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弄情----雪沿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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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针快进快出,滴血未见。
  "廷天,你把他送回去,到了明日天下人便都会知道兵部尚书谢关山死于心症,任他再好的仵作也验不出死因。"残月映水般的媚颜又擎上了谢云息的脸,双瞳温润清明,似藏着飞絮蒙蒙。他轻笑一声,拂袖而去,隐没在黑暗中。
  黑衣人默不作声,扛起谢关山的尸体,腿下生风,上佳的轻功助他顺利潜入谢府的正宅......
  神历441年 秋 兵部尚书 谢关山 病逝 其子谢云息世袭其父官位 因多年伴读有功 加官3级封首辅大丞相。
  --《菱国列传-公子后尘本记》 史部记
  *
  春天到了,鹿园里的人也仿佛些许有了生气,不知是否是节气的关系,这一段时间鹿圆里竟多少有了客人。
  "近来......过的还好么?"一个面如冠玉的俊朗男子捧着香茶幽幽缓缓的问道。
  听到问话,红衫主人暗色的唇畔浮起一朵笑容:"还好?我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你说我过的是否还好?"
  "哎......"随着客人发出的一声轻轻长叹,这本就简短的谈话陷入沉默,
  主人,客人,就在鹿圆的正厅面面相觑般的坐着。良久,还是客人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菱王亲征南疆,现已将周国逼致沧江以北。如无意外,预计两月内即可回朝。"
  他又笑起来,瞬间春暖花开,直到微微泯了一口香茶才缓缓开口:"当今菱王,真是真龙转世,战无不胜啊!"
  "公子!"客人微怒,低低吼了一声:"您不要这样说。
  红杉的主人仍是不改的迷茫神色,他站起来蹒跚的朝正厅后面的池塘走去。"你要去哪?"客人彻底愤怒了,一个箭步追了上来,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抓住那将要离去的人的手臂,不想红杉的主人更是不客气,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脸上浸布着颓废破败:"公子?我不是什么公子,别再这样叫我了,让你们的菱王听见,不知又有怎样的处罚。"
  "公子!"客人失去了愤怒带来的激动,脸上映着一抹悲色,又唤了一声。

  12章-碧落

  拂晓的阳光洒落皇城,为皇城慢慢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令金碧辉煌的皇城更显一层遥不可及的朦胧。
  池小白独居燕皇宫的东离阁--那是紧挨着燕王寝宫的一个别致小殿,原本是给皇后以下得宠的妃嫔准备的,但现在燕王甚至连皇后都没有,所以这里一直就是空着的。
  直到池小白来了......这里便有了红衣,有了琴声,有了一股淡淡的忧愁,有了一点绵绵的暧昧。
  燕王赵残明每天都会来看望阁中的佳人,不时带来上好的狐裘和补品,有时也会带一些小国进贡的奇珍异宝。
  可是,无关他带来什么,红衣的主人只是浅浅的对待他,浅浅的弹琴给他听,浅浅的跟他谈论军国大事,但仿佛听说朝堂之上,他的意见却总是被采纳--尽管,他的身份只是燕国的男妃,尽管他从来没有上过燕国的朝堂。
  *
  寂静的月光。淡淡飘起少许夜雾。乳白的夜雾月光下袅袅如烟。几点星光。在夜空中温柔而璀璨。
  东离阁中,优美修长的手指抚拨着琴弦,每一挑,都像惊破了一个美梦;柔亮的长发宁静地散在耀眼的红衣上,池小白口中轻吟: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余悲。"
  "小白,你的琴技正是优美精妙啊......"燕王赵残明从外踱进阁中,一个贴身太监紧随其后,手中端着一盒南海珍珠极品。
  赵残明轻拂衣袖,那小太监将珍珠放在桌上便疾步出去带上了门。
  琴未停,池小白抬脸看了赵残明一眼,复又低头弹琴,叹道:"比起我的师傅还是低劣的很。"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我的小白琴技更好的人啊?"赵残明说着走到池小白琴前,一根手指抬起他绝美的脸,双眼对上那双大出常人两倍的乌瞳时,不禁闪过一丝寒气。
  "小白,你来我大燕有多少时日了?"
