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小受兜著走----celiacici[下]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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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想著笑了。
  锺声响起,竟已是十点!
  外面又开始下雨......膝盖痛得厉害......
  这麽晚该不会出事吧?
  强烈的不安令他瘸著脚在房里走来走去。
  开了窗,雨忽地灌进来,黑暗中到处是沙沙响著的摇曳的影。
  凌晨三点敲过,被动的等待已到了极限。
  撑著头坐著,麻木地看著雨水顺著窗沿漫到地面......
  凌晨四点,雨,停了。
  终於,门外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愣了几秒後,晖昀猛地从沙发上弹起。
  开了门,却不是相见的那人......
  "别等了"雨水顺著伞尖滑落:
  "他不会来了......"
  晖昀愣愣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李玲不敢看他的眼:
  "他已在飞机上了,我答应过要帮他拖延时间......"说著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砖头手机塞进晖昀手里:
  "里面有他的录音......"言毕疾步而去。

  第四十章

  晖昀又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看向手中的手机。
  此时,心跳异常平缓......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无目的地翻找了会儿,才发现一段录音:
  按下播放键,就听到那个期待了一晚的声音:
  "我走了,不要找我......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却不能长久......
  我一直在找一个机会......现在,或许是最适合的时候......
  药我放在床头柜里......戒指也是......
  好好照顾自己......"
  "哔──"
  录音结束。
  这维系三年的羁绊,也随著这一声突兀的尾音戛然而止......
  又是一个下雪的冬天,独自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批阅文件。
  "还不回去?"希贤敲敲敞开的门。
  "嗯,还要点时间。"
  "那我们先走了!"
  "好......"
  "晖昀......"小美走两步停下:
  "别再带人去‘行宫'了......"
  "给你惹麻烦了?"
  "你知道不是这个问题......" 小美脸色一沈:
  "司机还等著呢......"晖昀打断他。
  小美还想说什麽,却被希贤拉住了。
  两人走後,晖昀笔一扔,向後靠去。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落进心里......
  两年了......已经两年了......
  有人说心痛到极致就不痛了,因为死了......
  但为何那些被带回行宫的玩物,只要有一颦一笑的相像,便会让自己失去理智??
  凌晨两点,刚回到自家府邸电话铃便响了。
  母慈子孝的固定对白後,那声音清甜的女人终於切入正题:
  "最近听到些不好的传闻......"
  "哦?"
  "你也大了,你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但事关家族的声誉......"
  "我知道。
  "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纪了,不想再为了你的事操心......"
  "我知道。"
  "你知道个什麽?被再往那栋房子跑了!!好好成个家......"
  "妈......"话筒被捏得嘎嘎响:
  "别忘了谁在养你!!!"
  狠狠摔上电话。
  早该发现的......
  第一次住院,他帮自己取回笔记本电脑时,身上多了股淡淡的香......
  那是记忆中最厌恶的味道......
  仿佛隔著听筒都能清晰地闻到......
  恐怕从那时便决定了......所以才有与陆尹约的再战之日、他父亲表叔的两年归期与家里的不闻不问......
  被蒙在鼓里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
  工作再忙也会抽空回空协看看。
  这里有初生牛犊的张扬与肆意挥霍的青春,一如他们当年......
  开春的时候,大叔被杨徽拐去旅行,於是也顺便带带上大的训练。
  休息时,抬手擦汗,却忽想起当年他为自己拭汗时的情景......
  直到一双鞋停在自己面前,才终於回过了神。
  他的笑,还是这麽优雅,却不似过去那样冷漠疏离。
  "怎麽?看到老冤家都没点兴奋的?"
  晖昀愣了许久,嘴角渐渐勾起。
  两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怎麽舍得回来了??"
  "出差,顺便看看你们。"
  "小乐呢?"
  "在家带孩子......"
  "噗──"
  "慢点慢点......"陆尹拍著他的背笑,随後掏出皮夹:
  "看,就他们......"
  晖昀盯著照片里两张可爱的脸庞看了许久,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呢?"合上皮夹。
  晖昀一愣,似没料到他会忽然这麽问。
  陆尹察觉些不对,刚要转换话题却听他道:
  "我们很好......"
  一直很好......
  "只是没到法定年龄还不能领养孩子......"微微一笑。
  前後的反差太大,陆尹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啜了口咖啡道:
  "那就好......"
  一阵沈默。
  "说说从前吧......"晖昀忽道。
  "那点破事,不提也罢......"想到当年的野心勃勃,陆尹笑了。
  "可我和他说起以前的事总有些出入......"
