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韩X风]游离----易小北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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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等尚未查清对方身份,但既然对方要的是覆雨剑,那么,此时定然与蒙古乱党脱不了关系。”
  “风行烈没有阻止?”
  “他失踪了。正确来说,应该是被人虏走。”
  “风行烈武功之高,何人可以下的手?”
  “皇上,自风行烈服下解药……他的武功……”秦梦瑶欲言又止,眼神游离不定。
  “废了……?”永乐帝试探道。
  “可以这样说。那天我与他探脉,只觉他体内功力未减,然而真气却在全身乱窜,丝毫不受控制。风大哥他尝试运功企图聚集四散的真气,却失败了。”
  “这么说来,风行烈现在只比一个普通人?”
  “以风大哥现下的身体,恐怕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
  “秦掌门想要朕如何帮忙,尽管开声,朕定当竭尽所能。”
  “皇上,梦瑶此番前来,为的不仅是风行烈。”秦梦瑶顿了顿,又道:“风行烈被虏,覆雨剑被夺,梦瑶恐怕对方的目的……”
  “大明江山!”永乐帝断言。“秦掌门的意思朕明白了——黄统领!”永乐帝一声令下,黄统领已至。
  “臣在。”
  “朕命你马上率领二百禁军,全力追查风行烈的下落。”
  “臣领旨。”黄统领接了上谕,当时赶紧下去准备。
  秦梦瑶见永乐帝果真出手相助,大是欢喜,连忙深深一礼,道:“梦瑶谢过皇上隆恩。”
  “秦掌门不必言谢。风行烈虽有过失,但其出发点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情非得以。说来朕还欠了他一个人情,如今,该是还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听永乐帝一言,秦梦瑶感动肺腑,想永乐帝如此胸襟,必定不负天下人所望,成就万世贤君之典范。秦梦瑶心里一宽,忽然想起韩柏和范良极还在将军府等候,再谢圣恩便立时赶回将军府。
  待秦梦瑶远去,永乐帝召来心腹内侍,道:“去找黄统领,传朕密谕:见尸不见人。”
  京城依旧繁华如惜,市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没有人想到当今皇上早于日前已在京城内外布下重兵。永乐帝使人八百里加急,传信于京城外几个藩王,部署兵力随机应变。
  黄统领带了几个人,换上普通百姓的衣裳,混在人群里面。
  “大人,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京师,却没有半点发现……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京城?”一个樵夫打扮的兵士小声问道。
  “出入京城的四个城门已有我们的人看着,他们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黄统领仔细看了看周围,继续道:“我们再到处走走,不可以落下一点。”
  “是!”
  几个农人打扮的兵士轻声答应,便不着痕迹跟在黄统领后头去了。
  一行人经过胡维庸旧邸,驻足门前看了看,见官府封条完好,仔细听了里面的声音,除了些许虫儿鸟儿的叫声便是风掠过草地树枝的声音。黄统领细想了一阵,总觉得有些不妥,却有想不出问题所在。他身边的兵士见他甚是狐疑,便道:“大人,是否要进去看看?”
  “不,我们现下如此打扮,去了怕惹来麻烦。”黄统领向其中两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两人在此处守候,莫要让一只苍蝇飞出来。”
  “领命。”那两人立时挑起身边两大捆干柴,各自找了个地方摆下来,装成卖柴汉的样子。黄统领未待两人站定,便已经吩咐另外四人,道:“你四人分别守住后门与偏门。”
  那两个听了,也都立刻去了。黄统领再看了看那还未褪色的朱色大门,没来得及想什么便已离去。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藏在门的另一边,耳朵紧贴大门,仔细听着外头的一举一动。直至外头听不见声音,那少年便脱兔般抽身离去。
  “郡主,外头的人走了。”少年来到胡维庸的书房,见澜郡主坐着品茶,笑道。
  “全走了?”
