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辰依旧----E.J
  发于:2009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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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语枫不放心我,坚持要留下来陪我,我点头应允。我拿了衣服,想去洗个澡。看着热气氤氲,我又出神了,慢慢僵硬地坐在了浴缸里,抱着双膝,任头顶的热水淋在我的头上,身上,渐渐蔓延我的脚,我的膝盖……好像鲜血,火红的鲜血……
凌语枫破门而入,连忙关了水龙头,将我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你没事吧?怎么洗了这么久?连皮都起皱了……”他见我没有反应,连忙又推了推我,“小辰……”
我生硬地冲他笑了一下,“枫,我好累……”
“我知道……”他深深地将浑身赤裸的我搂在了怀里。
这天之后的几天,凌语枫一直呆在我家照顾我,他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每次看到我,他的眼神里溢满了复杂的感情,而我只一味地冲他傻笑。闲着的时候晒晒阳光,或者看着电视什么的发下呆,不想做其他什么事,全身也慢慢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家里所有的家务都他包了,烧饭,洗衣服,当然还有,照顾我。
“吃饭了。”凌语枫围着围裙,又端出了两个小菜。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拿起筷子挑拨了几下,却未动一口。
“怎么了,又没有胃口?”
“恩……”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这几天,我的胃口越来越差,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连喝杯水有时都是困难。而我的情绪,也开始进入混乱,前一秒我还很无力,后一秒我就会冲凌语枫发大火,甚至摔东西。然后恢复神志的我,又会不断地自责,道歉。他能做的,也只有抱着我,安抚我。
“明天,我们去看病吧……”
“恩……”我轻轻应了声,勉强拨了一口饭进嘴里。
第二天,凌语枫带着我来到了市中心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然后又去看了心理医生。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姓胡的心理专家,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并且对我作了细心的检查,整个过程我都很配合。
最后的检查结果,清晰地放在了胡医生的面前,我和凌语枫坐在对面,等待他告诉我们。说实话,我很紧张,紧张地连手都不住地颤抖。凌语枫感觉到了我的不安,轻轻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和他十指相握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胡医生翻开面前的报告,叹了口气,“我希望你们能作好心理准备,再听我说检查的结果。”
凌语枫看了看我,“胡医生,您就说吧。”
“那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清楚楚地说道:“经过检查,我们充分证实,谭小辰先生得的是‘狂躁型抑郁症’!”
我目瞪口呆!
“狂躁型抑郁症……”
我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还能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一个精神病中期患者。
从医院回来,刚走出电梯,我冲凌语枫展颜一笑,“好了,现在知道了,我是有可能随时神经错乱的精神病患者。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们就此拜拜……”
他惊愕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你这样,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我挣脱开他的手,对着他哀伤的双目,凄凉地说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没必要为我着想什么。如果你是因为以前的事觉得愧疚,那么你更没有必要这么做……没想到,我不但和你弟弟长得有点像,最后居然连精神也有共同之处了……”
“小辰……”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好烦啊!”
“别这样,让我在你身边,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现在连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你要怎么帮我,是告诉我‘不要去想,放松,’还是其它什么?这些都没用啊!”
我撒开他的手,继续向家门口走去,他急步追了上来,试图再次劝说我:“小……”他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简易站在门口冷目看着我们,手里拖着行李。
“你要走了?”
“恩。我来拿东西的,还以为你不在家。”他看了凌语枫一眼,不屑地继续说道,“本来还担心我不在了,你会不习惯,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勉强扯了个淡淡的微笑,“那你搬走了住哪?”
“暂时我会住楚言那。”
“楚言?他回来了?”我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
“我跟你说过,别管我的事!你先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再说吧!”他拖着行李就要走。
“是……我不该管你的,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呢?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来管你?……”我愣愣地自言自语着。
凌语枫现在的神经完全是紧绷的,一见我的情况有所不对,立刻上前扶住我追问:“不要想太多,简易说的是气话……”他又转头看向简易,“你别刺激他,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简易没有再说什么,一咬牙拖着行李就走了。
以后,偌大的家,就真的只有我了……
我打了电话给林飞,向他辞职。对于我的突然辞职,林飞显然没有想到,一直追问我原因。我只告诉他我病了,需要休息。可他却不同意我的辞职,只同意给我三个月的假期,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是坚持辞职,那么到时他就会批准。
趁着自己还有意识,比较能挺好地控制住我自己的时候,我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家。许久没有听到母亲关切声音的我,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妈妈在那头说着老掉牙的话,什么照顾好自己,吃好睡好,而这头的我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泣声被妈妈听到,让她为我这个已经三十的儿子担忧。我告诉她,我要出差去外国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别打电话给我,有空了我会打回家的。妈妈的声音明显有丝落寞,却仍说了一堆贴心的话。
放下电话的刹那,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抱头痛苦。如果爸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得了精神病,他们一定会疯的,我怎么可以刺激他们,我怎么可以让他们为了我伤心难过呢!
