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咬住嘴唇笑,翻到他身上用後面碰触他坚挺的下身:“再来吧”。
在地板上沙发上折腾,又靠著书架与办公桌用尽全力交媾,依稀记得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又做了很多次,这回的“次数”,是以他在我体内到达高潮的频率来算的。
朦朦胧胧觉得後面空了,我忍不住叹息,果然做再多回,也还是要收场的。男人把我抱到沙发上躺下,他不住吻我额头跟鼻尖,喃喃叫我“小衡”。
我仍心跳得厉害,喉咙叫得非常沙哑,抽著气握住他手腕:“嗯,你不要走”。
“我不走”,他声音很沈,轻轻吻我鬓角:“你睡一下”。身上被盖了大衣,我听见暖气嗡嗡的声音,嗯,他还是这麽温柔体贴,生怕我著凉。
就像过去无数次在办公室做完爱之後一样,我紧紧依偎著他,脸埋在他肩窝,额头抵住他锁骨:“你不要走”。他一直爱抚我耳垂头发,低低说些爱语。
我实在筋疲力尽,终於在他温和而耐心的承诺中渐渐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我茫然看四周,郑泽当然是已经离开了,自窗外传进汽车压破积雪的声音,显得这间屋子格外寂静。
低头苦笑一下我撑起上半身,啧,全身都酥软而麻,後面完全失去感觉,小腿不停抽筋,伸都伸不直。果然做得太多是不太好。
揉一下脸勉强穿好衣服,一直起身子就有液体温热地从後面漏出来,怎麽擦也擦不完。唉,男人做爱就是这麽麻烦,可是一想到对方是郑泽,又心里麻胀胀的。
他至少还肯跟我做爱,无论是出於什麽心理,我都觉得庆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希望得到对方的心,所以至少得到身体也是好的。
34
扶著墙慢慢往外走,嗯,这间办公室从来隔音都很差,以前跟郑泽在里面偷情,都拼命忍住不发出声音。这次激情太盛,我叫得连屋顶都要震破……不过也没什麽好丢人的,少爷我是因为爱他才跟他上床,又不是满街搞ONS,就算被全世界知道我也理直气壮哈。
图书馆大厅早就关闭,一片漆黑,我懒得开灯,摸索著到门前,抬眼却愣住。街对面长椅仍然坐著李道文,彬麒半蜷缩著身子躺在椅上,头枕著李道文双腿,像是极度疲倦而不得不睡下一样。
他们……就这样等了我一天。彬麒还是个孩子,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我揉一下脸转身往地下室走。我想无论如何彬麒应该是幸运的,李道文对他那种纵容比之郑泽十年前对我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等彬麒忘记我,他们会很幸福。
从地下室绕个圈子从图书馆後门出去,鼻尖碰触到寒冷而湿润的冬季空气,突然就有点热泪盈眶。
我想我需要的也只是时间而已,再多一点时间跟郑泽相处,多一分锺多一秒都是好的。就算他早早放弃我去跟别人结婚,只要他还肯看我一眼,我也还是爱他。
随便叫个计程车找间酒店住下,身後渗出来的液体把人家座位弄得湿透,好在天色暗,没人能发现。
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翻看郑泽发过来那句“我想我会一直往前走,怎麽样也不回头”,慢慢地微笑著睡过去。我想我也会爱著郑泽一直往前走,怎麽样也不回头。
次日起个大早,特地开了自己车子去郑泽家。也不知道为了什麽,路上绕个圈子到图书馆门口看看,彬麒跟李道文果然又已经坐在街对面那条长椅。少年穿了鲜红的羽绒滑雪外套,帽子上有雪白的一圈狐狸毛,衬得他脸只有巴掌大,坐在雪地里象只娃娃。
我想如果不是郑泽,我真的会回到彬麒身边,好好照顾他爱他,就像郑泽十年前对我那样。嗯,然後十年之後,我也会揉一下脸大大方方放手,让这个孩子好好地去过自己的日子。
