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啦，我听说，小少……柯总是boss的亲生儿子！”
“啊！你也觉得啊，他们说话举动一摸一样啊。不过小少爷不是柯家的人吗？”
“哎，我老公说，看boss的架势，哪里是把小少爷扣下来做柯氏的人质，分明就是把柯氏陆氏一起洗洗干净，全盘送给小少爷做陪嫁。”
“话说回来，小少爷跟boss长得倒是越来越象啊……超萌的……可是‘陆洛’这个名字粉雷的也……”
=_=|||，陆风吗？我摸摸胸口，觉得其实如果他是我父亲，我一定不会觉得反感。
问题是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而这个问题，除了陆风，唯一可能能有答案的人，现在在S城，他不愿意见我。
谢炎很守信，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将李莫延留在谢氏做了法律顾问，待遇很高。
舒念对此很是高兴，常跟我互发短信，有时问我莫延爱吃的菜色，有时在商场拿不定主意到底要给莫延买些什麽衣物，又说莫延在S城过得习惯，交了朋友。我乐得跟他聊天，零零碎碎，打听莫延在S城的生活细节。
舒念仿佛知晓我的心思，跟我说周五下午莫延总在家收看NBA转播，打家里座机，说不定能说上话。
周五下午电话打过去，那边很是热闹，舒念说小加回来了跟莫延谢炎一同看电视，又问莫延：“哥，是小洛，你要跟他说话吗？”。
我屏住呼吸，心跳得蓬蓬响，等了很久，舒念满是歉意：“他们正看得热闹……等中场一定就可以过来了。”
“啊……不要紧……”，我清清喉咙岔开话题：“小加的钢琴要考级了吗？”
一直等到篮球演完，连新闻联播都开始播放，跟舒念聊得再无可聊，莫延也没有来说过一句话。
他根本不愿再接我电话。
放下话筒耳朵热得像要掉下来。我摸摸胸口打开电脑，学著李莫延以前的样子打联网游戏。
只是打了半晌也没有赢过，伴家急得骂人，叫我看清楚牌再出手。我自然知道要看牌，可是眼睛一直被泪水糊住，让我怎麽看清楚。
笑笑下线去洗脸，对著盥洗镜里眼红鼻赤的自己骂：“柯洛，你越来越娘了。”。
其实没有李莫延，我也应该好好过下去，不然谁来给秘书课的八婆党开工资？辰叔的书店也还需要资金支持。
揉揉脸找毛巾，储存柜里赫然一根干枯的树枝，横在白毛巾上，象一道裂痕。
眼前见到的是那个人靠在椅背，磕著颗干果，扬著眉毛，跟我斜著眼睛轻笑。他脸的旁边有一枝淡色梅花，很有点“是真名士自风流”的味道。
我终於捂住面孔失声痛哭。
我原来那麽想念李莫延。
次日谢炎来陆氏谈合作项目，我便有些魂不守舍，想要问他莫延的情况，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半晌会议结束，谢炎主动提出邀请，提议下次会议在S城召开，他斜斜看我一眼：“谢氏新任的法律顾问会一同到场。”。
我脸红耳赤，可也忍不住欢欣，跟他喃喃道谢。
谢炎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小子……以後少跟舒念打那麽久电话，LEE挺吃醋的。”
“呵？是吗？”，不过一句话就让我乐得想飞起。
“啧，不过你这副德行也未免太残，最近没睡觉吗？”，他皱著眉毛转到我身後：“你多久没理发了？”。
“呃……我走滚石路线……憔悴不减帅气。”。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嗳，刚才我们那项目经理还跟我说，陆氏小少爷行事规范跟LEE顾问好像；现在看你说话口气都越来越象LEE。”
双手插在裤兜，脚在地板蹭蹭我很不好意思，心里酸涩得有点甜蜜。因为思念，所以连行事说话都不由自主模仿那个人吗？
很快我便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特意打扮装饰一新去到S城，连接两次，李莫延并没有出席会议。
据说他“身体突感不适”。
