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许君一世——慕秋白
慕秋白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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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身怀的绝世武功,便是我最想拥有的。”

“武功吗?难道你不会武?”怎么可能,若是他不会武,风临教的人能尊他为副教主吗?

“我本来是可以的,但……”连叶的悲伤清晰可见。

晋元知道连叶这次并没有在说谎,或许他曾经有过一个行走江湖、仗剑天涯的梦想,但因着某些不能令人知道的原因,他不好把这些机密的事说出来,而他也不打算直接去问当事人。

“算起来,咱们是敌人,但我对你和慕安之有着却是欣赏之情,如果能选择,我宁可和你们做朋友。”

晋元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劝说我们加入风临教吗?我想,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连叶自信地笑了笑,“是吗?我却不是这么想的。只要你们在我的手里,终究有天你们会心甘情愿为我卖命的。”

晋元道:“我期待着。”

过了会,连叶等的人终于到了。来人正是风临教的正主——风之亦。一身月白的长袍,衬得人面如冠玉,只是袍子已经有点皱了,袍子的下摆处还沾了泥点,而他的主人却并没有好兴致去换一件。风之亦的眼下,有层青黑,看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风之亦恭敬地向连叶行了个大礼,道:“少爷,我来迟了。”

连叶嗤笑一声,道:“你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风之亦闻后,身子一颤,但又恢复成了来时的谦卑样,“少爷,教中有事绊住了我的脚步,故此来晚了。”

连叶似是不信,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风之亦的面容,让人毛骨悚然,道:“别装了,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嘻嘻”,卑微的男子转眼间,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与刚刚的他大相径庭。“不好玩,又被你识破了。下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揭穿我啊。”

连叶勾了下嘴,道:“不揭穿你?好啊,想必你的手下们很乐意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教主奴颜卑屈的样子。”

风之亦看了看周围,果然,很多教里的人正张大眼睛往这边看,眼里的好奇赤裸裸地写着。

“咳咳”,风之亦背着手,走到台子的边缘,道:“看什么,看什么?做好你们的事,不要东张西望,玩忽职守。如果等会人少了个,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风临教的人飞快地低下了头,不敢乱看了。教主的话一向言出必行,所以一旦真的有人跑了,教主肯定很愿意看着他们的鲜血在他面前绽放。

风之亦转回身时,发现台上还躺着两个年轻人,想来应该是今年争夺盟主位置的隐士的高徒吧。可惜,流年不利,碰上了少爷,要不,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连叶和风之亦的互动,晋元和慕安之自是看在眼里。同时,他们也对连叶有了更多的疑问,风之亦既称他为少爷,那么说明连叶还有更高的身份,一个凌驾在风临教教主之上的高贵身份。

风之亦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去和连叶说起了话。他们的声音有点小,且言语间夹杂着一部分他们不懂的语言,这对武功被制,手脚动弹不了的俩人来说,显然有点困难了。

他们谈完后,又聊起了剩下那些不顺从的人的归宿。连叶在风之亦耳边耳语了几句,风之亦不住地点头,也不知真的是否是连叶出的主意太好还只是顺从惯了的原因,反正风之亦是按照连叶的吩咐做了。

风之亦大喊道:“来人。”

风临教的人立刻上来两个人,跪下道:“教主,请吩咐。”

风之亦指了指瘫在地上不肯低头的人,道:“把这些人关到盟里的密牢里去。”

“是。”

教众们都开始麻利的动作,把那些好像喝得烂醉如泥的大侠们架住双臂,直接拖动起来。索性人不多,一个拖一个,倒也够了。台上来了俩人,是来架慕安之和晋元俩人的。

正要动手时,连叶却说了句:“动作轻点,别把这两个人和下面的盟主的女儿弄伤了,要不然……”

未完的话便是他们办事不利的下场。说话的那人虽说是新来教里不久,可是教主对他敬重有加,把他当天王老子似的供着,什么都要问过他的意思,虽然他名义上是副教主,可是只有他们这些内部的人才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足可媲美教主,甚至是在教主之上。

“是。”

这声和回风教主那声多了份坚定和惧意,矛盾的心情,但正是他们的心声,因为他们了解,眼前优雅温和的男子和教主的心狠手辣有过之而不及。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把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一使劲,人到了他们的背上。背着人,和大部队一起朝外走去,只是脚速慢了点,碰到一些水坑,也绕道而走。

眼看着,子午谷的入口在望,众人都松了口气。明显地,他们都不愿呆在这个会让他们做一辈子恶梦的地方,当然指的是做了亏心事和中了毒的人。而对慕安之和晋元来说,子午谷将会是他们俩回忆中最无奈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他们拔剑相向。

随着离谷口越近,西下的日光慷慨地撒在这群经历了生死的人。抚慰了不安的心。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了种新生的感觉,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股黄色的烟借着风力,如丝帐般快速地向风临教的人袭来,裹住了风临教众人的身体。没有想过,也不曾料到,这个变故。

