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韩X风]游离----易小北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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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小伽再相上前,秦梦瑶与里赤眉已站到了他与风行烈之间,韩柏也已经去到了风行烈身边,“风大哥,你有受伤没有?”
  “还好。你们快,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听风行烈这么一说,韩柏、秦梦瑶与里赤眉三人竟没有马上去拿人。
  韩柏扶着风行烈,连忙说道:“风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又是谁?”
  “先别问,拿下再说!”风行烈看现下情况,哪还有时间解释。他勉强支撑着身体,想要提起手推开韩柏,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那厢里赤眉见风行烈神色凝重,便晓得事情不容缓,掉下一句“照顾好少主”,便已上前与颜子曦对上了阵。
  为什么要对上颜子曦?
  秦梦瑶心头之上不自觉浮起这样的疑问。她没有马上上前,倒不是怕自己的武功及不上几人,只是,于她的立场,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好容易等到对方自相残杀,秦梦瑶自当是袖手旁观。
  再说眼前的小子口口声声说“他家公子”,其人想必知道得不少。与其去拿一只没有把握拿到的猛虎,何不就手擒下这不成气候的小猫!
  秦梦瑶当机立断,抽出宝剑就刺向小伽。
  剑尖在空中划过一条看不见的弧线,在小伽手臂上骤然停下。眼见小伽就要被划破一道,他却忽然向左一闪,躲开了秦梦瑶的剑。
  以小伽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与秦梦瑶对手,只是小伽的轻功好得厉害,他深信自己能在秦梦瑶剪下全身而退。然而,小伽对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秦梦瑶——当她的剑刺入风行烈的那时起,她的心便像是缺了一角。风行烈为了百姓受了她一剑,她也能为了补偿风行烈的牺牲,扫清一切可能结束百姓安定生活的一切障碍。
  秦梦瑶身一转,抽回剑直指小伽,白日下看不到剑光,只有剑气不断划破空气。小伽一直躲避,可秦梦瑶的攻势越发凌厉。小伽只觉得眼前女子就像一只认定了猎物的鹰,她的剑比鹰爪子更加锐不可当。
  “嘭”的一声,小伽已退到了房门前,后面再无退路。
  绝不能落在敌人的手中!
  小伽心里道,微微动了动嘴唇,小伽决定就此永远合上嘴巴。如何小的动作并未能从秦梦瑶的眼下漏掉。秦梦瑶轻转剑身,内力凝聚于手心,宝剑即便脱手而出,直飞向小伽。
  秦梦瑶的剑钉在门板上,左右摇摆,剑柄刚好打在小伽面上。
  小伽受了这一击,顿时失了重心倒了下去。回过神来之时,秦梦瑶已然到了他的身边,点了他的穴道。
  小伽动弹不得,对着秦梦瑶怒目相向。秦梦瑶不说什么,微笑着把小伽拉了起身,拿到风行烈身边。
  “风大哥。”
  风行烈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言语。
  “秦姑娘,你照顾好风大哥。”韩柏也跳了出去,加入到战阵之中。
  “好个韩柏,怎现在才来?!”里赤眉明知道韩柏是放心不下风行烈,才迟迟不肯出战。只是他死鸭子——嘴硬,不损一下韩柏不甘心。
  “你不是庞班座下最厉害的人么?难不成是个浪得虚名的草包?!”韩柏反讥道。“那老人与小女孩是何人?”
