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变好攻(包子)+番外——兔之夭刀
兔之夭刀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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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圣平颇为不屑地乜视他一眼,目光在朝堂上逡巡穿梭,犹如寒刃霜刀:“朕不阻塞言路,但是,也绝不想养着无能之辈来给朕添堵!尔等没有治国、为政的才华,就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职位上领自己的俸禄,不要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来!若只有治理一地的才干,就不要妄想对一省一郡指手画脚;只能捉笔提管,就不要妄议军政;嘴长着只能吃饭,就不要随意说话!有些人,朕蓄养汝等,只是为了监察、督查而已,更甚者,不过念太上皇的旧情,不忍革职,故而姑且由尔等浪费国库钱粮。决策大事,政令核心,轮不到汝等置喙,谈何‘成宜’‘不当’!”说到这,他见徐子俊还在列外坐着,当下说不出的厌恶,叱道:“滚回去!”

徐子俊慌慌张张地行个礼,又急急忙忙地退回原地,因为李圣平威压过甚,他甚至连爬都爬不利索,连滚带爬地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圣平冷冷地哼一声,道:“继续。不过,众卿开口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能耐。”

朝堂上肃穆正坐之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翦青心里掂量了几番,直觉李圣平还有后手,顺势敛了出头的意思,向自家子弟摇摇头,翦氏一族彻底哑火了。

翦青是个老狐狸。李圣平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留下的安排筹划,单凭他那个傻瓜儿子翦筹,鼠目寸光的孙女儿翦弱水,能把翦家撑到八年后?

想到这老狐狸明年就该病逝了,李圣平决定先饶了他家。反正翦青都服软了,那他不妨卖个面子,谁都有年老的时候,他李圣平脾气是坏了点,却没到把人往绝路上赶的份儿上。

翦青没对暮守一动过手,或者说他没机会动手,李圣平也就懒得管他,翦筹对暮守一下过黑刀,这一刀,上辈子还了还不够,这辈子继续还着吧。

34、国贼

翦筹傻是傻了点,却只是相对于他爹来说有点傻,相对于其他人,还是聪明的。他本来计划好了要反对,只盯着他爹看,翦青微微那一摇头,他看得真真的,于是就没有后文了。

翦氏的问题被李圣平轻轻放过,当然他们自己不知道。

翦氏聪明地罢手,不代表其他人同样有眼力。

才刚刚按下一个翦氏,马上就有王家跳出来了。

这不是皇亲国戚的王氏,而是富都侯家的王氏。

李圣平上辈子被王氏骗了,以为宜乡侯家的小王氏和富都侯的大王氏没有关系,却忘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没有关系,可以攀关系,何况上溯十几代,他们真是一家。

朝堂上两家人暗里互相支持,明面上互不相让。外表争得你死我活,实际上合伙排挤别人,最后得利的都是两个王氏。

富都侯王盛治已经很老了,今年致仕,侯位传给了儿子,官职由李圣平的心腹大臣张令德接手。李圣平准备打下东北后让张令德坐镇一方,所以张令德只是个过渡。

王盛治一走,大王氏似乎就没了个准头。

如果李圣平是个比较正常的帝王,对世家采取缓和的态度,王氏可能还有犯错后学乖的机会。可惜他不是。

王氏的族长、富都侯王渡云没有王盛治的眼力,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李圣平才斥退了徐子俊,大王氏的门客之一太中大夫陶清凤出列谏道:“启奏陛下,臣有异议。”

李圣平精神一振:“说吧。”

“臣以为,陛下倾斜于将学宫,未免会让士子寒心。卅年苦读,不及三年行伍。古语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人者,反而不如被治者,是否可以再商榷啊?”

这倒是个小心的人,又出了头没得罪靠山,这话说的也还算谨慎,不至于让他烦心。李圣平对这种谨慎小心的人向来还不错,于是淡淡地笑道:“古语还云,肉食者鄙,不能远谋。我看众卿虽然肉食,却不鄙呀,可见古语所云,未必妥当。再者,古人可曾像我等这样,被匈奴劫掠、被高句丽、倭奴侵扰?古人既无边患,自然就看不见兵戈有多重要,彼一时,此一时,岂可用古人硬套今人?况且劳力者,怎么就不能劳心?为将之人,必然心有城府,中有丘壑,也能治人,非但不比士子差,更比读死书的腐儒胜出不知几倍。且朕的军队,不参与政务,只管打仗的事,理会不到尔等内政,尔等有何不满?”

