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的低首与他相靠，慕倾墨垂眸应声，“我绝不会弃你而去的——我早已与你许诺，我绝不会的。”

“……倾墨——”

泪仍是不能抑制的涌出，带着自体内而生的炽热温度，流落脸颊，浸染衣襟。汐臣攥住他的衣衫，染深了那片红郁，似乎将那红恢复了隆喜的明媚，泛出原有的光彩。

许久，汐臣缓了喜泣，而听见那心脏的跳动，他红了玉容，微的缩了身体。

“倾墨……”

“嗯？”低下头来，看向那垂首蜷缩着的汐臣，慕倾墨柔声探问。

“倾墨，能不能……抱……呃……”

沉声浅笑，慕倾墨伸手在他颚下，叫他抬起头来、不能掩住羞怯红透的脸。轻的啄在他额上，慕倾墨与他额头相抵，“那该是我说的话——汐臣，你可能给我么？”

“……啊……”汐臣用那水亮的眼看着眼前那人，抵不过不能错避的目光，轻声应道。

又是如何不曾想见的温柔，慕倾墨抚着他的肩将他仰了后，寻见微启的红樱，压上了唇去。不及厮磨，慕倾墨将他打横抱起进了屋去掩合了门。那细微的缝隙间，透出的是叫人欲探而不敢的灼人春意……

园外，枣翠悠悠醒了来，抬头看见那扶她在怀中躺着的梨香正望着园内，揉了揉眼。

“梨香，王爷和夫人怎么样了？”

静了下，梨香低下头来，一时凝默，转成璀璨笑颜。

“已好了——现在，该是一园春色吧……”

枣翠嘟了嘴有些不解，而梨香只是竖了手指向她“嘘”声，明朗笑着，将她带了走。

她怎能去搅扰、那迫思相拥的依眷两人……

34.依溺

扫去杂物，慕倾墨放下汐臣俯上身去。灼热的吐息打在脸上，汐臣轻的环臂在他脖颈，迷离了眼眸，看着身上的他。

轻抚开那扰在他颊上的发缕，慕倾墨捧起他脸颊，深深的压上唇去。

不再是之前那趁他熟睡时隐匿着不安着的浅尝辄止，这一刻那不断膨胀起来的想要亲近的心思、想要触碰的欲望，正脱开自抑的囚束，将要喷涌而出。轻的舔舐那柔软，感觉到他有意识的回应，慕倾墨稍大了些胆子，探去了舌去，在他口中勾勒。

“……唔——”

他的热烈是汐臣未曾想见的，羞涩让他略的回避，可却忍不住蓄积许久的渴求与思念。那是他主动的深入、是他清醒的索求，于久久望他不敢靠近的汐臣来说，又怎会是能够避离的诱惑？

“汐臣，看着我。”

松开微喘的汐臣，慕倾墨抚在他脸颊，“看着我——喏，这红郁的喜服，我穿着呢，你说想看，我便为你穿来了。”

“……啊，是呢……”汐臣笑起，手顺他颈项滑落在他胸口，指尖沿顺那纹理，“我看见了，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你与我成婚那夜，我没能仔细看过的你那喜郎模样——”

“我却仔细的看见，清楚的记得，记得你一身红曳，将我蛊惑……”

汐臣抬指，缓缓勾弄，解开他衣上绳结锁扣，“你竟还能记得么？明明还要责难我吓退我，却还是将我细细看过么？”

抓过他的手，慕倾墨压下身去，抵上了额头，鼻尖摩娑，“明明是你诱惑于我，怎还问我这样的问题？”

浅笑着看他愈加羞红了脸，慕倾墨在他唇上轻咬，“那我有些忘记曾看见了什么，你可能现在给我机会，再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么？”

“……你——”

那嗔怪已不能吐出，是怪是怨都已被他含入了口中。慕倾墨褪去汐臣身上衣衫，触见的那微凉与柔软，牵起他总想回避又忍不住溯念的前时记忆——而他已不需再那样躲避，而今此刻，他要将那深深烙印，在心中，在体上。

爱怜的吻向下滑去，那轻柔似如捧了碧玉不忍妄碰又抑制不住想去留下痕迹，轻啄浅弄，而那敏感身躯微的战栗，似乎正将他的神志渐渐剥离。

呼吸变了深沉急促，慕倾墨又如何在那娇柔之中强行的收敛？将他拥住、拥紧，加重了啄吻，听见他的喘息，慕倾墨暂的停下抬头去看他，映入眼中，是那迷离的眸色，是那婴红的玉容，是那羞不能视他的扭捏，是那求不能开口的欲念。

向前了些，看着欲避还迎贴近了自己的他，慕倾墨想到些什么，低头有些顽皮的在他耳边哈气，“汐臣——你可怕么？你可要么——”

“你——”

他已羞的捂住了脸，又被慕倾墨扣住了手腕，打开去一边，俯下身来，舔舐他脖颈，“你竟是那般的坏，将我圈入你的迷局——”

“是你不能抑制妄念，怎的还要，还要怪我——”

