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的汉化过程(修真 魔幻 三)+番外——闲卧听雨
闲卧听雨  发于:2014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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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光?那家伙是谁!为什么如此卑鄙毒辣!”小地狼和敖摩闻言同时大怒跳起来:“这种人!阿爹,你为什么要接下他的任务,难道你事前不知道他的为人么?”两人异口同声的朝要离大吼。

要离面色淡然:“公子光便是吴王。亦是我的主君。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无用之物,定会果断除去。他精于算计,有雄才大略于胸。又有伍子胥这等名士辅佐。生来便是要成大事者。天下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只是一枚枚棋子。可用,或可弃。这吴王之位,便是他布下专诸这枚棋子,以鱼肠利剑刺杀原主君王僚而来。想当年专诸被堂下侍卫乱刀砍为肉酱之时,也是公子光夺取王位稳坐之时。”

他笑笑:“他放下身架亲自前来要家村,要我前去刺杀庆忌时,我就想到了,专诸昨日的终点,就是我明日的行路。可是谁能料到庆忌居然坦荡如斯,被刺之后仍执意阻拦侍卫击杀他的杀身仇人,反放我平安归去。这一点,便是步步为筹的公子光永远也料不到的吧……”

“庆忌?那个被你杀掉的人吼!黑皮爹你是不是有问题啊!明知道哪个啥公子光不是好人,为啥要替他卖命!”敖摩忿忿的吼道:“他要你杀那人才是真正的好汉吼!难道你分不清好人坏人的吗?”

要离平静的道:“我知道我的主君是一个残忍卑鄙之人,也知道我要去刺杀的人是一个正直的勇者。确实,观此二人行止,便是三岁小儿也能分辨出孰好孰坏。可是庆忌虽然豪壮坦然,有攻城之勇,却无治国之能。而公子光虽然无情无义,却能令我吴地之民安居乐业,强盛无欺。在这他国诸侯虎视眈眈之际,他二人相斗,战火连天,苦的是吴地平民。即使再与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就算明知道后果,我仍然会踏上这条路。”

第二十三章:公子庆忌

“你觉得庆忌不适合作为国主,亦希望避免一场内战,故此接受了公子光的建议前去行使刺杀的任务。所以,你认为自己对不起庆忌?想要以部属的身份对他表示歉意。”不同于完全无法理解要离这番思路而抓狂的敖摩,太子只是不动声色的问。

要离低下头:“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个原因……”他自嘲的笑笑:“从相遇之始,我一心只想取他性命,他却是真心实意拿我当兄弟看。就算是在我这个他所以为的朋友毁了他的所有之后,他仍然当我是……他的兄弟……”

他半眯起盲眼,眼前似乎又划过那人爽朗的笑颜。多少年了……即使曾经因为失去血肉之躯而淡忘了许久,而如今失而复得的记忆里,那人的影像依然鲜明如初的印在脑海中。这些年里自己变了许多,俯首看这庞大的妖魔之躯,当年那人眼中那个矮小,瘦弱,眉间蔚然有侠气的自己早已不复存在。而那人的形象却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刻——留在自己初到卫国那一日,跪在堂下看到的,如同阳光一样耀眼的青年英气勃勃的模样。

“你说你叫要离?你就是刺伤小白脸姬光手腕那个要离?”

公子庆忌一身甲胄旋风般冲入室内,显然是训练中得到通报以后,来不及更衣便立刻从练武场上赶赴过来。他一边扯下沉重的头盔当啷一声扔在地下,一边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堂下身材瘦小的要离:“我听说了,姬光找你切磋剑法,结果不慎被你刺伤,那小气鬼因此抓了你全家,还把你赶出吴国?”