连叶和风之亦是走在最后的,自是瞧见了前面的混乱,风之亦连忙抓过连叶,运起轻功,向谷内飞去。风临教大半的人都吸进了迷烟,两眼一翻,晕倒了。剩下的人也见着教主跑了,兄弟晕了,势单力孤的情况下,只能口中嚷嚷着投降了。

原本闭着眼的慕安之、晋元、赛华佗和林悦儿却突地睁开了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与外面的大队人马会和了。

林悦儿拉着她爹的手,撒娇道:“爹,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迟一步,我怕自己户控制不住,和这些人打起来呢。”

林佑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悦儿,爹怎么会看着你有事呢。”

林佑言旧病复发,武林大会只出席了一次,便把重担扔给了其他人,自己则在房里养起了病。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他,很多人这才醒悟过来,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慕安之道:“林盟主,他们进了子午谷,咱们去抓他们吧。”

几人带着一对人马,进了子午谷的深处。谷内的深处并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即使有,这么多人把子午谷翻上一遍,肯定也能找到人,可是搜寻的结果却出乎他们接受的范围,人竟然不见了,两个大活人在谷内消失了。

“再去找一遍,他们肯定藏在了你们不注意的角落里。”

手下人退下后,几人商量起来。其实,慕安之和晋元并不奇怪这样的结果,如果连叶那么容易被他们抓到了,那么他就不是那个能够狠心下令杀掉三百多无辜之人的狠毒之人了。

林佑言皱起了眉,知道此事棘手,没有抓到人更是麻烦重重,他只能向慕安之和晋元求助道:“两位少侠可有什么见解?”

晋元道:“见解没有,唯有劝一句盟主,人丢了是小,但是不安抚那些大侠们,倒是大事了。”

林佑言想了想,觉得晋元的话也是个道理,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人以后再抓也不迟啊!

31、难解

武林盟,明刑堂。

明刑堂是武林盟里明刑罚,决冤情的刑堂。这些年来,武林里大事不出,小事不断,甚少用到刑堂的地方,而在今日,刑堂的大门却重新大开了。

外面的天早已黑了,明刑堂内却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但并没有嘈杂之声,反而是安静得吓人。堂内的气氛很紧张,紧张得一触即发,就连空气也变得稀薄了。

上首的是林佑言,新任盟主的仪式还未举行,因此,林佑言依旧是掌管武林大小事务的盟主。下首,二十人分坐两方,他们是白道和黑道的代表。没地位的,自是找个位置,站着看热闹。

按照武林吏,一般若是犯了大罪者,需公开审问,且盟主和二十位代表们都要在场,免得错案发生,于事无补。

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林佑言开了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一些代表早就离开了武林盟,所以今日的叛乱他们只知道一些只言片语,详细的自然有他来解答。

说完了,下首的人神情各异,特别是黑道的代表们脸黑得可以与煤灰媲美。而白道,照理说来,他们该是幸灾乐祸,狠狠奚落黑道的人一番,可是由于叛乱中很多白道人士为了活命,愿为邪教效力,显然,这件事已经沦为了一个笑柄,双方五十步笑百步,谁也笑不了谁。

在场的人皆都小声议论起来,毕竟这种大事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但却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能令人满意的处置办法,不是没有主意,只是不敢明说吧,背叛的那些人中有背景的大有人在,若是为了搏个出名,而献计献策,那么下个该死的人便是出主意的人吧。有了这层考虑,侠客们只是痛骂他们无耻而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都没到点子上。

林佑言表情平静,他早料到会有如此局面,武林中的拉帮结派现象存在多年,借着反叛的借口,拔出的是些骨干,动摇的是根基,却也伤不了多少,蛰伏三四年,必定会恢复如常。

白道中分为两派,一派以武当马首是瞻,另一派则是由昆西派的昆掌门带领。

终究有人按捺不住了,武当派的玉虚子道:“这些人或许是被那药给迷住了心智,万望盟主能网开一面。”

玉掌门的话,不仅表明他的立场,他是站在武林同道那边的,与盟主是对着干的,而且这个理由找的可真漂亮,毒发作了,做了什么都是身不由己,盟主你不能凭着这个就治了人家的罪啊。

玉虚子的话,引起了全体白道中人的共鸣。到了如今的地步,内乱不是明智之举,唯有团结一致,共御外敌才是正经,这方面,白道中人做的不错。

黑道的黄河帮帮主操着他的陕西腔道:“中毒的人那么多,偏偏那些人失了理性,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赞同的是黑道的,反对的是白道。

昆掌门道:“秦兄,你难道不知个人体质不同,毒发的时间肯定有急有缓,症状也是各有不同,所以可以解释你说的问题。”