第一次谢炎还笑著替莫延跟众人道歉，第二次便已经很是不爽，直骂李莫延娘娘腔，我阻止他：“请你不要那样说LEE”。
“你现在舍不得了？现在舍不得以前怎麽把他肚子打破害得我家小念被他缠上？”，他似乎跟莫延气场不合，满心烦恼。
听舒念说，谢炎爆发是因为李莫延当著谢炎的面吻了自己一次。“LEE在国外呆久了，兄弟之间亲一下不算什麽的，你不要这样针对他”。
“哈！你倒是了解了！”谢炎大力喘口气。“LEE现在可是有新人了，威猛得很，已经登门入室了。”，他凑上来：“你倒是不急哈？”。
我当然急，我比谁都急。听舒念说，莫延的新男友是个非常豪爽干脆的人，长得也威武雄壮。很多次打电话给舒念的时候，都能听见那边有个粗豪的嗓音，象破锣一样。而李莫延居然在做那个新男友的“英文口语教师”。
我越来越没有信心，虽然莫延一向喜欢年轻男孩子，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有可能的。何况在LA的时候，他还差点为了个满身刺青穿环的肌肉男弃我而去。
闲坐良久莫延始终没有露面，只得跟谢炎苦涩地道谢告别。下到停车场我心里一动，要司机在出口停下暂时不要发动。
默默地坐到天色都有些暗了，才见到个高挑瘦长的身影慢慢踱到高层停车位，远远地按了车匙。
莫延还是那样，穿一身深色圣罗朗西服，浅蓝色衬衫配细领带，衬得人猿背蜂腰地很挺拔。
我狠狠看著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他不像在T城的时候那样苍白，气色很好，发型又换了，似乎是染了颜色，很时尚年轻。
他慢慢发动汽车，一边点了烟，半根胳膊探出车窗，眯著眼睛倒车。
我心里一动，忙拿出手机连拍几张。来不及招呼，黑色凌志已经绝尘而去。
涩涩地收回手，想想也是，招呼了又能怎样，他不愿见我，我不能逼他。
从S城飞到T城，路上空姐几次客气地要求我将手机关掉，我始终舍不得。最终将SIM卡卸下来，翻来覆去地对著莫延的照片发呆。抓拍时间不对，只拍到几张侧脸跟背面。可是就算是背影，看到了我也觉得心情安定，有些酸涩有些欢喜，竟是从未尝过的滋味。
连夜到公司将照片打印出来，小心摆进抽屉，却见到抽屉里已经有了些相册，是前些日子我“缴获”的秘书课同人八卦材料。
一本本慢慢翻看，里面倒是有不少莫延的照片。他在纸上微微笑著，买咖啡的时候被吞了角子皱著眉头，走在街上接电话被风扬起衣角，一手夹著烟一面仰天开怀大笑，一手撑伞一手伸出伞外接雨滴。我看著微微笑，李莫延真是个英俊得非常生动的男人。
索性将他照片全部单独抽出来，数数倒也有一大堆。就是图片周围被麦克笔用漫画体写满评注，有失体统。
再翻下去两本却尽都是我单独的照片了，干干净净地，也不知道是哪个同人女的不成熟作品，连“激萌”这样的专业词汇都没一句。
百无聊赖，抬头的时候却心里一激灵。奔到外间李莫延的办公桌，颤抖著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这几本相册不是秘书课做的，是有人从李莫延的办公桌，坐在椅子上，面对外间，从这个角度，用手机拍摄的。
图上我不是侧著身子，便是背对镜头。
一直以来，我跟莫延共享办公室，大多数时间，只有我们两人在场。我的办公桌冲著门口，做事的时候便背对著他。
将手机捂在脸上我慢慢靠上椅背，眼睛火热，喉咙生痛。
想著林竞“LEE曾经很爱你”那句话，默默揣摩著莫延从我背後用手机拍下照片时的心情，我突然明白为什麽陆风从不道歉。
因为当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做过的事情的时候，又怎麽会去求别人原谅？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现在又为什麽後悔到开始痛恨自己的地步？

《迟爱同人》39－2，彻底变成无处可寻的同人了。。。

次日在办公室醒来心里也还是苦闷烦郁，对著手机看了很久，渐渐有点了无生趣的感觉。
