当。

“起来干什么?本老头不是让你休息吗?”我赶紧过去扶住他。

“谢谢你,乔!诊费我会还给你的。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信要送……”

“诊费不用你操心了,本老头不会算我太贵的。敢多收我就在专栏里头写他的好事,让他请不到漂亮护士!”

“呵呵~”

成功把彼得逗乐,我扶他坐回床上,递过去水和三文治。

“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开车载你去送信。”

“谢谢你,乔。”彼得眼眶有点红,他赶紧低头吃东西。可能是之前的胃药起了效果,也可能是我准备的三文治简单可口,也可能是真的饿坏了,彼得把我准备的食物都吃光了。我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

“你坐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看得出他眼中的焦急,我不故意拖延,匆匆换件衣服就带着他出门了。

彼得查看了剩下的信件,不是很多,但也要跑好几个地方,有些我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彼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认真的为我指路。我尽量把车开的平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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