“是。小人要离乃无锡人氏,因冒犯了吴国国主无法存身,闻说公子乃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又与吴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故前来投拜公子。”要离跪在堂下,不慌不忙朝庆忌行了一礼,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语一一上禀。

随身的卫士正忙不迭的弯腰拾捡庆忌随手扔下地一件件装甲,因为就在这转眼功夫,他那位不拘小节的主子已经迅速把自己脱成了赤膊。庆忌抓过架子上的绸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要离一眼:“哦?你也知道?那胆小鬼自己缩头不敢出面。只会找人用卑鄙的手法刺杀我父王,自立为吴王之后又派人追杀于我。迫于他那边是筹备已久,一朝突然起事,而我这边仓促间手下人手不足,准备又不够充分。我才不得不带人逃到外公这里来。”

庆忌甩下擦汗的绸布,提起案头上的青铜酒壶咕嘟嘟一气饮干,大量运动造成地干渴得到缓解之后才扔掉酒壶,以手背干脆的一擦嘴,庆忌咧嘴一笑:“我现下虽然人在卫国。每日里却也仍有许多勇士与从前的门客慕名来投,外公身为卫国君主,也不会让我就此受制于人。姬光王位虽然暂时到手。也不会坐得很稳当的。须知大丈夫可进可退,这笔帐,迟早有一天我会带大军攻回吴地,从他姬光手里全副讨回来!”

说完这番话,他眼珠灵活的一转,将兴趣转回一言不发地要离身上:“话说回来,姬光那厮虽然是个懦夫,到底从小有名师指点。剑法的底子是不错的,即使和我过招也能勉强支持百余回合不倒。你既然能伤到他的手腕,想来功夫底子不错,来来来!不如你也过来和我比划比划!”

要离没有抬头,只是平静道:“要离恐怕会令公子失望了。”

“为什么?莫非你被姬光吓破了胆。不敢再和我打?”庆忌皱起剑眉,英俊的脸上露出轻蔑地神色。

要离微微一笑。慢慢直起身将空荡荡的袖管撸起现给庆忌看:“姬光派百余人追杀我于国境上,我虽保得性命冲出重围逃亡到卫国,却在搏斗中被砍去一臂,如今只余左手……怕不能令公子尽兴了。”

庆忌心思单纯,事前听过下属的汇报,此时又看了要离创口,便对他所言深信不疑。他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喝道:“好勇士!与百余人缠斗尚能脱身到我处,可见武功之精,斗志之勇!不亚于我矣!”

他兴致大起,走下堂去亲手直接扶起要离,又朝帐外唤道:“来人!快将好酒好肉呈上来,通知各门客勇士到我帐中聚餐,我要将这位壮士引荐给其他兄弟!”又回头对要离朗然一笑:“我颇看得起你!你跟着我!今日起就是我三军地总教头!”

要离嘴角动了动,有些意外,他躬身迟疑道:“承蒙公子赏识,实在不胜惶恐。然而要离一介乡野之士,如今又断去一臂,形同半废……只恐担当不起公子重任……”

“英雄不论出身!你右手虽断不便打斗,却不妨碍施展本事,亦可替我训练兵士,提高普通兵士的武艺。且除你之外,我这里还有许许多多投奔而来的勇士,一会儿待众人练武归来,我便将你正式引荐给他们,大家共聚一堂!放开胸怀畅饮一醉!”庆忌不以为意,用力拍着要离的肩头。

要离不怎么习惯的缩了缩肩膀,抬起眼睛,面对的是庆忌心无旁骛的笑意。要离迟疑了一刻,又慢慢将头低了下去。他默默的问自己,这便算是……成功取得庆忌地信任了么?就这么简单?还是此人天生就不会怀疑?

不多时其他武士都从练武场上回来,整座大营立刻被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谈笑声搅成沸腾一片。酒和肉都很快呈献上来,却不摆案头,只在地上铺了一块长毯,酒食都布在这长毯上,一群人席地而坐,武器随手放在身旁,就这样毫无顾忌地以手抓食摆在地上的肉食与面食,又以大碗干杯,豪气干云,红润的脸庞尽现活力地光芒。

庆忌身为王子之尊亦不独支一席,而是坐在这群年轻的武士当中与他们一同饮食,他大大方方单手撕裂整只地烤全羊分给属下,又与众人称兄道弟,攀肩而谈,高声笑语,毫无王子的架子,众人亦都与他亲厚,习惯自如地与他说笑逗闹,俨然其乐融融的一个整体。

开席之初,庆忌便将要离拉到自己身旁,搭着他的肩膀以新任总教头的身份将他引荐给众人。各人也不因要离初来乍到而生疏相对,都端着酒碗上来笑着或与他祝贺,或与他结交,或要求与他空闲时比武切磋。