凌语枫一开门,便看到了坐在地板上,哭得极其凄惨的我,一下慌了神,丢下手里的东西冲过来将我又重新搂进了怀里。这个怀抱已经陪伴着我度过了好几天,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它的温暖,然而也我比谁都清楚,它并不属于我,总有一天它还是会离我而去。可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想依赖它,让它给我最后的坚持!
可惜的是,谭小辰的理智往往会超过情感的纠缠。
我一把推开他,从地上站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再来了,我不想看到你啊!”我跌跌撞撞地冲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大窗帘猛地拉上,客厅里顿时一片黑暗,就仿佛我现在的世界。“你走好不好,我讨厌你就好像讨厌这太阳光,照得我好刺眼啊!你在这只会让我心烦,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你又能帮我什么!说不定,哪一天我受不了了,就会一头撞死,要是你在这,我可能连带着你也一起杀了!然后,血就会慢慢……慢慢地流啊流……流得到处都是……你说美不美?一屋子的血……”我的声音越来越空灵,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就好像幽灵的低泣,我傻傻地望着地上,那里全是血,还不断地蔓延再蔓延着……
我指着地板,对着已经呆楞的凌语枫继续道,“血是不是很美?我也觉得……很漂亮……”
突然我失魂似的大叫“啊——”满屋子乱跑,就像发了疯的疯子一样到处乱撞,撞翻了花盆,撞翻了椅子,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只知道发泄似地跑,想要跑出那种禁锢。
凌语枫趁着我发小呆的时候,趁机从后面抱住了我,不管我怎么挣扎,他依旧抱得死死的,“小辰,别这样!求你别这样,看着你这样,我也会疯的……”
我见挣扎不掉,狠狠地咬了他的手,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依然不放手,只一味地在我的耳边诉说着他的凄苦,“小辰,我承认,以前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都逃避了八年,这八年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再也没法平静……”
血的腥味充满了我的嘴巴,一点一点从牙齿和皮肤的相碰出流出,带着刺目的红色。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连嘴上的动作也停滞了。
四个字,遏止住了我愈加膨胀的自残意识,呆楞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四个字,我曾经渴望,因为它可以证明我曾经的付出并不是流水,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抚慰我受伤的心。可他此时此刻说了这四个字,我是该哭,还是该笑,抑或是跟他说声“谢谢”?这里面夹杂的又是怎样的感情,我能回应吗?
事实是,我不能!我没有能力再去证明,一重重的困难就像拔地而起的群山,树立在我和他之间。现在的我,随时面临着崩溃,我能给他什么,我能承诺什么?
我在爱情面前再一次无能为力……
我慢慢地爬到角落里,紧紧地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间。泪水疾速从眼眶一滴滴不断地往下落,模糊了这个黑暗的世界。而凌语枫也无力地坐在地板上,倚靠着墙壁,沉默。
黑暗的元素在我和他之间流转,充斥了我们所有可以思考的空间。我和他就这样各自发呆,在全封闭的空间里流连,不愿再去打开那所谓的光明之窗。
黑夜和白天,在这样的日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我转过头,看向同样憔悴的他,心里的某跟弦颤动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回过头,对上了我的目光。目光相碰的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情感流动在我和他之间流转,带起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我们同时不顾身体的虚弱,向对方爬去,一点点,慢慢近了,只要在努力一下,我就可以碰到他了。我望着他向我拼命伸来的手,压抑的情感爆发牵起了身体最后仅存的能量。那双手,就是我唯一的世界!