陶清凤立刻乖觉地说了一车好话,又小心地退回原座。

陶清凤刚坐好,擦擦冷汗,大王氏家的主力终于坐不住了,王渡云的弟弟光禄大夫王涉峰道:“陛下,边患之苦,臣有平宁之法,无需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李圣平诧异道:“这倒有点意思。你若能不费一兵一组绝了匈奴的根基,朕封你个国侯又何妨!”

王涉峰闻言喜道:“陛下请知:去岁北方大旱,匈奴境内,饿毙者凡十之五六,故而方有南侵之举。我大华素以仁义治国,怀民抚远,本多积蓄,更赖陛下天威,倍富当初,何不以怀柔手段,招抚远民,施恩蛮夷?匈奴感恩陛下泽德,定会归顺,亦可见我大华之气量、积累,震慑四夷八蛮。”王涉峰停顿一下,又补上一句:“此外,此法不仅可以减少出征的粮草、马匹、武器损失,更免我军将士于水火生死,减少我军伤亡牺牲,为大华保留更多有用之人。”

李圣平被气得笑了,未及反应,郝富贵忍不住跳出来喝道:“格老子的一派胡言——大将军!”

暮守一反手将郝富贵挡回去,奏道:“陛下,臣对王大夫所言,有异议。”

李圣平磨了磨槽牙,道:“元卿有话尽管直说,无需如此多礼。”

“是。”暮守一行半礼,转头侧身向文官列正坐,道:“启禀陛下,王大夫所言,末将不能苟同。匈奴人狼子野心,寇我边疆,占我疆土,劫掠我百姓,使我人畜不得安宁。天性如此,本不与气候相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但恨有生之年,不能见大华灭四夷八荒,独占大好江山,岂能效东郭之举,饥饿百姓,寒我臣民,以我中原钱粮,资此血仇之敌!王大夫所言不仅可悲可笑,其心更为可诛!”

李圣平接道:“元卿所言,就是朕所想!不过元卿拉不下脸,不舍得说重话,那朕来说。匈奴人是什么人?是大华的仇人,连年劫掠边民,边关七十二塞,城城是我大华子民的鲜血铸成!如此血海深仇,朕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你们王家倒好,让朕从大华百姓的田里搜刮粮食,献给匈奴?其心何止可诛,简直该族!匈奴西戎,素视汉人为两脚羊,知道什么是两脚羊吗?就是把咱们汉人当做随随便便杀了炖熟吃的羊!这样的人,到了你王涉峰口里,竟然也成了可以招抚的对象?哦……朕明白,因为匈奴人杀的、吃的不是你的子女,别人的生死,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何曾看在眼里?”

衍衡先生张张嘴,又无可奈何地闭上。

他本有心阻止李圣平说出不合仁道的话,但是王涉峰的馊主意连他也看不下去,于是他和一旁观政的天问先生对面看看,都假装没听见不知道。

李圣平继续说道:“正好,朕近来为了赈灾、筹备军粮,国库私帑都空着,粮仓也没存粮了。听闻你王氏富甲天下,存粮无数,既然你有舍己为人的心,那也不必舍近求远地救助匈奴了,先填饱朕的私帑吧!朕将你九族男丁尽数捆做两脚羊,将你九族女眷充入军中为妓,将你家产抄没国库,再给你树碑纪念,为你扬身后盛名,你可要心甘情愿,不要恨朕才是哪!”

闻言,王渡云拿不定李圣平是说说就算还是真打算这么干,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

李圣平又不屑地看那兄弟两个一眼:“自己做不到的事,别拿来要求他人!简直丢尽了儒生的脸!还有谁有异议?朕的话撂下了:匈奴,要打,不仅要打,还要彻底打死!西戎、高句丽、倭奴南蛮,都是我大华死敌,必须打残、打废、打死!对此点的异议就不必提了,再提朕就当你们是汉贼国蠹,按通敌卖国处置!”