说实话要离实在不很习惯这等热闹而亲昵的氛围,为免引起众人怀疑,他只能机械而笨拙的左右应付,一碗又一碗的同上前答话敬酒的武士们喝酒。身旁的庆忌只是兴高采烈的与众武士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偶尔转头见要离被众人敬酒敬得狼狈,也顽心大起的凑过来起哄并加入拼酒的行列。更令要离叫苦不迭。

席到酣处,庆忌兴致饱满的跳起身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酒对众人道:“今日此间诸位,既有杀牛的屠户,山野的猎者,亦有将门的公子,军中的力士。然而不论来自何方,出身何处,个个都是我庆忌的好兄弟!如今兵强马壮,时机将际,上有卫国相助,下有诸位拔刀,再待三月,我等便可挥师入关攻回吴国,将那篡位的乱贼姬光一举推翻在地!我庆忌在此以这碗酒为祭,誓与诸位共进退,共生死,共享我吴地大好河山!”

他一番话说完,举头仰脖一气将碗中酒饮干,哐当一声甩手将碗在地上砸成八瓣。下面武士立刻欢声雷动,纷纷饮干手里的酒碗,抓起身旁的武器以剑击盾为韵。一时间只听席间歌声,笑声,呼声连成一片。

庆忌仰天长笑,爽朗的笑声如闪电般击入要离心底。要离冷静的看着那张年轻而飞扬的面孔。这就是公子庆忌,完全不同于优雅的公子光,公子光也号称礼贤下士,寻访贤者能人时也常常亲顾茅庐。然而即使是面带微笑出现在普通的渔村里的他,身上也似乎永远罩着一层疏离而尊贵的光芒,令人敬而远之。这里的庆忌却似一个热烈的太阳,整个人发挥出无限的光和热力,将他身边的人都紧紧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活力四射的团体。

是的,庆忌其人,有英雄之气,亦有豪杰之风,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将领,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兄弟,然而……这样的他,却绝对不适合做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第二十四章:血冷血热

庆忌,其实,我很喜欢你这个人。

在将冰冷的短剑穿透他的身体之际,脑海中突然神奇的浮现出这样一个令要离自己也吃惊不小的念头。

一切都默默地发生在计划之中。军舰顺流而下,庆忌与门客们在靠在船舷上一同饮酒谈笑,要离默默坐在离庆忌最远的一个座位上,他的表情和平常一样淡然而宁静,没有人知道,一柄锋利的短剑正在右手袖子下面,紧紧贴着手腕上有力的跳动着的脉搏。

大军离开卫国顺水路而下。舰队离故国每更近一里,要离的心脏就剧烈的痉挛一回。幼年时师父曾经在他面前描述过的那一切一一在眼前闪现,燃烧的土地,遍地的死尸,饥饿的儿童在杀场边缘的废墟里哭泣,老人的尸体在战马的铁蹄踏过的官道旁腐烂。那熟悉的鱼米之乡,永远安宁如世外桃源的故里,莫非今日亦难逃过被卷入血与火的风暴之中,就此沦为战场的命运么?

不,这一切还是可以停止的。

只要那人不在人世的话。要阻止这一切就会变得很简单。因为这只大军,完完全全是因为一个人而组织起来的。要离抬起头,定定的看向那个正在人群里高声说笑的男子。庆忌开怀的大笑着,高高对天举起手中的酒碗,毫不掩饰他对即将这一场即将迎来的大战满满的信心以及热切的期待。

看着那张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要离不得不承认,庆忌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之人。不论是在烈日炎炎下的练武场上精神奕奕的操练比武,或是在黄昏近晚地溪流中和兵士们欢乐的打水仗,再或是在明月星空下篝火旁席地而坐,慷慨激昂的击剑而歌。即使一直和大家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仍然永远是众人之中最光辉耀目的哪一个

庆忌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即使是在卫国客居之时。每日均有各类人士上门拜访。他们有的来自吴国,有地来自卫国,还有更多的来自其他邻国。这当中有人是怀抱着好奇的心思,想看看这位传说中徒手擒雌犀的英雄,有人则是听说他身怀天下第一的武艺,心中不服而前来向他要求一战。