彬麒真是比我幸运太多,他身边还有李道文,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犯什麽傻。可是我的确爱郑泽,比之空气与食水来,这一点对於我保持生命反倒更重要一些。
早晨沐浴的时候别别扭扭地清理过自己後面,弄了大半个小时也没办法搞定,笨手笨脚地摔倒好几次。果然经验这个东西非常重要。
其实同志间做爱的善後理论我也非常清楚,只是过去那麽多年,郑泽从未允许我为他做过。他那种高雅自持的人……就像永远包在某层透明而光滑的坚硬外壳里面一样,我想我从未真正进入到他心里过。
慢吞吞地开车,不是少爷我不著急,而是一踩油门就觉得後面有东西要出来,那种感觉……啧。
郑泽在家,只是那个德国人Markus也在,而且还是他开的门。高大的金发男人见到我就一愣,随即脸色不善,一手撑住门框沈声道:“你来了”。
啧,我有没有来跟你无关,我就算来了也不是为你而来,少爷心情很不好,没空跟你个鬼子吊洋屁。我一手拨开他腕子径直往屋里走:“我找郑泽”。
“等等”,他一掌搭住我肩膀:“主人并没有请你进屋”。
罗唆,我动作熟极而流,反手握住他肘弯,肩膀架著他腋窝,腰腹使力“嘿”的一声,以肩胛为支点把他甩出去。男人高大的身躯被我整个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客厅的茶几都给震得“当啷”直响。X的这些天也不知踩的什麽太岁,动不动就跟人交手,我爹当年逼我学点柔道空手道,真他X的有先见之明。
“你在干什麽”,郑泽在书房门口皱眉瞪我,随即铁青著脸要来搀扶Markus。
我一脚迈过地上的男人过去截住郑泽:“他脚滑,摔了一下”。随即觉得不对劲,自己脚踝被卧在地上的男人抓住,他一出劲我便整个人仰天倒下,眼前一黑被扑上来的金发男人按住。
他咬牙切齿,眼眶血红,想必是知道了昨天我跟郑泽上床的事情,不然只不过是小小冲突,怎麽一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姿态。
眼见著他西瓜大小的拳头就要往少爷我头上招呼,自然不可能呆呆等著挨揍。我使出当年在非洲跟猴子抢香蕉的功力,在地上滚来滚去,找著机会就还手。那人力气虽然大,但实在是不灵活,被我连著踹中几脚,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喘息。
郑泽见到我们打架,居然不惊不慌,早早回身靠在书房门框,还端了杯威士忌,虽然脸色黑沈,但姿态那是实打实的在看洋相。
半晌Markus佝偻著腰站起来,苦笑看郑泽:“他有事找你”。这人真是典型的德国人,刚刚打过架就能立刻沈静下来,那种胸有成竹就事论事的态度让人反感到极点。
郑泽侧一下头,垂眼跟Markus道歉:“对不起……嗯,你先回去……我这边处理好就会跟你联系”。他声音低沈温柔,德国人几乎是立刻就呼吸平稳,凑上去捧著他脸吻一下额头,低头从我身边大步出门去。
嗯,不愧是郑泽,临危不乱,一句话就搞定所有人……我仍趴在地上喘气,昨天做得太多,体力给耗得七七八八,不然也不会打得这麽狼狈,啧,在他面前丢这麽大的人。
35
“还能起来吗?”,男人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一手支起我下巴端详:“鼻子被打破了啊”,他口气平静,像是在超市买猪肉的时候,发现手里这盒已经过了保质期。
我揉一下脸从地上撑著坐起来:“嗯,还好。”。
“喝一口吧”郑泽把酒递给我,转身去拿医药箱,顺手揉一揉我头发:“你这个孩子”。
孩子就孩子好了,反正在你面前我始终都要年轻十岁。想到这里就非常苦涩,郑泽喜欢的是Markus那样稳重有担当,凡事都规划得稳妥恰当的成熟男人,我想我还有非常长的一段路要走。
仔细处理好我伤口,郑泽往书房走:“你有什麽事情找我?”。
“呃,嗯”,我凑过去,在他电脑桌旁靠著:“我有话跟你说”。
“什麽话”,男人吊一吊眼角,表情沈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呃……嗯,那个,啊,对了,你新书的章节,嗯,就是献王墓那一部分,我发现其实有些新的史料可以加进去,我,我给你看”。
