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夜归人----何处往生[上部] (MB,虐)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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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夜归人 (MB,虐)

为了钱,他可以做很多事,忍受殴打,出卖身体,他恨父亲的懦弱,但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遗弃父亲。
为了可以舒坦些活下去,他求抛弃自己的母亲收留他,隐瞒过去,满足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当一切被戳穿,也不留恋过去,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即使被别人践踏身体与尊严,也要好好活下去。
唯独遇上许文是个意外。

 

1.

开始干这行的时候,我十五岁。
我爸一辈子没出息,妈在我七岁时跟了有出息有钱的大款跑了,但她实在是太没预见性,花了七年时间才决定跟我爸分手拜拜。要我说她老早好这麽做,早在生我之前就该这麽做。
十二岁之前我被没出息老婆跑了的男人打,十二岁时我学会反击,离家出走那天,我爸在外受气,回家拿我撒气,我和他打了起来,最後他从厨房砧板上拔了冒寒光的切菜大刀,追了我两条巷子。
我爸他恨我,因为我和我妈长的很像,他总认为我是我妈,站在他面前对他冷眼相待。
於是,我在铁道上奔跑著,跳上运煤火车,从中午到月明,来到了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城市。
没钱,没学历,也没什麽肌肉和智慧。
我就是那个没有钱,所以就得饿肚子。
有钱没人愿意被人压。
所谓的第一次"干",不是我主动地。
当时我根本想不明白,这也能赚钱?
夜总会酒吧的後街,我在垃圾堆里翻食物,被打晕脑袋拖进了小面,四个男人在荒郊野地扒光了我的衣服,我的脸被摁进渗出青草味的泥土里,然後他们轮流将阳物塞进我的身体。
很像被内热外冷的铁棒子捅进身体,越里面越久,灼痛越剧烈。
我听著身上的咒骂喘息,那刻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办完事後,他们在我身体里塞了东西,我从有力气动弹,然後有勇气取出,前前後後花了两个小时。鲜血淋漓的纸展开,模模糊糊是张五十。
我没有太难过,那时我不了解或是我根本不在乎,什麽尊严和贞节。
沿著公路走了很久很久,天亮的时候,我回到了城市里,我拿著强暴犯留下的钱买了大饼和豆浆,衣衫褴褛的靠著老城墙狼吞虎咽,脚踝上是从下身淌下的血,干涸在皮肤上如同魔鬼的印记。
饥饿消除的时候,疼痛变的嚣张。
上班时刻到了,路上人来人往,於是也有更多鄙夷怜悯的异样目光。我哼哼戚戚迈著步,走回昨夜被掳走的巷子,那里的白天很安静。
像很多小说电影里那样,我昏倒在巷子里,并被人拣了回去。
我当然没遇到善良的公主。
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青草味,带我回来的人是那晚四个人中的一个。
"我给你做的护理很有限,而治疗需要钱。"青草味的男人冷冰冰的第一句。
"爬出去死在外面,或者留在这里被人上?"同样冰冷的问句。
