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识梦梦识我(穿越+女变男)----十一月十三日[下]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我心里忽然一阵乱跳,一动也不敢动,虽然感受不到他的触碰,可是,好像有一点点温柔的凉意。
  立刻在心中鄙视自己,那李瑭原本十五六岁,又给我混了十年,好歹也要奔三了吧,还控正太控成这个样子,唉!算了,二十五六岁的懵懂年华,正是控正太的好时节,暂时原谅一下。
  可是小徽......又偷偷瞄了一眼他,他坐下了,拿着个笔,感受到我的目光,复又抬头冲我一笑,他......
  我的小心肝抖了一下,可惜,他心里面那个人,不是我。
  "小徽,"我义正言辞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可以的哦。"
  他瞪大了眼睛,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爱。
  "啥?什么不可以?"
  "我是说......"我想着,要怎样劝他放弃这段幼年时朦胧的初恋,可是,看到他因那个爱情的滋润而变得明朗开怀的脸,又不是很忍心,低声说道,"我是说,你有点分寸,别......(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阿呸呸呸,赶紧闭口,他屁点大能搞大什么呀!)"嗯嗯几声我飞到房梁上去了,身后传来他嗤嗤的笑声。
  其实感觉身体不如以前后,我不想出门了,顶多只想在院子里转转,飘久点,就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了。等秋天降临,坐在秋千上,看着枯黄的草,败落的花,瑟瑟的风,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很伤感,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也许,我得了做鬼忧郁症。
  啊顺便提一句,我的葡萄藤还没长出来,沮丧。
  身体的情况,没有和小徽说,也不想让他觉察,一来,我觉得应该不用大惊小怪(一个鬼跟人家哭诉说,呜呜我最近身体不好,飘不动了,吓不死人了--那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给你瞧瞧?),二则,我觉得小徽很快乐,好像又恢复到很久以前,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那种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快乐,我不想让他白白担心,破环他脸上的幸福感。
  可是小徽还是个孩子,处于多动的年岁,下了学之后,常爱跑出去玩,尤爱骑那匹小红马,火云。我挺佩服他,没想到再见到火云时,那倔悍的马崽已经对小徽服服帖帖,两个人像朋友一样,在皇宫里头到处撒野,常常吓的路上的宫女太监抱头鼠窜。
  跟在那匹马后面飘,对我来说,渐渐成为一种负担。
  转眼春天又来了,生活是如此的平淡,有时候,我都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小徽是皇子,什么也没发生,比寻常人家还要平静。二皇子常带着几个弟弟一起玩,我还见过两位公主几次。常收到皇帝的赏赐,譬如过节,或者小徽的表现很好。六皇子喜欢上了摔跤这种蛮力运动,常拉着小徽一起练,因为他只摔的过小徽。但是他更喜欢的,是沾花惹草这项伟大的事业,也难怪,十四岁的六皇子司马名赋格外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走到哪水果白菜就砸到哪,他家的马车坏的要比别家的快些,连带他家的马都跑的快。只是小六奉行片叶不粘身主义,一时间怀平多了许多苦主。这些我都无所谓,只是,他不该把那些花花草草介绍给小徽。
  唉,此刻,我正坐在怀平琏子湖畔的一颗梧桐树枝上,看着不远处的男男女女放风筝,其中始终笑得深藏不露的,是小六,哈哈大笑又蹦又跳的,是小七,在一旁娇憨拍手的,是刑部尚书家的小闺女,掩帕含羞而立的,是朱将军的千金,叫嚣着让我来放的,是富贾林家的大小姐,还有些不甚知名的女孩儿,也站在一旁,搔首弄姿。
  今日湖畔边有不少少爷小姐来放风筝玩,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好多燕子美人大蜈蚣,随着它们忽起忽跌,忽凭借好风青云直上,忽无力一头栽下,惹得一声声惊喝欢呼。春风拂过湖面,竟传来画舫的酒香。
  "阿!"随着一声娇喝,一只风筝挂到了我身旁的树枝上,林家小姐扯了扯,没扯下来,哭丧着个脸,直跺脚。
  "我给你拿下来。"小徽上前道,他将衣袍撩起,一手攀在粗壮低垂的树枝上,一用力跃了上去,如此几下,很快轻巧巧的就上了十几米的大树上来,底下的小姐都围成一圈了,用力仰着头望着。
  其实那风筝就在我头顶的树枝上,要是我能刮起阴风一阵,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然后小徽的那颗小脑袋就冒了上来,他站在底下一根枝丫上,两手扶着我坐着的这根斜枝,冲着我眨巴着两个灵活的眼睛,像玛瑙一样,额上冒了些汗珠,热气腾腾的一张脸。他爬了上来,站在我身旁,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腿脚,怕他站不稳摔下去。小徽伸手够着了那风筝,抛了下去,然后我听他喊道:"哥哥。"