  "大约半年有余。"
  "你可知你在我燕国是何身份?"
  "一介男妃。"
  赵残明的唇角勾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贴近那张冷清艳绝的美颜,柔声说道:"半年来,我可曾逼迫过你没有?"
  池小白的乌瞳霎时亮如黑晶,瞳孔有微小的收缩。
  一袭艳红得刺眼的赤金衫,仿佛盛夏的烈阳,撼得人透不过气!妖异的鲜红!那鲜红,既有最灿烂的明亮,又有最颓废的黑暗......
  "燕王的意思小白明白了......"
  池小白推琴起身,小指勾住赵残明的衣袂将他牵入内室......
  *
  烈日当空,罕无人迹。
  苍莽古道上,一匹红鬃烈马背驮一个菱国官差疾驰而行。一路西奔,只见马尾后一阵黄土纷飞扬起,形成长长的黄线。
  "报--将军,皇城使者送来急件。"兵卒急急来报。
  营帐中稳居正中高位的男子眉间微微一皱,轻喝一声:"呈上来。"
  兵卒递上急件,将军打开细看,渐渐展平了皱着的眉,吐出一口长气:"公子后尘要我速速回宫......"
  一直立于帐旁的副官凑过来,神情担忧的说:"主将,会不会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将军邪诡一笑:"哼,一定是南疆战事告急,公子要让我出兵征战。"
  副官一惊:"主将何以知道?"
  将军回过头来,拍拍副官的肩膀,朗声说道:"我早已收到线报,苗军已连胜赵世荣三战,我南征军就快全军覆没了。"
  副官叹道:"苗军何等英武,赵将军都不能抵抗......"复又问:"主将,您有何打算?"
  将军眼中透过一丝阴冷,冲着那来报的兵卒摆摆手:"告诉来使,我整顿好军中诸事,即刻返宫。"
  将军那一瞬间的表情改变没有逃过副官的眼睛,毕竟他跟着将军已有十年,他十分了解他的主将--菱国百战将军李廷天,赫赫战功,手握重军兵权,连菱王也要禁忌三分的人,这一次又不会乖乖出兵的。
  *
  清风微拂,湖波浩荡,碧空如洗,水天一色。眼前的湖水广阔渺远,绰绰树影沿畔入湖,黄昏的晚霞撒满湖面,千顷波光,闪烁如练,更与林影叠合,如覆轻纱。一株风雅的水榭立于湖心,台下泛有一层白色的水雾。
  水榭中,一个男子身着绣金龙镶边白衣,一手执扇,目光紧随小木舟上应召而来的百战将军李廷天。
  李廷天来到水榭,欲下跪行君臣大礼被白衣男子一手扶起。
  "御弟,我说过了,私下里你我以兄弟相待。"白衣男子面露笑意,牵起他落座。
  李将军也就顺势跟男子相对而坐 。细打量起来,面前的男子身材颀长,儒雅风致,肤如膏脂,面有红光,可见在宫中的日子过的不错,不比自己连年戍边在外,风餐露宿过的军营生活。
  白衣男子正是公子后尘,他密召李廷天进宫,特意安排在御花园的湖心水榭见面。
  见李廷天端详自己半天不语,便率先开了口:"御弟,你可知我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李廷天收回落在公子后尘身上的目光,望着如同散着碎金子般的湖面,故作忧患般的说:"臣不知......"
  公子后尘叹了口气,俊朗的眉毛如结碗扣,幽幽说道:"苗疆告急,赵世荣将军婆叠关失守,现已退居离水二十里,士兵死伤逾半。几日前我已接到请兵的急件。
  这些消息李廷天早已知晓,此时,内心阴笑,脸上做大惊状:"如此说来,公子急召我回宫,便是要我领兵出征?"
