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时代----月光夜叉[中]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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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恳切的看着她。

思雪想了想,道:"我三天后给你回复。"
"哦......"
青风看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

"对了,这次的地点和上次是同一个地方。"男人甩下了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了。
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思雪浑身一震。
青风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思雪把脸转开,青风想问什么,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

之后的两天,思雪就一直保持沉默,甚至没跟青风说一个字。青风知道她在思考,所以也没打扰。

青风因为无聊,就开始学着上网。他本来要征求思雪的同意,思雪似乎完全没心思理他,青风就自己作主使用了思雪的电脑。
因为看过很多次思雪上网,青风竟然无师自通,他很快掌握了所有要领,把个电脑玩个溜转。
可是卫星城对于网络的控制非常严苛,每天都有几个小时是不能上网的时间。没有网络,青风开始在电脑里乱转,他想随便找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看看。结果真让他找到了。
那东西的确有意思。
那是思雪的日记。

19XX年,7月5日
今天我的冰莲试验,有了一点起色,棋说有个很重要的大型试验需要我过去。我说自己手上有试验,他就让我带过去做。他总是这样霸道,永远把自己的意志放在第一位,这也是我们最大的矛盾所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总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做了一件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约子轩出来。我对他说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他来得很快。
那天我们去了科技馆。我本来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谈事,但子轩却说难得出来一次,还是找点有意思的事来做。
站在科技馆的"太阳系模拟馆"里,子轩停驻不前。他说:"你知道吗?金星是九大行星里最害羞的,就像个蒙着面纱的玉女。"
我看不得他那得意样,所以我说:"这就是你没知识了吧,所谓的面纱其实是由二氧化三碳组成的‘云雾'。跟害不害羞没什么关系......"
我正说得欢,突然被他一拉,身体被环入他的臂弯。
子轩似笑非笑得看着我,一手环在我的腰间,一手轻捋着我的长发。我顺从的任他拥我入怀,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回程路上,我告诉子轩关于棋邀请我去参加实验的事。
子轩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说:"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问你的啊!"
他笑得灿烂:"你能在有事的时候想起我,真是让我欣喜若狂,这说明了我在你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我不是叫你来发感慨的!"我真是瞎了狗眼找他出来。
"我的建议就是--去。"
"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感觉。"他耸了耸肩。
天那!我难道就凭着他的感觉,没有理由的跑到大山里面去受冻吗?我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产生信任,还傻呼呼的去听他的建议。难道是因为寂寞吗?
唉,真的很寂寞啊......怎么会不寂寞呢!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没有一个亲人。我就像是独自来到这世上,卫星城就是我的一切。我真的好羡慕那些城外的人,向往过他们的生活,向外他们的"家"。
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

日记不止一篇,阴差阳错,青风点开的就是这一篇。青风还想点开继续往后看,可就在这时候,青风听到了思雪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青风不用回头已经能想到思雪的样子,因为思雪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惊恐。
青风灰溜溜出了房间,思雪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吼他,他有些失落。
那之后又过了两天,思雪依旧没有和青风说话,最后就在今天早上,思雪突然说决定好了要出远门,让青风暂时自己找地方住。青风觉得自己独自一个人呆在卫星城太危险,所以就请思雪帮助他离开卫星城,来找阿九求助了。
这一路上并不顺利,但好在终于找到了阿九,青风圆满了。

阿九却并不圆满,他在想别的事。
易牙已经摆好了饭菜,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先吃饭。"
阿九的心一下子定了,易牙既然开口,那就一定是心里有数了。

饭菜很丰盛,就算再多一个人也够吃了。
阿九刚这么想,门铃就响了。
易牙高声道:"进来吧,不要弄坏门。"
门没开,人却已经进来。阿九很郁闷,看着满桌的菜,他居然没胃口了。

"坐。"易牙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来人却不领情,过来直接挤开秦诺,坐到阿九旁边。
"我家九儿今日可好?"
阿九点点头,又摇摇头。
胡不归把头挨了过来,凑近阿九耳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本来是好的,"阿九把头往另一边偏,"可现在突然觉得不好了。"
"哦?"胡不归把手支在餐桌上,托着腮,媚态横生,"我家九儿莫非是见了为兄,心慌害怕了......"
"你--"阿九轰得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气鼓鼓坐了下来。
易牙埋头数饭粒,秦诺被挤到一边换了个座位继续猛吃,青风搞不懂这二位是什么关系更是默不作声,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了。
阿九郁闷得很,尤其是当他看到胡不归吃掉了第三只可乐鸡翅后,他郁闷得想哭。

吃,吃,吃,吃死你!
新一季禽流感正流行,吃死你这只臭狐狸!哼!

