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落香残亦无忧(穿越时空)----无忧舞悠[上]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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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之突然想到什么,疯了般挣开我又跑出去。
  他推开王家大少的房门,看也没看躺在外间榻上的丫鬟,径直跑向里间。当亲眼目睹亲哥哥也死在床上时,睿之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我是跟着睿之进的房门,眼看他倒在地上,心里一阵抽搐,恐惧瞬时铺天盖地而来,喘息着跑上前半抱起迷昏的睿之,不敢多做停留又拖又拉的带着他回了树林。相对来说,树林可能安全点,我和睿之整晚在那都没出事。
  安顿好睿之,我回去检查了大部份住人的房间,除了躺着无息无声之外根本没有再见到站着喘息的人,整个宅子瞬间透着股子深冷,阴寒的令人发颤。
  我的房间在睿之的隔壁,睿之房里死的是他的小书童,我听过睿之唤他小安。
  小安死在睿之床上,穿的竟是睿之的衣服,似乎是有人故意如此做似。
  我想起王老爷那抹点点的笑,也许这睿智的老人已料到会发生这一切,所以让睿之躲了这一劫,可他们呢?
  清晨的阳光温暖透彻也是冷淡无味。
  我回到前院,环顾大个空苑,如今已是寂静。
  一桩事先计划好的谋杀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地方。如今的情形我不知该如何处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前世死个亲人也是正常死亡,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电视剧上演的灭门那是多遥远的一件事,如今身临其境,亲眼看到才知其中的恐惧和绝望。
  后院那一带相对来说比较熟悉,我想通过后门去外面求救。
  这时,从天而降了两个人,一个白衣,还有个是十六七的黑衣少年,黑白鲜明的对比让我的恐惧稍微加深。
  强自镇定望去,第一眼,我注意的是那袭白衣,不仅因他的脸,更因那无形中的吸引力。他有一种出尘的美,无形的莲花般清雅气质,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魂的气韵,若说有仙则非他莫属。我忘记了恐惧和绝望,也没在意自己口里说出美人。
  耳旁一阵风卷,白衣人旁边的黑衣少年直冲内宅,速度异常的快,带起那一阵风,也刮起了白衣人的发丝,似扰乱了一池无波的湖。
  白衣人面容严肃,望向飞走的人不自觉皱起细致的眉,当他转头注意我时,明显愣了又愣,脸色变化飞快,难以令人捕捉丝毫。
  我惊呆于他的美貌,连女人也没有的美貌,倾国倾城,也感受到了他眼里丝丝危险的警告。
  他们似乎是赶了好几天路,白净绣着竹叶的长袍上带着些许风尘,却丝毫不减他惑人的风采。
  他一瞬间来到我面前,暖暖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是王睿之?"
  惊讶于他的速度快的连残影都不见,我楞楞的摇头,盯着他开合的浅色薄唇,心里直打鼓,比起看到满宅院的死尸还要无措和慌乱。
  "啊......",惊恐愤怒的狂呼声从后院直穿而来。
  白衣美人抬头看向远处,眼睑微眨,出手提起我就奔向出声地。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直扑而来,似乎有静心宁神的作用。
  我一直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会害我,这么一个纯净似的人又怎么会杀人?
  他似也感觉到我放下了戒备,低下头对我安抚的笑笑,如阳春三月开放的鲜花,温暖、惑人,直捣鼓的心有刹那的停滞,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悸动。
  此时,我有些懵然。
  几个起落,白衣人就带着我来到了那片树林。
  "啊,睿之",我轻呼一声,跳出白衣人的怀抱,奔向睿之。
  睿之已经扑在那少年确切的说应是王暄之怀里正断断续续地抽泣。
  王家几天的生活,我知道睿之有个二哥在外习武。只在睿之四岁那年回过一次家,经常听睿之提起他二哥和他一起上了夫子几个月的课,是个比他更会逃学,更容易气的夫子跳脚的孩子,以此王家二少的形象是只调皮活泼的猴子。
  此刻他很不同,许是长期练武,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线条刚毅,眼圆而有神,十六岁的少年已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
  他的脸色和唇有点泛白,脸是紧紧绷着,唇是紧紧抿着,我真切的感受到他在强忍着悲痛和愤恨。
  王暄之抱着睿之,声线低哑沉闷:"二哥在,别怕"。
  他的眼里带着些微血丝,红红的,俨然哭过,刚才的喊声也是出自于他。
  "二哥,我要报仇!"