“……好”,他侧头叹口气,对於我的狗腿表示了足够的耐心,示意我可以用他的电脑。
“就……就是,嗯,这个……”,我用馆里计算机帐号上到某家数据库,结结巴巴指给他看,转头却见男人低著头,手指抵在桌面,眯眼盯著桌子另一边一只深蓝色的扁盒子。
盒面用银漆烫了卡迪亚的标志……是他跟Markus的婚戒吗?心里一阵阵紧缩,我非常难受,鼻子酸得不行,立刻就要落下泪来:“你,你们下午就要去荷兰了哈”。
“对”,郑泽揉一下太阳穴点起支烟:“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没有”,我也点燃一支烟,凡是有自尊有骨气的这时候都该知趣走人了,可我就是动弹不得:“嘿,嘿嘿,每次我一抽烟,就忍不住上你网站,跟大作家卫丁则发短消息聊天哈……我很崇拜你的”。
“……你如果没事可以走了,我还有些东西要忙”,他逐客令下得很干脆。
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赖得下去,我眼睛骨碌碌转,满屋子找借口,讪讪地慢吞吞起身,随即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昨天他在我里面留了太多液体,刚才打架动作太大……我低头看著他那张真皮沙发椅座垫上被我留下的湿痕,这辈子也没这麽丢人过,难怪郑泽要去跟别人结婚。
男人探头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你没有好好清理吗?”。
“啊,嗯,有!当然有!”,我呲牙笑:“是天气太热,太热了”,X的,外面积雪都没化,12月的天气热个屁啊,我,我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在我这里洗澡吧,我帮你”,他声音沈郁,看也不看我,转身往卧室去。
嗯,我愣在当场,心里不住打小九九。这个,嗯,现在这个状态,基本上来说是两难。能多跟他在一起呆一段时间我当然求之不得,何况还能在浴室里赤诚相对;但是……是让他帮我做那种事情,啧,两人刚刚云雨之後由对方帮忙清理当然是情投意合场景动人,但是都隔了一个晚上了而且老子还刚跟他未婚夫打过架,这个情况,嗯,比较诡异,我,我丢不起那个人。
正忙著扮演哈姆雷特,郑泽过来招呼我:“水好了,你过来吧”。他已经脱了毛衣,衬衫袖子捋得极高,领口敞开露出蜜色锁骨,身上从浴室带出来薰衣草香气。我立刻脑子里“轰”的一声,乖乖站起来,低头哈腰地跟过去,嗫嚅著道谢:“麻烦你了哈”。
“把衣服脱了吧”,他一直背对著我,推开浴室门示意:“我家这个按摩浴缸刚装不久,还算好用”。
嗯,呃,按,按摩浴缸啊。我探头看一眼砌在落地窗旁,原木滚边的king size浴缸,有一点点心酸。
以前郑泽一直都说要买只按摩浴缸,配上红外线桑拿仪。可我们住的那间公寓,浴室管道比较诡异,要换浴缸就要大费周章,把原本厨房的管道改到浴室去。是以说了这麽多年,也没有真正动手过,渐渐就没人再提……就像一开始在一起的那种激情一样,慢慢地就被岁月磨秃,磨遗忘了。
如今他搬到新家,肯定不会亏待自己……浴缸里白雾滚滚,在咕嘟嘟地往上翻著气泡。的确,他已经有了这麽美好而十全十美的新生活,又怎麽可能为了我而回头?回想起看到他跟Markus鸳鸯浴的那次,鲜血都要吐出来。
左脚蹭一下右脚脚尖,我低头讪笑:“我,我还是回去弄好了”,眼里热乎乎的,唉,按摩浴缸就是这点不好,雾气太大,搞得老子睫毛都湿了哈。
“你乖”,他过来揽住我肩膀,手指灵活解开我两颗钮扣:“这样下去你会生病”。
被他温热地凑近了我就立刻没出息地彻底放弃抵抗,其实我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何况本来就是他自己留在里面的东西。
郑泽手指很热,动作很温和,呼吸暖洋洋地喷在我锁骨,嗯,这个,渐渐地身体就开始发热,啧,x的,郑泽,你这是打算服务少爷呢还是在调情哈?