  “也不是。带头的人走了,不过他留下人来监视我们了。”
  “小伽,以后说话要清楚点。”澜郡主笑了笑没说什么,都是旁边的萧仲省态度眼里,似是在责备那名叫小伽的少年。
  “是的,徒儿谨记师父的话便是。”小伽笑着吐了吐舌头,看样子是记不住萧仲省的话了。“郡主、师父,现在我们改如何是好?总不能等他们派人来哪。”
  “我们走吧,虽然覆雨剑已经到手,可是上面的封印很奇怪,我用剑心通明都无法打开。我相信一定是王兄在上面动了手脚,没有他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得到剑上的武功。”
  “郡主的意思是……”
  “离开这里。铁老早前已飞鸽传书回来,说蒙古八大部以外的部落已经同意起兵,虽然人数不如八大部,但他们长年与北方外族对峙,个个骁勇善战。铁老已在京城附近的城镇部署好一切,只等我们去会合。”
  “可是他们守着门口呀!”
  “小伽,我们这次能无声无息地离开,可要感谢我们的巴图鲁庞班。”澜郡主边说着,边推了推书桌上的厚重墨砚——只见那书架慢慢移开,赫然出现一条秘道。
  “这是……”萧仲省不禁一惊——若是当初胡维庸知道庞班在他的府邸中开辟了这样的一条秘道,他又何须自缢于堂前。
  “王兄,我们走吧。”萧仲省与小伽随澜郡主的视线转过头去,便见风行烈已靠门而立。
  风行烈靠着门沿,对上澜郡主的视线。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澜郡主都没有特别的动静,只是偶尔过来与他闲话家常。然而风行烈比谁都清楚,澜郡主几天来向他示好,为的不过就是覆雨剑的封印。
  只是澜郡主没有直说,风行烈也乐于这种亲人相聚的时刻。虽说机会甚微,但他还是希望能说服澜郡主能放下民族偏见与王族的身份,过一个普通女儿家的生活。故若她能放下复国的担子,他当然乐于照顾这个仅存的妹妹。
  “终于要开始了吗?”风行烈道。
  “但愿王兄能与我一同恢复我大元朝昔日的光辉。”
  “你还是没能放下。”
  “箭在弦上。”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活下来。”
  “闲话莫要多说,王兄,我们走吧。”澜郡主亲自上前扶着风行烈——如果抛开复国大任,她确实希望有这么一个兄长。
  只是,世事没有如果。
  将军府里忽然吵闹了起来,两个大汉架着一个乞丐来到将军府,一个衣着不俗的中年人口沫横飞,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那乞丐又是紧张的解释着什么。范良极在一旁听说,像是无数苍蝇在头脑中乱飞乱叫,连秦梦瑶也皱起眉头,没能听到两人在说什么。
  范良极用力吃了口烟,忽然高声道:“闭嘴!乱嚷什么!”拿起烟枪指了指那中年人,范良极又道:“你先说,”又是指了指那乞丐,“你要敢做声就把你拖出去打个半死!”
  “是是。”两人一同应了两声,乞丐闭上了口,那中年人便道:“禀大爷,小人是大通钱庄的掌柜,今早这穷鬼拿了这张银票来兑现,小的一看,整整的一万两银票——这等穷鬼何来的钱票,小的觉得不妥,怕是假票来骗钱,哪知道这银票上面竟还有将军府的印记。小的怕这是个贼匪,便使人把他逮来了,等候将军大人发落。”
  “大爷,那是小人捡的!小人不识字,只知道这是银票能换钱,怎么会知道那是将军府的银票。大爷,小的真的没有犯法呀!”
  那乞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着也不像是说谎。
  “好,你说这是捡来的,哪儿捡的?”范良极道。
  “就是那个谋反的大官大院外面。小人以为那是抄家时官爷不小心落下的银票,便想捡个便宜,哪知道那是将军府的。”
  “来,小徒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范良极见韩柏一反常态,静坐着不做声,便故意把那银票递了过去。
  “啊?哦……”韩柏接过银票,随意看了看,道:“嗯,这是我给风大哥的。那时候说要去黄山,我怕掉了,便缝在我们的衣衫里面。风大哥的是一万两,我的是八千两。”韩柏若无其事地说着,不紧不慢,心里想的全是风行烈失踪的事。然而他这一说,便已提醒了两个极聪明机警的人。
  “胡维庸的府邸!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秦梦瑶惊道。
  “来人,马上带人包围胡维庸的官邸,快!”范良极立时未等韩柏回过神来,便已传令下去。范良极虽身无官职,但将军府上下都晓得,这个个子不高大的男人,他是他们的将军大人非常尊敬的师傅。他的命令,岂有不听之理?
