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弄情----雪沿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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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说得云息一惊,自称风息的少年谈吐非俗,不比自己从小就落入红尘。"云息哥哥,"风息又开口道:"我怎么做才不会挨打?"他睁着黑晶样的眼睛望着云息,这才让云息发现这个今日被卖进来的浑身是血的少年其实十分的好看。
  "青红楼是不养闲人的,"云息顿了顿,用一种绝望的声音轻诉着:"能不接客的人只有两种,一是年老色衰的"老人儿"不出三日就会被解决掉;二是容姿绝世技艺超群的名伶,能自己选择陪不陪恩客睡觉。"
  "呀......"风息轻叹一声,对云息的解释反应出深深的哀愁:"那哥哥定是后者,今日为了我......受了不少的委屈呀......"说着说着,就将云息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揉搓,举止轻柔而缓慢,如片羽拂水,遁着极心疼的说:"哥哥......委屈的很啊......" 目间若笼轻烟,幽息如梦,低首敛眸。绝艳的面上一片盈光,竟是落泪了......
  *
  风息真的像风一样没有了消息。云息依然是云息。
  约过了一月有余,楼里见过一个着红衣的抱琴少年。只是见过,却没有听过他抚琴。后来,风息有消息了,竟是说风息肤白胜雪,容姿绝世,琴技超群;又说他惯穿红杉,独独只管抚琴,这等地方司空见惯的苟且之事他是决不做的。想必,就是那楼里见过的红衣少年罢。
  云息再见风息,是在一个明月如镜的夜晚。风息托的身边婢女带话过去的。
  云息来的时候,夜已很深。锦帘轻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龙涎方才燃尽。暗香成灰,细细软软,未捻便自碎了,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笼彻幽蔽华室。
  依稀月华下一个暗红的背影正撩弦漫弹。弦上纤指一抹复一挑,宛然间,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嘤咛花语,呢喃莺啼,声慢慢,意迟迟,辗转妩媚。
  听见脚步声,抚琴人转过身来,微红的唇畔浮起一朵笑容,泯灭了红尘。
  "云息哥哥......"依旧是那个14岁少年稚气的声音,而人却再不是当时的血污模样。眼前的人如霜如雪,那样的白皙他称弟二,问天下谁敢称第一。且再看眉目,含情含媚。竟是这般燎人。唇如点朱,比女儿更胜十分,怎生得男儿之身。
  云息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怎么,舍得移目不看我了?"风息已将云息牵入内室,有点幽幽怨怨得说着,脸上却是如荡桃花:"今日,我是特地为哥哥还愿的。"
  空中似还浮着断断续续的琴声,让云息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那还在颤动的下颔已经被捉住,温软甜蜜的感觉从嘴唇和心底同时漫过来,酥蜜一般几乎将他淹没。
  "哥哥......真是绝色的美人啊......"红衣少年声音迷离,如怨如诉。这般缠着,两人已倒在牙床。"等,等一下......"缠绵中云息仿佛恶梦惊醒般一把推开了身边人:"你是风息?"
  红衣少年朱颜嗔怒:"哥哥竟不认得我了么?"说着撩起身上的赤金轻纱,月色下竟映得这人像是整个儿用白玉雕成,皎若月下芙蓉,一肌一肤极妍极艳。
  "真是风息呢......"这样的妖娆,深居风月场中的云息怎能不解风情,其实他何尝不想,其实他早就知道当日那血污少年便是这般出尘才出手相救,只是一直以来他把那个人看的当作心中神圣的纯洁,眼下的情景实在是想不到的。
  "哥哥不喜欢我么?"见云息不语,风息怯怯的轻抚着他的娇美的脸庞,如水眼泼亦惑亦蛊。抚着抚着,手却被云息一把抓住,声音微颤:"风息,你这样美好,怎么就要给我呢......"
  风息低下头,婉尔一笑,却是春暖花开:"哥哥忘了,当日哥哥挺身护我,使我免受玷污之辱,这般的恩德,定是要还的。"忽又抬眼,硕大乌瞳月下生辉,眉目间那一抹柔情似水,婉转流波:"我早就看的出,哥哥是喜欢我的啊......"