离家出走,最初的打算是找到我妈,她最近一封信是在一年半前,没地址但有邮戳。我希望分别八年,她念在养我生我,暂时给我口饭吃,给我地方睡。
没期望更多,往後我再靠自己慢慢自力更生。
我想要好好活下去,所以答应起来也没不情愿。
青草味的男人叫卢强,他是个拉皮条的,十分实际,没有赊销赊购的余地。
下身撕裂发炎,全身发烫的状况下,我接了第一个客人,据说客人喜欢滚烫的身体。
伤上加伤的疼痛是始料未及的,我在那个胖子进入不到一半时就惨嚎起来,发疯的挣脱。
卢强不得已进来,翻出手铐脚铐,把我四肢分锁床头尾,四根柱子,用橡皮膏封了嘴,接著就退出房间。
後来的事我记不清,只知道全身都在抽痉。
留下右手手铐,撕掉橡皮膏,按照我给自己赚得药钱,卢强给我上了药,痛不可当。後半夜我一直在嚎,卢强大约明白没有大碍,没有理睬我。
伤好後,卢强帮我物色客人,我不接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得到的嫖资五五分帐,除了吃喝用度,也赚了点。
两个月後,我回去了家乡。
老爸这时已被送入了设施极差的疯人院。
我逃走以後,疯疯癫癫的老家夥真的疯了。
这大概是报应。
家乡是个小破地,如果不是老爸拿刀砍人未遂,镇上人人自危,死了也不会有人搭理。
我塞了五百块钱给精神病院的院长,那个痨病鬼同意把老爸弄出来,只要我答应把他拖到远远的地方,勿要打扰这破铜烂铁都不长,只有几口可怜巴巴小煤矿的世外桃源。
我一口答应,连带自己,也再不愿回来。
先去看了眼疯子老爸,皮带紧束他的腿,手被发黑的布扎在床头金属栏杆上,身上透出一股子尿骚味。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在牙咬那布条,布条上沾满口水,滴滴答答。
这老头一辈子都在做这种事,缚手缚脚处处受制,只会挠痒式的反抗,没有认命的勇气。
"死老头子,你他妈咬有什麽用!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当你的疯子!"我掰开他的嘴骂。
老头子停下了嚼咬,转头看著我,眼中一片空茫。
在油漆斑驳脱落的投币电话亭,我随手剥著木头上的油漆片,听著电话里的忙音。过了一会儿,卢强接了线。
"喂。"卢强在电话里打了个呵欠。
"我没钱了。"
"哦。"
"给我搞辆车来。"
他笑了,我又闻到了那股子直冲我鼻子的泥土味。
我冲著话筒喊:"你他妈的给我弄辆车来!"
电话挂了。
初冬的风钻进我的脖子,我打了个寒颤,头脑冷静下来。
我摸了口袋,还剩两个硬币,塞了一个进投币口。
第一次没人接,我又拨了一次,快断线了卢强才接起来。
"给我搞辆车,"我站在风里面有一会儿,从内到外都冷,怒气被冰成冰棍,刚则易折,"我求你了。"
话筒没声音,似乎嘲笑著等我继续把台词往下念。
"晚上我,我补偿你,"我咬咬牙,"免费给你玩一晚上。"
短促的笑声:"那多浪费,还有一半是我的损失呢。"
"那你想怎麽著?"
"没怎麽,我这里有个金主儿。"
我一口回绝:"我说过不玩那种东西。"
被人上是极限,我不跟有钱人玩命。
"对方需要解压,但不是sm。"看来是笔大生意,他耐下性子跟我解释。
我犹豫了下:"我以後还你钱。"
他冷笑:"你就是个屁。"
说完又挂了。
风吹得眼睛发疼,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用脏脏的手指抹掉眼泪,手指上有老爸的口水味,臭烘烘的,让我反胃,但肚子却在此刻叫了。
我用最後的硬币拨了卢强的电话。
"麻烦记一下地址。"