35、了局

“启奏陛下,臣有上奏。”文官之列又出来一个人,看官职也是个谏议大夫。

李圣平对这人没印象,不过他都把丑话说前头了,若这人不知轻重,正好直接打死立威。

想到这,李圣平道:“说。”

“启禀陛下,臣以为,保家卫国,非仅是将士本分,亦是我辈本分。古有班超投笔从戎之赞,亦有周郎儒将之美,臣虽不才,亦慕古人之风也。然则文重武轻,固大华百年之本,世风难易,积俗难迁,一时骤变,恐民心不服,士子怨望。陛下建学宫,以臣愚见,是为国举才、养士之议,臣等不敢有所怨望。然则千年旧俗一日变更,激起千层浪,恐致时局不稳,有违陛下初衷。陛下细想,恃才自居,不与凡人比,本士人之天性,非为故作;以其立心于天地之间、存志于高山野鹤,故书华自傲也,忽而却与武夫平肩;数十载寒窗苦读,不及学宫三年之学也,尽心血为学,却为劳力者鄙,臣为士人悲也。”

谏议大夫武书令说完,不由得闭上眼等李圣平发落。他是抱着削官、丢命的准备说这番话的,他觉得再不为文人说话,儒生真要被踩到尘土里去了,所以虽然前有死路,他仍然满心悲壮地站出来说话了。

“总算还有人能说几句人话。”李圣平并没有如他所料地生气,语气还挺轻松。李圣平本来就不是嗜杀之人,从来只恨前世仇人,今世国贼,其他人只要真的心怀家国、天下、万民,他都可以忍让。

李圣平道:“这件事,其实筹划已久。算时间,在去年此时,朕就有了打算。武卿的顾虑,朕也反复思量过,也和衍衡、天问二位先生及其弟子商议过。”

衍衡天问配合着点头承认。

“大华刚刚经过动荡,天下初初一统,境外鞑子蛮人虎视眈眈,今时不同往日,若固守重文轻武的规矩,不免对边患束手无策。一味地压制武人、将士,更会伤我大华边关将士们的心。将来会有很多场仗要打,朕午夜梦醒,深恨手下无人可以将兵,更加觉得将学宫的设立势在必行。抬高武人的地位,以充实大华防卫、征战的力量,也势不可缓。朕虽然设将学宫、抬举武官,却并没有削弱儒生的力量,相反,还将扩建学塾,增加庠序。朕不喜欢重文轻武,也无意造成重武轻文的局面。但是,过去儒生士子,躺在狂放无羁的文名上睡个大觉就能让朕下诏求贤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不论文武,能者进,不能者退。

文人的才能,不仅只吟诗作对、谈书论画。清谈小道,固有斐然者致一世至万世之名,却于民生何利?若只长于此,官入乐府也罢。文人之大才,在治国平天下,是为学树人才。真大才者,如衍衡、天问二先生,入则勤修己身,遍游千里,固知天下之事也,立说《兵注》《理说》《天衍》,出则传道解惑,其弟子数以千计,或劝学,或辅政,或治一地,皆有所称,故称有教化之功也。或如天下九州数万学塾庠序执教先生,不嫌边地贫苦,不以贫寒为怨,问其所欣,不过使民知道理、明荣辱、晓礼义、达人情、通法度、行端正,偶有一成,便称此生足矣,是真大才方如此,强似清谈误国者几何!又或如张卿等人,耗尽心血辅佐政务,朕岂忍苛责之?”

衍衡先生、天问先生并张令德等人便笑笑:“陛下,又拿老臣玩笑。”

“诶,这怎么是玩笑?”李圣平正色道,“于国于民有利者,朕就会褒奖他们,扬其名于青史,利其子孙数代。不奖赏二位先生,难道奖赏国蠹?武卿,未知朕的回答,你可满意?”