  如斯绝美,如斯风情,一席话将云息心底那久压的欲望彻底燃起,他缠起风息的青色长发,十指深深插入发中,双唇柔柔的吻上了少年的雪颈,顺着雪颈吻到了胸前。那一袭红杉已经退至脚踝,露出身体。
  通身雪白啊......这样的白怎么会是生在人间的呢
  "云~云息哥哥......"被吻到私处风息呼吸越发急促,眼中水般柔情,藏着隐隐诱惑,他迷离得声音惑得云息不能自己,"......要了我吧~云息哥哥~要了我吧......"他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使之显得更丰红诱人;他的肤旨温润冰冷,但却有着某种吸力,让云息的手一刻不停的形同贪婪般抚摸......胸前的红樱早已被舔的酥麻,揉的更红。
  云息也褪了衣衫,情欲涨红了少年的脸,仿佛回到初见时那满面的血色模样......热度从身体深处翻滚倾泻......熨烫了他的肌肤又重新迂回到心里,带着无法解释无法消除的痛楚,如同一把钢针,直刺进内脏。
  腰下的雄起逼的云息已不能再等待,但是,他却怕弄痛了那小小的人儿,强忍着胸中如火的欲望,尽量轻声问道:"风息~会有点疼,你能忍着么......"
  "竟是会疼的?"此时和云息赤诚相见,那少年却依然明眸,眸中带着迷离却没有半点迷惘。"我忍着,哥哥尽管做吧......"
  云息再也顾不得许多,翻身将这雪白的美人压在胯下,分开那笔直修长的双腿,无限春光一览无遗,身下一挺,硬将那欲望插了那个极细小紧致的花蕾。
  "啊......啊......"巨大的疼痛扭曲了14岁少年的美脸,并使之瞬间惨白。尖利的叫声从他的喉中传出,这叫声让上面兴奋的云息既心疼又快乐。心疼,喜欢的人忍受这样的痛苦;快乐,就是自己亲手给他制造这样的痛苦......
  为了不再让风息痛上加痛,云息停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动作,可这会儿风息却是没有了动静,只是急急的喘息。
  "怎......怎么了,还疼么?"
  "唔......"雪身少年终于有了回应:"哥哥呢......"
  听着这样的问话,竟觉那欲望的深渊隐隐的潮湿起来,不,是非常潮湿的,潮湿的血。伴着温润,云息兴奋起来了,动作愈快,少年也终于忍不住了,断断续续的呻吟着,热浪一波又一波的将两个人的身心淹没。交缠的影子映在窗纱上,拖出一道扭曲的痕迹,剧烈地晃动着。醉卧花间,且痴且狂,看屏间帘侧,暗香妩媚自生烟。金风玉露相逢时,蝶舞、蝶笑,妖妖娆娆,问谁人凭风里细思量。
  风息婉转承欢,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竟夹着痴狂的絮语。
  "哥哥~啊~再深一点~啊~再深一点吧~"
  那叫声让云息几乎疯狂致死,其实他也不过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吧。纵然是看惯风花雪月,又真正的为谁而疯狂过呢?
  看着云息进入的越来越深,割裂了自己。风息闭上已满是莹光的双眼,那偎着薄汗的白玉身躯打了一个寒战,将头埋在云息的颌下,如同埋葬了自己。
  *
  1年后云息被一位朝廷高官天价赎身,离开了青红楼。
  那位高官就是云息的‘父亲'谢关山。
  云息就是后来的谢云息。
  那时候云息还不知道,风息便是后来的池小白。

  6章-绵断

  雨又在下了,鹿园的人又在观雨了。又是那样的一身赤金纱,又是那样的悲哀与寒冷。"开......开时似雪......"他沙哑的声音穿透了雨声,湮没在这秋风之中。
  "谢时似雪......花......花中......奇绝......"他哽咽了,竟不能完整的背诵原本熟知的诗词。红色的身子颓然的倒在观雨的水榭。莹莹的落着泪,继而号啕大哭,仿佛哭掉了江山哭掉了社稷。哭得如同絮絮下着的雨儿。
  ※
  皎洁的月亮出来了,又大又圆。
  星星也很亮。有柔和的琴声,好像月光一般流淌......柔和而温暖的琴声......像一件轻柔暖和的衣裳。
  琴声是从梅镶阁里传出的,而梅镶阁是菱王下赐给右执教池小白的居所。
  谢云息一袭青衫站在半开的窗下望着阁中专心抚琴的红衣人已经良久......
