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狐中仙----偷偷写文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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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进急忙一闪,避开这招,可那青茗身形快捷鬼魅,接下来拦截阻挡,每次都快他一步,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魏进大是惊慌,“等等,等等,悬梁刺股哪里是这样解释的,你读过书没有?!胡公子,还不快来管管你家书童!这,这人简直就是个强盗啊!!”
胡仲贤从屋中踏出,喝止道:“好了,青茗,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青茗悻悻收手,呸了声,“真没出息。”
魏进惊魂未定,早知道便不多那句口,本来就是找个话题罢了,哪知道居然有人当真,当下拜谢不已,“谢了谢了。”
胡仲贤瞧着他,微微摇头。
正闹着,突听院外有人敲门,魏进忙奔过去,开门却是一怔,“秦少?”
秦少看着他表情,皱眉道:“干嘛这么惊讶?”
魏进探头,往他身后扫了一圈,见门外只他一人,胆气一壮,伸脚挡住了门框,“你来干嘛?”
秦少掏出一张纸,面无表情递了给他:“欠条。你虽然使诈,我却不能做无信小人。”
魏进连忙撤腿,惊喜恭敬,双手接过,仔细一看果真是当初父亲的字。不由大奇:“真是借据……恭喜恭喜,秦少你什么时候开始立志做君子了?”
话还刚说完,手中一空,那纸已经被秦少抽了回去,转身要走。
魏进赶紧挡下,“是我嘴贱,说错了,说错了。秦少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说着抢过那纸,连忙撕碎了,往天上一挥,那白色碎纸片片飘落,如蝶飞舞,魏进看这美景满足叹道:“无债一身轻啊!”
秦少嘲讽般笑一笑,从他肩头看进去,见胡仲贤的身影,心中一跳。他得了纪无华一件宝物,说是纵然这狐狸法力再高亦能保他周全,方敢孤身来找魏进,可见了真人,还是有些又象发憷又象心悸的古怪感觉。
胡仲贤仔细看他,久久不语。
秦少将目光一转,对魏进道:“我却还有件礼物要送你,你看了可别太开心。”
魏进笑道:“秦兄太客气了,其实请我去堰雀楼吃一顿也就行了,大家乡里乡亲的,胡公子那里我自然帮你求情。”
秦少闻言变色,冷笑道:“谁要你求情!你还真当那狐狸是个宝贝,能护你一生……且不跟你计较,你看这个是什么……”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物。
魏进看那似乎又是张纸,心中好不奇怪。
秦少避开他来接的手,将那纸笺迎风一展。
魏进凝目念道:“房契?!”愣道:“你要送房子给我……可无功不受禄,这样大的礼我不大好意思收啊。”
秦少皱眉,“……看清楚点。”
魏进凑上前,仔细看了片刻,脸色骤然阴沉,“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卖这屋子!……”怔了片刻,抬头看秦少,心内惊疑不定,“……秦少,今日你这把戏未免太过分。”
秦少冷笑:“白纸黑字,这文书上写得明白,难道我还能仿照假冒不成,你只看看是不是你爹的字。”
魏进劈面夺过,仔细一看,却越看越是心惊,口中不由道:“可,可我爹临终前分明嘱咐过我,不得卖宅。何况,这文书该是一式两份,另一份,我却从没见过……”
秦少道:“魏大叔从来是个糊涂人,谁知道他丢三落四人扔哪里去了,至于临终遗言,人到那时候有几个清醒的,你只看这字是不是他的。”
魏进默然,秦少夺过那文书,扬声对那院中道:“这是有保人的红契文书,胡公子也要管吗?”
胡仲贤静了片刻,“既是官府都已收档盖印,我也无能为力。”
魏进讶然看他,心道,你不是喜欢这屋子吗,怎么也不多争取一下,秦少这小子见了你便怕的,你倒是威胁威胁他啊……早知你如此事不关己,我死活便不该认那字是爹的,想到此,满心懊恼。
秦少挑眉一笑,得意之情难以言表,伸出一只手朝向门外,便是要逐客出门。
“请!”
魏进失魂落魄,为难道:“那,那你要我搬哪去啊?”