庆忌大大方方地接待了这些人,又一一满足他们的要求。他无所畏惧。他身上从来有着一种热力,一种光辉,可以不自觉的令见过的人被他强大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进而朝他身边靠拢。事实上,在同他相处过之后。大多数人都为他所倾服,被他所感染。从而选择主动留在他身旁以帮助这个神奇地青年实现他炽热的梦想。这一点,也正是让公子光将庆忌当作自己头等心腹大患,即使身在王位仍然担忧得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最后亲自前去寻访一名能与专诸媲美刺客的原因。

要离是被选中地,借着天衣无缝的苦肉计,他顺利的进入庆忌的身周。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刺伤姬光让庆忌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又也许是基于他以一敌百逃出重围的经历令庆忌对他予与敬重。庆忌于他,确实很好,比对其他人还要好。甚至可说是格外的看重。

面对要离时,庆忌从不戒备,他对要离以剩余的左手展示出来的精湛地剑术赞不绝口,他曾经认真的和要离讨论攻入都城以后,首先营救他被关在大狱中的妻儿的事宜。一步一步的计划,甚至考虑到很精细地步骤。也曾在技痒难耐时半强迫地逼着独臂的要离以左手持剑和他过招。就像一个任性地大男孩。有要离出现的地方他常常出现,有他出现的地方要离定随侍在后。不久人人都知道了,只要找到要离,庆忌必定就在左右。这番作为,全然就是将要离当作了自己的心腹和好友。

“要离第一眼看上去不大起眼。可是再仔细看便会发觉,他眉目间蔚然自有侠气。很是有男儿气!”某次有个新来的客人不知所谓的拿高大俊美的庆忌和他身旁矮小貌不惊人的要离作对比时。庆忌很严肃的这样回答。接着他叫人把那个本来意图拍马屁却没找对要诀的倒霉家伙抬起来扔了出去。

“这家伙让我恶心!男子汉大丈夫的价值,又岂是依靠一张好皮相来判断的!”庆忌忿忿的说着扔了酒杯,又看了面色不变的要离一眼。

要离镇静的回禀:“主君不必为此动怒,也无需顾及小人的心情,小人自小形容鄙陋,对自己向来有自知之明。”

庆忌摇摇头,正色道:“不是敷衍,刚才虽然有些气忿,说的却也是我的真心话。我确实觉得要离你这样很好看!虽然你不笑,老是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可是你以左手持剑,在我三军面前演练剑法的时候。眉宇间剑气飞扬,眼神凛然无畏,真是很好看!”

他靠过来,将一条手臂搭在被他夸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要离肩头,全然不在意方才被他扔出去的正是卫国国相的长子,只是兴致勃勃的问要离:“喂,下回再和我过一过招怎么样!就用竹刀。我想过了,这回我也绑起右臂,单凭左手使竹刀和你打就不算占你便宜,看看这回你我公平相斗,不知胜负何如?”

是的,庆忌就是如此之人。他的性子不拘小节,对所有兄弟一视同仁,从不以出身贵贱外形美丑判定一个人的价值。他热忱而真挚,勇猛而强悍。这些都是他天生就拥有的令人亲近的天赋。可是最重要的是,庆忌爽朗的笑颜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一种可以让哪怕最冰冷的心也温暖起来的魔力。就是这种魔力令他的门客对他尊崇喜爱,武士对他死心塌地。甚至就连一开始就明确自己目地的要离在他身旁呆久了,偶尔也会生出犹豫不定的错觉。

然而错觉终究只停留在错觉的程度上。要离很清楚自己应当作出怎样的抉择。最多再过一天,舰队就即将进入吴国境内,下手的时机已经刻不容缓。要离垂下眼皮,那柄短剑在他的手腕内侧一抖。无论如何,在进入吴地之前,一定要取庆忌性命。他平心静气,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同一时刻,庆忌亦提着酒壶朝他这边大步流星的过来。转眼间已经站在要离面前。庆忌举杯朝他那今夜格外沉默的朋友一晃,笑道:“明日就要开战了,今日还能再与大家无拘束的喝上一杯!要离你也快来,与我干了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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