风雨夜归人 (MB,虐)2.

路不太好找,我在电话亭等车到半夜。
卢强开著小奥拓来,破破烂烂的路况把他折腾得够呛,以致青白路灯下脸色发绿,混著身上被冷风吹散的青草味,活像棵修炼成精的香樟树。
"怎麽回事?"他比我高半个头,用手指拍拍我冻得硬邦邦的脸,"又被人拖林子里硬上了?"
他语气冰冷的讲著不好笑得冷笑话,我推开他的手,却被握住,拽到他下身。
隔著裤子,勃起的家夥擦著我的手背。
甩开他的手:"我要接个人回去。"
"这是......疯人院?"他看了看牌子,‘哧'了一声,"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低头看著地面:"你别管,不都答应你条件了?"
"搞个疯子回去?你还想做生意?"
我抬手就一拳,砸在他左眼上。
他愣了愣,挥手给了我两耳括子。
月黑风高,竟然没避开,他怒气冲冲。
"那房子是我用屁眼租的,放个疯子供著我愿意!"我摸著脸,嘴里一股子血腥味,搞得我几乎歇斯底里,"人我一定要带回去,否则你看你那哪个男孩经打,给那个变态暴发户得了!"
卢强脸青得吓人:"没错,是你屁眼赚的,我也没什麽好干涉,不过是我载著个疯子奔来波去,怎麽著也得给点小费吧?"
他的眼睛阴冷而明亮。
在车里做了一次,他心满意足,後来敲了半天门看门老头才披著衣服慢吞吞起来,他也没恼。
我把老爸背出来时,他睡著了,我饿著肚子,踉踉跄跄把他扔进後坐。
卢强发动了马达,关了车内灯。
我困了,在黑暗里也睡了。
开出不过十来分锺,老爸犯了疯病,我被他打醒後很不爽,和他在後坐上干架,互相像仇人吹鼻子瞪眼,挥拳头骂人。
我费了老大劲把他的手脚锁了,就这样他还能扑来,一口咬住我的肩膀。
干架时卢强低低骂了几句,後来听见我惨叫,停车给了老疯子一手刀。
我喘著气抓著老爸的头发拉开他,忽然摸到他後脑勺上突起了一块,似乎是疤。
一大块,应该是很重的伤。
心脏一颤。
把老爸往车上一装,我朝精神病院回奔,卢强在後面喊我,威胁再不回来就弄死我,但天皇老子也不能让我停步。
我把铁门砸的怦怦直响,看门老头佝偻著背急急忙忙出来,看见我有些惊讶。
"你告诉我,我爸是疯了,还是被人打傻了?"我咬牙切齿,几乎把老头整个提起来。
他眼露恐惧,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
我拉开皮扣钥匙环上的瑞士军刀,抵在他咽喉上。
卢强回程上心情很好,他觉得看到了戏剧性有趣的情景,开了录音机,四不像的哼了郭富城的粤语歌。
绑住手脚的老爸差点又咬了我,我把车上一个皱了皮的大桔子塞进他嘴里,他流著口水就安分了。
身体上极度疲劳,但精神却格外亢奋,关闭在密闭车厢内的狂躁音乐扰的我烦躁不堪,我使劲搓著头发和脸,妄图排解如虫蚁噬咬的压抑。
在卢强走音的曲调,以及被塞住嘴巴、缚住手脚的疯老爸发出的‘嗯嗯'声响里,我把手放在眼睛上,手心感觉著肌肉的扭曲。
我以为我会哭,但没有眼泪可以掉下来。

风雨夜归人 (MB,虐)3.

刚见到韩伟逸,我就猜想他是那种有光环的人,有个很土气的词从心里蹦出来──青年才俊。
他笑起来有点狡猾,但更多的是镇定自若,看我的眼神,似乎可以窥探到内心,对里头赤裸裸的金钱欲望一目了然。
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韩伟逸嘴角溢出一抹嘲讽,他从包里拿出信封。
我的心跳得快了,里面是一叠百元大钞。
他数钱的姿势很老练,但动作并不快,似乎察觉到我的眼神而故意放慢速度。
钱被分成三堆,放在沙发两端的扶手上,还有一叠他放在床上。
"一份,一千,"他直视著我的眼睛,"我二十四岁成为操盘手,可能是这个城市最年轻的操盘手,但五年累计的工作压力让我精神极度紧张。"
"我可能会打你,不过让我满意一小时,你可以拿一份,以此类推。"
这人模人样的家夥原来是个疯子。
三年前,我十二岁,还在上小学,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常常到学校来勒索,我害怕被人打,每次都把午餐费拿出来供他们,以致後来被盯上。
那段时间我中午都在饿肚子,又不敢告诉老师。有一天,我很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我的同桌方芳过生日,我一大早就去买了一条手链送给她。
方芳很漂亮,也有很多朋友,那对她只是平常的礼物。
但我为那个平常礼物付出了代价,三个高年级拽我到天台,他们扒了我的衣服,捂住我的嘴,把烟头摁在我的腋下。
韩伟逸拿鞋底碾压我的右手手背,我徒劳的用另只手去掰,神志却在痛苦中游离了:
如果在一开始就反抗,也不过是一个烟头而已,那麽顺从本身其实是个错误?它怂恿伤害者肆无忌惮,也怂恿被害者默默承受以期减少伤害,於是暴力被双方认同,殴打与疼痛便没有尽头了。
这麽想,看来是对的?
我捏著第一沓钱,疯子坐在我身上,拉著我的头往地上撞,液体从我的额头和耳边滑下,我不知道哪些是汗水,哪些是血,但我承认,我是在"顺从"。
那麽我是不是该反击,以求结束疼痛呢?
不应该顺从,但现实不可以不顺从。
没有钱没法活。
韩伟逸喘著气点头授意,於是在第二个小时结束前,我被允许爬到沙发彼端,把第二沓钱抓入右手。
我几乎连手指都握不紧了。
拿了钱,我耗尽了力气,倒在地上,仰天躺著,望著上方高高在上,脸色通红的疯子,好像明白他在等我说‘停止'或者‘继续'。
我连话也说不出,干脆闭了眼。
他剥下我的裤子,手指沾著润滑剂捅进我的身体。
觉得差不多了,他挺身进入。
伤痛让我肌肉紧张,交合的过程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而我在痛感的高峰,手指终於可以用力,握住掌心里的钞票。
我不要尊严,尊严也不要我。

