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韩X风]游离----易小北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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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雨翻云同人/韩X风)游离
  作者:易小北
文案
永乐年间,蒙古王裔的复国计划在暗地里重新展开……

P.S:电视剧背景+耽美向同人+非原著原创人物,点击谨慎~~

主角:韩柏、风行烈


  第一回

  军人冢上几乎已经看不见完整的墓碑。整块的墓碑散落成大小不一的碎石,仿佛是粉身碎骨也要记录下刚才的一场大战。
  韩柏抽起翻云刀,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看着风行烈抵在自己胸膛前的剑柄,韩柏似有千言万语,口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大哥,你……”
  “是你赢了。”风行烈笑着这样说,缓缓的退下身来。
  左肩上的伤大概不轻吧,已经伤到筋骨了吗?
  风行烈还在笑,笑韩柏单纯没有向自己下重手?还是笑自己愚蠢放弃了民族的大业……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在秦梦瑶提出要他跟韩柏决斗的时候,风行烈已经知道会有今天,不,应该说是在庞班把自己从地狱拉回来的时候,这个结果已经注定了。
  风行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想要离开这里。军人冢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从刚才开始,风行烈就一直低着头,他不想看见韩柏的样子。韩柏太天真,他只是被人拉进了这个旋涡里面而已。他知道韩柏正在看着自己,他知道韩柏有许多话要跟他讲……可是他已经不想听了。
  一切都结束了。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恩怨都应该而且必须要结束了。
  韩柏看着风行烈,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风大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自己走在不同的路上。本以为两人可以一直那样走下去,哪知道,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不过是风行烈的背影而已。
  风大哥,不要走!
  韩柏上前,一把拉住风行烈。
  痛……
  旧伤未痊愈又添新伤,风行烈早已觉得自己几乎要倒下来。凭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对民族尊严的执着,风行烈才一直撑到现在。
  他只希望,在离开战场之前不要倒下来……
  如今被韩柏无量度的一拉扯,左手像是被硬生生的扯下来一般。强烈的痛感闪电般流窜全身,撕裂着身体各部分的神经。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衫。血沿着垂下的左手流淌下来,鲜红的液体顺着风行烈修长的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没入土中,空留下一条红色的虚线。
  冰冷的汗水滑过风行烈的脸庞,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韩柏已经站到自己的身边来了,可是风行烈看不清他的脸。
  好熟识的气息……是谁?是谁让自己把这种像春天的阳光般温暖的感觉烙在心头上了?
  那个人……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是谁……
  韩柏抱着颓然倒下的风行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因为这个人,父亲死了;因为这个人,师傅也死了……也是因为这个人,许许多多的将士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去恨他?!
  为什么,我应该恨啊!
  风行烈早已失去意识。
  在深邃的黑暗里面,没有民族仇恨、没有身份羁绊。血在流,把风行烈遍体鳞伤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抽离这个身躯。
  韩柏没有动静。他静静的抱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任由他的血染红自己青色的衣袍。
  锵——
  风行烈手上的覆雨剑重重的坠到地上,击起了些许的沙尘。
  “风大哥,振作点!”被覆雨剑清脆的声响敲醒了沉默的思绪,韩柏才意识到怀里的人已经渐渐的失去常人的温度。看着风行烈纸白的脸,韩柏大声叫道。
  身子软软的贴着韩柏的胸膛,风行烈对韩柏的叫喊声完全没有反应。
  “我太大意了!风大哥,你挺住!”韩柏抱起风行烈,顺手拿起了覆雨剑。“小黑——”韩柏唤了一声,全身覆着黑亮皮毛的骏马瞬间来到韩柏的身边。韩柏施展轻功,抱着风行烈跨上小黑的背上。好容易稳住了风行烈的身体,韩柏鞭笞着小黑往风行烈的小木屋奔去。
  韩柏抱着风行烈跳下马,匆匆忙忙地往屋里跑去。小心翼翼地把怀里人放置在床上,见风行烈肩上的血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韩柏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向浪翻云请教点穴的功夫。
  翻箱倒柜,韩柏把风行烈家里的金创药、止血药、镇痛药什么的全翻出来了。
  “哇啦”一下撕开风行烈的衣服,风行烈白皙的肌体暴露在空气中,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
  韩柏不是没有见过流血,可眼前流血不止的人是风行烈啊,是那个一直把他当成兄弟一样的大哥啊!韩柏的心一下子乱了,他拿不定主意,只好一个劲儿的把金创药往风行烈的伤口上面倒。
  伤太深、血太多,药粉在流动的血液面前显不出功效。血在流,药粉在血液的拌和下变成粘粘的糊。
  见状,韩柏的心更乱。忽然看见床边就放着脸盘,韩柏急中生智,拿了面巾洒上金创药,直接就捂在风行烈的伤口上。用绷带把风行烈的伤口扎好,韩柏想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当,于是便骑着小黑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韩柏已经拉了大夫过来。
  检查了风行烈的伤势,大夫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伤口很深,已经切到见骨,筋经也伤了。
  虽然韩柏对伤口处理的手法很生嫩,不过总算勉强可以止血。大夫给风行烈洗过伤口,花了好些时候才重新上药包扎好。
  “大夫,怎么样了。”韩柏紧张问道。
  风行烈的伤不宜移动,大夫也只能由他光着上半身躺着。拉好了被子,大夫开口说道:“血是止下来了,不过伤口太深,恐怕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痊愈。而且这伤已及筋骨,就算痊愈,怕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一样了。”
  不能跟以前一样……不过大概关系不大吧?风大哥也不是左撇子,再说我也可以在一旁照顾。韩柏这般想着,悬着的一颗心倒是轻松了不少。只要人没事,往后的事情什么都好说。
  战风吹乱了头发、尘土混着血,粘着发丝贴在脸上。
  送走了大夫,韩柏打了盆冷水进来。他用水湿了毛巾,轻轻的拭着风行烈的脸。洗去了脏污,韩柏缓缓的整理着风行烈的头发。看着风行烈平静的睡脸,韩柏突然害怕了起来。
  从战场到现在,风行烈动也没动一下。就连刚才大夫给他包扎,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风行烈仿佛已经舍弃了这个身体一般,身上的痛楚丝毫没有传达到心中。
  难道风大哥已经放弃了?