“陛下圣明,顾虑周全,臣岂有怨言?”武书令对李圣平的答复并不是十分满意,当然他也只是试探一下李圣平的准备,李圣平既然都说自己思量已久,衍衡等人又明显与他串好了说辞,武书令也就没得闲话可讲。他本意不过是担心李圣平一意孤行导致世家反扑,刚刚才露出点苗头的中兴之势不免要受打击,既然主上有万全准备,他这个做臣子的也不必继续追问。况且李圣平说的,叫他心里震荡不已。他是科举上来的,入了仕途才发现世事与所学不同,欲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实事也没那本事。李圣平的话,可是一刀插在了多少儒生的命门上。

经过武书令的搅和,接下来几个发表了意见的,总算是把意见靠在点上了。

李圣平不管他们自己有没有私心,有异议的时候往公事国家大事上靠一靠,他也就懒得毒舌追究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紧接的几个人他都不熟,想想应该没仇,没仇,那就可以轻轻放过。

后来也有世家的人摸着李圣平的脉,知道他的逆鳞在哪,于是也试探着继续反对,李圣平看在他们懂事了的份上,也忍了。

李圣平战群儒,足足花去了三个多时辰。

中间暮守一和两位先生,以及他们的徒弟都曾经参战,总算在天黑前把朝里的人都镇压住了。

四大学宫的筹备到这里就算打了个底子。四大学宫里,想入将学宫,要查八代祖宗,九族清白,需由里长、乡绅和三个有从军资历的人作保,地方县官太守司马刺史层层核查通过,方有考试的资格,一旦发现有人舞弊,停其乡人十年入学资格,县官、里长免职,乡绅收回其优待,保人捋夺作保资格,太守至刺史皆贬三级迁他地,若有人投敌叛国,该人当族,保人至刺史皆连坐,保人作保的其他学子重新审核其资历,涉案县官至刺史核查的其他学子需重新核查。实在是将学宫是培养大华高层武将的学宫,学子所学,往往涉及大华的军事核心,若有人泄密或叛逃,牵连实在广大。李圣平扛不起这个风险。

医学宫、农学宫和百学宫,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级,玄级学成后就可以决定是离开学宫,还是留下来继续学习,地级及以上等级的入学资格和将学宫的入学资格一样严格审核。如有人将三学宫中所学机密泄露至敌国,与将学宫学子叛逃同罪。

此外,入将学宫需要考试,测根骨、悟性等等,其他三个学宫则无此方面的要求,只有最基本的测试,当然,对这三个学宫有兴趣的人,本就少得多,根据李圣平的估测,理论上短短几年间,这三个学宫都招不满学员。

李圣平做出的唯一让步,就是放弃了武举优先。至于人员升迁上给予的好处,李圣平另有计较。譬如翦筹之侄翦芝由涿郡郡守升为幽州左司马等等,李圣平均只是表面妥协,实则别有安排。

本来他是打算拿私帑给武举子和将学宫入选的学生加赏以刺激百姓学武,在这种情况下,他便不得不取消这些加赏了。

罢了,反正本来他就准备退让一些的,仅仅是取消奖励,无所谓了。

结束议政后,李圣平又赐宴群臣,至黄昏后才散了。

李长定用膳完,只字不提告辞的话,李圣平也乐得有他在跟前排忧解闷,于是留他在宫里住一晚,宫殿随便挑。不过现在整个内廷,只有紫宸殿有点人气,其他宫殿也就比废墟好一点儿,堪堪放了些必备的用具,三五日有人打扫一番,冷冷清清的和冷宫无异。

李长定干脆厚着脸皮跟到紫宸殿去了。

暮守一一般会先练一回武,然后陪着李圣平处理公务,然后陪他沐浴盥洗,这日也一样,只是多了个李长定陪练、陪玩。

暮守一练功的时候李圣平有时候会在一旁练练剑术,有时候就坐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看,等他收势就上前去给他擦擦汗。

自从有了儿子,观看暮守一练武的人又多了个小豆丁。

小豆丁现在就被李长定抱着,砸吧着嘴涂了他一脸口水。

暮守一练完剑术,换了一柄长长的苗刀,先将已经烂熟的招式一一练来,最后收势腰身一转,带起刀锋如旋风,瞬间将四个木桩靶子劈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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