  "哦?比如呢??"
  於是两人开始说起之前的种种,时不时一阵笑声,毫不避讳地取笑著当年的彼此。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
  "寒庚那小子......""寒庚总这样......""寒庚就喜欢......"
  寒庚......
  寒庚......
  一字一句......
  两年来,第一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喊出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晖昀你......"声音忽然刹住。
  "没事!我没事......"撑著头摆手:
  "只是太好笑了......"双肩颤抖:
  陆尹默了,静静地看著他从压抑的呜咽到埋头痛哭。
  所剩无几的客人看向此处,服务生也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助。
  陆尹摆摆手说没事,又点了两份咖啡,再看著它们冷掉。
  分别时已是打烊时间,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却怎麽也照不进心里......
  走到停车场时,晖昀道了声谢。
  陆尹沈默片刻,倾身抱了抱他:
  "有事别憋在心里,长途电话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晖昀笑了,互换了联系方式後便各自离去。
  几天後,从香港寄回一张光盘。
  附著的纸条写著:
  "两年前女王寄来的,我想你更需要它。"
  那是曾见过的素描本上的字迹......
  小乐......
  电脑吞了盘,在屏幕上吐出旋转木马的画面。
  旋转木马上,是一对亲密的身影。
  俊朗的王子握著另一位王子的手,套上枚银色的螺丝帽。
  "订做的还没好,先讲究下吧......"脸被晚霞映红。
  小王子哭了:
  "你送的东西太傻......我没面子......"
  後面的话语消失在一个冗长的吻中。
  周围的孩子们睁大了眼看著他们。
  屏幕前的晖昀闭眼定了定神。
  过了好久才取出光盘,发现上面写著行字:
  "他回来了"......
  距小乐寄来盘已经两个月了,坐在开了冷气的办公室里,听秘书核对著下午的行程。
  其实回来了又怎样?缩短了身的距离,心的距离却从未变过......
  当初是他决定要离开的,一意孤行地想要拔去扎根在心里的东西。
  下班後去了最近的gay吧。
  档次不高、鱼龙混杂,但环境一流,尤其是音乐。
  晖昀独自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喝闷酒,不时有人上来搭讪,都被他冷眼逼退了。
  一阵吵杂打断音乐。偏首,便见了几个混混围住两个男孩,扬著管制刀具骂著粗话。
  两个男孩都只有高中年纪,穿校服的那个长相普通,而另一个......
  好像他......尤其是侧面......
  两只待宰的羔羊无力地反抗著,说的话被淹没在粗鲁的嘲笑声中。
  穿校服的男孩憋红了脸,忍无可忍地吼了声什麽,随即被打倒在地上。
  那个清秀的男孩忙去扶他,却被另一名男子架住,眼睁睁看著他们对地上的朋友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都只默默看著,没有谁上前阻拦或者打电话报警。
  晖昀正打算起身,忽听了几声闷哼,几个混混接连倒地。
  周围一阵喧哗,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身影背对著晖昀,浑身散发著习武之人独有的气势......
  在那群混混反映过来前,他已抗起地上的男孩拉了另一个男孩飞奔而去。
  跑到大街上时已经气喘嘘嘘,身後的混混们不断逼近。
  他只能向少得可怜的路人求救。但谁也不愿意惹麻烦,看了他身後气势汹汹的人群便仓惶而逃。
  无奈,他将肩上已经陷入昏迷的男孩交给身边的表弟:
  "带他走!快!!"说完往反方向跑去。
  盯著只身档在面前的身影,混混们笑了。
  为首的鸡冠头叼了烟一指,十几个混混便一拥而上。
  开始时还算占优,冲在前头的几个都被他一拳击中要害倒地不起。
  但之前抗人跑消耗了太多体力,打著打著便有些力不从心。
  来不及防开的便硬生生扛下,几处火辣辣地痛。
  "砰──"猝不及防地一棍打在他小腿上,单腿跪地的一瞬便被几个混混按倒在地。
  那个鸡冠头笑著蹲下身:"叫你坏老子好事??"一脚踢上。
  腰侧的剧痛另他闷哼一声,但一双眼始终瞪著眼前之人。
  鸡冠头毛了,取下烟就要往他眼上摁。
  寒庚依然鄙夷地瞪著他,不曾退缩。
  就在烟头进到可以觉察它的温度时,"砰砰"两声,鸡冠头栽了出去,烟头在他自己的脸上烫出一簇焦黑。
  一群混混们吓得猛然後撤,却在还没看清那人面容前便被相继放倒。
  解开了桎梏的寒庚坐起身,愣愣地看著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以他独有的矫健干净利落地扫倒一片。
  警车呼啸而过时剩下的混混们纷纷扔了武器作鸟兽散。
  空荡的街道又恢复了死寂,只留下两人在路灯下默默对视。
  晖昀先别开了眼,俯身察看了下他的伤势,随後脱下外衣包住他的小腿。
  被他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时,已然忘了疼痛。
  窝在那久违了的温暖中,回忆一幕幕苏醒,眼泪一滴滴落下。
  直到他温柔地将自己置於车内,才咬了唇逼自己止住不争气的哭泣。
  医院里,医生对著片子蹙眉半天道:
  "右小腿胫骨骨折,打石膏静养两个月。"
  晖昀将他安置在病床後便忙著去办各种手续了。
  仿佛昨日重现......寒庚闭了眼享受这片刻的错觉......