  也许,风行烈真的放弃了。不但放弃了民族,连自己也放弃了。
  蒙族的孩子为了维护他而被杀、恩师在临终前也没有谅解他,庞班为了救他也离开了……宛如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连累身边的人送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已经够了,为了我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风行烈抛开了人世间的牵挂,把意识深深的封闭起来,再深深的埋在黑暗当中。开战的一刻,他就押上了生命。
  是谁坐在皇位上真的那么重要吗?只要老百姓有安稳的生活,是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分别。既然天下已定,何苦又要拿全天下的百姓来证实一个梦想。如果“忽必烈的子孙”是个祸根,那就让这个祸根永远的消失!
  风行烈是这样想的,可是庞班呢?
  庞班,你的恩、你的情,就让我用我的尊严来还吧!让我作为一个王者,在战场上,以血来还……
  “风大哥,你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韩柏啊!”韩柏紧紧地握着风行烈的右手,贴在自己的唇边说。“风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责备自己啊!杀我爹的人是庞班,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以前的风行烈、还是我的好兄弟啊!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呢?
  风大哥……我……
  韩柏抚上风行烈的脸,很冷……看着他的双唇,已经不是印象中的红润了。
  风行烈依然昏睡着,连做梦也没有。
  将死的人,没有梦。
  这些日子韩柏都留在小木屋照顾风行烈,住了好几天,才赫然发现屋里面竟然是柴米油盐一样不缺,屋子里面也打扫得整洁干净。
  难道是……
  不用多想,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正是风行烈。
  风行烈喜欢干净。
  自庞班死后,风行烈就已经回到小木屋这里。他不喜欢丞相府,想胡惟庸那种人——为了名利可以出卖背叛自己的主子的人,那种地方,他不愿意多留一刻。
  风行烈还是沉沉的睡着,大夫也来过两次给他换药,只道他恢复得不错,然而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却是大夫也说不清。
  韩柏用温热的清水拭擦着风行烈的身体,每当柔软的棉布掠过胸膛,手碰触到那个伤口,韩柏都心痛不已。
  伤口只有一寸不到,很小,却很深——深得穿过了风行烈的心脏,也穿透了他的心。当秦梦瑶向风行烈刺下这一剑的时候,不知道风行烈想的是什么。
  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躲过那一剑的,一定可以的。
  可是风行烈没有。
  在秦梦瑶的剑下,风行烈倒下来了,没有抵抗就倒下了!
  风大哥,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命丧当场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吗?庞班把你带了,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看不见……
  韩柏的手指来回的抚着风行烈心里的伤口,心头在滴血。
  不得否认的身份、不能忘记的仇恨、不能辜负的期望……也许,从一开始,风行烈就打算独自一个人背负着这一切在人间消失。
  现在,他做到了。
  沿着风行烈的胸膛、锁骨……韩柏的手碰上了他冰凉的双唇。
  曾经在什么时候,这红润的双唇微微的吊起一个弧度,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风行烈的笑容真的像风一样,很轻、很淡,却能让人心里很舒坦。
  又是在什么时候,风行烈的笑容变了,变的像暴风雨前的风,压抑而且没有方向。
  突然,风行烈的手指抽动了一下,韩柏马上反应过来。他不敢摇晃风行烈的身体,只好两手撑着床沿唤着:“风大哥,醒醒啊,风大哥!”
