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爱着你————婆婆
婆婆  发于:2008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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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对你做那件事吗?"
我孩子气地问他。
"我不知道。"
他显得尴尬的挥开了我的手。
我本来还想跟他说话,可是他把头转向了车窗外面的树。
都是他们在这里碍事!我发现车里少数的几个人全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们,於是就免费奉送了一个流氓的眼神。
行车过程中,阿慎一直很安静,我於是也赌气不说话。
***
跟我想象中不一样,阿慎没有跟他父亲住在一起。
他的住所是狭窄的一室一厅,厨房合在走廊上,客厅摆了一个电视,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垫子。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沈默了很就才说出这麽一句毫无创意的话。
"我很喜欢啊!很漂亮吧?"
我皱了皱眉,打量著他一尘不染的室内,悲哀地想起自从他离开後就没有整齐过的自己的房子。
"供水相当好,除了在礼拜天偶尔会停水......也有淋浴,跟房东是分开的。"
"你把我带回来就是想让我看看你现在住在有电视有淋浴的房子里吗?"
突然楞了一下,然後他笑了起来。
"对了对了!我怎麽把正事给忘了!!"
他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是因为礼拜天下午有‘寻宝猜猜乐'啊!"
当画面出现了阿里巴巴的卡通Q版後,阿慎仰起头看著我说。
"啊!我昨天晚上忘了看了!"我脱口而出,却不禁想猛捶自己几拳,我都说了些什麽啊~~~~
可是阿慎拉著我的衣摆把我拽到地板的垫子上。
"那麽阿弥也一起来看吧!"
他相当大方地说。
"哦。"
我著了魔般被他牵引,也坐了下来。
阿慎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袋装的零食,也不招呼我,一个人吃了起来。
我也不客气地抢上去,抓过一袋东西咬起来。
阿慎也没说话,只是看著电视画面,哈哈哈地在笑。
那种感觉很奇怪!
当我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视线集中在平时爱看的电视节目上时,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辛辛苦苦地吐了将近两个小时跑到这里来,却只是坐在地板上,看昨晚上错过的综艺节目──还有比这种事更荒唐的吗?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阿慎跟我喜欢看同一档的综艺节目。
反而在他离开我,在外过了一年半的时候。
那时侯,我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阿慎总是早早入睡,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面笑得人仰马翻。不过这样想起来的话,我好像确实有好几次在客厅看到他守著电视看重播......
所以说人生真的是很奇妙。这在以前的我,是绝对想不到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跟阿慎坐在一起平静(?)地看彼此都喜欢的综艺节目。
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我和阿慎过了已经一年多的重逢,不管我怎麽设想,结果都不应该是目前这个样子。
他不应该会因为一档跟人生大事无缘的寻常电视节目而忽视他的童年玩伴(?)
我们应该有更多不一样的话要说。
比如,"阿慎,跟我说说你对刚刚的接吻有什麽看法。"
"什麽?"
他脸红了!
反应那麽快,显然也没怎麽把心思放在看电视上嘛!
"阿慎,像你这样的家夥,什麽时候你才会觉得有需要呢?"
我真的是想问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搞不清。也许好奇,也许不是。不过这个问题由像我这个年龄问来,应该不算太奇怪吧?
还是太奇怪了!因为嗫嚅了好久,阿慎说:
"......弥,你刚刚吐过,满身都是臭味,......你应该去洗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大声了起来。
我甚至连刚刚问了他什麽问题都已经忘掉,却开始不知道为了什麽而执著起来。
"你还没有去洗澡呢!"阿慎也跟我大声。
我带著郁闷的心情在浴室里胡乱地解决了一切,然後下了决心裸著身体进到阿慎的卧室。
他静静地仰躺在白色的床单的单人床上,神情木然地盯著头上的一方天花板。
阳光透过侧面的窗口照在他身上,投下诡异但宁静得出奇的明暗光影。
被我的声音吵到,他转过头看我。
我失措地对著他傻笑,"......没有对换的衣服。"
红著脸别开头的他一言不发。
又是那种可爱的表情!
我於是知道阿慎还是以前的那个阿慎,仍是有些纯情又有些冷漠,不知道怎麽表达自己的曲毕慎。
我自觉地打开他的衣橱翻找衣物。阿慎的便服实在不多,样式也老旧。而且,看起来对内裤也没什麽嗜好。
"趣味好差劲。就像七、八十岁的大爷。"我故意啧啧地评价说。
我以为他会反驳一下"我的趣味跟你无关吧?"之类的话。反正就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闷不吭声,所以我忍不住要对他恶作剧。
"喂!我说阿慎......你究竟是生气呢?还是在害羞著......"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想跟我杠到底时,他突然开口了。
"我只是想不通,你这种人有什麽好......"