公关部赵经理怯生生地进来，说是卓氏林氏的房产开发案项目负责人已经到了，请我去主持会议。
我揉揉脸快速梳洗一下随他进会议室。也不知怎地，原本很有些动静的会议室，我一进去，便立时沈寂下来，人人起立，低头不语。
心里烦闷，我敲敲桌子：“人都到了吗，都到了就开会。”。
半晌卓氏有人低低答道：“卓少爷方才出去接人，马上就到。”。
闻声卓文扬踱进门来，他仍是面如寒霜，也不看人，径直坐到我旁边，低低道：“找不到林竞，我爸说他昨晚没有回家。”。
他浑身散发冷气，办公室温度立降三度。
“先开会”，我拍拍文扬肩膀以示安慰，大夥一同翻开文案。
不知是不是文扬气场太低影响所有人，整个会议都在极低气压下度过，凡是做报告的，渐渐都开始口吃。最後发言的负责广告推广的赵经理，简直就是面无人色。
案子做得也是完全不顺，原本定下拍摄推广广告的徐衍突然提出要与颜可搭档拍摄广告，虽然与推广主题不符，我方也勉强做出妥协。临到拍摄日期徐衍与颜可突然失踪，在娱乐界掀起狂风大浪，我们的广告案自然是开了天窗。
要再找有等同影响力的明星代言便要迁就对方档期，一时之间居然整个地产开发案的推广计划都要搁浅似的。
徐衍所属娱乐公司与卓氏一向交好，这下耽误了生意，卓文扬脸色更是难看。
他缓缓扫过赵经理的脸，空气里差点能听到冰凌结出来的细碎声音，赵经理扶住椅背，一副拼命不要晕过去的表情。
文扬正待开口，会议室的门“碰”地被人碰开，活泼泼一团滚进来的，居然是林竞。
林竞穿一身黑色dior homme，头发难得地梳得很整齐，手上乱糟糟地抱著一堆文案，嘴上还叼著杯纸咖啡。
可就算这样狼狈，他也还是很好看，脸上自然而然地就带著笑，简直照亮整间会议室。
明明是会议都快结束才姗姗来迟的恶劣行径，可是林竞人一出现，原本人人灰色的背景也立刻变得鲜明起来一样，尤其是卓文扬，身後简直升起太阳来一般。他迎上去接过林竞手里的文案，又将人领到自己身边拉开椅子示意林竞坐下。
林竞皱皱鼻子，绕过卓文扬，径自摸到我旁边坐下，趴在桌子上翻我的记录，又偷偷问：“小洛，说到哪里了”。卓文扬抿紧嘴唇坐下去，脸色苍白。
我跟赵经理示意，“赵经理在谈开发区的推广计划。”。
赵经理擦擦额头，看一眼笑眯眯的林竞，大胆提议：“柯总，其实要出奇制胜，不用明星拍摄广告，也是可以的。”。
“哦？”，我与文扬同时发问。
“其实，柯总，卓少爷，林少爷，都是一表人才，咱们这次合作，用自家人来拍平面广告，更有说服力又有杀伤力”。
“对对，而且这片开发区推出的市场针对的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精英”，立刻有人附和：“三位少爷正是其中代表啊。”。
“而且企业领军人做广告代言现在很普遍，容家肖家的少爷，都为自己家族做过代言。”，赵经理见众人人支持，身子也渐渐站直，说话也变得流利。
我看看赵经理侃侃而谈的样子，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林竞抓抓头发，在桌子下拉拉我：“嗳，小洛，你这副袖扣，在哪里买的。”。
呃，这个时候注意这些，林竞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正待开口，卓文扬冷冰冰缓缓发言：“三家联手不是不可以，我是能够抽出时间，不知道陆氏林氏意下如何。”。
林竞自入场跟卓文扬也没个好脸色，难怪文扬卒郁。
我忙支持文扬：“我可以参加”。现在林竞视文扬如洪水猛兽，文扬又不敢逼著追逐，如果一同拍广告，说不定文扬与林竞能多点见面机会。
林竞抓抓头发：“我是没问题啦，反正我长得好看”，他当众挂在我肩膀：“不过择日不如撞日，下周就去哈。”
一大难题得以解决，而且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不必等候明星档期，会上众人立刻松一口气，做了总结便鞠躬慢慢散去。
林竞一直靠在我旁边，抓著我袖扣玩耍。我看他喜欢，索性送给他。