  睿之哽咽的童音突兀的响起,稚气的音在林间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我的耳膜,。我看着他脸上的愤恨、稚气,却又带着某种坚定,心下有些茫然,『这就是长大吗?』
  王暄之低头看着怀里的睿之,微点头:"好,不愧是我王家的人。"
  王暄之轻拍安抚睿之后转头看着我和白衣人,放下睿之拉他一起跪在白衣人面前,昂起的面庞表露出坚定,黑亮的眸中带着潮湿的恳求。
  "师父,请你收睿之为徒。"王暄之嚅下嘴,磕头道。
  "先把府里的事办了,其他回六横山再说。"白衣人话里带丝几不可察的疲惫,转头看向我,显然是在询问。
  心下惊诧,我垂目看向睿之。
  几日的默契不是白培养。睿之心领神会,挂着眼泪和鼻涕诺诺:"师师......呜傅,小小呜飞没有家,爹爹呜让我呜......照顾他,呜二二呜哥,呜别丢下小飞呜......"
  睿之哭久了已经一抽一抽,眨着肿起的金鱼眼祈求似望望白衣又看看王暄之。
  王暄之拉着欲又下跪的睿之,抬头看向白衣人。白衣人却没有看他们,只是依旧询问的望着我。
  被他盯的愈久,我越觉得热,从脚底直冲耳根,心下恍然。暗自打气定神,略一思索已有决定。我没地方可以去,认识的人也就几个,不跟着他们还跟谁?况且白衣人年纪轻轻却像个世外高人,正好和睿之一起拜师,沾沾睿之他们的光,也好学些防身的功夫,以便将来。
  "我,我没地方去。我能跟着你们吗?"说完,抬头看向白衣人,背过手用长袖子挡着狠狠捏了下屁股。
  好疼!我眼里闪出泪花,小湘说过我哭的表情特能引人共鸣,不知道他话里有多少水分,但现在我只能用这招了。睿之用了很成功,师父都叫了,这人没反对不是?希望不是东施效颦就好,扮可怜我还是有些段数。
  白衣人皱了下眉,目光森然。我怕的后退一步,比起担心他会拒绝,更害怕他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整颗心吊的老高,一紧张止不住的泪就沿着脸颊滚落。
  他和煦般的声音与说的话全然不相符:"恩,云梦斋也不在乎多个人。暄之,人死不能复生!"