  “前朝郡主澜真、大将军萧仲省。”
  “什么?!郡主?”前朝皇裔不是只剩下风大哥一个吗?哪来的郡主?韩柏心里的疑问,连提问的时间也没有。他与里赤眉背靠着背,两个隔再澜真与颜子曦相方之间,各面对这两人。
  “颜大哥、李大哥。”韩柏喊道:“原来你们会武功,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呢。”
  “别跟他们多说,少主的意思,一个也不能放走。”里赤眉说着又再出招。
  “郡主,你先走,这里有老臣殿后。”
  “将军自己小心。”澜真退到萧仲省身后,等待着机会。
  里赤眉向着萧仲省出招,目标却是澜真。
  必须让郡主安然与铁老会合!萧仲省不敢怠慢,他紧握手中钢刀,全力与里赤眉一战。
  里赤眉过去曾在庞班口中听说过萧仲省此人,庞班称他是“战场上的雄狮、最忠心的巴图鲁”。得到庞班如此评价,武功修为也定不是一般高手能及。里赤眉没得来思前想后,一双乾坤棍早已迎了上去。
  韩柏这边更不容易。
  虽说韩柏内力深厚,一手翻云刀也是无人能及。然而,韩柏本就是半途出家,缺乏经验并不是武功与内力能补足。对上李颐颜子曦这样的高手,当是不可能获胜。
  浪翻云的教诲乃是“心中有情,手中有刀”,韩柏领会得不深,只是天生一颗赤子之心,随性而为,确又有一番新突破。
  虽说同时与颜子曦及李颐对手,占了下风,倒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刀剑在空中碰撞以后相互弹开,又在空中相击,一来一往、反反复复。只闻得声响,看不到剑影。
  韩柏与两人战了几十个会合,体力有点不济。他凝聚内力推开颜子曦,落到地上,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
  赤尊信四十年的功力与浪翻云倾囊相授的绝世武功,总算勉强让韩柏与颜子曦李颐战了个平手。
  里赤眉的交叉着乾坤棍挡住萧仲省的钢刀
  韩柏回了起正欲再战
  澜真把握住逃走的机会
  秦梦瑶绑了小伽转向澜真
  风行烈靠墙而立注视着一切
  李颐忽然向颜子曦使了个颜色,颜子曦点了点头,与李颐同时在怀里掏出了什么,往地上一扔——
  白烟升起。
  众人一惊!
  里赤眉被萧仲省踢中小腹
  韩柏闭目侧脸
  澜真跳墙逃去
  秦梦瑶赶紧回身拉住小伽站到风行烈身边
  风行烈依然注视着一切
  同时,他与秦梦瑶、颜子曦、李颐一样,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战马行走的声音、队伍奔跑的声音。
  烟幕还未散退,车轮铺外头已传来兵马列阵的声音。
  萧仲省心想不妙,正欲另图办法。忽然,有人一手拉住其衣袖,小声道:走!萧仲省一听,定是澜真的声音不错。
  那时已不到他思索,便顺着澜真引领的方向迅速离去。
  “包围这里,一个也不能放走!”领队的果然是黄统领。闻声,秦梦瑶高声道:“来者可是黄统领?”
  “正是!秦掌门可有受伤?”
  “黄统领,我们都在这里呀!”不等秦梦瑶答话,韩柏却先回了话。
  糟糕!秦梦瑶心里忽然大叫不好!
  几人的声音来回穿插在空气之中,竟是毫无阻隔?以刚才韩柏与颜子曦最后交手的位置,颜子曦应该会停在她与车轮铺的正门之间。若是黄统领到来,也定会在车轮铺门前守候。现下黄统领的说话声竟能毫无阻隔地传来她这里来,看来颜子曦是成功逃脱去了。
  “风大哥……”
  “终究还是迟了。”
  烟幕散去,风行烈环顾四周,车轮铺内只剩下连自己在内的四人。莫要说澜真与颜子曦,就连被秦梦瑶擒下的小伽,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忽地没了踪影。
  “秦掌门,这是什么状况?”黄统领下了马,来到秦梦瑶跟前。
  “说来话长。回去再细与黄大人详说。”秦梦瑶掀起一丝浅笑,别有意味道。
  好一个禁军统领,既是追踪而来,却偏偏在这种关头才出面!这当中必然另有别情。
  秦梦瑶向风行烈使了个眼色,又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
  此时,韩柏早已来到风行烈身边:“风大哥,你可有受伤没有?”韩柏轻轻拉起风行烈的衣袖,煞有其事问道。
  “我没事,身体比之前好多了。”风行烈眯起眼笑道:“我们回去吧,别让韩总管挂心。”说罢便要离去。只是站了许久,双脚一软便倒下去。
  “风大哥小心!”韩柏反应最快,当即上前。“风大哥你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让我扶你好了。”见韩柏紧张兮兮的样子,风行烈也懒得再坚持,只好靠在韩柏身上,任由他扶着自己离去。
  “少主,不如你跟赤眉回魔师宫,如何?那里有宗主留下的丹药,对你的伤定有帮助。”里赤眉走到风行烈身旁道。
  “赤眉,你看当下的形势,我还能回去么?”风行烈看了看四周,回过来与里赤眉道:“四周都是朱棣的人马,你以为我们还能说走就走?”
