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s】系列----青行灯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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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打电话也可以喔。」
「……」
「其实很近啊,飞机一下就到了嘛。」
「……」
「……」
我将他往後一扯,双双倒在地上,而我紧紧抓著他,不是抱、不是搂,我想我是像抓著浮木那样。
「哭嘛――要大声的哭才算啊。」
「……」
「……哭啦、……不然,我要哭罗?」
「你哭屁啊!」他吼了我一声。
终於肯看我了?
耸肩。然後趁机仰头。
啊――也是个很怀念的吻。
「……」他别过了头。
而我重新将他的头给扭了回来。嗯、真的很怀念呢,虽然只是隔了几天。
「会来送我吗?」笑著,很开心看到他终於不再挣扎。
「废话。」
「在机场哭不好看喔。」
「……少在那边自以为。」
「呐、」翻身,我最後还是将他压在下头了。「这张脸,没有说服力喔。」指尖滑过他没有扣上衣领而露出的锁骨,我忽略他的颤抖。
「……你真的很混帐。」
「我知道。」笑,而後我继续动作。
记忆中最美好的不是指飞机飘起来的瞬间,而是那时候你乍放光采的双眼。
凌乱的衣服勉强算是披在身上,我从背後抱著他,而他侧趴著撑起了上半身,裸露的肢体上还有一层风吹过的薄汗,手指一支一支把红色的纸飞机往铁丝往外掷出去。
风吹在屋顶的落日,我摩娑著那样光裸直挺的背脊。唦啦唦啦的声响是纸片拍打的声音,还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不重要啊……咬著红印,他的笑声,才是最重要的。
「肚子饿了。」他手底箝著最後一架指飞机。
「想吃什麽?」
「你请客?」
「我请客。」
「啧、可别反悔。」他大笑,把最後的那抹红色缓缓扔了出去。
我抬起头,看著他肩膀的颜色,看著那架指飞机的红色,看著天空的蓝紫色。
「我没反悔过。」笑著,我将他又往後一拉,浅浅吻了上去。
而那架纸飞机会飞到哪边去?
这并不重要了。
<完结>
完全是七夕应景文= ˇ= //
好久好久没让我爆发一下短篇了(乐)今天晚点补上花海33後篇跟砂皇第五回//

【Dears】系列:语癖

很痛,说实在的。
脑中其实也不是一片空白,那是因为我清晰、明确的懂自己正在做什麽。
同样,我也等待著将要到来的脚步声。
「哥!――」
碰、的一声。
欸,不要每次都弄坏我的门哪。
「嗨、你来啦。」我微笑,同时倒下。
一片湿润的触感贴在脸上,还有浅浅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什麽,因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温温热热,红色的,我的血从割伤的开口缓缓溢出。
宛如要从我体内逃走一般。
「该死!又给我玩这招!」我听到他窸窣动作的声音,而无力的手此时也被他拉了起来,大概是他在检查我的伤口吧?
「唔、好痛……」我闷闷地笑声惹恼了他,手腕上传来他紧握的力道,还有劈头的大骂:「知道会痛就不要这麽做!你这混帐……这次的伤口……应该是不用到缝合的地步……」
他顿了一下,松了口气的长吁了一口气,接著又提器对著我低声骂道:「不是要你别再这样做了吗!」
「你好激动喔……」我皱眉,还有些贫血的晕。看著他迅速又俐落的将手腕上的伤口包匝的动作,彷佛被治愈的不只是身体的伤口而已。
我喜欢你包扎时,那样轻柔的小心翼翼。
「闭嘴!」他怒吼。接著把我的另一手还垂握著的美工刀踢到角落去。
我知道他会这麽作,所以自然是早一步松开了还泛著血丝的刀,掉落在地板上时敲出了很清脆的声响,接著被踢滑到远处。
「等等……这把我没看过……你又去买了?」他的脸看起来好生气,但原本他是很温柔的人喔,真的。
因为太温柔了,都是因为他的太过温柔。
他是我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我啊……真是个糟糕的哥哥呢。」我看著白色的绷带,傻傻笑著。说真的,每次要这麽作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我其实很怕痛。
但是有比这个更痛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犹豫。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样……万一哪天我来不及怎麽办?」
「你一定可以的。」笑笑,我翻了个身,胡乱挥著手在床头拨弄著,打翻了不少东西,却还是没有拿到我要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我推托的理由不知道还能够骗他多久。「不过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一定早就死了吧?」我垂下了手,放弃了搜寻的打算,躺在铺软的大床上头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拿去。」他看不过去,伸手帮我将药瓶拿了下来,倒了两颗药给我,还贴心的从厨房拿了一杯水。
「谢谢。」微笑。然後熟练的吞下葯片,我的胃中的翻搅缓缓的被抚平。「跟你交往的女孩子,真幸运。」温柔、可靠、贴心,被他所爱著的人就像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像是永远听不到他口中会吐出「不会」、「不行」,总是答应所有的要求。
而我,或许也是希望成为那个对象的其中一员。
所以,我开始霸占了他的温柔。
罪恶感什麽的,我并没有,因为我只到这不会永远属於我。那麽至少在结束的那天前,让我多享受一秒,借用他一点点的生命,可以吧?