  公子后尘深深望他一眼,没有答话。
  他深知这年轻将军绝非等闲之辈,但也绝非善类。其实,莫后尘和李廷天是同岁,又是从小的玩伴。李廷天出身兵戎世家,父亲李州为菱国开疆拓土、平反战乱,立下了汗马功劳。李廷天儿时常出入后宫与莫后尘玩耍,直到莫后尘去燕国当了质子。
  公子后尘手摇折扇,在水榭之中来回踱步,许久,缓缓望向那满面风霜的男人道:"御弟,如你所言,现在时局紧张,正是需要你带兵出征,以解燃眉之急......"
  李廷天舒眉而笑:"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臣更是责无旁贷。只是我的军队常年戍守西域边境,长途跋涉赶到苗疆,恐怕就来不急了......"
  公子后尘闻言,知晓他故意推诿,看家本领不肯使出来。若然动用其父的关系,他手上至少还有50万大军驻扎在帝都长安附近。
  "罢了,"公子后尘长喝一声,收住了手中的折扇:"御弟,只要为兄能做到的,你便说吧......"
  李廷天双眼微眯,表情颇显神秘,以为难的口气说道:"只怕我说了,哥哥舍不得啊......"
  公子后尘清俊的面孔裹上寒霜,转过身不在看他。
  李廷天接着说:"我只要一个人......就是您的首辅大丞相谢云息。"
  公子后尘猛地转过脸来,呆眼看他,慢慢,仿佛接受了事实般的,闭上了眼睛。
  他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谢云息现在是我的丞相,他有官职在身,如何给的了你?"
  "你罢了他的官,贬为庶民;再将我调回长安,下赐与我又有何难?"李廷天朗声说道,仿佛这件事易如反掌。
  公子后尘见他气焰如此嚣张,强忍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张温和的笑脸道:"御弟,这可真有点为难为兄了。调回你不难,可是,云息何罪?我罢了他的官,如何向百官交代?"
  李廷天半响没有说话,思索着什么。许久。轻笑一声,桃花攀上他粗犷的脸:"哥哥,自有办法......只要哥哥卸下云息的官职,他自会跟随与我。"
  公子后尘复又深深望住他,许久才转过头去。那张清俊的脸闭上了盈满寒意的眼睛。
  他摆摆手,示意李廷天可以退下了,轻声道:"我先好好想想吧......"
  一阵轻风吹皱水面,粉白的花苞在碧绿的荷叶间娇笑,宛如那人妩媚的容颜......

  13章-清辉

  "啊 ̄ ̄ ̄ ̄ ̄噢 ̄ ̄ ̄ ̄ ̄"娇喘的呻吟从谢云息的口中溢出。
  重重幕帘下,谢云息白皙光滑的裸体若隐若现。
  此时,他正跪坐在一个同样裸体的男人的腿上,那个男人一只手环住谢云息的纤腰,另一只手从后面擎住他的雪颈,正用自己贪婪的唇吻着面前鲜润欲滴的红缨。
  突然,男人下身向前猛冲,酱紫色的茎柱填进那嫩白臀瓣间的蜜穴。
  "啊 ̄ ̄ ̄ ̄ ̄"突如其来的入侵,让谢云息低低唤着,额头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耳边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说--说,你爱我--快说--"
  "啊 ̄ ̄ ̄ ̄ ̄"谢云息娇喘呻吟:"我,我爱 ̄ ̄ ̄你 ̄ ̄ ̄"
  "叫我的名字!"