“扯淡,江湖人又不是平常人,还要分个特殊体质的?”嗓门张大喊道。

林佑言:“唐门张门主说的有理。天下皆知,唐门是毒药的根源,而张门主的制毒技术更是天下无双,他懂得自比我们这些外行的人要多得多。张门主,你再给各位说道说道吧。”

唐门位于蜀中,蜀中人爱吃辣,脾气也来的暴躁,性子也急。这张门主得到了盟主允许,便滔滔不决地开了口,先给众位补充了毒药的一些知识,而后又把这毒药的名字、来历和作用细细说了一遍。其间,有好些人想打断他的话,他也不客气,一窜蜀中方言出口,把人骂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才罢了休。

一席话讲下来,张门主说的口干舌燥,抓起一杯水,也不管是谁的,直接灌入急需水分滋润的喉咙里。喝的有点急了,还呛着了,咳了几声。

“听了张门主的长篇大论,想必大家对这药物有了深刻的了解,一些没头脑的问题就不要再说了。”

林佑言这话意有所指,看来他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换血了,昆掌门的眼神暗了暗,阴狠的光芒一闪而过。

盟主是想对我们动手了吗?玉虚子皱着眉,心中想着是否该下手为强呢?

不纠结毒药的药性,那要说些什么呢?难道直接定罪吗?

一时间,整个明刑堂内鸦雀无声,连最爱聊八卦的人,都紧紧闭上了嘴,看着各位大人物的面色。

林佑言道:“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就按……”

“盟主,我有话说。”

“哦,昆门主,有话直说吧。”

可惜,就只差了点,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事儿。

“多谢盟主。”

昆在行站起了身,踱步到堂中央,朗声道:“我觉得当时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在场,只听了人家的一面之词,冤枉了好人可是有违了这创建明刑堂的初衷了。”

“昆掌门说的对,证人太少,不足以定他们的罪。”玉虚子凑热闹道。

柯寨主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只有那些人服下了解药呢?两位掌门可否给众人一个解释呢?”

昆掌门反唇相讥道:“柯寨主,难道不知道世上有个职业叫卧底,有个成语叫忍辱负重吗?”

柯寨主平生最不爱读书,这不一听到昆掌门的话,头都大了,鄙夷道:“呦,你上我这来吊酸词了,有用吗?”

额,昆在行词穷了,柯不丁不懂字,跟他掉书袋,不是对牛弹琴吗?

林佑言眼见着双方争执得差不多了,也该是上重头戏的时候了。

“两位,且听林某一言。”

俩人异口同声道:“林盟主你说。”

林佑言捋了捋他唇下少许的胡子,道:“昆掌门,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怕冤枉了好人,且我即将退位,这件事是我在位时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当然要小心、仔细,所以我亲自问了两位大侠。”

昆在行在脑子搜索了一遍昨天事发时候在场的人,可是却不知林佑言口中的大侠到底是哪两位。

“大侠吗?”昆在行道:“不知是何人?”

“玄机老人和无尘散人名贯天下,他们的人品,大家都是信服的,故此我们特地拜访了他们两位的关门弟子。”

玉虚子惊呼一声,上当了,林佑言竟去找他们了。

老狐狸,如果我说那俩人有问题,岂不是是在质疑玄机老人和无尘散人吗?昆在行叹了口气,这局他们终究是败在了林佑言的手下。

“怎么,玉门主有事?”

玉虚子勉强一笑,遮掩住他面上的沮丧,道:“两位前辈的弟子自是好的。”

“是啊,来人,去请晋公子和慕公子前来叙话。”

彼时的慕安之是在房中休息,而晋元则是在接待夜半的来客,

夜刚黑,月微露时,一个穿着林府下人服饰的小厮拎着个印着“落食居”的食盒进了慕安之他们的院落,他没有东张西望,径直地朝前走去,敲响了晋元的房门。

“是谁?”门内一个男声传来,声音里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应该是醒来没多久。

门外人答道:“我是给公子送饭的。”

送饭?晋元想了想,自从他住到这里以来,晚饭一直是林悦儿请他们去绯云居吃的,从未有人来送饭,难道……有趣,有趣,我倒想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晋元披了件白袍,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的是个小厮打扮的人,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弯下的背却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他们曾在哪里见过。

晋元让开身子,小厮进了屋内,手脚麻利地把盒子的饭菜在桌上一一摆放好,然后立在一旁,等着主人的吩咐。

晋元在小厮揭开盒子时,便已闻到了久违的味道,勾得他的口水直咽,食指大动。菜是不久前烧的,却还冒着热气,热气和菜香混合,布满了整个房间,那是晋元最爱吃的一道菜。

“小狼儿。”晋元低低出声,喊出了恍然间想到的名字,只有他,唯有他,会知道他的最爱。

“嘻嘻,公子,你终于认出我了,我还以为要等到饭吃完,你才会叫我呢。”

小厮一脸笑意,问道:“公子,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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