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缚 卫青传(穿越)----今易晓[下]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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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卫仲卿......
  穿戴整齐,踏出房屋。
  月亮很亮,亮的透彻。
  伴着风吹,散着花香,身上沾染着的别人的味道没那么浓烈了。我似乎好过了些。
  朗月清风。
  你是月,普照大地,看起来永远那么孤傲圣洁,却不能洗涤人心。
  你是风,习习弄人,吹起来温柔和煦冰凉透彻,却不能洗清污秽。
  我想,我最需要的应该是水,它洗的清、它洗的尽这肮脏的身躯。
  当然,我知道哪里会有水。
  一直走一直走,走向我要去的地方。
  一步一步接近,有些原本听不到的声音也越加清晰地传进我耳中。
  巧笑倩歌、媚声艳语。
  听声响,那两个人倒是渐入佳境了。
  颠鸾倒凤、鸳鸯戏水。
  如此良辰美景,那两个人还真是懂得如何增加情趣。
  我不能去打扰。不该打扰,应该也不敢去打扰。
  本不该来,所以就应该去,静悄悄地来去,让那不该见到我的人看不到我,让我不该听到的声响当做从未听过。
  只是,显然有个人比我更有兴致做着旁观,显然那个人似乎不想让我就此离去免得孤单。
  好亮的一束光,在眼前一闪,从空中划落到地面。
  没什么力道,坐在树上的那个人只是想要用他的金丸向我提醒他的存在。
  "韩大人。"抬头,我看向了那人的所在。
  "上来吧,坐在这里看风景可是个不错之选。"
  那人做着邀请,难得的主动。不能当做视而不见,也不能就那么直接拒绝,所以我只能爬到树上与他并肩而坐。
  "声音小些,别打扰了陛下开心。"
  他轻声对我做着提醒,似乎很真诚。
  开心吗?应该是吧。阴阳交合、鱼水之欢,又有几个正常男子不会觉得那是人间极乐?
  如今这世上,只怕只有我和韩嫣属于这正常之外吧。
  坐到树干之上,更容易的感受到夜风习习,夜凉如水。当然,视野相对也会更开阔一些,更容易看清一些人一些事。
  虽然看不清脸,但也可以确定那个女子有着一身如雪的肌肤。
  "这个女人很特别,天生带着香味,你闻得到吗?"
  他在问我,转头看向了我,夜空下他的眸子灼灼发着光,却并非清澈,而是深藏着诸多用意。
  隐隐中感觉到了一缕幽香,很特别的香味,芙蓉花开的香味。所以特别,是因为现在不是属于芙蓉花开的季节。所以特别,是因为那天的撵车之旁,卫青闻到的也是这种香味。
  我向他点点头,表示我闻得到。
  这算是小心翼翼地偷窥呢还是明目张胆地旁观,他在这里又看了有多久?
  韩嫣,既然你可以做到此刻如此的惬意闲情,你还会觉得你那对刘彻所谓的坚定执著的感觉是爱吗?
  "她很香,不过也比不上卫大人你现在香。这个如月,我给她的那两样东西,她倒是都用上了。"
  他似乎在笑,声音不大却笑的肆意。
  "卫青,我送给你的贺礼你还觉得满意吗?"
  你是在向我挑衅吗?你以为卫青会如何对你?
  "有劳韩大人费心了,卫青不胜荣幸。"
  卫青神色如常、声音平稳地向他道着谢。
  "是吗?"
  他微勾着嘴角,似在嘲弄。
  我没答他,目光无意扫到了他的手掌。那双手很用力地紧握着,透着明月,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指缝间那血的痕迹。三年不见,他似乎还是没什么改变,有些人有些事他依旧舍不得放不开。
  总是那么努力地追逐着你不该追逐的人,追求着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东西,你不会觉得累吗?
  移开了目光,转动了视线,我学他一样,看着与他相同的位置。明知道卫青不该看,可是还是看向了那在池中纠缠依旧的那对男女。
  "这样看着,你有什么感觉?"
  那个人,又在向我发问了。
  什么感觉?卫青又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三姐现在有孕在身,无法侍侯陛下。别的女子能够帮她分担一二自然是好。"
  "好?怎么个好法?"
  "陛下能够广施雨露,让后宫多些女子承蒙圣恩,陛下的血脉子息也能更多些。"
  我是卫青,卫青呵。不是娜木钟。
  那个人他叫刘彻,不是福临。也永远,比不了娜木钟心中的福临。
  "卫青,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也比我想象的更懂逃避。"
  是吗?
  "这样很有趣吗?"
  有趣吗?韩嫣,你能告诉我这样有什么乐趣可言?
  "卫青愚钝,不知道韩大人是指什么有趣。"
  "因为你,我恨过他。可也因为你,我又很同情他。你看不出来吗?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你以为这样的游戏他还可以任你玩多久?"