他说这种话就太恶质了──我不满地抬头看他。
接著他又咬牙切齿地继续说:
"为什麽我偏要喜欢你这种人。"
......
薄薄的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好像被他吓到了。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13/雨季
(13)雨季
"你这只死猪头!"
回到家後,我承受著迟雪漫的凌迟骂人而没敢有半句怨言。
回程的车上,还有现在,我的脑袋里只是塞著阿慎那一句搞不清真假的话。
我喜欢你!?
开玩笑的吧?!
可是阿慎开这种玩笑真的是很没水准嗳!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做人正经(?|||||),即使是这麽没水准的笑话也是很容易当真的啊~~~!
所以当时我来不及细想就先逃掉再说。
如果真要把阿慎带回家过年,那之前不就是像去接老婆回来的感觉吗?
──呕!那是什麽烂比喻,我真的是要被阿慎那句话搞的精神错乱了吧?
反正事情是有失常。
比如回程的路上,我竟然没有晕车。
回来後,我开始有些後悔自己当时的落荒而逃。
可是不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办。
难道我应该回答"是啊!我也喜欢阿慎,是因为爱著阿慎你所以才会KISS阿慎啊......"之类的话吗?
我倒......这样不知不觉地用上第三人称的回答方式无疑是诡异而又大爆笑的事......
可是回头想想,如果我真的那样回答了的话,我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跟阿慎XXX......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全身发热。阿慎的味道虽然随著他的离开变的越见遥远,可是记忆中的感觉怎麽可能轻易忘的掉。曾经那麽甜蜜的触感──
"啊!"我忍不住从喉头深出发出一声情难自禁的低喘。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这个猪头三!!!"
姐姐怎麽还在一边烦人地咆哮啊?
真是个粗鲁的大姐!这样比较起来的话,阿慎真的是比她有女人味太多了。
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就开始频频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那也是我在听到阿慎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不知所措地逃开的原因之一。
可是,对我的落跑,阿慎的感觉又是怎麽样的呢?
唉!如果不说"喜欢"的话就好了!
* * *
新千年似乎是个多雨的千年,好像每个世纪末阳光灿烂的代价就是世纪初的阴雨绵绵。
再加上W市本来就已经是个雨水丰沛的城市,据说下一个月的雨就相当於内陆有些地区三年的降水量,所以过完春节就一直没有大晴过。
然後,容易受天气左右的我变的神经质起来。
"阿弥,男孩子要多出去走走才好嘛!"
姐姐最近说话变的温柔得要死。
因为她要结婚了,跟她从一而终的那位仁兄。婚礼定在"5.27",顾名思义就是"我爱妻",据说当天定在同一个饭店的就有另外两对。为这一天结婚的人真是挤破了头不赔命,连一向率性而为的老姐竟然也是其中一位,真是替她丢脸。
"迟宣弥,你在嫉妒吗?......你怎麽可以变的这麽坏?"
老姐看著我,一脸假装的痛心疾首。
婚前焦躁症对她免疫,幸灾乐祸的表现却被她自己解释成觉得自己幸福了,希望周围的每个人都幸福......哼!什麽心态嘛!
而我因为对著窗外的雨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被归类到不幸福的人这种事,也相当无法理解。
不过,为什麽就是没有人会理解我呢?
直到阿慎在周末的时候回到W市,参加老姐的婚礼,我想我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什麽答案。
阿慎欠我的解释实在是太多了!
"阿慎穿起西装来真是很帅气呢!"
看到阿慎就双眼发光。明明是新娘子,却从阿慎进门起就一直霸著他聒噪,"我老公那边听说有好多未婚的女孩子哦!这下十成要被迷晕一大片了。"
阿慎微低下头,笑的有些涩然。我心中一悸,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老姐。
老姐好象也被阿慎超具杀伤力的笑容给电到了,她眯起眼睛,"哇哇哇"地叫:"不行了不行了!好可爱的阿慎!我不要嫁了!我老公那只猪跟阿慎根本没的比~~~!!"
"喂喂喂,老姐!"什麽叫不要嫁了?是谁早八百年就已经"老公老公"的在喊了啊?
女人真是一种令人费解的生物。
"喂什麽喂啊?阿慎回来到现在都冷著一张脸,有种你就干脆继续冷下去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对我寒假没有把阿慎带回家,这个记仇的女人到现在对我还有芥蒂。
"哼!我才不屑跟婚前焦躁症的雌性生物多废话呢!"