  韩柏很急,有点高兴,也有点害怕——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风行烈眯着眼睛,慢慢的睁开。
  这里是……我家?这个人是……
  “韩柏?”风行烈叫了韩柏的名字,声音带了沙哑。
  “风大哥,你终于醒了!”韩柏高兴得差点没叫出来。握着风行烈的手,搓了两了,贴到自己的脸上。虽然还是很凉,不过还好已经醒来了。
  为什么要高兴呢?风行烈看着韩柏,无法理解他的心情——我害死了你爹,害死了许多人啊,我明明是不应该活下去的。
  风行烈撇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风大哥你也饿了吧,我给你去做点吃的。”说着韩柏便笑着去忙。
  风行烈躺在床上,疑惑地看着那微微发黄的蚊帐。
  竟然又活过来了……记得上一次庞班一命换一命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出来,他便欠下了庞班一条人命。现在呢?又欠下谁的什么东西了吗?
  风行烈想要起来,可全身的骨头想散架了似的,浑身使不出一点劲来。无力的躺回床上,风行烈又闭上了眼睛。
  可以让我一直睡吗?我不想再起来了。
  可是风行烈睡不着。韩柏在外面不知道在弄什么,“锵锵”的声音直传到屋子里面来。风行烈不自觉的想了好久,他想不出来自己家里有什么可以发出这种声音。
  过了不很久,大概就是一盏茶的时间,韩柏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了。
  “来,风大哥,先吃点东西吧!你睡好几天了,没有点东西下肚子怎么行……”韩柏罗嗦着走过来,把托盘放到床沿。青瓷碗里面装着淡褐色透明的液体,散发着阵阵的香气——果然是鸡汤。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时候都喜欢给人煮鸡汤。
  韩柏扶起风行烈,拿起碗递到风行烈的面前。
  “这是加了田七的,听说可以行气活血,我还特意把将军府的气锅拿过来了,听说这样做功效特别好。”
  风行烈靠着床头坐着,默默的看着韩柏,没有说什么。
  “风大哥?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见风行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韩柏又是挂起了心来。
  “嗯,还好……”风行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看着韩柏担心自己的模样,风行烈只感到抱歉,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连自己都觉得笑得难看。
  然而韩柏是个单纯的人,只见风行烈笑了,哪还会去管他笑得好不好看。满心欢喜的就把汤送了过去。
  风行烈有点抗拒。
  不是想要绝食,而是他真的没有饿的感觉。尽管汤的香气弥漫在他周围的空气之中,可是却完全不能勾引起他的食欲。
  韩柏一脸期待的看着,风行烈突然觉得这汤是非喝不可了。
  刚伸手想要接过韩柏手上的瓷碗,韩柏反而把手缩回去了。“哎呀,你看我这笨蛋,怎么会这么粗心呢?!风大哥你刚醒来,怎么可以让你自己来呢?!风大哥你躺好来吧,让我来喂你好了!”
  听韩柏这么说,风行烈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放下手来由着韩柏把汤一羹一羹的送到自己嘴边。
  虽然自己非常不习惯让人这样来照顾,不过既然韩柏有这样的心,也只好由他去了。
  风行烈看着韩柏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时,师父也是这样给自己喂药的。可是现在,师父却……
  就算死,我也要先杀了你这个蒙古的畜生!
  师父到死也没有原谅我。为什么,明明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为什么就因为我是蒙古人就把我当成是千古罪人?
  韩柏无法看穿风行烈的心,只是他眼边泛过的泪光,韩柏却看得一清二楚。“风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我只是……没事。汤我自己喝,韩柏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可是风大哥你才……”
  韩柏的话没完,风行烈已经接过他手中的瓷碗,一口气就把汤喝光了。虽然他没有呛到,可是韩柏还是抚着他的背,一边说道“小心,别呛着。”
  把瓷碗放回托盘上,风行烈没看韩柏一眼又把头撇过去。韩柏再不机灵,也知道风行烈在赶自己出去。收拾了一下,把被子拉到足以盖着风行烈的肩膀,韩柏慢慢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风行烈转过头来,韩柏影在窗上的影子是那么的清晰。
  没错,韩柏一直都是一个很清晰的人。不管是性格、立场……韩柏虽然不聪明,不过他总是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很坚定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可是自己呢?
  最初只想传承师父的毕生所学,然后组织一个家,平淡、安稳的过一辈子。结果事与愿违,一连串的变故让自己走上了一条铺满了尸体流淌着鲜血的路。
  到现在可以结束一切的时候,却偏偏还是活了下来。
  第一次是为民族而活,第二次是为了庞班而活。这一次,风行烈想为自己而活下去。
  自从风行烈醒来,就一直呆在床上。整整过了两天,他终于忍不住要下床来走走。
  其实风行烈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是韩柏一直坚持,说什么病人不可以下床。风行烈见韩柏那么认真,只好依了他。再说自己也确实很累,多睡一下应该也不过分。
  可是风行烈想不明白,他伤的是手,跟下来走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那么韩柏这样坚持究竟是为什么。
  风行烈叹了口气,整理好衣衫,便想到外面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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