  他?他吗?
  这样的游戏,还可以玩多久?卫青他也不知道。
  "他想保护你,保护他自以为的你的单纯。那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就是看不透你的伪装,看不出你的故作无知,反而拼命压抑着自己、说服着自己,他那样的人做这样的事,很可笑不是吗?"
  可笑吗?如果真的觉得他可笑,你又何须神色如此凄凉?
  "你不笑吗?我倒是觉得挺开心。看他难过,看他伤心,看他被你愚弄于掌间而不自知,我就会觉得快乐。多可笑的一个人,曾经那么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我,一副我爱上他是多么惊天动地、匪夷所思的事,结果自己还不是成为了和我一类的人。还谈着什么至交好友、兄弟情义。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吗?看不出来吗?"
  他想要我的附和吗?看来不是。他一字一句毫无间断,怕是只想倾诉吧。他低头不语沉默哀伤,怕是更想要一人清净吧。
  也许,卫青该离开了。
  韩嫣,有些话你不该对卫青讲,有些话卫青只能当做从未听说。
  也许,你说的对,卫青很聪明所以他更懂得逃避。
  "如果觉得累了,就放弃吧。即使假装着放得下,也会让自己好过一些。慢慢地,自己劝自己多了,也就成了真。"
  我说着,却是在重复着很久之前别人说过的话。
  曾经有一个人,很认真地跟娜木钟说过这样一句话,那个人是娜木钟的姑母,是娜木钟见过的最睿智不凡的女子。她也曾有过惊天动地的爱情,她也曾有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甘愿奉献所有的人,她说这话时很认真,认真到我以为她放下了。我想要做到和她一样,可我是娜木钟,不是大玉儿,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大玉儿。所以她可以坚强优雅地活着,娜木钟却选择了极端。
  韩嫣,你比娜木钟更有条件选择放弃,你应该也会有大玉儿那般的坚强勇敢吧。
  "时辰已晚,韩大人,卫青就先告辞了。"
  那厢已是风平浪静,这里怕是不能多待了。
  "卫青,如果没有刘彻,我们也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他在说,似乎很认真。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若是没有刘彻,这世上还会有韩嫣吗?"
  朋友吗?也许吧。只是怕是今生都不可能了。
  因为,你是韩嫣,我是卫青。我们之间即使没有卫长君还有着一个小青,仇恨这种东西会淡漠却不会遗忘,可以被压抑却不会被磨灭。
  看了眼他怔然忡愣的模样,他怕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韩嫣,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所不知道的那个卫青她也懂得爱,她曾经也那么疯狂地爱过一个人,她知道爱上一个人是连性命都可以舍弃的,她更加懂得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即使拼尽了所有也追不到。
  那厢,有人已经开始穿衣整冠了。
  不是卫青该出现的地方,卫青是真的要离开了。
  下了树,我却突然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怎么可能忘了,卫青的房里现在还安睡着另一个人。
  "卫青,如果没有刘彻,这世上还会有卫青吗?"
  树上那人,高声问着。未曾想过他会这样问我。
  韩嫣,你不是交代过我要小声说话吗?你此刻问的如此大声,又是想说给谁听?
  "如果没有刘彻,也就没有卫青,这世上只会有一个叫"郑武"的人。"
  我答着,不在乎是谁听得到。
  没关系,反正本来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
  还是先回房吧,看来这所谓清泉也未必能干净到哪里去。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
  有些事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去做,有些状况便已是迫不及待想来掺和了。
  "卫青!"
  有人在唤着我,我还没来得及答,房门就已作响,被人迅速推开。
  捉奸在床
  --不知道,这个词用在眼下这个场景算不算合适。
  "卫青,你--!"
  他似乎很震惊。
  其实我也会震惊,公孙敖,你会不会觉得你推门而入的速度太快了些?
  "她--?"
  他的眼睛瞪的还不是普通的大。
  "你们?"
  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说话方式。
  "你先出去吧,等我们穿好了衣服再说话。"
  我的话是对公孙敖说的,他似乎从无限震惊中清醒了那么一点,点了点头,顺便转身。
  "卫青,陛下要过来了,你快一点。"
  很有意义地提醒。说完了,他也跟着消失了。房门被再度关上。
  "怎么办,大人?陛下他要来了,我们怎么办?"
  安睡了一夜的人,随着公孙敖的这一场进出,似乎也有了足够的清醒。
  很慌张吗?懂得了慌张就好。
  "你在慌什么?你可是领了圣旨来陪我的不是吗,如月?"
  我在笑。虽然不常笑,但总有人说我笑如春风,和煦温柔。不知道,此刻卫青的这种笑容在这个小宫女身上,是否有安慰的作用。
  "可是?"
