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我手指,抬起眼睛:“我知道自己为什麽觉得做什麽都没意义”。
“是什麽?”。
“因为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少年言毕眨一下眼睛,拉著我的手俯身过来,嘴唇紧紧吮住我的。
8,
呃,这是……我目瞪口呆无法反应,稍微发愣间他舌尖已经探进来,所到之处引起阵阵痉挛。这小子,属电鳗的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缓缓松开我嘴巴,呼吸间还有牛油饼干的甜香:“青衡,我喜欢你”。
呃,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但是你的爪子,可不可以从我下面拿开?我有些怒,然而下身勃发,被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吻得起了欲望,真是奇耻大辱。
“嗯,你也喜欢我的,你对我有反应的……对不对?”,他盯著我眼睛舔一下嘴唇,掌心滚烫贴住我下体:“我们在一起吧”。
“啧”,我握住他手腕:“你不要胡闹,我跟郑泽在一起十年了,你不是没看到”。
“……”,少年垂下眼皮,半晌侧头咽一下唾沫,似乎喉咙被什麽堵了一样:“我无所谓,你们可以在一起,但是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呃,OMG。
如果他再次诋毁郑泽或者反驳我甚至哭闹我都有大筐对策等著,可是这样有些凄婉地柔弱地表白,我受不了。
几乎是丢盔卸甲一样我握住他手腕,少年体温高得异於常人,他睫毛上有泪,呼吸急促。
居然委屈成这样。
我忍不住心软,站起来将他拥在怀里,吻他发顶:“你这个傻孩子。”。
他脸埋在我胸口,有些闷闷地:“青衡,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你不必跟郑泽分手的,你什麽也不需要放弃。”。
这句话点中我死穴,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少年嘴唇,他脸颊有些微的茧子,想来是拉小提琴留下的印记。少年在我怀里微微喘息,那种尚未长成的气息蛊惑我,让人彻底无法抵抗。
两人腻了良久,我带著他出去吃饭,大中午的也开了包间,好方便手握手地吃饭,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
从那以後两天里,我俩感情迅速升温。周彬麒去报名上了德语预科班,教室在我图书馆後那条街区。第一天上课时,少年在课与课间的半个小时跑到我办公室,气喘吁吁地靠在门口咬著嘴唇笑,仿佛天使一般,无辜无邪地等我拉著他手腕拽进怀里吻住。
他跟我也越来越默契,迅速找到我嘴里最敏感的地方用最适合的方法舔吮。不过是接吻我都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原来深吻真能有比做爱更强烈的快感的。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色伯伯,周彬麒虽然可爱,但他实在是年轻,被我吻著就有些颤抖地轻轻呻吟,让我从心里面怜爱出来,自然不会一下到底,把这孩子吃光抹净。他那麽美好,只是吻一下,拥抱在怀里,就已经觉得很满足。
然而渐渐地又极度迅速地,似乎连空气都真的变得不同了,几乎每日我在上班时都有些魂不守舍,动不动探头看门外。
好在周彬麒从未让我失望,他粘著我,下课便到我办公室做功课。我若是忙,他就乖乖去办公室外间跟女同事聊天啃饼干,然後小猫一样透过玻璃隔门怯生生打量我,看我脸色行事。如果坐在一起,我就算转过头去也能感觉到少年在呆呆看我侧脸,偶尔过来吻一下我耳尖。
嗯,我心里甜滋滋地,这个孩子,他一心一意地在爱著我呢。
在彬麒面前我行事越发谨慎成熟。我的确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说实在的,在他面前,我始终板著个脸装稳重相,还动不动就说教,与风流幽默机灵跳脱的魏少爷我本人其实相差甚远。
呃,越是这样我越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对我那莫明其妙的一见锺情,是不是因为格外喜欢稳重的男人?
成熟稳重……吗?