秦少不屑瞥他一眼,掩过了嘴角那一抹笑,绕过他去。
胡仲贤站在屋前,长身而立,静静看他走近。
如果真是遇真子,那便是一个甲子不曾见面了……
他已经忘记了道观前的会面,也忘记了彼此间的默契,如果能有一个反悔的机会,他要企求自己从来不曾与他相见。
……只要他还好好活着。
青茗突地挡上前,“姓秦的,用不着你赶,我们自然会走!”
秦少站定,也不理会青茗,对着胡仲贤遥遥拱手:“胡公子,之前是秦某失礼了。”
胡仲贤颔首:“不,其实是在下太过唐突。”
秦少嘿嘿直笑,“秦某有心与公子结交,不知可有这个福分?”
青茗跳了起来道:“你这恶人又想了什么鬼点子来害人!”
秦少讶道:“我不过想与你家公子交友而已,自认态度谦逊,诚意十足,哪有什么鬼点子之说?”
胡仲贤抬手阻道:“不可无礼。”青茗回首看他,见他面色凝重,这才不满撇嘴退开。
秦少笑道:“到底是主子比奴才懂事!”
青茗跳了起来,怒道:“你!”
“好了!”胡仲贤伸手将他挡下,抬步下了台阶,微笑道:“能与秦兄结交,胡某自然荣幸之至。”
秦少连忙将那房契拿出来,“其实我知道之前公子对我印象不佳……这样吧为表诚意,这屋子便送给胡兄住如何。”
众人都奇怪看他。按说这礼未免太重,秦少实在不象是个为交友一掷千金的侠客。
秦少眯着眼笑,似乎也不在意众人目光,“为表诚意,为表诚意而已!”
胡仲贤看他片刻,也不多做推辞,将那契约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想了想,从腰间解了个香囊,还送给他,“无物还赠,聊表谢意。”
青茗大惊,便要伸手来拦。
秦少见他举动,连忙接过,“好好。”
青茗跺足,“公子,你!”胡仲贤微笑,“身外之物,有什么要紧。”青茗叹息一声,偏过头再不肯开口。
秦少将那香囊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还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檀香,打开一看是颗红色丹药,此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心中不由奇怪,可那小书童如此紧张,显然是好东西,顺手便将那香囊塞到怀中。
魏进见房契得回,心内大喜,四下拜了两拜。这举动正给青茗看见,青茗满腹怒火,见他如此没出息,狠狠在他后脑敲了一记。
魏进捂头直跳,可此刻房契在他们手中,变成了他们是主自己是客,又不敢多言。
秦少又道:“此处娱乐甚少,明日我请公子打猎,后山兔子很多,管叫你满载而归!”
胡仲贤自然满口答应。
待秦少心满意足打道回府,青茗再忍耐不住,冲了上来,吼道:“公子——!!这人眼光游离,神情猥琐,分明不安好心!你,你为什么要将那千年难得的护身仙丹送了给他,还答应跟他去打什么猎!!弄不好,他要打的就是你!”
胡仲贤思忖片刻,挑眉笑道:“也许他不安好心……可去看看又有什么打紧?莫非你怕了他?”
青茗听公子如此,险些跳了起来,在鼻子中哼了无数声,才解了这口闷气。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喂,把你家这些狗都拉好了!总冲着我们公子叫是什么意思?”
“狗爱叫是本性,我有什么办法!!”秦福郁闷,他一只伤手,拉着这些个猎犬已经很是费劲,偏偏猎犬们一见了胡仲贤便要发狂,拉也拉不住。
胡仲贤端坐马上,看着脚下将自己围成一圈的狗,倒是气定神闲。
青茗却是恼了,立在马前,指着另一匹马上的秦少道, “秦少!你一大早喊我们家公子出来打猎,安的就是这个心?”
秦少笑吟吟看着,也不在意他直呼其名的无礼。
青茗大怒,取下弓箭,伸手去摸背后箭囊,“瞧我一箭一只,统统射死。”
“喂,使不得……”秦福吃惊,正要喝止,突听身后马蹄纷乱,急忙让道。
只见一骑如风而至。魏进坐在鞍上,早被颠得头昏脑胀,直呼救命。那马先是如雷狂奔,奔到急处却又骤然止步,魏进猝不及防,被摔出丈许,正砸到那狗群之中,犬群急散。但听他身下有犬呜呜直号,显然是被压了个正着。
那马得意咴咴而鸣,小踏步跳开。
魏进半晌方扶腰站起,指着那马恨道:“畜生!!”被压之狗也翻身而起,立在原地同样对他怒吠了几声。
魏进骂完之后,一眼看见秦少正含笑看他,恼道:“秦少,你把这马给我骑是什么意思?”