  可是什么。
  "好了,别担心了,我会对陛下说,我对如月的"服侍"很满意,我会求陛下将你赏赐给我。"
  "不是的,大人......!"
  看来卫青的一番温言软语对她安慰不大,她似乎慌张更甚了。
  "好了,穿衣吧,这副模样被陛下看到了总是失仪的。"
  这句话她倒是听的很清楚,行动的也很快。飞快的下床,拾着她自己的衣衫,似乎忘记了她此时的一身赤裸。
  没有出众的容貌,也没有绝佳的身材,这副模样,若是不用些药,她怕是真的没那么容易诱惑得了男人吧。
  "大人,您不更衣吗?"
  她终于穿戴完毕,也终于想起了我还躺在床上,安然依旧。
  "陛下驾到--"
  屋外,公孙敖的声音响起。
  他是想提醒我。所以,如月,我现在不能给你回答了。
  其实,公孙敖他不知道,卫青不在乎这种提醒。
  下了床,让如月看清了我早已的穿戴整齐。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会如月此刻脸上丰富的表情,下一刻房门就被人再度推开。这次好,连敷衍一下的敲门声都没有。
  进来的人不多,只有三个。走在最前的那个人也是我熟悉的。
  "陛下!"
  我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着礼,问候着。
  他似乎觉得看我一眼都属多余,径自走向了床榻掀开了被褥。
  刘彻,我知道你想找什么,昨夜我就已经看过了。
  陛下,被褥上的那片殷红,您还满意吗?
  他似乎并不觉得满意,若不然脸色也不会如此阴郁深沉。
  "来人--!"
  他开口,声音还好,只是比平日里高了一些。
  "在。"
  门外的人都是耳聪目明,行动敏捷,随着他的一句话,很快进来了四个人。
  "将这个贱婢送到廷尉府,告诉张汤,朕要看到一个让朕满意的尸体。"
  这句话,他声音用的并不大,却很摄人。
  "陛下饶命,陛下饶了奴婢吧,奴婢......!"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涌上去的侍卫毫不留情的越拖越远。
  张汤,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酷吏。刘彻,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陛下--!"
  "朕不想听你说。"
  我的话被他粗暴的打断。可是,如果我不说,那个女人就真的会死,我还不想让她死。
  "陛下,是微臣的错,求您放了她,微臣愿意以死谢罪。"
  "卫青,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他说的很认真。
  当然,我相信,你敢!你怎么有可能不敢杀了我呢?只是你不该用"你",而该用"朕",那才是天子该有的自称。
  "陛下,微臣愿意一死,只求陛下开恩放了如月。"
  五体投地,卫青为他要救的人尽着最大的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她?"
  身体被人拉了起来,衣领被人紧紧攥住,很直接对上了那人愤怒的脸愤怒的眼。
  为什么我要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是吗?
  你忘记了,这可是你的安排。你想要达成的目的业已实现,有那么值得生气吗?卫青也是热血男儿,他被下了药,你以为他能如何做?
  "微臣冲动鲁莽,一时把持不住,犯了今日的滔天大错,微臣不求陛下宽恕,只求陛下能够赦免如月。"
  我一字一句很诚恳认真地说。
  "不求宽恕。好,说的可真是好,朕现在就杀了你。"
  是吗?杀了我。不知道与自尽身亡相比,被人杀了是不是下一世就可以少了这些不该有的记忆。
  你不是要杀我吗?刘彻,你的腰间佩着剑,只需要拔出来向卫青刺上一剑就好;或者,你可以向对待宫女如月一样,将卫青交给张汤让他给你一具同样可以让你满意的死尸。
  只是不该像这样,紧攥着我的手腕,用力拉着我向外走,刘彻,你这是想带卫青去哪里?
  "陛下--!"
  公孙敖,他似乎在尝试着想替我求情。
  "滚开。"
  很干脆的两个字,是刘彻对他的答复。
  没人敢拦他。谁也不敢惹天子,而且是个看起来随时准备杀人的天子。
  "都不准跟来。"
  一句话,停住了所有人本欲跟上的脚步,包括韩嫣。
  不想去想韩嫣那复杂幽深的眼神背后究竟想要表述的是什么。
  我就这样被他拉着,狼狈地穿过人群,踏上小径。不是没想过抗拒,他的力气太大,攥的我手腕生疼,但还不至于令我完全摆脱不得。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他准备给卫青找个怎样的葬身之地。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随着那个人用力的一推,我整个人扑进了水里。
  这样的天气,池水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温暖,上林苑有八水,有数池。只是这一水、这一池,比不了昨夜的那片温泉暖人身躯。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这水起码要比那片温泉干净许多。
  可是,刘彻,如果你想就这样了结了卫青的生命,怕不是很容易,毕竟卫青对水性也算擅长。
  几浮几沉,他终究还是苟延残喘着。毕竟,那是他的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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