  “少主,只要你说一句,赤眉拼死也会带少主离开。”
  “不,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你先与我们一道回去将军府,再听我指示。”
  “赤眉明白。”里赤眉刚收好一双乾坤棍,便听韩柏道:“听见没有?来到将军府,可别要乱来。”韩柏的说话在到了里赤眉的耳朵里都是挑衅,可在风行烈听来,却尽是小孩子斗气的意味。里赤眉本想反驳什么,但见风行烈嘴角含着笑意,只好忍了下来——尽管韩柏笑得像争胜了的小孩子。
  韩柏故意向里赤眉找碴的说话在一路上没有停过,里赤眉顾虑风行烈在场也不好发难,风行烈夹在两人之间,但笑不语……一路上似乎都过于平静。
  然而这平静的背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秦梦瑶的忧虑、风行烈的部署、里赤眉的准备、黄统领的打算……甚至连韩柏,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回到将军府,已是午后时分。天上挂着一抹残云,映着慵懒的阳光,挂在天边摇摇欲坠。
  韩总管见众人平安归来,当是喜上心头。与韩柏唠叨了几句,又问了风行烈的伤势,听说无大碍,便一边说着“这般便好这般便好”,一边赶去准备晚饭。韩柏扶着风行烈进了屋,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其深呼了一口气,道:“风大哥总算平安回来了。”
  “可事情还没有完结。”秦梦瑶忽然道。
  “覆雨剑在他们手上。”接着说下来的却是里赤眉。“少主,你把剑交给某人,真是太大意了。”
  “你要说我没用就直接说,何必指桑骂槐?!是啊,覆雨剑是我交出去的,换了是你,难道你能看着风大哥被寒毒折磨而死吗?!反正剑上的封印已经再度封上,他们也是得物无所用。”
  “不,有用。尽管剑上的封印已经封上,可是,覆雨剑还是覆雨剑,它本身的意义就已经足够颠覆大明江山。”
  “梦瑶说得不错。之前我在澜真那里,听说他们已经部署好人马准备起事。虽然现在出了变故,不过要发生的事情始终都要发生。问题只在于接下来举事的人,是澜真还是颜子曦。”
  “刚才在车轮铺,大家可有听见李颐管萧仲省叫‘舅舅’?甥舅二人兵器相见,想必是他们集团之间已经出现了分歧。”
  “刚才被梦瑶拿下的小子叫小伽,是萧仲省的徒儿。可刚才他混乱之中,他说的竟是‘公子’而不是‘郡主’,我想,他就是颜子曦放在澜真身边的暗着。”
  “风大哥,覆雨剑会在谁的手中?”
  “在澜真那里。”
  “那她是不是可以拿着覆雨剑叫蒙古各部起来造反呀?”
  “这你可以放心。少主早有先见之明,已让我联络好蒙古八大部。八部族长已答应,不论任何情况,没有少主的说话,绝不起事。”
  “所以,韩柏,我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
  “可是覆雨剑上的武功秘笈?”
  “梦瑶,可真是什么事也瞒你不住。”
  “风大哥你可别提举我。我想韩柏与里赤眉也应该感觉到,刚才的打斗之中,那个女子使用的武功,分明就是庞班的道心种魔大法。而且,之前师姐在慈航净斋拿走的剑心通明的心法秘笈至今下落不明……我想,如果那女子能糅合两个内功心法,要破解封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打开覆雨剑不是还要风大哥的玉佩吗?”