近了……它近了……
我欣喜地握住那只曾无数次魂牵梦萦的手,相握的那一刻,我和他都激动地大笑。再一次相对,眼泪便自然而然地下来了。他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抚摸着我的脸,帮我温柔地拭去飞流直下的泪水,我贪恋地闭上了眼睛,进一步深切地感受这样独特的温柔。
唇上突然一软,混合着咸涩眼泪的舌钻进了我微松的嘴巴,熟悉的感觉,不一样的激情,缠绕着的也是不一样的灵魂交流。
我不再怀疑,你喜欢我这样一件简单的事。
一个精神病患者,他的思想和行动往往是背道而驰的,也就是他的行动总是在违背自己的思想意识,可是这样也往往体现了他的根本思想,即潜意识。
我已经接受胡医生的治疗有几个星期了,效果却没有预想的那么好,我的身体依然在逐渐憔悴。为此,胡医生特地找凌语枫谈了一次,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凌语枫很居丧地耷拉着脑袋,从胡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这一天,他又像往常一样,看完胡医生后,将我送回家,然后自己去上班,也不忘又叮嘱我一番。而我也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发呆,有时候也能够很清楚地去想一些事。我自己很清楚,现在的我抑郁症症状比较严重,超过了先前的狂躁。我似乎无能为力,只能任自己的意识泛滥,继续泛滥。
于是,我就可以在这样寂寥的房子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而这一天晚上,对着凌语枫做的满桌的丰盛大餐,我照例没有什么胃口,半天也没吃一口。勉强塞进几颗饭粒,还是会忍不住吐出来。凌语枫连忙关切地拿过纸巾递给我,“怎么样,还好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想吃呢?多少也要吃点啊,不然身体怎么撑得住呢?”说着,他将一勺鱼汤递到了我嘴边。
我觉得一阵恶心,厌烦地扭转头,“把它拿开!”我顺手一推,将勺子里的鱼汤尽数洒在了他的手上。
人的忍耐总是有个限度的,不管那个人怎么喜欢你,怎么爱你,对于你近乎于无理的取闹,他总是会有爆发的时候。也许那只是一个微弱的时间段,但也可能产生极大的后果以及影响。
终于,堆积在凌语枫心里的不平衡和不理解在这一刻尽数发泄了出来。他负气地将勺子扔在了桌上,盯着我不客气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告诉我啊!胡医生说,治疗至今没有什么效果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合作!为什么你不合作,有什么不满,你尽可以说啊!”
我捏紧了拳头,低着头只一味地摇头。
“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我每天这样像老妈子一样地伺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是为以前的事,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你认为这样折磨我很快乐吗!”
“你给我闭嘴!”我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我很不满,我不满现在的生活,不满现在的你,不满这一切一切,我更不满我自己!这样可以了吧!是……这样折磨你,是我如今唯一的乐趣,看到你整天这样忙前忙后,我真是开心得不得了!”说完,我向门口走去。
他一把拽住我,厉声道:“这么晚,天都黑了,你要去哪?”
“我去哪儿还要向你交代?放开你的手!”我怒目与他对视。
他讪讪地收回手,看着我走出家门。我和他之间,总是这样,在彼此的心房间隔起一个又一个门板。
霓虹灯闪耀,却照不亮我心里的阴暗,人声鼎沸,却吵不断我大脑的空白。
不知不觉拐入一个转角,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盏蒙胧的路灯。这样微弱的灯光有什么用呢?别说这条小巷,连我小小的心也照不亮,也温暖不了。我痴呆地望着远处的那盏路灯,却回忆起了八年前我和凌语枫度过的点点滴滴,从雨雾中车站里手帕的情缘开始……
“喂!”一只手突然猛得推了我一下,我差点站不稳,踉跄地撞在了墙壁上。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只看到两个一闪一闪不断亮着的烟火星子,从他们的身上,我闻到了一股腐败的味道。
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些许醉意响起,“兄弟,这么晚了在这溜达,不怕出事么?”我眯了眯眼,只在蒙胧间看到了两个头。我没有回答他们,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
另一个男人接着说道:“大哥,他不鸟咱们,看着还挺倔强的,分明是看不起我们俩!”
“跟老子吊,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一只脏手掰过我的脸,我隐约感觉有一双淫糜的眼睛望着自己。
“啧啧,这脸倒是长得不错!”
另一个人听到了,立刻嘿嘿附和,“大哥,反正最近没钱,正瞅找不到发泄,要不?恩?”
“这主意不错!”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再不多说废话,一个人抓着我的手腕紧紧将我按在了墙上,而另一个人“默契”地解开我裤子的皮带,一把将裤子拉了下来。突然接触到冰凉的墙面,我瑟缩了一下,肩上的手不失时机将我的身子翻转过来,后面暴露在他们充满欲望的强烈视线之下。
按着我的人,撩起我宽松的T恤,开始亲吻我的后背,我感觉到了背上黏稠的口水。而下面的人,在脱了我的裤子后,用他沾满口水的手指强硬地塞进了我的后面,转动几圈后,又加进了一根,“石头,看来我们弄了个行货啊!他的后面专干这事的!”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淫笑着掏出自己的家伙直接冲了进来,并且在完全进入的那一刻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然后是熟悉的相撞的“噗兹”声。那人的家伙很大,一下下深入的撞击疼得我皱紧了眉头,忽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自嘲地露出了近来难得的一个微笑。
另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大哥干得如此舒服,也要求尝尝我前面的味道。于是两人将我放倒在地上,背靠着墙。一只手强势地掰开我的嘴巴,将自己的下体猛烈地插进了我的嘴巴,一下下深入咽喉,我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口交,虽然以前有人也曾要求我这么做,但都被我温柔地拒绝了。然而今天,我一句话也没有的接受了。
因为嘴巴被强迫长时间地张开,嘴角已有唾液缓缓流下。身上的人快感即至,更加大力地加快了进出我口腔的速度,哪里还管得上控制,撞得我七荤八素,我感觉到了口腔有淡淡的铁锈味,看来是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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