“那我已不想抑制妄念，你又要怎样将我收服？”

“我……”汐臣欲要缩起身躯，又被慕倾墨制住动弹不得，他已羞得身若充血，犹豫了片刻，轻的抬颚，啄在慕倾墨下唇。

“……汐臣——”有些惊讶，又心生了喜悦，慕倾墨将他紧紧的拥了住，不能隐忍再去逗弄，手已向他身后探去，轻的扶起他腰身，向下探啄。

那炙热流在周身，汐臣抬臂捂住了脸咬不住唇娇喘出声。那弱柔正将身上之人含裹，那羞娇正叫身上之人迷醉，他攥了单子忍住弓身，忍不住那刺激冲击着全身。

那是他渴求的温度，那是他渴求的怀抱，丝微的疼痛所伴是那熟悉的爱抚，含没他羞涩的是那体贴的温情。汐臣微的含了泪，那光色晶莹晕染了视线，描画俊朗，勾勒红纹。他可是已将他抓了住？可是已将他困了住？只求那灼热不减不尽缠绵，让他能再深一些、更加清楚的感觉到，那爱恋的依存不倦，如似不曾隔断……

几时缠绵，灼热渐落，温柔不泯。汐臣仍是有些轻喘，而慕倾墨将他拥在怀中，轻轻点吻啄弄。

“汐臣，再不许想那些多余的事了。若有什么在意，你来告诉我就好，我再不想像这次这样了。”

“可……”汐臣还要驳辩，腰间却忽被揉捏，他不能制的身躯一动，欲要往旁边躲避，又叫慕倾墨拉拢过来，让他躺在手臂，迎面是那温热的吐息。汐臣求饶般的手抵在他胸口，埋了头去，“那……丞相那女儿要怎么办……事已至此，又要……”

“……只能说是对不住她。”慕倾墨抚顺着他的发，吸嗅那浅雅的体香，“日后得了机会，将她放了走吧。她实际是何卿的养女，在何府也不得宠爱，就把她当个妹妹照料，其他上待她好些，算是弥补这连累了她的缪事。”

“你怎会知道这些？”

“嗯……谁知道呢——许是芍孑他们曾念叨过，就记住了吧。”慕倾墨向下，顶开汐臣的头，靠在他胸前，手环拢他腰身，也不管汐臣惊羞的推搡，寻见依偎般的婴倚着，“汐臣，还有件事，我需告知于你。”

“……什么？”停了动作，汐臣心里隐隐的畏怯，颤了声音不安的问，弄得慕倾墨笑起来，又在他上腹轻吻。

“倒不是需你担心的。近日查到皇巡中混入了些奇怪之人，想着皇兄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虽然有戈木跟着，我还是担心会出什么事。”他抬起头来，看着汐臣，那目光中带了着期盼，“我终究放心不下，一早就打算了前去追他，只是还念着你的事——你可愿随我一起去么？赶路难免有些颠簸，可……我还是想让你陪在身边。”

“……”浅笑了起，汐臣伸指点在他额头，轻按，“既是皇上的事，自然要谨慎的好。我陪你去就是，不然这一去也要月余，让我独自在这里守候，我怕是受不了的。”

“那什么时候走？晚上、还是明天？”慕倾墨变了兴奋的问着，前去的身触见汐臣下身，他轻的吃痛出声。

“唔……明天早时好么——”汐臣红了脸，向旁去想要拽些东西掩在身上，“我……我有些累的慌……”

“嗯。那不急。等你。”随手取过那贴身的薄纱敛住汐臣，慕倾墨将他抱了紧，却踹开了被子，“明早醒来，我们就走……”

汐臣还要推他让开些好去拿那被子，可撩起的那发缕下，是他已平静的睡颜。有些无奈，却是爱怜的抚着他脸颊，汐臣轻柔的抱住他的头，微蜷了身，唇角犹是弯婉，而入静默。

那略有些凌乱的雪白绢单上，两人错开了些，相向着曲着身，各自拥着那迷溺的彼此，舒缓了的，是惶惶未能安下的绵绵情意，化作融融涓流，不尽婵娟……

耳边那鸟儿啼鸣的声音渐渐清楚了起来，汐臣抬了眼眸，待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那还窝在自己怀中熟熟睡着的慕倾墨，小心的挪动了身子，以不会惊醒他的轻缓脱出身来，微扶了腰身，又替他掩上了被子，才去换了衣衫，缓了片刻，出了房去。

却是刚刚走出，汐臣就被身前那恭着身的人惊得一愣。梨香正守在门前，手中拿着什么，向他而礼。

“夫人，可要准备入浴么？若是需要，梨香这就叫枣翠把水取来——早已备好了，现在该是正好的温度。”

抬手掩了唇，汐臣有些惶讶的靠上了门，“你……在这里……”

“夫人不必担心，”梨香抬起头来舒爽一笑，“梨香是等到了今早才来的，在这之前，王爷来了之后，不曾有人近过。”

“啊……嗯。”汐臣转了眼去，缓了羞忙、静下心来，“王爷还在睡着，就将水放去旁边的屋里吧。我有些事要办，过会儿就回来。”