林竞唧唧刮刮叫起来：“MARNi的限量版也，小洛你真够意思”，他上下打量我一下：“其实你拿来配华伦天诺的条纹西服，有点奇怪啦。”。
抓抓头发，将袖扣再摆到我身上，林竞抓抓头：“不过你人好看，这样搭配也很好看也……”。
“LEE也有过MARNI的袖扣，他都是拿来配圣洛朗，不过你这样也很好看……”，林竞嘟嘟囔囔。
我心中一动，问他：“你跟LEE，现在联系还多吗？”
“啊，多阿，那个大叔，总在半夜打电话给我。”林竞注意力完全被袖扣吸引过去，顺口回答。
“都说什麽啊”，我闲闲问。
“呃……”，林竞抓抓头，有点尴尬：“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我当然想要自己问李莫延到底跟半夜打电话给林竞干什麽，我还想见他跟他谈话天天和他在一起。可是李莫延连面都不肯见我一面，我这边也毫无举措。
李莫延对谁都和气友善，就是跟我一刀两断，回避得彻底干净。
“你最近很憔悴啊”，林竞凑近看我的脸：“皮肤会变坏，人会变老哦”。
我揉揉脸笑笑，又不是女人。何况我要好看给谁看？我思念的那个人，他完全不会再见我。
赵经理插进来跟林竞道谢，又跟我致意道别。我看著他银灰色的高挑背影心里一动，也还是觉得非常眼熟。
林竞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正要发话，文扬插进来：“林竞。”，他一直站在旁边听我们谈话，只是插不上嘴去。
林竞居然呱地一声，先往後一蹦，力求离文扬能远就远，然後客气地搓搓手，：“Kevin，有何贵干。”。
居然叫英文名字，太生分了吧。
卓文扬面无表情，缓缓道：“我就要结婚了，跟你们说一声而已。”。
“哗，你是直的啊”，林竞闻言松一口气，口无遮拦：“哥们你是直的就别总那副表情盯著我看嘛，搞得我以为你目淫我呢。”
文扬扯著嘴皮挤出个冷淡的笑容：“是吗？那麽对不起了。”，他跟我握一下手：“小洛，下周见。”。
他手指冰冷，湿漉漉地，只轻轻一握也能觉得出人在发抖。
不及我发话文扬已经对林竞点点头走出门去。
林竞张著嘴，看著文扬背影半晌：“这个人，真奇怪啊。”。
“你以前说的那个你非常爱的人，你找到他了吗？”，我心里苦涩，拍他肩膀问他。
“嗳，别提了，完全没办法啊，”他抓抓脑袋：“很多时候我觉得好像见到那个人，但是仔细想又想不出他的长相……话说回来其实刚才卓文扬的背影，就很像那个人啊。”。
“只是背影吗？”
“当然啦，我喜欢的人肯定温柔和善，属於疗伤系，象辰叔那样哈……其实辰叔的背影更像呢……”他翻翻白眼：“啧，就是到现在都找不到那个人，想都想不起来，老子郁闷。”
其实那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他刚才就站在你面前。可是你不记得他了。
明明是刻骨铭心，爱得就算失忆也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你却不知道自己其实爱的就是他。
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等到完全失去以後，才会想起来後悔呢？
卓文扬的“我是直男”宣言似乎很能解除林竞的防备堡垒，从T城去S城的飞机上也任由文扬坐在身边，偶尔也跟文扬谈话。
我坐在後排慢慢翻著手机，看李莫延的照片。他肩膀很宽，脖颈笔直，哪怕是背後拍的照片，也还是很好看。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麽一天，我变得跟林竞一样，只记得这个人的背影。
下了飞机林竞欢呼一声径自奔出去拦了计程车就跑。S城比T城略大，离下午拍摄也还有点时间，林竞自然要跑出去玩。我与文扬面面相觑，苦笑著上广告公司准备的车往摄影棚去。
跟林竞比起来，我跟文扬，还真是无趣的人啊。
上了车文扬突然开口：“小洛，我是真的要结婚了。”。
“哗，跟谁”，这麽惊爆，卓文扬明明爱林竞入骨，怎麽会突然想要结婚。