第五章 泰山

思雪坐在开往泰山的火车上,对面坐着棋。还记得上次去那里,头儿还给他们包了一驾小型飞机,这次就简朴得多。
当时他们刚一下飞机,就有好多人过来迎接。棋不断和那些人打招呼,握手,说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客套话,思雪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发呆。
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美女怎么拉长着脸?"
透过红色的太阳镜片,思雪看到一个男人正对着她坏笑。
是了。就是这种狡诈的招牌笑--只有子轩才会有的笑。
"你?你怎么会在......"
思雪不知道这叫不叫"他乡遇故知",但她还真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你要来啊!"子轩继续笑着。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因为我要来啊。"
"你......"思雪还是不能理解子轩怎么能参与这次的行动。
"你们这个项目需要考古方面的专业人员,我正好是最棒的!"子轩直接打断思雪的话,自顾自得说了一大堆,"我是随大部队过来的,所以比你早到。我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了,改天吧。"
说实话,思雪有些头晕。她这人,不晕船,不晕车,就是晕飞机,尤其是小飞机。
"思雪,你怎么跑开了?我正要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棋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和子轩中间。
她转身不理他:"子轩,你不是要带我去参观吗?咱们走吧!"
她大步走开,子轩诧异的紧跟在她身后......
她的脊梁感到一阵冰冷,不用回头也知道棋的目光正直射在她和子轩的身上,那眼神能杀人。

说棋的眼神能杀人,思雪是绝对有发言权的。
这个狂傲的男人任何时候都在用眼神杀人,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
思雪不认识子轩之前还不觉得,可当温柔爱笑的子轩出现之后,思雪越发感到棋的霸道。

到了如今,子轩不在了,棋也变了很多。
比如现在而今眼目下,他们坐在火车上,思雪喝着棋买来的矿泉水,嚼着牛肉干,
棋望着她:"好吃吗?"
"凑合。"思雪撕扯着牛肉干,吃一口喝一口水。
"只是凑合?"棋的眼睛瞪了一下,眉毛扬起。
"你是在等着要我说谢谢吗?谢谢你大发慈悲赏给我的狗骨头,我要不要给你摇摇尾巴?"思雪忍不住冷嘲。
棋的脸色变得极难看,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情绪。
"我们非要这样吗?"
"是。"她冷冷得看着他,"我答应和你一起工作,是公事。放心,我会公私分明的。"
棋,沉默了。
之后,火车包厢里一片寂静,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包厢里的空气也仿佛被黑夜冻结了一般。

思雪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到了泰山火车站又转乘汽车,这么颠簸着好容易找旅馆安顿下来,棋却不见了。
思雪也不着急,这个人一向特立独行,随他去好了。

记得三年前来泰山,思雪只要有空就随着子轩到处乱转。而棋却对泰山的景观并不感兴趣,整天把自己关在招待所里面的临时实验室里。
直到一个晚上,思雪听见有人在她的房外低声呼唤。她开门出来,是棋,他二话没说拉着思雪往山里跑。
当时为了研究方便,他们住的招待所离发现洞穴的地方应该是最近的一家,但也相当的远。
为了低调,对外一致称是来泰山研究其"变质岩形成及历史"的。长期在山里,也不可能真的在洞口搭帐篷,所以这么一路小跑下来,思雪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一路上思雪都没说话,因为思雪了解棋。他不想说的,思雪怎么问也不会说的。思雪在等他开口。
"看!就是这里。"
在钻进洞穴隧道后,左拐九次,右拐九次,经过九道古代人工拱门,他们站在了一扇蓝色的门面前。
门是蓝色的。不是天蓝,也不是湖蓝,更不是湛蓝......是一种思雪从没见过的蓝,像夜空那么深奥,像海洋那么深沉,像蓝宝石那么深邃,象双眸那么深情......
月光投射在头顶的冰层上,思雪分明看清那蓝色的门上赫然写着一个字--"死"!