想得多了跑去连著买几套Dior Homme回来,学著郑泽的样子打著细领带配versace浅蓝衬衫,这麽多年来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西装革履,其实也蛮新鲜。只是Dior的设计……啧,勒得胳膊都举不起来,走路步子迈得大一点就有种正在被阉割的感觉。搞得馆里清洁地板的土耳其大妈都抽空偷偷问我:“老板,你扭了脖子?……还是有心事?”。
我的确是有心事,新公寓早就准备完毕,彬麒的那些行李全部都搬过去,但他仍住在我家。这些天晚晚到深夜,两人吻到天昏地暗才分开各自回房睡觉,自觉下身激昂得发痛,然而我实在不敢动他。不是因为他未成年,而是现在吻吻还可以说是一时糊涂,如果真的做了,那我这辈子都没脸见郑泽。
郑泽仍在国内,每天晚上会打个电话回来,声音疲惫,也不知道忙些什麽。
他为我打理我爹那几间公司已有十年,经常一个人在书房熬到深夜甚至通宵。为示信任我从不去管他,他有时兴致来了也招呼我去看他电脑里那些公文,我总摇头摆手咋舌不干。就算世上所有人背叛我,郑泽也不会。就算他把我家公司拆了卖掉,我也一样帮他数钱。
再过几天某个周五,彬麒下课没有来我办公室,我有些心绪不宁,抓著文件靠在门框上读,每过五秒锺就往外探头探脑,觉得有点要把图书馆几十道墙一起看穿的感觉。半晌手机响:“青衡,你快来我这里”,少年正变声的嗓音有点点暗哑,呼吸急促。
“出什麽事情了?”
“嗯,你快过来”,随即挂了电话。
呃,我居然手心出了汗。扔下资料飞车往家赶,我是真的担心,连闯四只红灯,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几乎将墙上按钮捏碎,不住打电话给彬麒他手机却关机。啧,我怎麽就没记得给他公寓装只座机。
9,
少年开门见到我,有些惊喜:“这麽快~”,他拖著长腔,双颊晕红,两手握著我腕子拖我进屋:“人家都还没准备好”。
“你自己叫我快来”,我哭笑不得,一下泄下气来有点心跳失速的感觉,啧,小孩子胡闹居然能把我唬成这样。这些天我被他下了蛊,时时刻刻失态。
“嗯”,彬麒舔一下下唇,见我在沙发上坐稳,笑嘻嘻道:“闭上眼睛”。
“呃,好”,我乖乖合作。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我为郑泽烧一道豉汁鸡扒,也总这样逗他“你闭上眼睛”,然後赤身裸体叼著菜肴送进男人嘴里……到底是多少年前了呢?
嘴上微微一凉,触感并不柔软,甚至有些黏稠地带著不熟悉的香气,彬麒仍在笑:“可以睁开啦”。
哗,这样大而深黑的玻璃眼珠子,直盯盯瞪著我,我屏住呼吸,往後仰头,挤出个笑容:“嗯,你有新娃娃了啊”。
“对呀,今天才寄到的”,少年揽住娃娃,一脸爱怜,低头用脸颊在娃娃赤裸的胸部磨蹭:“以前弄坏了,现在修好了……嗯,还有我的琴也修好送到了”。
我被他对无生命的物体这种近乎偏执的爱恋搞得脊背冰凉,往後紧紧贴住沙发:“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娃娃?”。
“嗯,对呀”,彬麒笑得天真无邪,连脖根都泛起粉红:“不过还没来得及给他穿衣服”。
“呃,好,嗯,你慢慢来。”,我揉一下脸起身打算出门。少年人的热情,真让人难理解,那时就算为了非洲丛林离家出走,我也没这样痴迷过。
彬麒皱眉拉住我:“你不喜欢他麽?”