  忽然,琴师停了弦,收了手,只将玉葱样的指尖放在弦上,并不抚弄出声音:"进来喝杯茶吧,左执教。"
  谢云息一步一移的进了梅镶阁,他看着琴师平静的脸,那种疑云又重重的拢上心头......
  是他么?
  "你......你还认得我么?"谢云息问道。
  那琴师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血一样的红衫映着他略显惨白的脸,清冷的表情却难掩绝世的风姿--依然是那么摄人心魄。
  "没有想到吧,你我会在这里相见,云息哥哥。"池小白转过脸,两年来他长大了很多,却是出落的愈加出尘,仿佛越来越脱离了这个俗世。
  是他......是他......
  自从见到池小白就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谢云息心中五味俱翻,太喜了,不由得喜极而泣:"终于......又相见了,你原来叫小白啊,这2年你过的好吗?你是怎么从青红楼里出来的?也是被人赎出的吗?"
  琴师走上前,伸袖拭去了谢云息的泪,他如冰的双目里平添了一抹柔情,声音仿佛也沙哑了:"我过的好,过的好,云息哥哥不要再哭了。"
  谢云息缓缓将眼前的人儿拦进怀中,脸颊贴着他青亮的长发:"是上天怜我云息,让你我终有重逢之日。"
  *
  明媚的阳光懒懒的照在菱国东宫的后花园,一株一株的樱花紧紧抓住它们最灿烂的时光狂热的招摇着它们最美的精灵--阳春三月,樱花儿盛放。
  微风吹起落花,影影灼灼的仿若舞蹈般让人置身于淡粉色的花瓣的海洋。
  樱树下,依稀可见耀眼的红衣--池小白绝美的脸沐浴着樱花雨,双目微垂,唇角微勾,露出难得的微笑。流水般悦耳的曲子自那修长洁白的指尖传出来。
  就在不远处,谢云息一袭镶金白衫翩翩起舞。他乌黑的长发随着身形的挪移在花海中划出美好的弧线,媚眼流盼,朱唇轻启,像极一只翻飞的白色蝴蝶。
  舞毕,谢云息将近手处一朵盛放的樱花摘下,插在琴师的鬓角--那一瞬间,四目相对,火花般的碰撞在两人的心中。池小白垂下他黑瀑布般的眼帘,唇角笑意更深。谢云息那一对凤眼却是弯成了两条缝,笑说道:"小白,你这样子好像刚过门的新嫁娘呦!我来当你的夫君好不好?"
  玉指下的曲子停了,池小白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云息哥哥又取笑小白了,小白是男儿身,怎么当你的娘子嘛?"
  谢云息突然蹲下,抚上那尚留在弦上的玉指,正色道:"小白,我来当你的夫君好么?"
  池小白愣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时,一个人影从樱树后移出:"小白,云息,原来都在这里啊?"听政回来的公子后尘自东宫正殿向后花园走来。现今菱宫,王太后帘后主政,公子后尘临朝不过是能决定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充其量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
  一见菱王,左右执教双双跪下,齐声道:"奴才叩见公子。"
  公子后尘上前将两人扶起:"此间只有咱们三人,不必多礼。"抬眼间,那压在鬓角的怒放的樱花那样刺目,公子后尘的眉间皱了一下,旋即散开,他细细的看着那朵樱花,俊朗的脸在阳光下笑得分外灿烂:"小白啊,鬓角的那朵花是谁给你戴上的,活像个新嫁娘?"