因为、因为,你最後属於的人,不会是我。
「要是有那种对象就好了。」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一边收拾著医药箱,然後放进床旁的小茶几底下。
「一定会有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呢。」我笑笑,望著天花板,像望透了水泥在看著夜空。大都市的天空,无论是什麽时候看起来都有种冷调的繁华,明明是团簇的霓虹,却也盏盏疏远的散落。
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了,如今望著的,也只有灰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他的影子。
我说,靠著你所以活了下来,并不是说谎喔。
只是你不懂。
「少嘴贫了……等等、你想做什麽?」他制止我想从被窝爬出的动作,我抬头回道:「赶搞。」瞧,那边还开著的电脑萤幕里头,一大片空白的文书档正在等我。
「明天再说。」
「明天截稿。」几乎是他一出口的同时我就答了腔,不过话一出口好像又发现哪边不太对劲,「啊,不对,其实是今天截稿。」只是我没东西交而已。
「……要弄多久?」他沉默了一响,看了看白地吓人的电脑萤幕,皱起了眉头。只我仍像个没事人似的轻松说道:「大概三万字左右,熬一天夜就行了。」不等他开口,我又迅速接口:「灵感。我现在有灵感。」我摆出一副你别挡路的嘴脸,所谓知恩不报之徒,大类是我这种人。
灵感是真的有了。不过这些其实也带著达成我目的的条件。
「我没办法看著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继续进行合理的自杀行为。」他沉下脸,打开了电脑桌旁的直立式台灯,然後拿了本书坐在登台下他的特等席上。
「陪我吧?」我说。他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耸肩。
我对他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能特别专心――事实同时也是藉口。
他带给我的心痛,总是我必须往心里头更深沉的地方躲去。因为这样而写出来的东西,阴错阳差的成了现在吃饭的工具。
他说,我的东西总是悲剧。我总是打趣的回他,因为这样子才可以显出特别啊。
没问题吗?他总是这样问我。
当看著我写过的每本书後,他会问,还有当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B>B我的母亲去世时,明明是弟弟的他却异常成熟的,只问了这一句话。
不是「没事吗?」、而是问我「没问题吗?」,我懂他所想表达的,是他对我的支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他总不问原因,不问我做这些举动的原因,或许是他当作我与母亲之间的联系太过深刻;他只问过我一次要不要去医院,而我摇头,然後他便不再过问。
有时候我不懂,他到底是温柔,还是放任,以致於养成了我的贪心。
我挂在嘴边的,是简单的两个字。「陪我。」
他回答我的,只是一眼,然後陪著我。
这就是我想要的。
再多的,其实我更想要,但是同时我也知道那是我不可能拿到的。
就像我无法在「陪我」两个字之前,加上「永远」。
我仰赖著霸占他的温柔享受至今,也天天担心害怕著他这份感情被夺走的那天,会不会就是我睁开眼的今天。
我挣扎过很久,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如同染了毒瘾的人,必须自己戒食,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够帮上忙。
「这次的稿费拿到後,我打算搬出去。」清晨时分,我将好不容易写出的档案存进随身碟中,盖上了NB,在一片寂静中出声。
我知道,即使不用转过头去看,他也被我的话吓到了。
「为什麽?」
为什麽?我悄悄将身体转向落地窗的方向,作势伸了个懒腰。
你不该看见我现在的表情。
而我也没有勇气看著你,还能有决心。
壮士断腕,需要一气呵成,拖久只是更痛罢了。
「我也不能总是依靠著你啊……再说,我也想试著一个人生活看看。」你听的出来我说了多少谎言吗?
不、我相信你不懂,也不会发觉。
所以你沉默了。
然後我也该好好的结束,松开你的温柔。
「房子那些的,我已经都找好了,你不用担心……一直以来,真的受了你很大的照顾……明明我才是哥哥的呢。」笑。
好难。
并不是不需要你的温柔了,而是终於我心中所谓的「爱」,压过了自私。
而痛似乎没有我想像中的痛,或者是过去挣扎的痛楚已经麻痹了吧?真是走运。
还以为,会死。我是认真想过的。
身後我听不到往常那个温柔的声音,即使偶尔会暴怒的喝斥我,可是那些全都是你对我的珍惜――我可以当作,你是珍惜过我的吧?
我并不是什麽都没有得到,只是不能带著一辈子而已。
结束时的声音,原来是没有声音。
紧闭的落地窗外,覆盖著薄薄的淡雾,这里是我跟他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家。
要离开了,不寂寞是不可能的,但是过去几十年的寂寞,已然用掉了我人生中所有的额度。
你知道,即使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仍旧寂寞吗?