“呃,喜欢的”,我哄他,揉揉他黑细的头发:“你乖,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少年低头咬住下唇:“可是,这是你的娃娃啊,你不喜欢他了吗?……啊”,他猛然回过神一样拉著我手腕往屋里去:“你不喜欢他光身子的,我现在给他穿衣服好麽?”。
我苦笑跟著这孩子进书房,谁让我招惹上他,总不能想亲热的时候抱在一起,不耐烦时拍屁股闪人吧。怎麽说,他在国外,只得我一个人而已。
彬麒见我合作又有些开心,动作很快,下手力道似乎有点点重,娃娃肢节给他弄得咯咯作响。我听了只觉得牙酸,又心软,柔声安慰他:“我不走的,你慢慢来好了。”
“嗯”,他应承著笑,转身双手捧著足有半米高的球形关节人偶:“做好了”。
“这个……”,我有些惊,看著穿了黑色西装浅蓝衬衫的娃娃,他袖口有小蜜蜂标识:“嗯,是我吗?”。
的确是我的人偶,微长的头发遮住额头,细黑的眉毛,有些下垂所以显得心事重重的眼角,下嘴唇中间有小小凹痕,除了眼球颜色比我自己的深黑一些以外,这就是漫画型抽象化的我。
“嗯,我最喜欢的人”,彬麒眯眼跟我笑,侧头温柔亲吻娃娃脸颊:“我给你做了好多衣服,你喜欢麽?”。
我心里酥软得跟牛油饼干一样,稍微一碰就掉下渣渣来:“你做我的人偶干什麽?”。
“嗯,因为,我想你了啊”,少年仍然带点羞涩地笑,拉著我进他卧室,将一只与他自己九成相似的人偶从床边软垫里翻出来,与我那只面对面摆在一起:“这是你,这是我……”,他侧著头,用一种梦游的表情口气将两只娃娃越靠越近,嘴巴贴住嘴巴:“嗯,你有没有想小麒?”。
“想的”,我鼻子有点点酸,他真的还是个孩子,爱上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时刻为了自己那同床异梦的男友,对他的心意不停动摇。我凑过去抱住他腰肢,用脸颊磨蹭他颈窝:“彬麒,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的”,他转头吮吻我嘴唇,小动物一样,长睫毛簌簌地发抖。我将他抱紧了把吻加深。
两人抱著亲了一会,爱抚对方手臂胸膛,都有些气喘吁吁。彬麒撑起上身看我眼睛:“……你知道,我每天,都很想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做很多事情”。
“嗯,什麽事情?”,我用麽指按揉他耳垂。
少年柔腻的皮肤在我指尖逐渐变热,他起身将娃娃摆出各种姿势。
嗯,接吻,手牵手散步,肩并肩靠在墙边软垫……呃,嗯,喂,小鬼,你从哪里看来这些姿势?
彬麒转头过来,眼睛亮晶晶,睫毛都有些湿润:“……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拉起我一手按在自己下体:“青衡,我知道那些事情怎麽做的”。
少年激昂的下身隔著薄薄的裤子热乎乎地在我掌心动弹,我口干舌燥:“你……你还未成年。”。
“青衡,我不是第一次……”,他低头舔一下嘴唇,这动作又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以前有过一个爱人,嗯,可是,我们……”,他神色凄楚。
我立刻心软,将少年拉过来揽在怀里,温柔吻他额头:“嗯,後来怎麽了?”。
“他去世了……”,彬麒声音哽咽,在我怀里咻咻地喘气:“青衡,你不要跟他一样抛下我……你不要离开我。”。
“嗯,我不会”,因为年轻的恋人逝去所以才找到我这个比较年长的吗?少年仍在哀哀抽泣,悲切凄婉,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等我安抚,我再也不能忍耐,低头吻住他。
两人很快赤裸裸相对,少年柔韧的身材与紧滑的肌肤令我欲罢不能。彬麒依偎在我怀里反应热烈而温柔,他唇齿灵活,手指上微微的老茧让我不住战栗,动作熟练得不属於他这个年龄。
我手指下滑握住他勃起的那处,忍不住愣一下,呃,现在的孩子,发育得还真是好啊。
彬麒有些羞,头埋在我胸口吻一下,撑起上身从床头柜拿出润滑剂与安全套。我又是一愣:“你怎麽会有这些东西?”。
“嗯,我每天都想著,要跟你做这些事情的”,少年舔一下嘴唇,趴到我身上:“嗯,青衡,我会很温柔的。”。
呃,等,等等,我有点哭笑不得,握住他手腕:“让我来吧”。
“……”,彬麒乖乖将东西交到我手上,柔顺趴下,後面被我手指接触到的时候全身震颤一下,小猫一样在枕头里呜咽:“你……你轻点”。
我忍不住笑:“还没进去呢,又不是打针”,他这种反应让我心软得跟糖稀一样,想来他与之前那个小爱人,也不一定就真枪真刀做到最底了吧。我不由自主过去吻他脸颊:“怕什麽?”。
“嗯,我……”,他转头过来,眼里含了一眶的泪,咬住下唇看我下身:“我怕疼”。
我立刻再次给他点中死穴,神差鬼使地就趴下:“嗯……那好吧,这次你在上面也可以的”。
10,