  我抬头,他那张玉雕般的脸立刻放大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他俯身低头,我们面对面寸厘之距,我忽然觉得我都能感到他的呼吸,小心肝猛然怦怦直跳。
  他的笑容有点儿狡黠,然后迅速一吻募的转身跳了下去,我大骇跟着冲了下去,他却稳稳的落到地面上,晃都没晃一下,那些女孩子急急惊呼,赶忙围上前慰问。
  因此我在半空中刹住脚步,停了下来,看到他在那群女孩子中悠然自得,谈笑风生,温文尔雅的样子,发了会儿呆。
  然后想起来,他好像,吻在了我的唇上。
  飘回树上,面对着湖水,一时间,思绪万千,也不知为何,黯然神伤,竟忍不住为自己哭了起来。
  然后一连好几天,春雨绵绵,我终于好好的在屋子里呆了几天。小徽每日里看书写字,写一会儿便要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闲是闲下来了,可我竟又闲得发慌,门外有点声响就跑过去张望,有人进出来往就跟着,直到小徽把我喊回来。看到翠心拿回浆洗的衣裳,我便跑去看了看小徽的衣橱,细细的数了数觉得他今后的衣裳应该够穿。看到宫女们呈上膳食便细细的看了看那菜肴做得可认真,觉得他今后应该饿不着。然后又跟小徽说哪里的墙角有裂缝要补上,哪里的房梁有虫蛀要修缮。我的脾气变得有些大,常常莫名的对小徽发火,他居然不生气,也不顶嘴,弄得我的怒火就好像投入无底洞中,听不到个响。结果,我觉得挺愧疚,很想弥合一下。
  "小徽。"我说。
  "什么,哥哥?"他笑道。
  "后天就是十五了,我们出宫放风筝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他欢喜道:"好啊!"
  "我们自己做风筝放,好不好?"我忽然冒出了这个主意。
  他想了一想,"好啊!"
  他迅速让人拿了些竹条、绢和浆糊来。
  "怎么做?"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小徽束手无策,拿着绢布缠在竹条上,缠成了个棒槌。
  "不是这样子的。"我急急叫嚷道,我记得以前有看过一些介绍来着,不过,仅限于几个字的描述,"那个,要先把竹条放火上烤一烤。"
  小徽二话不说,拿了一堆大蜡烛来,点上,拿着竹条烤来烤去,一边道:"要不要在上面串上点鹿肉?"
  烧烤?阿,忽然怀念起来了,好久都没吃烧烤了。
  "鹿你个头,这是做风筝!"我纠正,那个,为什么要烤竹子来着?不记得了,管他呢。
  "哥哥,烧起来了。"小徽举起呼呼着火的竹条,满脸无辜。
  我在火上吹了两口,一点风也没有,怒道:"你看着我干嘛,快把它弄灭阿,你熊猫烧香呢!"
  小徽把它丢到一边的地上,跺了两脚,火是灭了,那竹条也不能用了。
  "还要烤吗?"小徽问道。
  "算了算了,笨死了!"我愤愤,"把竹子绑个花样出来。"我想了想,"我不要燕子,烂俗死了,给我绑个神州七号!"
  小徽眨了眨眼睛。
  忘记他是个原始人,赶紧换一个,"嗯,那就大轮船,泰坦尼克那么大!"我比划了一下。
  小徽摇了摇头。
  唉,什么都不会,真没用。
  "兔子呢!绑个乌龟总行了吧!"
  小徽又摇头。
  "那你会什么就绑什么!"我已经没辙了。
  小徽高兴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操劳起来,一会儿拿线细缠,一会儿托腮端详,一会儿埋头造型,终于,他兴奋的向我示意了一下他做好的不规则三角形。
  我倒吸一口气,差点因心理落差太大而亡。
  好吧好吧,如果能放,什么形都不管了,下面很重要的是糊绢。
  "这个,要糊的自然,平整,随形,不能皱巴巴的。"我唠叨着,看他笨手笨脚的在一方块绢布上涂满了胶,然后将三角形放在中间,摁摁紧。
  我看来看去,总觉得有点不对。
  "那个,线应该缠在哪?"我说。
  "在布上挖几个洞拴上绳子。"小徽道。
  "是不是要拴粗粗的麻绳免得它跑掉?"
  小徽想了一想:"也可以阿,她们常抱怨线断了风筝就飞走了,我想为什么不把线弄结实点。"
  无语,暂时不跟他探讨理论问题。
  "画画吧,快点!"我催促道,急切想看到最后的成果。
  "画什么?"小徽拿来颜料,摆好道具。
  "你会画什么就画什么。"我已经不抱美好的希望了,"哪怕你随便涂几块颜料,后现代的也成。"
  "哦。"他趴在地上,仔细地画了起来。
  画好了之后,我啥话也没说,反正没看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他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做好了。"得意洋洋拿着风筝显摆,还特地把翠心叫过来炫耀。
  翠心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垃圾,一边强忍着笑意,道:"殿下的风筝果真特别,不比外头那些个俗物。"
  我高兴起来了,等着后天雨停了去放风筝。
  可是雨居然没有停,反而变大了。
  我和小徽站在廊下,拿着我们的风筝,呆呆的望着噼里啪啦的大雨。
  心情沮丧。
  "小徽。"
  "嗯?"