思雪还记得棋的眼睛在探照灯的照映下闪烁出的点点亮光,像两颗星。
"这里其实是被我们放弃探测的区域,你知道为什么吗?"棋很喜欢说话的时候卖关子,"因为--已经有4个人死于非命。"
"你在为他们的死难过?"
"不,我是对他们的死好奇!"
"冷血。"思雪骂道。
"难道你不好奇吗?别否认。你的脾气我最了解,越是危险你就越想弄明白,不是吗?"棋的眼里闪的蓝色的光,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的确很了解思雪。
"你有什么发现?"思雪问道。
"我怀疑这跟某种生物有关。因为,死者的死法很奇怪,很像是被人用绳子勒住全身窒息而死。"
"生物?为什么不怀疑是人类呢?"思雪追问道。
"你认为人类会用绳子勒住全身吗?要知道勒住脖子就足以使人毙命,应该不会有人大费周折去勒全身吧!"他以惯有的自信口吻说道。
"也许就有这种白痴呢!"思雪故意作对。
"那这个白痴一定是饿极了。死者都残缺不全、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连血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白骨。"他望了思雪一眼,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思雪:"还有,这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

思雪仔细端详着塑料袋里的淡红色绒毛,在记忆库中飞快的搜索着生物的名称。
忽然,思雪的心一惊:"不可能,不可能是它!"
她呆呆的盯着口袋,再次细致观察这些红色绒毛。现在,思雪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它的真正身份。
有人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雪毛苔"。

思雪见过关于那东西的描述,其实所谓的雪毛苔就是大型食人花,虽然人们一直不承认有这种东西,但的确有人见过,还详细介绍了它的种类和形态特征。思雪不会记错,她还看过有人发在网站上的照片,虽然被人说是后期合成的,但思雪却坚信不疑。

雪毛苔,植物,生长在气候寒冷的地方,以食肉吸血为生。它全身淡红色,叶子是圆形的,有手掌那么大,上面长着许多绒毛,一片叶子上就有200多根,这些长达一米的绒毛就象一根根纤细的手指,既能伸开,又能握起来。在绒毛的尖端有一颗如珍珠般闪亮的"露珠",这是绒毛分泌出来的黏液,散发出蜜一样的香味。当动物或人类碰到绒毛,绒毛上的黏液就会把它粘住,绒毛迅速卷起,把猎物捆在当中,用力收紧,直至窒息而亡。接着,绒毛将分泌一种蛋白酶消化液,雪毛苔的叶细胞就把猎物消化吸收到植物体内。

多有趣的生物,思雪从前很喜欢这种兴奋,现在却开始厌恶了。

三年了,那种厌恶的感觉跟随了自己三年。她变得对任何事都不再感兴趣,不再好奇,除了不断自欺欺人得找寻子轩的线索。
思雪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发现尸体的夜晚,可是她忘不了。
尸体,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死者,男,年龄41岁。而且永远是41岁,因为尸体是不会再过生日的了。
思雪不喜欢在夜里离开温暖的被窝 ,站在凛冽的寒风里面对一具尸体。可是,她的个人喜好并不能左右事态的发展。
死者表情在笑,是那种天上掉金砖的笑。她喜欢看到笑,可惜不喜欢死人的笑。太诡异!
棋已经在现场,这很符合他的风格。他正在征集会验尸的志愿者,但似乎并不顺利。

她听到他的咆哮:"亏得你们是全国挑选出的最杰出的研究人员,居然不敢检验尸体。你们不觉得丢脸吗?不验尸就不知道死因,找不出死因就无法防范。你们现在躲吧!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他的咆哮并没有打动什么人。雪地里一片寂静,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寒空回荡......

"既然专业人士都不愿意,那就让我这个非专业的人来吧!"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的心一紧,不必转身她也知道是谁。刚才太紧张,只注意尸体的事去了,居然没发现子轩一直就在她身边。
棋的目光扫过她身后,她知道他在打量子轩。她也知道他在怀疑子轩的能力,同时还在揣摩她和子轩之间的关系。

"你--行吗?"
"就算我没在场的各位杰出人士在行,也不是个棒槌啊!再说,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吗?"
"好。就是你了!"
"还有我。"思雪站了出来。
"不行--"
"不行--"
他们两个居然异口同声的阻止她,就像事先商量好的。真是不可思议!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为什么不行?我也是科研人员,虽然是研究植物,但我也学过动物学,做过解剖实验的......"她据理力争。
"这不是儿戏,这是人!你以为是解剖兔子吗?"棋又开始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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