  “韩柏,那个玉佩是皇族的信物,大概只要是皇族都有可能会拥有……你说是吗?风大哥。”
  “……刚才那个女子名唤‘澜真’——蒙古皇族直系的皇裔,我的亲妹妹。”
  风行烈微微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光凭其说话的语气,风行烈似乎相当珍惜这个唯一的血亲。
  然而,命中注定他们兄妹之间总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唯一的妹妹一定不能死!
  风大哥唯一的妹妹能不能不死!
  少主唯一的妹妹能不能死?
  蒙古公主若真有揭竿而起的能力,不管是谁的妹妹,都不能手下留情。
  是夜,风行烈独坐窗前,默然静望夜色。
  “风大哥,你果然还没有睡下。”韩柏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挽着一件青色长披肩走了进去,托盘上的青花瓷碗洋溢着熟识的味道。“风大哥,”韩柏放下托盘,把披肩披到风行烈背上,便坐到了风行烈身边,道:“你失踪的几天,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
  “对不起,让你挂心了。”风行烈笑着拿起勺匙,尝了一口鸡汤,道:“味道真好。”
  “风大哥,你不要扯东拉西。我今天看你的手,都瘦得现青筋了。你在那里难道都没有吃饭吗?!看你着身体,伤才刚好,任你武功再高,不吃饭又怎么行?嗯?”话到此,韩柏忽然灵机一动,道:“以风大哥你的武功,怎么会被他们困住?”
  “寒毒未除,武功也未有恢复过来。本想多待些日子,不料就发生今天这事。”风行烈不动声色道。以韩柏的性格,若告诉他自己武功再失,恐怕又是个大麻烦。况且,连日来,风行烈已隐约发觉,自己的武功并不是真的废了。与当初成为庞班的练功炉鼎时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自己的武功尽失,感觉是身体内一片空荡虚无,就连拿起一块石头,用的也是单纯的力气。然而,现下风行烈只觉得内力四散在体内各处无法控制。内力在身体内漫无目的地乱窜,相互聚集又马上散开……
  风行烈暗想:中毒怎会使人武功尽失?再说这寒毒已解,尽管余毒未清,最多也不过是身体虚弱罢了。秦梦瑶说过,他的经脉并无损伤,内力也没有失去。若果真如此,那么他无法使用内力的解释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有人对自己下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使他无法运功。
  要让他持续服下化功散,最好的办法便是在他每天的饭菜中下药!化功散虽不是致命毒药,然而每天持续服用,定然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可要是不进食,就算等到逃走的机会,也没有逃走的力气。思及此,风行烈只好每天减少进食的分量,起码不能让自己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风大哥,那个澜真……真的是你的亲妹妹?”韩柏看着风行烈,少有地露出悲伤的神情。“若是亲妹妹,怎会对自己的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来。”
  “柏,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简单。记得当日你我一战,难道你在认识我之时就可预料得到?有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这帝王之家,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便可以做到的。”
  “复杂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能一直照顾风大哥便好了。风大哥,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念头,好吗?”
  “好,我答应你便是。”风行烈目光停留在韩柏的脸上,笑着点了点头。见韩柏满脸幸福的笑容,风行烈怎忍心打破他的美梦。
  “风大哥,对于这妹妹,你可有什么主意没有?”
  “主意?什么主意?”
  “她拿了覆雨剑,就是要颠覆大明江山的。如果皇上坐拥天下兵马,要是双方打起上来,澜真定没多少胜算。”
  “柏,你是威远大将军,维护大明朝纲是你的责任。要是皇上要你出兵,你可会听命?”
  “我不知道……那时风大哥唯一的血亲,我怎么能下得了手。可是皇上的命令,我也不能置之不理……风大哥,你可有办法让皇上不派我去?”
  “我也拿不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风大哥你放心,要是将来有什么事,我拼死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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