  "莫 ̄ ̄ ̄ ̄后尘, 我爱你 ̄ ̄ ̄ ̄ ̄"下身的冲撞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急切,凶猛。
  男人凌厉如剑般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诡邪的笑意,翻身将身上的人压在身下,用力向前一顶,引得身下人又是一阵娇喘。
  "云息,你叫床的声音真是好听。"莫后尘淫笑。
  谢云息漂亮的眼眸因为折磨而含着泪,红艳的唇被他的手指尽情搅弄,染上透明的津液,说不出的放荡诱人。
  公子后尘仿佛被迷惑了,他深深的望住那张无比妩媚又无比淫荡的美颜,仿佛想到了什么,旋即他收回目光,全心沉浸在情欲的愉悦里。任那原始的欲望,舞动着,燃烧着,如火焰般,在身体里回荡。
  在茎柱进出的淫浪声音里,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啊 ̄ ̄ ̄ ̄ ̄ ̄"谢云息遏止不住的尖叫着,一注白色的浊液从他的大腿内侧缓缓滑下,同时,还能感受到体内被一股热流盈满充斥,整个身体沉浸在疯狂的快感之中。
  虽然内心如此痛苦,可这该死的身体依然强烈的兴奋,不住的战栗。
  两具裹着薄汗的身体终于分开,莫后尘一句话也不说,翻身下床,最快速度的披衣离去。只在临走前甩下一句冰冷的话:"李廷天也是这么干你的?"
  谢云息俯在龙床上,娇媚的鸣凤深处透着深深的冰冷和厌恶。
  喘息片刻,他撑起稍微疲惫的身子,快速的穿上衣衫--这里是东宫菱王寝殿,他知道久留是多么危险。
  自从公子后尘亲政,执教就不能住在东宫,然后,池小白走了,谢云息回到了他的"家"。
  池小白离开大概有半年了吧,公子后尘变了也有半年了。
  池小白一走,公子后尘就变了--变的阴冷,残暴,放荡。
  当初在王太后的羽翼下谦卑行事,小心做人的公子后尘永远消失了。
  他施行暴政,横征暴敛。他大修坟茔,劳民伤财。他贪图酒色,不问政事。他滥杀无辜,奸臣当道。
  他是在池小白一转身,就抱住了谢云息,所有的伪装都在铺天盖地的欢爱中消失殆尽。
  谢云息虽然对公子后尘怀有深深的妒意,但三年来毕竟存在的一点点友谊,就在公子后尘不容置疑的疯狂扯破他的衣衫时彻底的泯灭......
  现在的公子后尘只用两种眼光看着谢云息,一种是淫荡;一种是冷漠。
  "淫荡"只在颠鸾倒凤时存在,而"冷漠"无处不在。
  *
  回到谢府,谢云息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一种狂野的男人的味道。
  果然,他就坐在谢云息的寝室里等他。那个爱他爱的发狂的男人--李廷天。
  谢云息凤眼微眯,无力的倒在李廷天的怀中,什么都不说。
  看见他颈上艳如桃花的吻痕,李廷天脸色一沉,闷声问道:"他又召你进宫了?"
  谢云息无声的点点头,僵硬的冲他笑笑,表示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李廷天一把把谢云息撩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疼惜的望住他:"云息,对不起。我真无能,明明知道是公子逼迫你,可是却不......"
  "不要说了。"一根手指轻轻压住李廷天厚重的嘴唇,凤眼流波,盈盈似弥漫着花香的春溪。
  "廷天,你的心意我能明白,你我都是公子的臣子,又能怎么样呢?"说着说着,一串串点滴的晶莹从凤目溢出,顺着脸颊,画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我的人儿啊......"李廷天如刀削般刚毅的脸因为痛苦而强烈的扭曲,他忍不住低头吻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贪婪的汲取檀口中的甜蜜。
  "我的云息啊,你放心,不久我们就能自由的在一起了,我这就带兵去苗疆。等我得胜归来,公子就把你给我。"
  谢云息一惊,将俯在他耳边低语的李廷天撑起,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眼中绽放着惊喜,旋即,惊喜流失,复又笼罩着空洞......
  "不会的,怎会有这么好的事......"
  李廷天微笑着抱起谢云息,仍是低语道:"怎么不会,公子又怎样,只要我要的东西,就是从老虎口中夺食,我也会夺到手。"
  李廷天走了,他告诉谢云息他第二天就会出发,带领十万精兵开拔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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