  范良极与韩柏、秦梦瑶来到胡维庸的府邸前,正好与黄统领的兵马碰个正着。
  见韩柏与秦梦瑶策马而至,黄统领忙道:“两位来得正好,末将正要使人去通知两位。”
  “是不是找到风大哥的下落了?”韩柏连忙问道。
  “人是没有找到,可线索却是断不了的。”说罢,黄统领高声命令:“传令下去,进去仔细搜查,紧守各处出口,不许一只蚊蝇飞出来!”
  众将士得令,立刻把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带头的将士各自领了下属,进了去搜查。
  “黄统领何以得知风行烈会在丞相府?”秦梦瑶心里顿生疑惑:这样的架势,怎是救人?分明是要打草惊蛇。若是风大哥有个不测,黄统领如何向皇上交代?莫非……!
  “末将连日明查暗访,这丞相府虽无人出入,却偶尔有炊烟升起。末将使人观察多天——末将敢以颈上人头担保,里面必有乾坤。”
  “难道黄统领就不怕打草惊蛇?”
  “对啊!要是他们杀了风大哥怎么办?”被秦梦瑶一问,韩柏也是紧张起来。
  “两位请放心,末将使人包围此处,乱党插翼难飞,到时定会以风少侠作人质。以秦掌门与韩将军的武功,不愁找不到救人的机会。”
  黄统领说得头头是道毫无破绽,秦梦瑶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反驳的理由,只待事情发展下去,随机应变便是。
  韩柏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闻身后传来马蹄声。那骑坐在马上之人拉紧手中缰绳,马儿嘶叫了一声,在两人身旁打了个转便停了下来。
  “里赤眉?!”韩柏惊道。
  这一头红发,背上一对乾坤短棍的人,不是里赤眉还是谁?
  “快,跟我来。”里赤眉朝两人道。
  “去哪里?”
  “少主不在这里,快,要不赶不及了。”说罢便又策马走在前头。
  韩柏本有些许犹豫,然而里赤眉赤胆忠心,虽然心里却是对这人没甚好感,可也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出卖风行烈的。
  韩柏双脚一夹,策着小黑就追了上去。
  秦梦瑶不容怠慢也追了上去。
  黄统领一时搞不清状况,却也不容有失。吩咐左右严密搜查之余,自己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下属一同追了上去。
  韩柏策骑着小黑追上里赤眉的,里赤眉却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刀剑相接的声音在空气中想起,清脆得犹如女孩戴在脚腕上的银铃。
  放眼望去,竟是当日魔师宫的据点、那个好不起眼的车轮铺。
  萧仲省在秘道前头开路,澜真与风行烈跟在萧仲省身后,殿后的是小伽。秘道里虽了暗了点,可路却不难走。约莫拐了三个弯口,隐隐约约便看见了几道微弱的光。
  “郡主,”萧仲省忽然打住脚步,道:“前面应该就是出口,然而不知安全与否,让微臣未郡主开路。”说罢,萧仲省暗自聚气于双掌击向前方,掌风推开了出口处的伪装——那堆稻草四处飞散,夹杂着对面的沙尘笼罩了整个车轮铺的后院。萧仲省趁着沙尘满天快步走了出去守住出口。澜真几人听见萧仲省说“安全”,便安心走近出口。怎料前脚刚踏出秘道,便听见一个熟识的声音在沙尘中响起:
  “郡主,属下等你好久了。”
  颜子曦?!

  第三十一回

  “子曦哥哥……”澜真眼珠子一转,笑道:“子曦哥哥何时有了这通天本领,能预知我们会在此时到此,特来接应?”心里暗道:颜子曦怎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离开?若不是未卜先知,便是……奸细?!