  他斜勾起唇角,瞬间有些邪魅,细看却是看破生老病死,超脱世外的意思,让人忍不住火大却也忍不住去窥视如仙般人物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王家除了省亲的王家大少妻子和王家两兄弟外,王府192人全部丧命。据白衣美人的验尸结果,主人、家仆都服食了一种叫红雪散带化功的迷药,而药是下在晚饭里,其中也包括护院,家仆的大锅饭。当时,暄之听到红雪散时猛然抬头盯住白衣人,遇到平静无波的双眸后,复沉默的低下头。
  后来我学医才知红雪散里有味药叫月星子,而此药只在雪国的忘情山特定的土才能生长,忘情山是雪国皇家的禁山。当时暄之应是知道这件事的,要不也不会这么激动。王府192条命如一座大山压在才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背负着如此重的仇恨,日后的暄之学会了欺骗、暗杀。直到很多年后,师父谈起他时语气里总带着无奈和感伤。
  "小飞,小飞,师父说你可以吃午饭了,"睿之嫩嫩的声音从栅栏处传来。
  有午饭吃吗?太好了,可是,不是还没一个时辰吗?不管了,有的吃就行,我即刻恢复人的姿态爬向睿之。睿之已恢复很多,平日他很努力,每天总是坚持完成美人师父交代下的变态任务,还能躲屋里研究些希奇古怪的玩艺。
  "睿之,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小飞,叫岚鸣,你可以叫我岚哥哥或鸣哥哥,再不行就哥哥也行,啊,还不行就连名带姓一起叫也成。"
  小P孩不管我的唠叨,白我一眼,丢下句:"小飞你笨的无药可救了,怪不得老被师父罚,不理你了。"跺跺脚,转身跑了。
  汗,你跑也别丢下我,我爬过来已经很吃力了。这孩子自从上山来后越来越像个小大人,都没以前可爱,老不听话,现在更是拽的要死,时不时让我联想到另一个小孩,也是拽的二五八万似。
  云梦斋,它坐落在六横山中天祝山的一个高山谷里,四周环绕着成片的枫树和竹子。进山的人很难发现他的位置。它的独特在于若是从山顶高处看下,俨然是一座空中楼阁,建筑布置似个弯月,嵌在了鲜绿和火红的世界。
  竹篱围成的园子,两边竹篱的尽头是假山。高架起的两跟柱子成为了入口,上挂块木牌,已经有些年代,依稀可以看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云梦斋"三个字,提款却已看不清。
  进入院内,中间小径左边是各色菊花,菊花很杂乱,长势却很好。右边分割的很好,一块块种着片绿片紫片红的药材,完全不知道名字,隔日美人师父说这里以后由我照料时,我差点激动的痛哭出来,若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肯定扑上去咬他几口。
  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直通主厅,主厅两边还有两间屋子。再两边是形态各异的假山,假山成弧形延伸,深入两边的林子。
  主厅两边屋子前有一条木质的长廊,廊顶是用瓦片铺就,三间屋子:主厅里两边摆放着椅子和茶几,上首也有两张用茶几连着的椅子,后墙上有幅山水画,两边各有一联‘万山拜其下,孤云卧此中。';
  主厅边两间,左边一间有着木板铺就的床和一个茶几两张矮凳,师父说是给山下来的病人看病的房间,但我很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我上山一个月都没看到除了我们几人和送食物上来外的其他人。另一边就是外间的药房兼熬药用,廊下还放着几个晒药的架子。
  这边的整个布局就形成了凹弧线的中心。
  转过主厅的内墙往后穿过门廊,是一片广阔的地方,遍地的青草映入眼帘,在深秋季节仍是绿意盎然。大片火红的枫树林在左边,有一株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参天枫树,树下是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右边是翠绿的竹林,中间是环状包围草坪的几间屋子。
  除了我们四人每人一间住房,还有两间空房,一间存书房。房子都是木质并靠近在枫树林这边,还有间静室却已经在枫树林里了。
  中间也是间主厅但没有外间大,里面有张圆桌、几张椅子和茶几,三面墙上都挂着字画,细看可以知道并不是同一个人写作,但属下的笔名却是一致"无一悠然";主厅右边是药房,杂物间,饭厅,厨房,这些是木质的房屋。连着厨房还有一间洗浴的屋子,却是用竹子建成。竹子涂着漆,保留了原本的绿色与旁边的竹林相映成趣。
  几间屋子都是层弧形连接起来,隔着些枫树和竹子就连接到外围两边的假山。
  一条溪水从山上流淌而下,在云梦斋后面被人为地一分为二,一边流经左边的枫林汇入很大的池子,再缓缓流下山;一边流经竹林,再人为疏通,引水进入厨房、浴室。浴室里的浴池是用一种叫麒麟炎的火红石头砌成,这种石头常年保存着一定热度,气候越冷越热,流进浴池的水一会就会变成温热如温泉一般,却没有温泉的硫磺气息。再用暗流把厨房、浴室用过的水都引流出进入原先的小溪,再流下山去。
  云梦斋风景怡人,环境清幽,如一个山庄但没有山庄的气势,如一个村落但没有村落的喧嚣,世外桃源之称到是恰当,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只有一句话可形容,"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睿之已经跑进云梦斋,向主厅内走去。我因蹲马步时间过长而无法走正常路了,只能亦步亦趋蹒跚着前进。
  踏进云梦斋,菊花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扑面而来。深秋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当初来时看见满园生机勃勃的菊花,婀娜多姿,惊叹于竟有如此世外之地,更感叹世事无偿,自己竟会来这样的地方隐居。
  前世,妹妹很喜欢菊花,每年都会买来几种养在家里,菊花其实比一般花容易养活,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就能成活,而且它耐寒能越冬,菊花的花期也是很长。因妹妹我也熟知了一些品种,有翠绿,日出海天,黄莺翠,雪珠红梅,太真含笑,芳溪秋雨,绿衣红裳,斑中玉笋等一些常见的菊花。
  记得刚来的那天,在这个异时空不之名的地方见到些同品种的菊花,眼前似乎又看到妹妹在窗台前摆弄她的宝贝,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哭!"