  "我们还是吃烧烤吧。"
  结果同偕殿差点付之一炬。
  下次还是在外面烧算了,我想。
  转眼间,又是一年。
  小徽已经比我高了。
  每每看着他,我都有一种家中有子初长成的淡淡的喜悦和成就感。尽管才十四岁,可是他的眉眼越发出落的稳重了,尤其那温和静谧的目光,让我看到了些许大叔的影子。
  现在对我来说,似乎每一天,都是上天赏赐一天,我觉得我好像呆不了多久,又觉得我好像可以一直这样陪着他,直到......嗯,天荒地老,偷笑一下。
  正想着,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从皇帝那回来了,可是怎么觉得,脚步声有些焦虑和零乱。
  门砰的被打开,小徽看上去有些不安,看到我,他好像松了口气,把门合上,平稳了一下气息,恢复了平常的稳重,冲我笑了笑:"哥哥。"
  我飘了过去,绕着他转。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他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没,没有。"
  然后的几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腹心事的样子,很焦虑,担忧,学堂都不去了,常常独自发呆沉思,一呆就呆很久,晚上也很晚才睡,脸上的表情千回百转,想放下,又放不下,常无意识的摸着腰上那块玉佩。我很奇怪,他却什么都不跟我说。
  终于三天后,他对着蜡烛的沉思终于有了结果,仿佛下定了决心,脸上释然了。
  "哥哥。"他道,神色凝重,"我们走吧。"
  这句话很突然,走吧?走去哪?为什么要走?我惊讶。
  他转身进东次间的卧房,只带了个荷包出来。
  "我们这就走,不能再拖了。哥哥,你跟着我,我们离开这里,远远的。"他的眼睛闪烁着,决绝。
  虽然不知道原因,我还是点了点头,反正我做鬼一身轻。
  正要跟他出门,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十四了,再过一会儿就到子时了,忙道:"等等!给我带件衣裳!"
  他顿足,折回去,一会儿之后提了个小布包出来,一打开宫门,黄色灯笼下照耀站着一个直挺挺却寂然无声的身影。
  流光?
  他冲着小徽半跪,道:"皇上有旨,殿下您不能离开皇宫。"
  "你说什么!"小徽喝道,"什么叫我不能离开皇宫!"他有些急有些怒,流光只跪着不语,但那种坚决却从他的身姿中彰显无余。
  我一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呆呆的看着这两个人默然对峙,半晌,小徽终于忍着怒气道:"本宫并没有要出皇宫,夜色太闷,出来转转而已,这你也要拦着?"
  "属下不敢!"流光道,"若是如此,请殿下随意。属下只是奉旨办事,还望殿下勿怪。"他忽的便消失了,我觉得很神奇,比我能做鬼还要神奇。
  虽然他没有再阻拦,但是,我们都明白,他会在暗中跟随,一旦我们要走出皇宫,他就会及时出现。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出去呢?
  小徽的拳头握得很紧,唇有些发白。我担心地看着他。
  他猛地大踏步走出宫殿,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气势汹汹,我默默飘在后面,心里有些不安。
  我们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花园里,他借着月光找了找,摸到一处假山,也不知他怎么弄的,瞬间假山上出现一处洞口,他钻了进去。
  我很惊异,这假山,看起来有一点点眼熟。
  从洞口的台阶往下,过了一条长廊,居然有一个石室,没有烛火,两面墙壁上各有一颗夜明珠,并不能使这里明亮多少,只大概能看到些东西,有桌有椅,好像还有张大床。
  小徽到处察看着,不知在找什么。
  "这是哪里?"我好奇的问。
  小徽紧紧抿着嘴,望了我一眼:"哥哥你不是曾经很好奇,陈太傅为何到此就消失了嘛。"
  两者有什么关系?我想了一下,顿悟,难不成他跑进这里来了?可是,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咬了咬唇,"我......曾经对太傅很好奇,所以,探究了一下,就知道了。"
  唉,他探究了一下就知道了,看起来,还是要比我聪明的多。
  忽然有声响,竟是从另一面有夜明珠的墙上传来,小徽盯着那面墙看了会儿,一时间似乎拿不定,四处张望室内可有躲藏的地方,在那面墙转动之前,钻进了床底下。
  来的人,我一惊,竟然是皇帝......
  他的模样很消沉,拿着壶酒,自斟自饮,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隐隐传来更声,我呆了一下,赶紧也飘到床底下,猛然间触到冰冷的地面,打了个寒颤。
  小徽摸到我,轻轻移过来,抱着我。
  又是一声石墙转动,又进来一个人。
  然后是沉默。
  然后猛然砰的一下,好像酒壶酒杯被狠狠的摔碎了。
  一个人的气息紊乱粗野起来。
  有衣料急促摩擦的细细索索声。
  "我好想你!"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道。
  一声叹息。
  "可是我该怎么办!"那个人无助焦虑道,"你弟弟拿着那个东西要挟我,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充满痛苦,"我真想,我真想放开这一切,带着你远走天涯。可是,可是......"他的声音颤抖,"我又不甘心,我花了那么大代价才拿到的东西......我不甘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