  池小白窘的赶忙将花取下,抬手就扔给一旁偷笑的谢云息,嗔怒道:"人家好好弹琴来着,都是云息哥哥作弄我,让公子看笑话。"
  公子后尘看看谢云息,一朵神秘又迷人的笑容浮上唇边,他起身凑到池小白的耳边一阵低语便离开了。
  谢云息问:"公子后尘跟你说了什么?"
  池小白答:"他让我从今以后每晚为他抚琴。"
  夜夜夜夜,东宫正殿都会传出悠扬的马尾琴声。夜夜夜夜,一个孤冷的身影都会站在东宫正殿窗外的梧桐树下,凝视着那张雪色的脸......将那张冷艳脸上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只有7日,樱花便谢了。
  池小白说,生似樱开之灿;死若花落之美。
  池小白说,我想做樱花。

  7章-红衣

  锦帘轻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龙涎方才燃尽。暗香成灰,细细软软,未捻便自碎了,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笼彻幽宫华殿。
  层层覆层层的纱帐,隔开了室内的清冷与帷帐中火热的缠绵。
  玉体横陈的人儿还在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身边的人已要起身离开。未经思索,涂满丹蔻的玉手已拉住了要走的人:"云息,在多陪我一会。"
  被拉住的人回眸一笑:"太后娘娘,奴才真的要走了。"
  被那眼波划过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王太后没来由的一阵晕眩。她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曾今划过几个人的脸,但是她确信她是最后一个。
  谢云息是她的,从第一次相遇开始......
  *
  半月前
  那是一个焦急的夏夜。没有月,没有星,只有团团的乌云将天空重重围住,以及一阵紧一阵的夜风......
  王氏太后,25岁便成了寡妇,几十年来她不仅是政治战场的胜利者,亦是情场老手。宫闱的奢靡使得已是半老徐娘的她风韵犹存。
  幔布一阵轻摇,清香扑鼻,呈出一个白衫丽人--竟然是公子后尘的左执教谢云息。
  王太后又惊又疑,正欲开口,来者却先言道:"失敬了,王太后娘娘。今日,奴才便是您等的人......"
  那诡邪妖媚的眼角带着的笑意,乌发柔亮的垂在肩上,绝世的美颜,月色下,竟像是整个儿用白玉雕成,皎若芙蓉,一肌一肤无不沁人心脾。
  王太后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内心甚为惊艳,却不表露于外,她沉着声音说:"你费尽周折深夜来见我,所为何事?"
  谢云息笑得妩媚风流,轻撩衣衫露出半个雪肩,款款走上前,声音里尽是绵连之意:"我要的东西,您一定是知道的......"
  凤眼呈淫,那王太后本就是个中高手, 早已懂了意思:无非,以色谋权。
  "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
  又是一袭夏凉夜,东宫晚亭琴音阵阵。红衣的琴师依旧默然而专注,动指而曲。
  一旁玉立之人,手摇金玉折扇,安静而享受的听着--公子后尘抿着唇,若有所思。风摇荷舞,荷香醉人。轻风吹皱水面,粉白的花苞在碧绿的荷叶间娇笑。那粼粼的水色将月光反射到他的脸上。
  不经意,他的唇角已微微扬起。清俊的面容淡若远山,明净的眼中染着异样情怀。
  公子后尘伸出手住了琴,继而托起池小白的下巴,将那张清冷孤艳的脸整个看尽眼里:"小白......"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俯身吻上他的双唇。他能感到池小白的双唇惊慌的颤抖,他能感到他的僵硬和失措,然而,他的唇像泉水一样甘甜,让他贪婪的汲取檀口中的甜蜜。
  渐渐,他感到一阵酥软,如此摄魂--池小白也在回吻着他......
  *
  "叮......"
  "当......"
  声音是从芙蓉阁里传来,芙蓉阁正是菱王下赐给左执教谢云息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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