  温暖的话语让我从悲伤中回神,他的手指带着某种温暖和清香轻轻揭去脸上的泪。透过迷蒙的泪水,恍惚中我看到他带着怜惜的表情,蹙起细眉,眼却无波澜,而这刹那如昙花般的表情让我在以后的日子时时想起。原来美人师傅是日此温柔之人。
  我回过神,退开一步,连忙用袖子抹去泪,看着三个不同表情的人,扯起嘴角笑道:"没事,只是看到菊花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笑的很勉强,抽抽鼻子的睿之跑过来拉着我,眼里带些湿意,晶亮的挂在眼角:"小飞(香榧),你是不是想家了?你、我、哥哥还有师父大家以后都会在一起,一起快乐的生活!"
  呵呵,多贴心的话,我的心也开始充满温暖。自小湘走后的许多天里,我就没有真正的笑过。如今却让一个刚失去亲人的孩子安慰我,自称妖精不死的岚鸣,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扯起嘴角,都会在一起吗?没有忽视王暄之听到这话后僵住的表情,他在回这的路上应下了某种决定吧,一直都是沉默的时候居多。未来师父在听到我"似曾相识"的话后,依旧含笑淡然的望着我,古井无波,待我看向他时,他扯开笑脸,调皮的眨眨眼睛。
  汗,这人怎么就这德行呢?在这十几天的路上,我已经充分了解到只要在无人的时候,他就会拿下头上带纱的斗笠,然后开始谈些江湖上的奇闻逸事或是六横山上的迷人景致,经常逗着睿之大笑,然后一脸崇拜的望着他,自己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笑笑、眨眨眼睛。
  我默,他亦是个多么会放电的人,拿着这么张脸摆出来对你笑、眨眼,那要多大的承受能力。睿之和暄之都会傻住,暄之比睿之好点,往往都能及时回神转过脸不再看他,我想这该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吧。睿之就惨多了,等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瞬间涨的通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我也好不到哪去,幸好我还是八岁的身体,没啥不适反应,怎么说也比他们两兄弟多活了几年,看多了也就免疫。但我还是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把他扑到,然后狠狠的揍一顿,吼句:"妈的,老娘现在才8岁。"
  这只是我想想罢了,再看着他做这些动作已经没多大反映。他温暖的手指、略带忧伤的表情到让我二十几年来沉寂的心一阵悸动,我害怕这样的感觉。在我和小白之间感情一直是讳莫如深的话题,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我选择忽视。
  如今这满园迎风摇曳的菊花,下意识的把手抚上脸颊,似乎那天他带着暖暖温度和清香的手指为我揭去脸上的泪,心顿时迷惑在那样的温柔里。
  "呵呵!"调笑的声音,"鸣儿觉的看着菊花能果腹吗?"
  我身体僵硬,抬头看向近处眉眼带笑的人,薄而性感的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鄙视的白了他一眼,我决定无视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穿过他朝屋内走去。
  "哎啊,鸣儿,你这是目无尊长,那可是欺师灭祖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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