衣服脱光後我下面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地探头探脑。嗯,男人就是这样,什麽时候都能起欲念,起来以後也完全没有办法隐瞒或者抵抗。
郑泽挑起一边眉毛,眼梢吊得不像话,舔一下嘴唇微微笑:“你先进去”,用下巴指一下浴缸,随即扯开自己衬衫衣扣。
嗯,看来他老人家也有了欲念,可见少爷我还是不差哈。当下大大方方迈进浴缸,找个好地方坐下,摆出个千娇百媚的姿态,风情万种地等男人过来临幸。
青衡的故事--36
郑泽过来的时候下身也已经昂扬,那个体积……啧,少爷我果然天赋异斌,也不知道如果叫自己一声“尤物”会不会有人鼓掌?嘿哈嘿哈。
“又在胡思乱想什麽”,郑泽似笑非笑,在我身边坐下,拍一下我侧腰:“转过去,我帮你把东西弄出来”。
呃,不会吧,你明明也勃发到大得不能更大,还做出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你真的当少爷我是瞎子哈?
我乖乖趴过去,心里有一点酸涩,果然爱情这个东西,如果变成单恋,那麽自己就彻底一点立场都没有,就算被当成猴子当成弱智来耍,也还是甘之如饴。
他手指比热水更烫,温柔地伸进来在某些地方拓张按压……嗯,我可以叫这个“前戏”吗?虽然没有亲吻或者是爱抚,但是那种感觉……啧。
“可以进去吗?”,比手指更热的东西抵在後面,郑泽的声音暗哑而低沈。
“嗯,好”,我咬紧下唇,按摩浴缸的气泡顶起水柱,打在我胸口,好像同时在被很多只手指爱抚一样。随即後面被生动地缓慢填满,令人浑身战栗,立刻便无法继续走神。
我们做了很多次,这回这个“次数”,是以我们同时到达高潮的总数来算的。
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麽淫荡,身体可以这麽柔韧地被人随意摆弄。我在他身上意乱情迷,花样翻新地左边动右边动,叫得声嘶力竭。现在总算知道为什麽人人都骂第三者贱格,因为知道自己没地位,所以爱得格外卑微,哪怕失去所有尊严也想要讨好这个人……我自作孽,不可活。
郑泽的态度一直热烈而温和,他似乎始终在观察我,那种表情,让我觉得他其实心事重重,有无数的话说不出来一样。
最後他总算履行诺言,把自己留在我里面的东西,连带著热水弄了出来。那种感觉……呃,啊,为什麽,男人之间做爱,会这麽麻烦?
趴在床上我有点筋疲力尽,身下是非常熟悉的月白色埃及棉卧具,让我有种错觉,觉得我们从未分开过。这不过是跟以前每一天一样,做爱後依偎在床上相互爱抚,享受激情余韵。
郑泽手掌温润暖和,在我後腰极具技巧地按摩,热烘烘地让我彻底放松。
嗯,气氛很好,而且事态紧迫也的确不能再等,我咬咬牙鼓起勇气开口:“郑泽,我爱你”。
“呃”,他手指稍微一停,随即拉开床头柜取出支按摩油,温热地涂在我尾椎某些部位,柠檬清新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为什麽突然这麽说?”。
“嗯”,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哈,我悲壮地痛下决心,舔一下嘴唇撑起上半身,把话都倒出来:“你不要跟Markus结婚,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看,我也可以帮你出书的,我也可以去投资大型出版社,我哥肯定会帮我”。
男人手指缓缓停下,侧头眯眼端详我:“……你什麽意思”。
“其实我比他强多了,你看,我崇拜你这麽多年,哪个投资商能有我这麽爱你啊?我,我还有家图书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嗯,我也绝对不会逼你多写,你没有灵感的时候我会陪你出去采风,所以你一点也不必觉得有压力”。
“呵”,他闭一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凑过来含住我嘴唇:“你这个傻孩子”。随即手指蘸著按摩油探到我後面:“再来一次,行吗?”。
唔,嗯,年近四十的男人了,怎麽就这麽不知节制?
我从不知道郑泽原来是个欲望这麽旺盛的人。之前我们在一起,虽然也几乎每天都做,但没有哪次他是这样索求不停的。不过,以前都是我在上面……呃,嗯,少爷技术可能真的还需要改进。
我默默趴著,暗地里掰指头,嗯,床上一般般;事业嘛,图书馆也就那样;为人啊,虽然英俊潇洒但是也还爱打架;何况还轻而易举被周彬麒吸引,干净利落地背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