陪我、陪我、陪我,我不知道对你说过几百几千次,而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虽然寂寞,可是我很幸福。
所以,我也该将幸福还给你的人生。
「一起生活这麽久,还真不知道我一个人活不活的下去呢。」轻笑著我回过了头,却不料见到他的样子,与我想像中的不同。
「……你,不想跟我生活了?」
「咦、」他的脸,是我从未看过的。
「你是不是……烦了?」他向我走近,而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眼前的男人,不是我记忆中所认识的他。
「不是……你怎麽了?」我开口的同时,他已经站在跟我几乎贴身的距离,我还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却已经看见了他握紧的双拳。
「不要骗我……」他握紧的双拳松了又捏,捏了又松,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看著我问。
这不在我所料想的范围内。
「我没有骗……你到底怎麽了?」我以为,他会开心,或者欣慰,顶多带有一点惆怅。
可是,并不是我眼前的样子。那个样子我好熟悉,因为就像是我过去,每当享受他的温柔的同时也会伴随而来、冰冷地刺穿指尖那种痛。
你为什麽也会?
「我什麽地方作的不够好?哪个地方你不喜欢?你说……我都可以改、或者是我还有什麽没有作的?」他问。
我只能僵硬的摇摇头。
「那麽,你为什麽要走?」他的双手握在我的手臂上,有点捏地疼了。
「我不是要走……我是、」
「你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你要离开吗!!」
我是……我的离开应该是……「如果我不离开,会对你比较好吗?」恐惧使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从与他生活开始,我从来不敢问过他关於「我」的问题。
这是为了逃避所有一切的否定,从他的嘴边说出。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捏在我手臂上的指头似乎是无意识的加重力道,薄汗细细布在他敞开一、两个扣子的颈边,我看著他思考了很久――
然後,他摇头。
同一个时刻,我的身体就像是冻成了冰、然後被狠狠打碎。
我努力的挤出了笑容,虽然知道非常难看。「所以……我搬走还是对你比较好的,你怎麽好像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声音在抖,我顾不得,可以做到越多的自然与轻松,我尽力著。
你的否定,已经让我脑中一片空白。一直逃避的答案,这是我不想知道的。
我想挣脱他的手臂,以为答案已经很清楚。
我的存在,果然是阻碍著他了。
但就在我手方举起不到几寸,他像是感应到我将要作什麽动作,猛然反射性的更加抓紧了我。「不……别走。」而我挣脱不开他突如其来的拥抱。
「你……」不是说已经摇头表示,我不离开对你并不会比较好吗?
那麽,你现在为什麽要留我?
「你……如果走了,或许真的会比较好……」他的拥抱越来越紧,让我想起他第一次抱著我时,是在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因为我开口的陪我二字。
只是现在的拥抱,比起那个时候,好像多了什麽。
「我不懂……」被抱著有些酸麻的颈子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这种温暖太过分,足以摧毁我所有的决心。
我没有让你知道,其实只要是你的每句话,我都难以拒绝。
「你走了即使是真的比较好,但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你懂吗?」他抱著我,他浅浅清爽的味道让我松下了全身的力量。
「你想要的是什麽?」我问。
他的双手与我的双手无异,只是他的手还抱著我,而我的手无法回以温暖。「这些年下来……你真的,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麽吗?」
我无声。
「每一次看见你伤害自己,我那天晚上半夜就会作恶梦,梦到我来不及救你,然後……」
「当我看著你写过的东西,我只觉得焦虑,为什麽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你,却好像一点也不幸福。」
「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须不需要我,因为你就像是不需要所有人一样的,不停的重复遗弃你自己、和我,这样的动作……」
最後,他松开了紧压的拥抱,改而面对面定眼的看著我说道:「我甚至在害怕,每一次你所要求的陪你,会不会是最後一次?」
我无声。
「难道……一直以来,都只是我自己会错意吗?」他像是一颗被戳破而乾瘪的气球,一口气泄了所有的生命力。「算了……就当作……我没说过这些话好了。」他垂下头,嘴边挂著浅浅的嘲笑。
我想发出声音,却办不到。
是不是,他刚刚说了什麽很重要的话?
我感觉到他的脚步将要离去,但我却动不了一步。「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你一整晚没睡,先躺一下吧。」
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走。
声带彷佛被薄膜给包住,我感觉到从胃中传来猛烈的疼痛,还有交集参杂著剧烈的晕眩。
我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在我倒下前就拉住我。
可是我在半掩的门後面,却先看见了一丝犹豫与挣扎。
他还是接住我了。「……即使你或许觉得我很恶心,但是……」我的身体接触到他的恐惧,他看著我的眼睛,像是一个卑微的怪物在看著他所不应该接触的人。
我的晕眩让我无法开口,只能听著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他将我放在床铺上,轻轻的盖上了被子,然後属於人的体温在缓缓抽离对我的怀抱。
「对不起,这是最後一次了。」
黑暗向我袭来,而他正要离开我,将要关上那扇门。
最後我费了全身的力气,换来一阵破碎的声音。
「你在作什麽!――」
半悬在床边的身体非常难受,但是我垂下的脸笑了。手中滴滴答答的水声好像又混杂了熟悉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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