风雨夜归人 (MB,虐)4.

这笔生意并不如原先想的那样划算,有些硬伤没法处理,还是去了医院。三天里,我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见血得不见血的伤都在发烫,喉咙燥的要冒出烟来,我知道自己发烧了,把两床被子裹在身上捂汗。
老头子被我锁在小房间,照旧像小孩一样,吃喝拉撒,一概以哭闹传达信息。
这种状态给个成年人把屎把尿,他不高兴还要挨几个老拳,我实在吃不消,找临时工照看了他三天。
自此,给了卢强一半後的钱,这麽折腾来折腾去,还剩不足壹千。
我打电话给卢强:"如果有人不在乎干鼻青脸肿的,我给他打八折。"
"想钱想疯了你?"卢强不知怎麽的,话里有怒意。
怒嘛,逼我到这步的,你不也有份?
"附近区的疗养院设施还不错,有人照顾,夥食过得去,一月两千,"我把电话夹在脖颈里,拿著毛巾擦掉老爸的口水,舀了一勺米粉塞进他嘴里,"要不你先借我点,我总不能老在我爸隔壁被人嫖吧?"
"你也会不好意思?"
老头子翕动著嘴唇,口水和米粉沾在他嘴边,他盯著碗,从头至尾没看我。
"我怕他拉裤子上,还得我洗!"我把碗重重扣在小板凳上,粗暴的拿毛巾擦著老爸的脸,一手抓著话筒,"老头子晚上睡得早,你帮我找客人,付得多两个三个一起上也没关系!"
我摁了电话,把毛巾和电话都扔了,电话在水泥地板上砸成了两半,飞溅开来。
老头子吓得头一缩,今天第一次看了我的脸。
"你受伤了?"
这男人穿著灯芯绒外套,带著无边眼镜,皮肤很白,有一点书生气,打量我的时候,眉头紧蹙。
"没关系,"额头结了痂,脸上的青紫还很狰狞,我怕他後悔,开始脱衣服。
"喂。"
我没理他。
等我脱的精光,他还是没动,房间的暖气有点低了,我被他安静的盯著,有点尴尬。
他四处看了下,拿了床几上的遥控器,把温度往上调。
"谢谢。"
"不客气,"他笑了笑,笑起来有两道笑纹:"今天算了吧。"
"我可以打八折,"我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他捡起床头的毛线衣扔在我身上:"对受伤的人,我没有兴致。"
我瞪了他一眼,他带著微笑也不恼,转身往外走。
情急下,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若无其事往我下身扫了一眼:"这也能强卖?"
我也觉得好笑,松了手劲,但不放开:"我不难看,你要是不想见那些青的紫的,把灯调暗,或者干脆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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