  晖昀回来时,他平静道:
  "能借下手机吗?"
  晖昀愣了愣,掏出手机,可惜没电。犹豫了半天,又掏出另一个。
  寒庚盯著他递来的"砖头"呆愣许久......晖昀看他没接的意思便放在床头柜上出去了。
  寒庚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手机......眼泪又泛了上来。
  这两年他一直带著吗?
  这指认自己的罪证......
  又愣了许久,才拿起它拨了一长串号码:
  "喂?明吟是我,嗯......没事......现在XX医院......"
  半小时後,表弟明吟便冲了进来:
  "哥!!!"喊了一声後便抱著寒庚哭了。
  寒庚安慰了他半天,才终於稳定了情绪。
  抬头时,明吟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晖昀。
  "哦......他是......"
  寒庚正犹豫著该怎麽介绍,晖昀已带上门潇洒离去。
  他可不想听到诸如"赵先生"之类的称谓......
  反正仁至义尽......
  晚上,躺在豪华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看看床头的"砖头",回忆著今日他的神情。
  其实是有些报复的快感的,在看到他呆愣的一瞬。
  他也会心痛不是吗?
  在仓猝的分别和突兀的相遇前......
  无意识地把玩著手机,却发现草稿箱内多一条信息。
  猛地坐起身,屏息按键,只见了一串十一位的数字。
  这算什麽??
  他苦笑。
  指甲陷进肉里。
  恍恍惚惚地过了几日,拒绝一切有关他的消息。
  过段时间,洛杉矶的分公司将有个跨国合作项目,自己主动请缨,希望可以离开一段时间......
  开车回家的途中,一阵八音盒的铃声。
  猛踩刹车──是他!!
  今天竟忘了关机......
  "砖头"还在公文包里剧烈震动,接还是不接?心随著手指揪紧。
  缓慢流淌的节奏,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亦如当年旋转木马上,戛然而止的欢笑......
  最终,手背叛了理智:
  "喂?"
  他故作平静。
  "请问......是晖昀吗?"一个生涩的声音。
  不是他!!!松口气的同时忽略那稍纵即逝的失望。
  那头不等他肯定便接著道:
  "我是寒庚的表弟......就上次你救的那个......"
  "你怎麽有这个号?"难道是他告诉这小鬼的?他还记得??
  对方明显被他的语气吓到,声音降低了八度道:
  "上次你借我哥手机......"
  是啊......他怎麽忘了?寒庚就是用这个手机给他表弟打的电话,他自然有号......
  "有什麽事吗?"自嘲地恢复了波澜不惊。
  那个叫明吟的孩子立即恢复了热情,滔滔不绝地说了堆感谢的话後磨磨蹭蹭地说想请他吃饭。
  晖昀耐著性子听完,终於在第五个红灯处找到插嘴的机会:
  "可我很忙......"
  那头沮丧地沈默时,忽想起当日寒庚奋不顾身救这表弟时的神情......
  "但或许明晚有空......"
  翌日晚,典雅的西餐厅里,明吟正拘束而笨拙的切著牛排。
  晖昀忽略他的一举一动,後悔自己的花钱找罪受。
  但当看到那垂下的睫羽时,忽地顿住。
  太像了......
  尤其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双手自身後握住他的,明吟受惊地回头,便见了张温柔的俊容。
  "之前没吃过?"他引著他的手操作著。
  明吟红著脸点了点头,感受著那自手背传来的热度。
  "怎麽会想起去gay吧的?"
  "啊?那个啊......被同学拉去的......"
  晖昀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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