"废话?迟宣弥,你完蛋了!!!"
姐姐开始跳脚,幸好被一群三姑六婆给拉住。
"小雪,都要嫁人了!跟弟弟闹会被人看笑话的!"
经典的话,不愧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用来治那只母狮子的。
"可是,爸!小弟他很欠扁呐!"
姐姐的话,自动被在场的人消音,因为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家门口了。
我则在一边朝突然变的正经的迟雪漫大做鬼脸。
姐姐的那个猪头叫季昊,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看起来有够给他骚包的。
"阿昊,他也是我的小弟哦!下午刚从L市赶过来的,很帅气吧?"
姐姐献宝似的将他拉倒阿慎面前,并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哦,是阿慎吧?雪漫常常说起你,说你......很帅啊!"
哇啊啊!
他在说什麽啊?
季昊那个家夥真是老实得可爱,老姐是在哪里把他挖到的啊?
"姐夫也很帅啊!"
......|||||,连阿慎也说这种话,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好好好!大家帅才是真的帅!"老妈突然来了一句让人受不了的爆笑大总结。
我终於笑出声来。
接著整个屋子里的人就像被我感染了似的,突然变的更加热闹,满屋子都是笑声。
尤其是老姐,笑得假睫毛都掉了下来。
然後是我的嘴角开始抽搐──没有这麽夸张吧?我停下来,开始发呆。
为什麽结婚的日子会这麽奇怪,轻轻一擦,空气中就热热辣辣地爆出火花......
难道这就是所谓生活的魔术?
但是我短暂的思考很快便被拉离了脑海。因为魔术。
"两个小弟一起来吃长寿面啊!祝姐姐的婚姻长长久久。"
"是呀!新娘子打扮的这麽漂亮,可就是为了这一天啊!"
"咿!一定要全吃完吗?口红都掉了啦!"
"不行不行,这个一定要全吃完!两个小弟帮著快点吃啊!"
"口红要掉就干脆掉光光再补啦......"
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奇怪,像踩在云端里一样。
阿慎一直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看著他却没机会跟他说话。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看我。
记忆里忘了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阿慎安静地靠在的的肩膀上。
小时侯他的确是曾经很依赖过我的。
那真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14)玩笑与过往
"你果然在这里呢!小心被当作小偷。"
散了酒席,天色已经很晚了。
阿慎站在他从前的家门口,背靠著雕花的铁栅栏。
看到我来的时候,微微!了一下首。
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讲,但因为他的沈默,所以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只有站到他旁边,学他的样子把背靠在栏杆上,翘首看著黑茫茫的天。
因为刚下过雨,虽然没有一颗星子,却是黑得一片清明。
"今天下来,一直很兴奋......"阿慎终於开口.
"没想到结婚真的是很棒呢!"
我看著他有些腼腆的脸,觉得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在我们两个的身边挥散不去。
"说的也是,一片混乱呢!......
走红毯的时候,老姐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她可是从来都没有那麽糗过......"
我低声笑著,没有原因地笑著说。
但是阿慎仿佛沈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说:
"如果是我们......两个男生的话,是不能结婚的吧?"
"呃?!"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看他。
"不过在外国,好像是有同性可以结婚的地方呢!"
他又接著说。
"......"
他是说真的吗?
结婚?
跟阿慎吗?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可是阿慎早就入了我们家的籍,这与结婚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呢......
见鬼!我在想什麽啊?
"阿慎,你那个时候说喜欢我是............,......不会是真的吧?"
"讨厌......,当然是真的!那天你像见了鬼一样跑掉......──丢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过份!"
"对不起。"
我马上抓住机会道歉,"可是......"
"可是,你虽然不排斥与男生上床,但是你不是同性恋。你是要说这个吗?"

他抢过我的话,但是口气怪怪的。
这种逻辑虽然是听起来漏洞百出,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反驳。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我不禁开始对他著恼。
"那就是说,我是永远也别想跟你结婚了......"
他的语气哀怨,让我忍不住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麽,他泫然欲泣的眼睛抓住了我的视线,我移不开目光。
"阿慎,你是天生就是......呃,喜欢男生的吗?"
我好不容易说出这句尚称委婉的话。
/我不是那种人......。/
那麽他曾拒绝过学长的话又要怎麽解释......
听完我的问话,阿慎就开始一直盯著我看,直看的我快要炸掉。他才突然一脸奸诈地笑了起来:
"噗──阿弥,你刚才的表情好好笑......"
他的眼神里满是"你是白痴啊?"的调侃。
我知道我的脸色变的难看。因为我之前是那麽认真地在烦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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