少年破涕为笑,灿烂得让我误以为太阳已经破墙而入射在我额头一般。他抓过润滑剂在我身後低下头去,直接了当地掰开我後面,开始润滑工作。
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做受,跟郑泽的第一次,我也是在下面的。那时的感觉只有热胀,之後就全是怪异而澎湃的快感。那种经历太过刺激而刻骨铭心,以致於十年来我一直深信做受其实是种享受。
然而并不是如此。
周彬麒大汗淋漓地从我背後翻下去时,我已经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少年的那里虽然不小,但也比不上郑泽,而插入前他也的确细心为我做了润滑。然而不知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整个过程我都无法享受,除了身体被打开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就是疼痛,让我不住干呕,险些流出泪来。
彬麒的汗水涂在我身上,有些黏稠,更加令人不适,我非常难受,觉得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然而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头昏眼花,只能咬住枕头。
“嗯,疼吗?”,少年凑到我脸前,温柔地触吻我额头,深黑的眼睛里感情几乎要漫溢出来:“我们总算……在一起了。”。
他嘴唇柔软,身上带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新汗味。这个可怜可爱的孩子……我几乎是立刻从不甘不平当中解脱出来,握住他手指:“还好……你,嗯,你下次不要这麽用力”。
“嗯,好”,他笑得眼睛弯弯,小动物一般凑过来鼻子抵住我鼻子:“我爱你”。
“嗯”,我情不自禁吻他:“我也爱你”。
次日醒来饿得厉害,呃,昨天跟周彬麒弄了一下午,晚上又被他嘟著嘴恳求,咬牙再来了两次。我也不知道自己鬼迷了什麽心窍,居然就乖乖在下面任由他摆布,疼得体力精力都透支得厉害,而且一点快感也没得到。可是见到少年婴儿一般依偎在我怀里,不知怎地就格外满足,心头安详,跟他四肢交缠著无法放开。
周彬麒已经不在卧室,外间厨房稍微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我忍不住微笑,这孩子,在为我准备早餐呢。
捂住快要断掉的腰扶著墙走出去,少年闻声抬起头来,脸庞晶莹,眼睛弯弯地:“我去老金那里给你买了辣牛肉汤面”。
我闻言大乐,这孩子,真是懂事。过去揽住他脖子亲吻,才认识这麽几天,他连我爱吃点什麽都记得清清楚楚,怎能让人不动心?
两人缠著吻著喂对方食物,闹到不能再拖才下楼去。我浑身难受无法开车,倒是周彬麒居然持有国际驾照,他手脚灵活,将我载去上班,吻了又吻,才恋恋不舍地奔到学校去。
我站在图书馆古老的巨大窗户後面看著少年柔韧的身材小鹿一般跳过街上水洼,头发在阳光中反射出光芒,心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我想,我跟周彬麒,真的是在恋爱了。
到了下午我开始後悔早晨吃的那碗汤面,忍不住羡慕郑泽,果然还是不吃辣的人做受比较好运。我在卫生间疼得满头是汗,暗暗哀鸣从今以後要跟老金永别了,险些要落下泪来。
然而见到彬麒我就又兴奋莫名,他那麽乖巧,特意跑十几个街区为我买coffee company的焦糖马其朵,送进办公室的时候咖啡还滚烫。少年跑得一额的汗,眼睛弯弯任我拉到怀里好好疼爱。
之後两天我都在周彬麒那里过,陪他写功课,看他给娃娃设计衣服。原来彬麒画得一手好画,只是他也不专门爱好油画或者其他哪些能被收藏的种类。他只画电脑构图,以人物为主,而人物动作表情几乎就是按照他那些收藏的BJD娃娃来做模版,加上现实社会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与妖冶夺目的服装配饰,格外吸引人眼球。
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不能特别称得上是艺术创作,但我想他能有些喜欢的事情做总是好的。何况现在网络游戏如此发达,他要是真的能坚持下去,过些年帮他开家游戏设计公司,也不能算没有前途。
有时少年兴致来了,会拿出他那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为我演奏一曲。他生性孤僻,选的曲子都是“吉普赛之歌”之类悲凉凄厉的音乐,听得我心酸心软,把他搂在怀里用自己体温去暖热了,捧在心窝上好好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