秦少露出无奈之态,“我早说这马还未驯服。”
魏进语塞,“可,可是,总不能走着打猎吧。”
秦少嘲弄道:“说的是,既然没马,趁早回吧。……多看几页书,也好考状元。”
魏进顿时矮了半截,“……那,我将就将就吧……”
胡仲贤道:“你坐我这匹吧。”说着,纵身而起,身形潇洒已极,众人都是眼前一亮,还不及惊叹,他却早已经端坐到那悍马之上。
那马身上突然负重,拔腿便奔,转眼已经不见。秦少急忙打马跟上。
待魏进爬上马,一干人等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手搭凉棚,四处望了望,心中大急,连忙叫了数声。
青茗骤然飞奔而回,也不答话,拿弓往他马臀上狠抽了一记。马儿吃痛狂奔,魏进被拉得几乎飞了起来,不禁张皇大叫,转头却见青茗步行如飞,沉着脸始终在他身侧,不由道:“你,你干嘛老板着脸?”
青茗不屑瞥他一眼,语气很是埋怨:“这样没用的东西……丢了不就丢了……”
前方远处,胡仲贤秦少两人并驾齐驱。
奔了一阵,前方窜过一只灰色野兔,秦少引弓射去,那箭却没中,“扑”地一声插入野兔身前的土中。
野兔被这声响吓得骇走,两人连忙追了过去。
往前走了十数丈,前方渐渐树林茂密。
胡仲贤道:“这里不能走马了。”话音未落,身边秦少猛地勒马,掉头就跑。胡仲贤正讶然,突觉座下一塌,人骤然失了重心。
原来马失前蹄,竟陷入了坑中。
刹那间尘土飞扬,视线难明。
胡仲贤踢开马镫,飞身而起,却突听四周嗖嗖之声不绝,箭支如蝗群而至,他避之不及,只得翻身压低,落到半空,突然全身似被什么给抽去了一般,四肢发软,脚下竟然踏不住那风,失足跌了下去。
所幸那不过是个土坑,跌了下去也不算痛。胡仲贤怔了片刻,这坑又深又大,手中泥土尤有湿气,显是新挖的。马匹在他身后,长嘶不已,翻身数次均站不起来,似是拐断了腿。胡仲贤抬头,那箭雨自坑顶飞过,尤未休止。
他凝目仔细查看,果见洞口处一圈黄色纸符迎风摇晃,这才恍然。
隔了片刻,才有人探头来看。“胡公子,还好吗?”
胡仲贤望着那人不动,低头静了一会方答:“……秦公子,你这样恨我?”
秦少得意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如我送你屋子,你还我香囊一样的道理。我初见公子时便被打了个头破血流,那公子是否也该给我个解气的交代?”
胡仲贤沉默良久,忽然道:“我若受了,这恩怨是不是便算了结?”
秦少漫不经心答:“这个自然。”
正说着,听有人在洞外叫嚷:“提过来提过来。”
秦少转头看了看,又笑了起来:“胡兄果真有结交的诚意,在下实在感动,这一切完结,我们便能认真做朋友了……这里有黑狗血两桶,胡兄法力无边,想来对胡兄不会有什么伤害。其实这也是在下三思之后的选择,当初你自以为是,正义凛然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我也让你狗血淋头,虽然此狗血不同彼狗血,胡兄觉得如何?”