“呵，是。梨香晓得了。”

欠身垂首到汐臣翩纤离开，梨香松了握住那残箭断羽的手，看了看，不甚在意的收入了怀中。枣翠正看着水，她还要快些去将她叫来——

而那尚未撤去浮饰的喜房之处，有个丫头模样的人没有礼数的闯了进去，看见俯在桌上睡着的那少女，撇了嘴，跑过去推搡了番。

“小姐你快醒醒吧，还要歇到什么时候去？那些个肆意妄为的大人晕到现在也就算了，你怎还与他们一样。就算在府外您也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可不能这么闲散懒惰——呀，快醒醒吧！”

“嗯……妮兮，怎么了……”梅婴被那丫头弄了醒，勉强睁开略为肿起的眼，半晌回了意识，回望了圈，果不见那人身影，她如似寂了心般，重又趴了下去，“莫吵好么，我好倦……”

“呀，小姐！小姐您真是的，快起来吧！这都早上了，您再不去梳妆打扮这副狼狈的模样叫人瞧了去可是会坏了丞相府的名声的！小姐快起来——”

却是那拽弄的动作忽的缓了下来，连同着妮兮也变了安静，忽然出现的那奇怪氛围让梅婴又抬了头，而恍惚之间看见来人，她惊讶的猛地站起，渐渐睁大了眼。

“你就是……何梅婴么？”

那清冷而虚渺的泠悦声音，飘摇环绕，而忽的如似冰丝清入脑海，让那浑浑噩噩明了起。梅婴看着他，不能言语，只是微张了嘴，被那泠冷，浸没。

“我只问你一事——”

那人走近了些，轻若云浮的步子，纤柔渺灵的身姿，没有波澜不寒不惊的眼眸，与周身弥染不散的清冷之气，叫他所静静凝视之人，逃不脱，避不开，隐隐的想要避离，又被锁住了身体，不能动作。

“叫得倾墨去了何府的，可有你么？”

她不能明白，脑中周转不来，只是茫茫的瞳眸微散，摇了摇头。

他便不再言语，什么也不说，只是依旧那样，用那邃远悠淡的眼看着她，看穿她，从她的眼中，似乎，探入到魂灵。

许久，那叫人动弹不得的凝默散了去，他松了口气般，弯眸一笑，那般温柔，那般美丽。

“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身影，悄然的飘来，又悄然的离去，不曾察觉，察觉不能，却是直从灵魂深处，泛出为那清冷而骇然的被撼之感。他已离开，梅婴却还眼不能转离的看向了空没，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方才有谁来过，向她，问了什么。

只那竟是如梦一般的，好像只是梦靥一抹浅淡，缥缈若虚，留下不能看清亦不能忘记的，倾绝容颜——

“那，那就是……王妃大人么……”

她喃喃说道，垂落的手微微颤着，而心中似乎明白过来，已消泯了稍的介入的念头。

她已明白了，那人，是她、抑或万千妖娆，都无法抵得过的迷境。谁也不能去妄想、莫说取代，哪怕，只是博得片点倾意——谁也，无法做到。只因，那人已是望去天涯不知可近的遥远……

慕倾墨打了个冷战醒来，手环起却收了空，他一惊，吓得骤然清醒，忙窜起身来，四处望着。

“汐臣，汐臣——”

“……呵。”

一旁传来浅浅笑声，慕倾墨愣了下，低转过头去，见是汐臣在床边托着腮看他，松了口气，而也觉得些之前未有在意的羞意。

“汐臣你已醒了、怎不叫我？可还，可还好么……”

“……嗯……”

腰间抚上他的手，汐臣一颤，缓了下来，任他拥着靠向前去，拨开他额前碎发，仰首而笑。

“我已沐浴过，身上无碍。可要现在走么？梨香她……好像已备好了车。”

“诶？”

“……她说，她是要跟着去的。”汐臣说着，偷藏了笑意，低了眼去，“她说之前就预备着，就等王爷准备妥当出发了。她还说，芍孑和刘安他们都已留好了话在信中，等你路上再看。”

“他们……都已知道了啊……”慕倾墨讪讪抓抓头，显出些羞愧，“本是想悄悄的走免得他们拦我，原来——”

“呵，不也很好？”汐臣取过衣衫替他穿着，纤指划弄，使得慕倾墨心里痒起，又不敢妄动，只额外庄重的坐着，眼却还紧跟着他的手。

没有注意慕倾墨的目光，汐臣弄了好起身抚握了双手，正是要舒吐口气，忽的被慕倾墨拉过坐在了他怀中，腰间那敏感的地方被按抚，汐臣惊了惊，避回了身。

“倾，倾墨，就要走了，你不要在这时又——呀——”

“可我心痒，你要怎样为我舒缓？”

被慕倾墨揽着腰身推倒在了床上，眨着眼看那眸中潋滟的他，汐臣忙摇了头，轻的在他肩上捶打，“不行不行，昨天才刚……若是这时叫人听了去看了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