  澜真早知颜子曦不是萧仲省一般的忠臣,更不是忠犬奴才,对颜子曦她已是早有防范。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等关键时刻棋差一着。
  “郡主,京城内布满朝廷的鹰犬,郡主带着少主,要想离开京城,恐怕不容易。”
  “言下之意,便是要我把王兄交给你?”
  “郡主英明。朝廷虽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然而微臣早有准备,定然能让郡主安然出城。”
  “颜子曦,想要人,先问过我萧仲省手中钢刀。”语毕,萧仲省便已举刀袭想颜子曦。
  颜子曦事前已料到萧仲省不容易对付,可也没想到一向沉着稳定的老人此次会此般莽撞。没等萧仲省上前,颜子曦便翻身落马,挥剑迎击萧仲省。
  萧仲省见状,心里暗喜:颜子曦,乱臣贼子!看你能接老夫多少刀。
  征战沙场多年,萧仲省岂是鲁莽冲动之辈。在秘道之中,萧仲省已告诫小伽,若情况有变,便由小伽护送澜真与风行烈离开,他来殿后。也便是担心有人早已得到丞相府秘道之事,会拖澜真的后退。现在果然不出所料。
  萧颜两家早已心有芥蒂,当年颜子曦之父手握实权,在朝中排除异己。萧仲省上谏却被蔑以下犯上,若不是萧仲省战绩彪炳,岂是远调边关屯兵镇守能了事?!
  萧仲省知道颜子曦与其父一般,觊觎那天子宝座。二十年前被朱元璋得了先机,如今若再错失,便是再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现下紧要之事,便是让澜真逃出京城与铁老会合。有了风行烈与覆雨剑在手,八大部也定然会跟随。
  萧仲省与颜子曦短兵相接,前后已有三十招,却未见颜子曦有杀着,深感不妥。分神看了看小伽,竟还立在原处没有丝毫动静。
  澜真右手握紧宝剑,静静等待时机;风行烈靠着身旁的柱子,也是没有声响;倒是小伽,前顾后盼,不知在寻找什么。
  萧仲省使内力推开颜子曦,稍作调息——不想到颜子曦武功已到如此境地,看来五十招以内让大家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萧仲省回了气,本想乘颜子曦敛气收剑之际上前杀他个措手不及,正欲出手,颜子曦身旁竟多了个人。
  “李颐?”萧仲省惊道。
  “舅舅,好久不见,”李颐边道边抽出手中利剑,“您老人家身体可好?”剑尖指着萧仲省,也就是李颐口中的“舅舅”。
  “李颐,你背叛了我……”
  秦梦瑶与韩柏跟着里赤眉赶到,人未至,却已听见车轮铺里传出刀剑相搏之声。
  “车轮铺?”秦梦瑶道。听这声音,交战相方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快!”里赤眉只道了一个字,便更加用力策马而去。韩柏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里赤眉如何着紧,定是大事不妙,便也赶紧鞭笞小黑追赶上去。
  “颜子曦?李颐?”韩柏拉紧小黑,定眼一看,前方两个剑法凌厉的身影,就是日前相识的两人!与两人对战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
  “风大哥!”韩柏眼睛一转,见风行烈靠柱而立,惊喜万分。不等风行烈答应,就跳下马奔了过去。
  “柏,不要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风行烈话刚落、韩柏脚步未至、小伽的暗器已经打了过来。幸韩柏反应不慢,暗器只轻轻划过手臂。
  “柏!”风行烈欲上前,可小伽却一把拉住风行烈,道:“少主,我家公子来一番心意前来相迎,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你家公子?颜子曦?”风行烈问道,心里却暗想:果然如此,比起澜真,颜子曦果真是棋高一着。
  “倾少主不要让小伽为难就好。”小伽伸手出去,正要把风行烈拉到身后,怎料风行烈手腕一转,借力一推,小伽未有准备就被风行烈推了一把,退了好几步才站得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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