胡仲贤不答,秦少笑道:“不说话便是默许吗……那就请笑纳。”话音未落,有什么腥臭粘粘之物劈头盖脸地倾了下来。
秦少自最初挨了那顿打,一直对此妖心有余悸,与纪无华订这计策时,也不是没打过退堂鼓,可纪无华那小道士信誓旦旦说这狗血阵只要自己坐镇,纵是神仙也有入无出,这一辱之仇定然能报。
秦少半信半疑叫人安排妥当,又见这计策确实算得上周全,才壮着胆子将胡仲贤引了过来。
方才射箭他还随时准备掉马逃跑,眼见胡仲贤果然从半空中跌落下去时,这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原来纪无华的符果然不同于贾道士的,效果那是立竿见影啊。话说他这口气也憋了不少时日了,眼见今日终于能一雪前耻,忍不住地兴奋。
一桶狗血倒下去,秦少连忙退了半步,只恐下面的胡仲贤忽发神力,跃了上来。可不曾料胡仲贤竟真的纹丝不动,连手也不曾抬,默然生生受着,转眼便被那血污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淋了个透。
两桶狗血倒毕,他那青衣早污得不成样子,他静静伫立,也不抬头,那匹马被这阵势惊得更是咴咴直叫。
隔了片刻,他抬起头,平静道:“可以了吗?”
秦少不禁怔住。
两人彼此对视片刻,秦少无言起身,心中竟然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如此怔立了片刻,有下人来报,“那两人往这边过来了。”
秦少不禁往那坑下看了一眼,转身道:“走!”那下人道:“可要把这坑掩上,免得被他们轻易发觉?”
秦少怒道:“掩你个屁!”说着上马而去,可怜那下人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一番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耳听马蹄声纷乱而去,胡仲贤低下头,坐了下来。
那狗血有镇妖避邪的效果,黑狗之血较平常狗血效果更加霸道许多,他纵然法力高强,到底不曾羽化成仙,未脱精怪的行列。这狗血淋到身上,早是心血翻涌,耳鸣心跳,竟然一时觉得气力不继。
调息了片刻,又听青茗叫喊声由远及近,正要应声,抬头间,突觉压力袭面而来。
定睛一看,不由骇了一跳。
那些黄符不知何时悄然下移,竟然从洞口挪到了他头顶,而他自顾调息,居然不曾发觉。他心中暗自吃惊,这符好厉害,凡间能有此功力的人屈指可数,难道帮秦少竟然是会是纪无华?这一想,心中却多了些惊喜,纪无华真是这样做,那不言而喻,秦少十之八九该是遇真子转世。
遇真子的符阵,他也曾经学过,知道破解之法,当下抹了一手狗血,口中念念有词,曲指往符上弹了一弹,那狗血未凝,随指风溅到符上。
便是那一瞬间,空中那压力骤然消失。
胡仲贤伸手摘下那黄符,那符旁画着个小小菱形标记,果然是遇真子门下所用。他用手指抚那菱形符号,忍不住出神,怔忪片刻,最终小心翼翼将被破之符贴身放了起来。
远在秦府,暗室中的纪无华骤然睁眼。
静了片刻,纪无华嘴角慢慢翘了起来。那笑容里含着说不出的讥讽。
青茗最终还是发现了胡仲贤,尽管胡仲贤再三辩护,青茗还是立刻认定这一切是秦少捣的鬼,险些立马便要杀回秦府。被胡仲贤和魏进好说歹说方拖了回去。
第二日,秦少着人送来一套新衣服,那送衣的人还没进门,就被青茗拿扫把打将了出去。
胡仲贤叹道:“他既然知过能改,何不给人一个机会?”
青茗瞪着他,“公子,你是凡间的书读多了,把人给读傻了。秦少分明是着意辱你,你还想着往他脸上贴金呢,你是要再给他个机会泼狗血吗?”
胡仲贤被他说得语塞,静了片刻,只是微笑,魏进从旁边看过去,那笑容中却不比平日的恬淡,似乎怎么看都有些苦涩之感。
这时听门口有人道:“你是诸葛转世?算到我一定便会害你们公子?”
青茗抬头一看,已经跳了起来,“秦少!你还敢来找打!”
秦少依在院门上,环臂哼了一声,道:“你将我的人打了回去!胆子不小!”
青茗冷笑,“过奖!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说着伸手一探,已经抓住门后扫帚。
“等等等等!”魏进连忙走出来,挡在两人间。
青茗怒道:“你干嘛?”
魏进被他一吼的气势吓住,越说声音越小:“这个……你们两……可不可以出去打,我今天才扫过的地,你知道卫生很难搞啊……”
青茗暴怒,抬手往他头上弹了无数个爆栗。
正牵扯不清,头顶一暗,胡仲贤飞身而过,落在秦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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